梅林在神秘屋的這一夜過的挺艱難。
他坐在扎坦娜房間角落的椅子上,手裡捧着霍格斯的上古之軀這本晦澀的書繼續研讀,在他眼前,扎坦娜睡得很香。
這姑娘的睡姿並不好,還有踢被子的習慣,讓梅林不得不好幾次幫她蓋好被子。
更要命的是,大概是神秘的力量真的在影響扎坦娜,在夜半身份,這姑娘會在睡夢中突然從牀上浮起,就那麼詭異的懸浮在距離地面2米多的位置上,然後在幾分鐘之後又回到牀鋪。
加上她在空中飛散的黑色長髮,還有在屋子裡突然響起的古怪聲音和那些帶着魔力的風,在昏暗的,一閃一滅的燈光中,這一幕真的像是低成本恐怖片一樣。
不過好在,梅林是個巫師,他對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已經有很強的免疫力了。
第二天一早,因爲充足的睡眠而顯得容光煥發的扎坦娜又恢復了原本那種自信飄逸的狀態,她在神秘屋裡換好衣服,還是那套很別緻也很誘惑的魔術師裝束,然後很有禮貌的對梅林道謝,並且承諾一個月後會再來紐約,將黑暗神書的羊皮紙還給梅林,並且帶來她承諾的五件魔法奇物。
在離開神秘屋之後,扎坦娜偷偷拿出羊皮紙看了看,上面那個和梅林度過夜晚的三次的任務要求,已經變爲了兩次。
這讓扎坦娜放下了心。
她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原來還可以用僱傭的方式完成...啊,是用錢就能解決的問題。”
魔術師小姐忍不住稍顯輕佻的吹了個口哨,她說:
“那就不算太難的問題咯。”
“但這個精神層面的深入交流...”
扎坦娜有些頭疼的想到:
“我該怎麼完成這一項呢?也許,入夢術可以,嗯...看來得好好計劃一下了。”
另一邊,告別了扎坦娜的梅林完成了對艾爾莎的生物艙的檢查,血石小姐還是沒有甦醒的徵兆,她體內的突變還在緩慢而有序的進行。
“替我好好看着她吧,蘭。”
梅林對身邊的管家說:
“我要出去辦點事,已經拖了三天了,再拖下去就不太好了。”
“嗯。”
玄蘭一如既往的可靠,她對梅林說:
“您去忙吧,我會照看好艾爾莎小姐,有任何突發情況,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麻煩你了。”
梅林對玄蘭道了句謝,然後返回了現世,兩個丫頭今早被梅林的助理,剛剛恢復了健康的芭比特工送到了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正式開始了她們的學生生涯。
梅林要處理的是另一件事。
“艾爾莎怎麼樣了?”
梅林回到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埃裡克正一臉無聊的靠在那裡看球賽,在意識到梅林回來之後,這個穿着夾克衫,將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的小子就問到:
“她沒事吧?”
雖然艾爾莎在紐約出現的那會,埃裡克已經去上大學了,但他偶爾幾次回家的時候,都會看到艾爾莎在家裡忙前忙後,接觸幾次之後也就熟悉了。
在暗地裡,埃裡克和查莉一直很懷疑,艾爾莎和梅林之間,肯定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要不然,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幫助梅林帶孩子呢?
“她沒事,正在接受治療。”
梅林對埃裡克說:
“倒是你,你做好準備了嗎?”
埃裡克聳了聳肩,他從腳邊拿起了一個袋子,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赫然就是那管陪伴了埃裡克十數年的液體振金,也是他和他素昧蒙面的家鄉瓦坎達爲數不多的聯繫之一。
“我今早把它從聖艾格尼絲孤兒院挖了出來。”
埃裡克看着手裡和數年前相比,一點都沒有變化過的液體振金,他說:
“那裡真的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只是保羅神父看到我在挖坑,就要求我把坑填回去...他還是那麼固執,幾年不見,保羅神父的頭髮也越來越稀疏了,他也老了。”
“保羅的身體很健康,你最少10年之內不需要擔心他。”
梅林信口說到:
“我問的是你,你做好回家的準備了嗎?”
“回家?回哪去?”
埃裡克擡起頭,這黑小子帶着一絲釋然拍了拍身邊的沙發,他對梅林說:
“這裡不就是我的家嗎?”
