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之後,在陰沉的夜色之中,幾輛載滿了人的SUV以一種氣勢洶洶的姿態,衝入了地獄廚房的14號碼頭,
車門打開,一羣打扮的稀奇古怪的傢伙從車裡跳了下來。
他們有的人穿着盔甲,有的人披着斗篷,還有的人乾脆在大半夜就穿着一件類似於比基尼的衣服走來走去。
不過這些古怪的傢伙衣服上都有兩個標誌。
一個是紐約英雄協會的標誌。
另一個是骷髏、鎖鏈和鎖以及翅膀組成的標誌,在那標誌上還有一行字。
“DEADLOCK”
這是近來名聲鵲起的英雄小團體死局幫的標誌。
雖然名字起的兇狠,聽上去不像是好人。
但死局幫作爲紐約英雄協會中快速發展的團體,不管是在民間還是官方的知名度和名聲,其實都不錯的。
換句話說,這些頂着一個黑幫名字的街頭英雄們,其實都是那種很喜歡扶老太太過馬路,又可以無所畏懼的和罪犯們大戰三百回合的狠角色。
他們都曾是英雄協會的邊緣英雄,被艾什小姐揮舞着鈔票和一些更符合這些傢伙的行動理念收攏在一起。
以他們自己的方式打擊犯罪,每個月還能從艾什那裡領取豐厚的津貼。
就和打卡上班一樣。
因此,協會內部總有些風言風語,有人評價說,死局幫其實就是錢多的沒處花的富家小姐,爲自己打造的“親衛隊”。
嗯,其實這種說法,也不能算錯。
不過死局幫的絕對領袖,鷹眼女士艾什小姐和她的致謝管家鮑勃現在最近並不在紐約。
她統帥着死局幫的另一支力量去了底特律,幫助那邊的英雄同行們建立了底特律英雄協會,聽說艾什小姐幹得不錯。
她去那邊幾個月的時間,那座城市的治安就明顯好轉。
而現在,統帥着這支死局幫行動小組的,是一個穿着誇張而古樸的羅馬人盔甲,全身肌肉賁張如健美先生一樣,背後還揹着一把黑色戰錘,又帶着墨鏡的傢伙。
他的綽號就叫“羅馬人”。
曾經是個7次挑戰英雄測試都失敗,被所有人視爲笑料的傢伙。
他也是第一個投靠艾什小姐的傢伙。
沒人知道他從艾什那裡得到了什麼獎賞,總之,他現在已經通過了英雄測試,還成爲了一名強大的A級英雄。
羅馬人是艾什最忠誠的狗腿子,在艾什不在紐約的時候,他就是統帥死局幫的人。
在羅馬人的指揮下,這隊街頭英雄以很專業的姿態,很快完成了對這倉庫的搜查。
幾分鐘之後,羅馬人恭敬的走到最後一輛車邊,對坐在車裡的齊格勒醫生說:
“已經搜查完畢了,女士,倉庫沒有危險,裡面躺着一個快死的人...說真的,女士,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那傢伙的情況,挺慘的。”
“我是個醫生,先生。”
齊格勒的表情有些彆扭,她找艾什幫忙,本想着悄悄行動,不驚動其他人。但沒想到幾個月不見,艾什麾下的勢力已經這麼大了。
艾什也見識過齊格勒的能力,頗有心計的富家女有心結交齊格勒,因此在接到電話之後,艾什很豪爽的讓自己的麾下配合醫生的行動。
“唉,鬧得這麼大,肯定已經被注意到了。”
齊格勒醫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她打開車門,提着一個小巧的醫療箱,走向倉庫。
稍有些中二的街頭英雄羅馬人,就像是拱衛着將軍的士兵一樣,跟在齊格勒身後,剩下的那些英雄們則守在倉庫四周。
“果然是他!”
