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斯瀕臨渙散的意識逐漸恢復，感覺就像被人從水裡撈起來一樣。他迷惑地睜開眼睛，強光刺得視線短暫地難以聚焦。
當他視力總算恢復，他看到了巴基——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正面無表情地蹲在他身邊。
“巴基？是你？”
“是我。”
隊長坐起身，按着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暈眩感和無力感都消失了，肌肉也不再酸脹，只是腦子裡還有點昏沉，要完全恢復運轉恐怕還需要點時間。
“我感覺好多了......你做了什麼？”
巴基手裡晃了晃一管已經空了的注射器：“解毒劑。見效還挺快的，你的體徵半分鐘就恢復了正常。”
隊長揚了揚眉毛：“解毒劑？所以你早知道我會被下毒？”
“我不知道，但給我命令的上司知道。”巴基淡淡地說，“我會來到這裡也是來自上級的任務。斯克利普斯剛剛入境時我就接到了盯緊他的任務。”
“所以你的上級早就知道他有問題。”隊長了然。他已經知道了巴基如今的上司是誰，如果是別人的話他可能還會奇怪對方是怎麼識破斯克利普斯的身份有問題的，但如果是那個黑騎士的話，好像就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了。
感覺就好像那個人理所當然就應該知曉一切一樣。
“但實話說，剛剛我也吃了一驚。”巴基扶着他站了起來，說道，“我接到的任務描述裡可沒提到過，那個女人竟然是紅骷髏的女兒......幾十年了她竟然完全都沒有拋頭露面，就算是我們在今天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還有她的存在。”
“是啊。”羅傑斯神色複雜，“紅骷髏......我還以爲從今往後再聽到這個名字都只會是在提及歷史的時候。”
“讓人聯想起過去的時光，是麼？”巴基道，“我們一起對抗紅骷髏的日子？”
“巴基......你知道，我們現在仍可以並肩作戰。”羅傑斯說。
巴基輕笑，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們已經在並肩作戰了，史蒂夫。”
接着不等他再說什麼，巴基已經轉身向外走去，朝他擺了擺手。
“你的隊友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在這兒了。”他最後說道，“我就不打擾了，下次有空再敘。”
他走了。羅傑斯獨自站在安全屋裡，看着滿目狼藉的環境，似乎陷入了沉思好一會沒有動彈。
幾秒後，外側牆壁在一聲轟響中被炸開，嗆人的濃煙像颶風一樣捲了進來。鋼鐵俠飛身衝入，手裡舉着斥力炮：“隊長？你還好嗎？我來幫你......呃......”
他放下胳膊，迷惑地左右環顧。
“......我來晚了，對麼？”他望向隊長，“發生了什麼？我們那位固執又壞脾氣的老先生呢？”
羅傑斯將插進牆裡的盾牌拔了出來，道：“慢慢說吧，事情有點複雜。首先斯克利普斯先生他......根本就沒來美國。”
託尼在面具下動了下眉毛：“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麼？”
***
“巴恩斯中士的任務完成了。”
雪莉的聲音突然在邁克爾身後響起，後者這會兒正站在圍成了環形的一圈懸浮屏幕之間。他循聲側了下頭，看到女孩橫臥在身後的實驗臺上，雙手撐着精緻的小下巴，腦袋可愛地晃來晃去。
“情況如何？”
“對方逃走了，不過美國隊長被救下來了。”雪莉說道，“而且對方的身份也已查明。”
她揮了下小手，邁克爾身邊環繞的幾個屏幕之一被她吸了過去。畫面中迅速彈出了一個女人的影像。畫面中的她戴着墨鏡，一頭紅髮，披着棕色的皮大衣，雙手自然地抄在口袋裡，神色刻板得甚至有些不自然。
“辛西婭·施密特，她自稱是紅骷髏之女。出生自‘流放島’——一個曾被紅骷髏設立爲未來**戰士培訓營的基地。關於那座設施也已有天劍特工親自前去確認過了，確實有這個地方，只不過已經被廢棄了多年。”
“我們在此之前完全沒有關於她的信息？”
“沒有，先生。九頭蛇殘留的數據庫裡也完全沒有提到過和她相關的信息，過去幾十年裡她一直小心地隱匿着身形。我已經查到了她過去幾十年裡曾經用過的所有身份和銀行賬戶，發現她的足跡遍佈世界上二十個以上國家，先後用過三十多個不同身份。但由於她一直小心地迴避着神盾和九頭蛇、並且也從未有過大動作，所以至今才都沒引起任何注意。”
“原來如此。”
“需要特別關注嗎？”雪莉問。
“不用了。不過是個強化人而已，還沒到需要我親自費神的地步。交給其他部門處理吧。”邁克爾隨口說道，“而且既然她已經放棄了隱匿，復仇者和神盾那邊肯定也不會就此罷休。讓他們自己忙去吧。相比之下......”
他伸出手，將左側的另一個屏幕劃到了自己面前。上面顯示的是近日天劍所採集到關於大西洋活動的部分異常數據。
“......果然還是這邊更令人不安啊。”
***
辛西婭·施密特回到自己的藏身地，粗暴地撕掉了臉上戴着的面具。她將掩飾身份用的外衣狠狠扔在了地毯上，大步流星地來到櫃邊拿出了一瓶威士忌，直接對嘴便咕嚕嚕地灌了一大口。
突然之間，辛西婭右臂一長，飛刀像迴旋鏢一樣脫手而出。角落裡潛伏的黑影輕擡起右手，精準地將她扔出的飛刀捻停在了手裡。
辛西婭皺了下眉。那是什麼人？復仇者？還是神盾？她分明已經無比小心了，藏身地點最終還是暴露了麼？
對方從陰影中緩步走了出來。
一個魁梧的男人，有着像樹幹一樣粗壯的手臂，堅實得兩肩寬得有如磐巖，濃眉大眼，絡腮鬍，透着股野性的氣息。
“真是沒想到，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活着一個施密特。”男人笑着走近，匕首捏在手中晃來晃去，“真是一個驚喜。”
“你是誰？你想要什麼？”
“我的名字，是布洛克·朗姆洛，不過你也可以稱呼我......交叉骨。”男人徐徐說道，“至於我想要什麼？應該說......我希望我能協助你，完成你的夙願。”
“哦，你啊。”辛西婭記起來了，“我記得你確實是九頭蛇的殘部對吧？到這種境況了居然還沒被抓起來，也真難爲你了。但就憑你又能怎麼幫助我？你是能幫我端了現在的神盾局呢，還是說你能搞定所有復仇者？”
“都可以，如果我們運氣足夠好的話。”交叉骨神神秘秘地笑了一笑，似乎故意沉下了嗓音，“你有聽說過，你父親一生中最大的失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