他站起身,將那裝着振金的手提口袋背在身後,他對梅林說:
“我們只是要去一個叫瓦坎達的地方...那裡很大概率沒有我的親人,那裡也不是我的家。”
“走吧,梅林,我們去見見那位未來的王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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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雯和洛娜表現還好吧?”
梅林帶着埃裡克走入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迎接他們的是一臉隨和的鋼力士。
這傢伙已經從之前那種未知能量衝擊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了,他依然穿着黑色的背心,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就充滿了哲學的氣息。
“她們很乖,幾個導師都很喜歡她們。”
鋼力士笑呵呵的在前方引路,絲毫看不出他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暫時沒有麗亞娜的影響,對於鋼力士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麗亞娜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複雜和危險,鋼力士被捲入其中很可能會遭遇到極大的風險。
不過看到鋼力士,梅林內心還是稍稍有些愧疚,在麗亞娜的事情結束之後,他迴向他道歉的。
“奧羅羅女士在辦公室裡等着你呢,梅林先生。”
鋼力士看着跟隨梅林走入莊園的埃裡克,他問到:
“這位是?”
“他是我的表弟。”
梅林對鋼力士說:
“實際上,奧羅羅女士等的不是我,而是他。他和奧羅羅女士來自同一個地方,算是老鄉。”
“哦?東非嗎?”
鋼力士有些好奇的看了埃裡克一眼,然後開着那輛和他體型很不符的高爾夫球車,載着梅林和埃裡克,來到了澤維爾城堡。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是教授在給孩子們上課,一個大房間裡坐着十幾個小孩,看上去和幼兒園差不多。還有和埃裡克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抱着書本在城堡裡走來走去,讓這座城堡看上去就和一個自由的大學一樣。
“他們挺重視教育的。”
埃裡克在梅林身邊說:
“這點挺好的。”
“是啊。”
梅林看着那些和普通學生沒什麼區別的變種人年輕人們,他說:
“單從這一點來說,教授就比萬磁王強多了...一個努力讓孩子們學習知識,走上正途,另一個蠱惑年輕人加入幫派,成爲暴徒...高下立判。”
“小洛娜和小瑞雯也是變種人嗎?”
埃裡克好奇的問到,他和這兩個孩子不太熟,比起她們,他和黛茜和馬特更熟一些。
“洛娜是,瑞雯不是。”
梅林伸手握住了奧羅羅辦公室的門鎖,他對埃裡克警告道:
“你在家裡可以逗洛娜,千萬別去惹瑞雯...那孩子的性格不太好,而且她一隻手就能揍翻你。”
“聽上去很危險的樣子。”
埃裡克聳了聳肩,他說:
“你的親妹妹果然和你一樣奇怪,梅林。”
“習慣就好了。”
梅林笑了笑,推開了門,他對埃裡克說:
“瑞雯內心,其實也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呢。”
說完,梅林回過頭,看着正在辦公室裡準備下午課程的奧羅羅,這位未來的瓦坎達王后女士今天穿着一身很合身的小西裝,看上去非常的幹練。
“奧羅羅,我把埃裡克帶來了。”
梅林側過身,露出了身後的埃裡克,奧羅羅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她打量着他,眼中帶着一絲審視,片刻之後,她說:
“先進來坐。”
梅林關上門,和埃裡克坐在了奧羅羅辦公桌前方,風暴女放下手裡的鋼筆,她看着埃裡克:
“瓦坎達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身份標識,給我看看你的。”
埃裡克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將下嘴脣翻開,在嘴脣內部,有一些古怪的,藍色的文字,就像是某種編號,又像是埃裡克在瓦坎達的名字。
風暴女伸出手指,在一股魔力的滲透中,埃裡克嘴脣內部的文字開始閃閃發光。
顯然,這是個無法作僞的標誌,就算能複製出表象,也很難躲過魔法的偵查。
梅林旁觀着這一幕,他意識到,那個神秘的瓦坎達,除了能生產振金之外,可能還是個有魔法傳統流傳的國家,奧羅羅的家族,很可能只是瓦坎達的魔法世家之一。
“你確實是個瓦坎達人。”
奧羅羅放下手指,她對埃裡克說:
“但我很好奇,梅林告訴過我,你從沒回去過瓦坎達,那你的身份標識,是你父親給你的嗎?”
