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裡,常曦忍不住開口問道:“哥,你真的要我在藥鋪給人打工嗎?”
“嗯。”常寬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不僅是我的意思,還是爸媽的意思。小曦,你來美國不是享福的,是來求學和增長見識。按照我和凌霄的約定,每週你週末要過他這邊來工作兩天,工資按每小時8美元算,如果你每天工作八個小時,就是64美元,一個月下來,就是將512美元,另外我會私下再補貼給你500美元,這也就是你一個月的生活費。”
“一千美元!”常曦忍不住驚呼一聲,她在國內的時候,每個月能夠有一千人民幣的零花錢已經很不容易了,一千美元,換算成人民幣,至少在6000以上,這筆錢足夠她買很多的化妝品和零食了。
“別多想!”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的時候,常寬轉過身捏妹妹的鼻子,說道:“一千美元在洛杉磯最多夠你基本生活而已,想要過得更好一些,這錢你得自己掙。凌霄肯給你開每小時8美元的工資,已經是很給我面子了,你一個初來美國的小丫頭片子,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工作,而且,工作的時候人家還負責你的一日三餐,家裡的客房隨便你住,你這日子比我剛來美國的時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聽到哥哥這麼說,常曦忍不住沉默了下來,她雖然看上去有些不羈,但骨子裡還是很保守的,也是一個很聰明的姑娘,不然也不可能考過託福,來南加大就行。
常寬爲了她,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在淩氏藥鋪工作,錢只是一方面,方便她更快的融入美國生活,這纔是最重要的。剛來美國的她,不可能一下子就適應當地的生活,飲食出行方方面面都會遇到困難。
淩氏藥鋪距離南加大很近,騎自行車也就不到半個小時路程,開車就更快了。常曦如果在學校吃不習慣住不習慣,她可以隨時去淩氏藥鋪蹭飯去,這一點從甘敬一路上對她的態度來看,她就知道對方是不會拒絕的。
“謝謝你了,哥!”常曦幽幽的說了一聲謝,她將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安靜的就如同幾年之前一樣。
常寬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手,低聲說道:“凌霄和我的關係很好,你可以把他當做哥哥來看待,甘敬爲人不錯,現在已經在攻讀博士學位,很多事情你都可以跟她請教,畢竟你們都是女孩子,有些事情我不方便。”
“哥,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常曦突然擡起頭看了哥哥一眼,緊緊的抿着嘴。
“好吧。”常寬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轉方向盤,朝着西北方向駛去。
等到到了哥哥的住處,見到這間鋼鐵化裝修的地下室,常曦這才鬆了口氣,但馬上又緊追着問道:“哥,你爲什麼不讓我跟你住在一塊。”
整個地下室很大,有一百多個平方,這是將幾個地下室都聯通起來的結果,房屋內經過了仔細的裝修,青灰色的牆面,通亮的燈光,有一種以鋼鐵裝飾、濃烈的鐵鏽、精美的工廠的裝飾效果,讓人很容易就冷靜下來。
“我這裡有些不方便。”常寬看着妹妹,沉聲告誡道:“小曦,我這裡你以後儘量少來,這一片治安不大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容易出事。”
“好吧。”雖然知道哥哥有所隱瞞,但是憑着對他的熟悉,常曦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對她吐露實情的。
在地下室待了一上午之後,常寬又帶着妹妹在洛杉磯一邊遊玩,一邊熟悉環境,直到夜幕降臨,在外面用多晚飯之後,他纔將妹妹送了回來。
看着哥哥離開,轉過身回到藥鋪來的常曦,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狀態,拉着甘敬嘻嘻哈哈起來。
過了幾天,常寬帶着常曦去南加大辦理了入校手續,安排好住宿之後,才放心的離開。
可能是因爲剛剛來到洛杉磯的緣故,開學沒兩天,常曦就突然生病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因爲水土不服,環境有些不適應,加上天氣變涼,一不小心感冒了。
常寬趕緊把人接到凌霄的藥鋪待了兩天,這纔給好利索了。原本常曦打算先把哥哥給自己的錢花光了,再到凌霄這邊的藥鋪來上班,但是這一病,反而讓這個姑娘清醒了過來。
這些天在南加大,雖然也有不的華人留學生,但常曦跟他們確實不是一個圈子的,即便是有人刻意接近他她,圖的也是她的美色,常曦又不笨,只是陌生的環境讓她心裡隱隱着急,這才一個沒注意把自己給弄感冒了。
想明白了事情之後,常曦在病好後,第一個週末就到凌霄的藥鋪來上班了。
其實這裡也沒有什麼太多需要常曦做的,她能夠幫甘敬分辨搬運一下藥材,才甘敬去學校的時候幫忙照看一下店鋪,也就是這些了,兩天下來,常曦覺得這錢還真的挺好掙。
有了常曦幫忙照看藥鋪,凌霄的心思也更多的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夜半時分,做完了晚課的凌霄,趁着夜色趕到了蒙特利公園的一家中學的操場上。
秦明到了操場已經有一會兒了,見凌霄還沒有出現,這才一個人站在樹下一邊抽着煙,一邊思考事情。
“你也不怕被人暗中來上一槍。”一個聲音突然在秦明的身後響起,他猛的一轉身,看向了來人。
出現在他後面的自然是凌霄,秦明直直的盯着凌霄看了半天,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一段時間不見,你的修爲是真的長進了,我都沒發現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凌霄,你不去做殺手,真是太可惜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做過殺手。”凌霄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明,一下子秦明的脖子都感覺到有些發涼。
“別跟我開玩笑。”秦明臉皮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一陣子不見,這傢伙變得陌生了許多。
“你最近怎麼樣,道上還平靜吧。”凌霄上下打量着秦明,自從上次見面之後,這夥計變瘦了不少。
“平靜個鬼!”秦明一把將菸頭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這纔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上一次日本人和我們交火,張嘯天和矢志玄兩個混蛋很有默契的都沒有下死手,別看雙方在經濟方面損失不小,但是手裡的人手死傷並不多。真是見了鬼了!”
狠狠的咒罵了一句,秦明這才接着說道:“上一次的交手,除了日清會和四海幫,其他的幫會可都是玩命的跟日本人拼,傷亡慘重,就是致公堂洛杉磯分堂也被一夥人給突襲,受損不少。可事後呢,張嘯天那老傢伙開始向自己人伸出了手,不少受損幫派的地盤和人手都被侵佔了不少。一段時間下來,四海幫已經坐穩了洛杉磯華人第二黑幫的位子,誰也沒法在撼動。日清會那邊也是同樣的局面,我真懷疑這倆老傢伙是不是早有勾結。”
“勾結不大可能。”凌霄輕輕的搖了搖頭,冷靜的說道:“最多是有些默契罷了,咱們山東人幾十年前受小日本子禍害的還少嗎,張嘯天他爺爺可就是死在日本人手裡的,四海幫的許多老一輩都是類似的情況。張嘯天真要敢和矢志玄勾結,幫裡的那些老傢伙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吧,不過看到現在的這幅局面,還有張嘯天那混蛋一天比一天得意,老子就一天感到不舒服。”秦明狠狠的罵了一句,一腳將地上的菸頭踩個稀巴爛。
“那你一個勁的糾纏着人家的女兒。”凌霄沒好氣的白了秦明一眼,然後這才沉聲說道:“你看着吧,日清會和四海幫早晚會有一場死拼。不然,致公堂和手和會這兩大勢力第一個就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