醫生很快看到了被放在倉庫中央的桌子上的島田源,她從電話裡知道源受了傷,但在親眼看到這傢伙的情況之後,齊格勒才意識到情況有多嚴重。
這傢伙的整個身體幾乎都被刨開了。
在他胸口處殘留着猙獰的傷口,就像是某種野獸用利爪撕開了他,在腰部還缺失了一整,就好像是被啃下來了一樣。
最慘的是他的臉,佈滿了交錯的爪痕,整個被毀容了。
“行兇者肯定是非常憎恨他,或者乾脆就是個極度的施虐狂。”
在齊格勒身邊,羅馬人伸手撫了撫自己那誇張的戰盔,他以一種專業的語氣評價道:
“不知道他是在哪裡受的傷,如果是在紐約這座城市裡,那麼英雄協會可能很快就要有‘大活’幹了。”
“看這些爪子印,醫生,我很懷疑,他遭遇了獸化人的襲擊,或者乾脆就是被一羣狼人堵住了。”
“不,不是!”
齊格勒將一個特殊的儀器放在昏迷的源身上查看着,她推了推眼鏡,說:
“沒有異類行兇後殘留的痕跡,也沒有特殊的能量殘留,而且這爪子造成的傷,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但是他是個真正的超級英雄,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好吧。”
羅馬人聳了聳肩,他對齊格勒說:
“醫生,這樣的情況在這裡恐怕沒辦法做手術吧?要不我們把他送到英雄協會的醫院裡去?”
“那裡沒有設備。”
齊格勒摸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在等待電話接通中,她一邊用隨身攜帶的納米蟲噴劑幫瀕死的源穩定住情況,一邊說:
“他現在全靠身體裡的那股島田家傳承的特殊能量維持着最後一口氣,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治療,在能量耗盡的時候,他就會立刻死去...”
“他需要的已經不是治療了,他的軀體已經徹底壞死,他需要重新換一副身體。”
“嘟、嘟”
醫生手機中的通訊接通,莫伊拉博士不耐煩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齊格勒?你不是去休假了嗎?爲什麼要在這時候打電話?我正在進行重要的試驗,我很忙!”
“博士,我記得你之前提出過一個智械仿生體治療方案?”
齊格勒沒有理會莫伊拉的抱怨,她看了一眼島田源,然後直入主題的說:
“現在爲那個方案准備的治療設備還在嗎?”
“在,就在紐約的實驗室裡。”
莫伊拉說:
“它其實是梅林爲復仇者準備的治療方案之一,但由於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實驗體,所以這個方案就被無限期擱置了。”
“我找到一個很合適的實驗體了,博士。”
齊格勒知道和莫伊拉說話,扯什麼感情什麼大義都沒用。
所以她直接用了最乾脆最有效的談話方式,她對莫伊拉說:
“一個能使用能量的超人類,他的軀體壞死了,只剩下了一口氣,我覺得他很合適進行那個極端的治療方案。”
“嗯?真的嗎?”
莫伊拉的語氣中立刻多了一絲興趣,她說:
“那你把他帶到實驗室去,我馬上就過去...”
“多比?多比!別偷吃糖了,你的牙都快壞光了,快來把我傳送到紐約去!”
聽着莫伊拉博士那邊已經動身,齊格勒也放下了心,她掛斷電話,轉身對身邊的羅馬人說:
“你知道奧德萊恩實驗室的位置嗎?”
“嗯,知道。”
羅馬人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說:
“協會成員就是在那裡接受獎勵強化的,那是我們這些街頭英雄人人都想去的地方,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
“那位莫伊拉博士...嗯,不太好說話,不過莉蓮小姐倒是很可愛。”
“那就把他送到那裡去。”
齊格勒說:
“還有,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你和我過去就行了,艾什做事真是太高調了...唉,我估計又要寫一份任務報告了。”
1個小時之後,在奧德萊恩實驗室中,剛剛做完一場實驗的莫伊拉博士一本滿足。
她看着眼前閉合的生物艙,她對身邊穿着白色外套的齊格勒說:
“你找到的這個實驗體還真是不錯,60%的軀體需要被植入智械仿生假體,還有絕大部分體內循環系統,四肢和軀幹都要覆蓋外骨骼才能重新活動。”
“最棒的是大腦和生殖系統都沒有受損,這樣的話,我們就得到了一個擁有人類大腦的半智械!”
“這會是一個里程碑的成果,在他之後,智械假肢的運用技術肯定會更靈活,而且被更多人接受...”
“咦,你爲什麼不發表意見?齊格勒,你的表情有些悲傷,你認識他?”
