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星空、古堡、威士忌

不知從何時起,夏天已經習慣了來往於東歐與北美,下午時分抵達紐約,夏天卻在凌晨時分趕回了倫敦。由於時差的關係,妮可總有一種少活了幾個小時的感覺。

時間當然是相對的,妮可也藉着夜色酣然入睡,她等待了夏天許久,卻一直等不到,最後還是自顧自的睡着了。

如果沒有意外情況,夏天當然不會讓妮可苦等,只不過,夏天在星雲的提醒之下,看到了房間中獨自飲酒的索爾。

侍者爲索爾安排的房間當然是非常高級的,但索爾卻沒有休息的意思,他一手拎着一瓶威士忌,面前還有一個帶着淺淺酒水的玻璃杯,顯然,索爾在一開始的時候是用玻璃杯喝酒的,但是到後來,他已經開始拎着酒瓶仰頭大灌了起來。

“你這幅模樣可不像是阿斯加德的儲君。”夏天走了進來,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了索爾那披散着的金髮,粗獷豪放的面容上並沒有往日的豪爽,取而代之的卻是眉宇間那股抹不掉的憂愁。

也許,只有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位高高在上的阿斯加德儲君纔會表現出來這樣的一面。

索爾轉過頭,雙目有些迷離,愣愣的看了夏天好久,好像才認出夏天到底是誰,隨即咧嘴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前方的大屏幕。

夏天卻沒有第一時間看那屏幕,而是看到了滿地的威士忌空酒瓶。

“你知道,如果你有任何煩惱事,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夏天走了過來,隨手招來一個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道,“我也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可以想方設法的幫助你。”

“嗯。”索爾隨口應和着,但卻搖了搖頭,又示意了一下前方的大屏幕。

“怎麼?”夏天轉頭看去,與這極具風情的古堡建築最爲不相符的,恐怕就是裡面的一些科技產物了,比如說這個電視,不應該出現在這古香古色的城堡之中。

“他們似乎有些矛盾?”夏天看了半晌,也意識到了新聞在播報什麼。自從九頭蛇徹底銷聲匿跡了之後,復仇者聯盟也在輿論的討伐之下不再有任何行動。與此同時,一項全新的法案被醞釀了出來,在這樣滿世界都是“超級英雄”的情況之下應運而生,而新聞播報中,顯然復仇者團隊的託尼斯塔克已經向媒體明確表明,他會支持這項法案,並且會促進復仇者團隊一同加入,用更科學、更有效率、更正規的身份來維護世界和平。

但是復仇者的另一位領袖卻遲遲沒有露面,託尼斯塔克對此表示並不擔心,並且讓全世界人民都放心,他說美隊和一些成員只是在追捕最後的九頭蛇,等到忙完了這次任務之後,大家會看到復仇者團隊的選擇的。

但是,身爲復仇者一員的索爾卻知道,也許託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羅傑斯的意見相左。

“你不準備去勸勸他們?”夏天倒上了威士忌,開口詢問道。

“我也希望這個團隊一支團結下去,但是......這種事情無關對錯,我不會參與的,我是阿斯加德人。”索爾的口齒有些不清,但是思維卻很清晰,表達的意思很明確。

“那又怎樣,你是復仇者的一員,你對這件事也有發言權。”夏天將苦澀的酒水一仰而盡,苦苦的,辣辣的,澀澀的,很不好喝。

“一戰,二戰......”索爾隨口就說出了很多次著名的戰役,一邊不斷的搖着頭,“這是地球層面上的事情,我很難參合其中,政權時刻都在顛覆,這是一個星球發展的過程,我不能強硬的介入其中。我只是在維護着世界樹不受外來者的入侵,齊塔瑞人,黑暗精靈......至於這次搗毀九頭蛇的一些基地,也並非是因爲史蒂夫和託尼的盛情邀請,而是我的內心想法,我一直在用尋找‘洛基權杖’這樣的理由留在地球,我說服自己我不是在參與地球的內部戰爭,我只是在尋找屬於阿斯加德的東西,但那已經永遠不可能成功了,對麼?所以我離開了暫時離開了復仇者。”

索爾目光直視着夏天,繼續問道:“我永遠不可能成功了,告訴我,我的推測對不對?”

