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莫男爵一聲不吭地仰着頭。他紫色的面具緊巴巴地貼在臉上,幾乎就像是變成了他的皮膚。面具上露出的一對眼睛裡露着像要吃人的兇光,面具下透着沉重的吐息。
澤莫這張面具幾十年都未從臉上摘下來過,不是他不想,而是這張面具真的基本已經成了他的麪皮,早已沒有任何辦法取下來了。至於他爲何會落得這般下場,那還不得不說起當初他和老對頭美國隊長一系列不得不說的故事。
海因裡希·澤莫男爵在納(na)粹成立初期就加入了,是當時最頂尖的科學家之一。他憑着過人的能力和膽識晉升飛速,很快成爲了希特勒身邊的紅人。戰爭時期他先後爲納(na)粹開發了大量先進的武器裝備和輔助產品,貢獻巨大。也因爲類似的原因,他手下的勢力規模也越來越大,近乎威脅到了號稱是九頭蛇創始人的紅骷髏的地位。
原本澤莫正過得順風順水,一切都十分順利,直到他的宿敵美國隊長的出現。
那時澤莫正在開發一種叫“黏着劑X”的化學品,就算時至今日那也是史上效果最優秀最強大的黏着劑(雖然不知道希特勒打仗要黏着劑做什麼)。美國隊長正是在那時闖入了澤莫的基地。他們發生了衝突,經歷了一場大戰,戰鬥中澤莫被黏着劑X灌頂,他被徹底毀容、黏着劑X將這張面具死死黏合在了他的臉上,從那之後的幾十年裡都再也取不下來。
從此澤莫男爵將此引以爲奇恥大辱。咆哮突擊隊一再阻截他隊伍的行動、破壞他的計劃,這他忍了;美國隊長三天兩頭搗毀他的據點、俘獲他的心腹,這他也忍了。可毀他容顏、使得他此生此世都只能以面具示人,這就讓人忍無可忍了!
所以澤莫才心心念念地想報復美國隊長,恨不得連做夢夢見的都是美國隊長的一千種死法。本來在二戰中納(na)粹失利以後澤莫都已經隨之銷聲匿跡,決定金盆洗手不再過多紛爭了。他找到了方法延緩了衰老,儘管戰敗但他還是有揮霍不盡的財富和資源,足夠他頤養天年。他清楚地知道大批九頭蛇的弟兄們轉入地下、潛伏進了神盾局等待東山再起,但由於他唯一想報復的宿敵美國隊長已死(至少當時看上去是如此),他也就再沒了當年的精力和野心,於是便沒參與進九頭蛇的事務。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等了幾十年後到了現代,他朝思暮想......啊不對,是恨之入骨的美國隊長竟然又回來了!當他在新聞裡看到美國隊長解除冰封的消息時他差點沒激動地跳起來,當年的雄心壯志彷彿又隨着對美國隊長的憎恨一起回來了。於是他開始重新籌備從一羣“後生小輩”手裡奪回九頭蛇組織,等他重掌大權再去找隊長復仇,也許順便還能再征服一下世界......
可他還沒動手,一個叫“黑騎士”的傢伙就突然插隊了進來。澤莫準備了幾年,積累力量準備一點點慢慢地奪回九頭蛇的掌控,可他沒想到的是似乎只在一個眨眼的功夫裡那個“黑騎士”就以雷霆之勢拿下了整個九頭蛇,連點殘羹冷炙都沒留給他。
於是他計劃不得不再度變更。他看到宿敵美國隊長在現代找到了一羣能力非凡的隊友,被稱作是什麼“復仇者”,這給了他一個主意。他覺得自己也能召集幾個能力非凡的反派組建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他可以藉助這個團隊的力量擊敗黑騎士、奪回九頭蛇,進而向隊長復仇了。
......然後現在,他這一串的“精心佈置”就把他引向了現在這一步,雙手被反綁着跪在地上,除了對着這個黑騎士怒目而視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我們就從你組建的這個小團體開始吧。”邁克爾在澤莫身前蹲下身,湊近到他面前。
“你準備得倒是挺充分。伽馬怪物,超能僱傭兵,強化人。招募亞瑟·班克斯確實是挺聰明的一招,他的激光操控和形態變換的花招的確好用,也許你們本來是有機會的也說不定。”
他停頓了一下。
“但我關心的是,阿斯嘉德的女巫是會怎麼被你招募進來的。”他說,“我很奇怪,你能開給她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一個自負、高傲的阿斯嘉德巫師願意屈尊跟你們同流合污。”
澤莫怒目而視:“我們有相同的目的。”
“征服世界?恐怕地球對她還沒那麼大吸引力。”
邁克爾將從他手裡繳來的權杖在手裡掂了掂。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澤莫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邁克爾也不介意。他站起身,將權杖在手裡轉了一圈,跟着突然間使力一撇,雙手臂鎧同時輸出動力,帶着聲劇烈的脆響將那權杖從中震成了兩截。一抹藍光像煙霧一樣從權杖斷口吐出,杖尖幽藍色的光緊接着熄滅,就像個電池耗盡的發光玩具。
洛基的權杖裡藏着的是六顆無限原石之一的心靈原石,有着無窮無盡的能源,自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熄滅。
所以這意味着這柄權杖是個假貨。
澤莫男爵吃了一驚,下意識便道:“怎麼......?”
“所以看起來你是真不知道了。”邁克爾淡淡道,“你被女巫耍了。她根本不是聽令於你,澤莫,她背後另有他人。而你對她僅有的價值不過只有這個權杖罷了。但看起來你這領袖當得實在不怎麼樣,你甚至連這件東西什麼時候被她掉包了都完全沒意識到......”
這麼一想澤莫倒似乎確實挺慘的。難爲他費了這麼大力氣集結起這麼一支隊伍,結果隊員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首先模仿大師收點錢就屁顛屁顛給人當了二五仔,女巫這邊別用所圖不說、唯一做出的貢獻還只有給他們弄來了毒液這麼個內線,然後那攝魂鬼更是不給力,還沒開打就先被毒液陰了、決戰過程裡全程趴在地上躺屍划水......
作爲領隊好像最慘大抵也就不過如此了。
“阿莫拉......”澤莫咬牙切齒,“我要殺了她......不,在那之前,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那部分我們來操心吧,你可能沒有機會了。”
邁克爾隨手將斷裂的兩截權杖拋在了地上,向後退開了。澤莫這兒顯然沒有他需要的情報。
“毒液。”他朝一旁招了下手,“他是你的了。”
毒液麪露喜色,他吐出長舌,亮出了一口又尖又細的整齊牙齒。
“終於,”他獰笑着說,“能開飯了。”
“不,不......不!!!!”
澤莫高聲大叫,回聲在大廳裡劇烈迴盪,直到最後突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