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動感知設備,放射性能量追蹤開始。”賞金獵人打開了複雜的操作界面,在熒幕上五指如飛地一通操作,他說,“現在我們會前往451最後一次出現的已知位置。我們會以那裡爲起點開始追蹤。”
大塊頭在提到自己飛船的感知系統時表現得頗爲自傲,就像在談論自己引以爲傲的孩子,但他這艘船的賣相卻實在沒法讓人這麼覺得。旺達側頭小聲對邁克爾說:“我總覺得這船就像這傢伙的人一樣看起來不怎麼靠譜。”
旺達也不想以貌取船,但死亡之首這艘座駕確實看着和“先進”兩個字沾不上邊。這甚至顯得有點破舊的灰白外殼、龐大但卻不怎麼講究造型的樣貌,不禁讓人覺得這飛船就好像一輛宇宙版的老式巴士,實在讓人沒法提起什麼信心。
死亡之首哼唧了一聲:“你們會看到的,它就是一件傑作。但我從不爲了那些奢華卻又毫無實用性的外表浪費錢,那是蠢人的做派。我更傾向於把錢花在有實際意義的地方。”
言下之意,他的船雖然醜了點,但該有的功能都有,性能絲毫都不含糊。
“尤其是感知系統,這可是你能在任何星系市面上所能買到的公開產品彙總的頂級貨。”死亡之首繼續吹噓,“我們會找到我們要找的機器人的,你們現在只需要耐心一點......哈,說不定連那個都不需要,我的寶貝們很快會帶我們抵達正確的地點。”
許多買不起豪車的人或許也會拿“華而不實”之類的藉口糊弄自己,但死亡之首似乎還真不是這個情況。邁克爾觀察了一下,這艘飛船裡所搭載的多數系統竟然似乎還真是高級貨,有些模塊甚至是克里人覺康的技術裡都所不具備的。
他悄悄地讓雪莉開始隱蔽地侵入和解析這艘船裡的設備系統,看看有沒有什麼是他們今後能應用的上的。
飛船的感知模塊確實高端。可能是因爲死亡之首身爲賞金獵人的緣故,出於工作需要他時常必須出跨越星際追蹤獵物,因此一個好的“鼻子”就顯得尤爲重要。三分鐘後,飛船內記錄的數據便繪製出了追蹤路徑,就像灑在星空之下的麪包屑,指引他們找到惡婆婆所在的小屋。
“徑跡繪製完畢,我們的獵物出現了。”死亡之首哼笑了一聲,推動了飛船的操縱拉桿,“坐穩了,客人們,接下來可能得顛簸一陣了。”
引擎全速推進,蟲洞開始在幾人面前張開。白色的飛船剎那間彷彿被無形之手拉長成了殘像,加速衝進了旋轉張開的空間漩渦。
船體劇烈震盪了起來,衆人隨着超加速下的飛船一同衝進了漆黑的混沌。不知過了多久,彷彿跨越了十個銀河的跨度,他們才終於衝出混沌、來到了恆星照耀的某個星系之中。
旺達趕到有些耳鳴,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星際穿越的過程中震得停不下來。她晃了晃腦袋,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我們到了嗎?”
邁克爾輕輕摟着她,用一個小咒語幫她緩解了頭暈腦脹的狀態,說道:“應該沒有。死亡之首,我們爲什麼停下了?”
大個子賞金獵人閉嘴了一陣,在熒幕上敲敲寫寫了一會兒。
“真奇怪,徑跡消失了。”他疑惑不解地說,“這應該不會纔對,只要那個機器人還在持續移動,軌跡應該能直接指引我們追到他後面纔對......”
“你是在說這是個死衚衕。”邁克爾說,“也許他注意到有人在追蹤了。”
死亡之首又不知在屏幕上翻看了些什麼,之後擡起頭說:“也許吧,但也可能不是。據小道消息稱,三天前有一支badoon族艦隊接近了這個區域。Baddon族有星際間著名的隱形設備,他們在宇宙隱形裝置的開發上難有匹敵......”
旺達明白過來了:“你是說,我們要追的機器人可能搶了別人的飛船,然後利用別人的隱形裝置藏起來了?”
“我是說有可能。”
“這麼說我們還是找不到他們了。”
死亡之首又自信地笑了一聲:“我是不是還有提過,我的飛船感知系統也是頂配?等我重新校準,調整搜索頻率......看,有了。”
事實證明死亡之首果然沒吹牛,他的飛船在這方面確實有兩把刷子。立體投影出的星際地圖中憑空冒出了一艘透明的宇宙船模型,模型很模糊、可能是因爲對方處於隱身狀態下的緣故,不過系統確實精準地標註出了對方的座標方位。
“看,我就告訴過你了。”死亡之首又強調了一次。
“沒有通訊迴應,沒有識別訊號,也沒有移動。”邁克爾看了一眼讀數,“看來我們或許真的中獎了。”
“走。”死亡之首抄起戰斧,披風一甩站起身,“我們上去看看。飛船,激活我們的屏蔽設備,減速接近我們的目標。”
死亡之首的飛船降低了速度,所有推進明火都熄滅了,只依靠慣性繼續推動着船體緩慢靠近,隱身設備讓這艘船像一隻變色龍一樣消失在了星空之間。
雖然死亡之首的飛船對私人座駕來說已經挺大了,但對面的船明顯更大。他們飛到了對方飛船的底部,武器系統發射切割激光灼燒開了底部船艙。
“哈,到站了,死亡之首總是能抓住他的目標。”大塊頭扛起斧子,“從無一次例外。”
飛船的艙門打開,幾人飛出艙直接飛進了目標飛船。邁克爾裝備了盔甲,旺達則直接以混沌魔法護住了周身使得自己能在外空間活動。他們臨出發時邁克爾就提起過爲她專門準備一套外空間活動的戰衣,但被她拒絕了。旺達說不喜歡藉助機械盔甲什麼的,她比較習慣於自食其力。
他們穿過飛船上熔穿的窟窿,進入到了目標飛船的內部。降落進去的瞬間旺達便感到了強烈的反胃,一股噁心的衝動直衝腦門。
他們看到了屍體,一整船的外星人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