“嗯。”
齊格勒醫生撥了撥有些散亂的金色長髮,她對莫伊拉博士說:
“不算是朋友,但也算是熟人。我只是看到一個曾經健康的人落入這種地步,有些難受。”
“沒什麼難受的。”
莫伊拉博士看了看時間,她用一種稍顯冷酷的語氣說:
“這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遭遇意外,這個男人已經很幸運了,他在死之前被你送到了我這裡,還有更多的人只能在絕望中等待死亡...”
“齊格勒,你只是太感性了。”
“好了,實驗做完了,他的軀體改造會在24小時後結束,我還要回幽靈基地去,那邊的共生體試驗也需要我主持。”
莫伊拉博士從一臉諂媚的羅馬人手裡接過自己的外套,她對齊格勒說:
“你就在這裡待着吧,反正你在休假,在別處浪費時間,不如幫我收集一些實驗數據。”
“哦,對了,這個羅馬人,編號NY-431,他在下週有個強化項目,但現在他來都來了,不如就順手幫他做了。”
“謝謝博士!”
晚上跑出來幫忙的羅馬人沒想到還有好事降臨。
他非常狗腿的將一臉冷漠的莫伊拉博士送出實驗室,然後很順從的躺入了屬於自己的強化艙裡。
齊格勒一邊在操縱檯上啓動強化程序,一邊觀察着屏幕投影,在那實驗艙中,島田源正在進行着堪稱“冷酷”的軀體改造。
那彷彿就是一場精密的製造加工,靈活的機械臂不斷的將各種外骨骼材料固定在島田源殘缺不全的軀體上,不斷的打入固定螺絲。
把他人類,改造成半智械。
這聽上去很殘酷,但這是目前唯一能拯救他的辦法。
齊格勒聽一些老特工說,神盾局裡其實還有一些魔法的治療手段,非常神奇,斷肢重生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但可惜,島田源不是神盾局的人,神盾局也不會把珍貴的資源用在一個疑似黑幫背景的傢伙身上。
島田源的這套半智械裝甲是由大猩猩溫斯頓設計的,它外形很酷,就像是動漫裡的機械戰士一樣。
但這酷炫的外表之下,代表的卻是一份沉重的命運。
“嘟、嘟”
十幾分鍾之後,齊格勒醫生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臉色變化了一下。她提前打開了追蹤程序,然後將手機放在耳邊。
“感謝你爲源做的一切,齊格勒醫生,島田家會永遠銘記你的恩德。”
又是之前那個沙啞的男人聲音。
齊格勒沉聲問到:
“你到底是誰?你和島田源是什麼關係?他會爲什麼受這麼重的傷?是你救了他?”
“一個變種人殺手。”
那男人說:
“源爲了報仇,魯莽的返回東瀛,但中了埋伏,他一路逃回北美,卻走漏了消息,被人在紐約伏擊。”
“手合會已經開始滲透這座城市,醫生,你是個好人,這一段時間儘量注意自保吧。”
“你怎麼對他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
齊格勒看了一眼實驗艙,她說:
“你一直在關注他,你還救了他...”
“等等,我知道了,你是島田半藏,對吧?島田源的哥哥,他說你死了,同樣死在一個變種人殺手手裡,但你沒有死!”
“看來源是真的很喜歡你,他不但把家族之玉送給了你,還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
那個男人呵呵笑了一聲,他說:
“珍惜我弟弟吧,齊格勒醫生,他是個真正的好男人,你們很配...另外,別把我的存在告訴源,我不希望他再冒險了。”
在奧德萊恩實驗室數百米之外的樓頂上,一個帶着兜帽,揹着戰弓的男人在黑暗中站起身,他對手中的電話說:
“我會接過他的重任,我會重建父親的帝國...”
“而我的弟弟,只需要守住他美好的生活。”
“啪”
手機在下一刻被捏碎,兜帽人最後看了一眼遠方的實驗室。
他轉過身,在他身後,四個身穿黑衣的古怪忍者已經握着武器等候在那裡了。
“噌”
一把閃耀着寒光的脅差被這兜帽人從腰間抽出,他伸出手,對那四個忍者勾了勾手指:
“戴肯的小狗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