“對,我父親給我的。”
埃裡克說:
“他從未向我透露過瓦坎達的存在,而且如果不是梅林,我估計已經死在奧克蘭了。”
“別這麼說,埃裡克。”
梅林隨口說道:
“是你救了我纔對,如果沒有你,我是活不過那一晚的。”
埃裡克搖了搖頭,他沒反駁梅林的話,而是從手邊的口袋裡,取出那管液體的振金,放在了奧羅羅的桌子上,他對奧羅羅說:
“這是你們的東西,當年被我父親帶出來,聽說你們還因此死了很多人。我挺過意不去的,這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振金?”
奧羅羅將那管藍色的液體金屬拿起來,放在眼前看了看,她對埃裡克說:
“我聽父親說過,1992年前後,確實有一批振金失蹤了,其中大部分都被追了回來,還有一部分徹底失蹤。沒想到你手裡就有這個...既然你有這個,那麼我相信,你也知道當年偷走了振金的那個傢伙在哪,對吧?”
“尤利西斯.克勞,一個在非洲南部活躍的軍火販子,他在那地方臭名昭著,但實際上他這些年一直躲在荷蘭,他在那裡有座漂亮的城堡。”
梅林從口袋裡取出一份文件,丟在了奧羅羅桌子上,他說:
“那傢伙在幾年前曾試圖綁架過埃裡克,但後來在另一個組織的干預下,他逃跑了。你們的那些振金應該還在他手裡,我見識過瓦坎達黑豹衛士的身手,我相信,你們不需要我們幫忙,就能找回那些丟失的東西。”
奧羅羅翻看文件,看了看,然後對梅林和埃裡克說:
“好吧,我會向黑豹陛下請示...從他和埃裡克的血脈關係來看,他應該不會阻止埃裡克返回瓦坎達,而你作爲監護人,應該也可以和埃裡克同行。”
“但不管你在那裡看到什麼,都請保密。”
奧羅羅的話讓梅林有些驚訝,他指着自己,問到:
“我可是個特工,奧羅羅,你知道我的身份,你就這麼放心讓我進入你們那個封閉十足的國家裡?”
“瓦坎達人避世獨居不是因爲害怕外界,梅林。”
風暴女輕聲說:
“僅僅是你背後的神盾局還不足以讓我們感覺到畏懼,等你真正到達瓦坎達之後,你就會知道,我們之所以躲起來,只是爲了不傷害到外面的世界。”
“好吧。”
梅林聳了聳肩,一臉興致勃勃的說: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還有個問題。”
埃裡克突然問道:
“關於我父親,你能告訴我些什麼?”
這孩子終究還是放不下過去的事情,在他父親失蹤之後,這些年裡,他一直對真相耿耿於懷。
而面對埃裡克的詢問,風暴女的聲音有些糾結,她說:
“這些事情不該我告訴你,我畢竟還不是王室成員,王室之間的紛爭,不是我該評論的。至於你的父親,埃裡克,我只能告訴你,他在瓦坎達是個身份尊貴的人,甚至有繼承王位的可能性。”
“不過很遺憾,在數年前,他主動放棄了那份榮耀,然後離開了瓦坎達,成爲了一名潛伏在外界的特工。”
奧羅羅看了梅林一眼,她對埃裡克說:
“你的父親和梅林先生有同樣的職業,可惜,他並不是個好特工。”
“另外,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風暴女嘆了口氣,她說:
“你父親早在1992年被送回瓦坎達的途中就去世了...他的墓碑,現在就在瓦坎達境內。”
“死了?”
埃裡克這一刻表現的有些茫然,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梅林,後者面色沉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年輕人呆滯的看着眼前那管振金。
儘管很早之前就有了不詳的預感,但直到這個消息真正確認之後,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還是充滿了埃裡克的心臟。
他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梅林擡起頭,看向奧羅羅,他問到: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這孩子最少該回去祭拜一下他父親的墓碑。”
“8月份吧。”
奧羅羅說:
“我得等孩子們放假之後,纔有時間。另外,埃裡克的堂哥,也就是我的未婚夫,黑豹陛下的獨子,也只有放假時纔有時間和我們同行...”
“他叫特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