“別這樣,索爾。”夏天嘆了口氣,看來,索爾和漢姆達爾已經推測出了夏天團隊中還有一顆寶石了。夏天繼續道,“你知道,無論洛基在哪裡得到的這塊寶石,它和空間之石不一樣,它並不屬於阿斯加德,當我攻陷這裡、攻陷這座城堡之後,我發現了那支權杖,我也的確在權杖中找到了一塊寶石。”

“我已經不再想過多敘述它危險與否的問題了,出乎我預料的是,你竟然沒有失了神智。”當聽到夏天那坦誠的話語過後,索爾卻灑脫的一笑,又灌起了酒水。

嗯,因爲那顆寶石在旺達的手裡。當然,憑藉夏天現在的“精防”,就算拿起來心靈之石也應該沒事吧?

“我在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兄弟闖入深淵,我卻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無法阻止他。”索爾的聲音越來越低,“夏天,告訴我,我該怎麼勸說他?”

“索爾。”夏天的心中微微有些感動,看着眼前這位喝的醉醺醺的壯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夏天站在“盒子”之外,很清晰的能夠看到更廣闊的畫面,也能預測出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對於索爾來說,也許夏天真的是在自取滅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好了,你明天還要帶我去見見那個強者,不說了,你回去吧。”索爾擺了擺手,拎起威士忌,搖搖晃晃的走向牀鋪,行走之間,踢到了一片又一片散落在地的空酒瓶。

夏天默然不語,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着玻璃杯,眼神穿過涼臺,看着外面的悽美的夜景,星羅密佈如棋局般的星空之下,是淡淡薄霧籠罩着崇山峻嶺,夏天的眼神微微閃爍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不打算參與其中?你可是超級英雄的代表人物之一,會有很多人找上你,即便你想要置身事外都沒有可能。”索爾坐在牀上,發現遠處的夏天依舊沒有離開,打了個酒嗝,話語有些模糊的問道。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只是理念不同而已,哪有對錯呢。”夏天搖了搖頭,“我從未有任何爭霸世界的野心,我甚至沒有扛起這個世界的責任心,我只是一直在試圖反抗壓在我身上的大山,打碎那些籠罩在我腦袋上的陰影,這樣的舉動卻被所有人誤解了,他們強行將超級英雄的帽子扣在了我的頭上,我受之有愧......他們都誤會了我。”

夏天轉過頭,看向了索爾,歉意的說道:“包括你。”

“這真是個讓人難過的消息。”索爾搖晃了一下酒瓶,仰頭灌了起來。

“現在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當我拿到第一顆寶石的那一刻起,死亡倒計時已經開始了,我得在那些宇宙級別的強者到來之前,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夏天抿了抿嘴,語氣很輕,“我只是想要和妮可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也許去一些其他的星系看看外面的世界,又或者在哪個鳥語花香的地方定居。”

夏天緩了緩,繼續道:“她喜歡小孩子,你應該注意到這些了,你見過她望向小孩的眼神,對麼?我可以做到這一點,我可以給她一個溫暖的家庭,給她創造一個幸福安逸的生活環境。”

夏天的語氣慢慢的堅定了下來:“但如果沒有實力,這一切都是癡心妄想。”

聽到這裡,索爾沉默了下來,開口道:“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名戰士,一位勇士,一個永遠不可能停下來的士兵。”

“這也許就是我和懲罰者最大的區別,我找到了停靠的岸,他卻永遠找不到了。”夏天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索爾顯然沒聽清夏天的話語。

“好夢。”夏天站起身子,轉身走出了房間,回手關上了門。

“夏天。”門後傳來了索爾的聲音。

夏天的腳步一停,轉頭看着那關緊的大門,聽到了從門縫中傳來的聲音:“我希望我們永遠是兄弟。”

夏天沒有回答,默默的低頭,轉身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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