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亨利爲首的幾個九頭蛇特工卻沒有動,他們本來就對這個所謂空降的指揮官不滿,認爲這不過是上面對自己不夠信任,所以派了搶功勞的,相信弱肉強食那一套的組織,內部經常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鬥爭,因爲上一級可以決定下面人的生與死,所以大家都不擇手段的往上爬。
信任危機是一個組織最要命的危險因素,在這個危急時刻,它像一顆內爆彈一樣,爆炸開來。
“白癡!那些是森林德魯伊變的,你們誰見過這麼巨大的烏鴉?”紅甲蟲怒吼一聲,他擡手射出一發小型導彈,將屋頂炸出一個窟窿,他腳下噴火從窟窿裡面飛出去。
亨利等人這才驚慌起來,可是他們沒有戰甲,只能一起往門口跑去,等他們衝下三樓,一打開房門就呆住了,只見據點外面密密麻麻的,圍着至少數不盡的烏鴉,爲首的一隻烏鴉個頭格外巨大。
到了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保爾反水了,他們這個特工也就不用做了,不過知道了也沒用,現在他們被這麼多人包圍,不要說做特工了,恐怕連人都沒得做了。
一個九頭蛇特工慌張的掏出一把手槍,但緊接着一隻烏鴉衝出來,它在空中變成一隻體積龐大的棕色巨熊,將這個九頭蛇特工撲到身下,以這隻巨熊的噸位來說,這個九頭蛇特工他身上要是有一根完成的骨頭,那都算他是把硬骨頭了。
高爾作爲首領,他第一個變回人類形態,跟着保爾也變成人類,跟在他的身後。
“就是那個地中海頭型的人,他就是亨利,當初他裝作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樣,把我騙的好慘。”保爾指着亨利的鼻子大叫一聲,自從知道了紅骷髏纔是九頭蛇的至高領袖,再回憶從前被人當猴子耍,差點變成背叛家園的大叛徒,他恨不得現在就變成一條毒蛇,將這個亨利一口吞進去。
“我怎麼會騙你呢?”亨利是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人,他四十歲左右,永遠穿着一身得體的西服,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就像一個閱歷十分豐富的股票經紀人,從骨子裡往外透着精明,他耍保爾這種莽夫簡直手到擒來,“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了,那不如讓我給你提個醒吧,還記得的當初可是你主動找上我的。”
“胡說八道的,我怎麼不記得了?”保爾粗聲粗氣的嘟囔着。
“唉,那好吧,既然你已經忘了,那不如讓我再提醒提醒你吧,當時就是在這個鎮子上,我在酒吧獨自一人喝着酒,當時我只是因爲被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爲自己的前途感到有些悲哀罷了,像這種資歷的特工,本應該被安排在紐約或者倫敦那種大都市,每天都在和上流社會的名流們說着一些上流社會的冷笑話,喝的是拉菲,吃的是魚子醬,而不是用什麼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爛肉燉成的爛湯。”亨利知道今天八成是要沒命了,他的頂頭上司,那位空降來的紅甲蟲大爺,在危機到來之前,他自己先跑了,而自己被留在這裡等死,臨死前竟然只能喝這羣肚子裡一點兒墨水都沒有的白癡德魯伊吐吐苦水,想到這裡他忽然笑了。
“嘿!這個鎮子上的肉,都是我們供應的,那可都是山上的野豬肉,可是上等貨色!”神經大條的保爾立刻就被帶跑偏了。
“行了,你還是不要開口了,盡給我丟人,”高爾橫了這個二百五一眼,他扭頭問亨利,“既然你有這麼多不滿,爲什麼還要繼續替九頭蛇賣命?別跟我說是爲了你的理想。”
“我今年四十三歲了,你以爲我是傻子嗎?理想都是糊弄那些剛入行的嫩瓜的,”亨利大聲喊道,“我已經爲九頭蛇賣了一輩子命了,我還能去哪兒?我曾經是那麼熱愛九頭蛇,可等我人過了中年,我才發現原來九頭蛇根本不愛我!當初你保爾也跑到酒吧裡面來喝酒,不過我當時的調出申請被駁回了,心情特別不好,所以我也沒搭理你,可是好運氣來的時候,那是擋也擋不住,你主動走過來,請我喝了一杯難喝到要死的燒酒,然後語無倫次的說什麼,你最崇敬的高爾大哥,竟然會偷偷的跑了,伊森嘉德已經沒救了一類的屁話,我當時只想自己靜一靜,所以隨口安慰你幾句,打算把你打發走,”亨利覺得自己反正要死了,所以毫無顧忌的說着,“可是聽到伊森嘉德這個名字,我知道了,原來你是個森林德魯伊,哈哈哈.....後面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了吧。”
亨利陷入癲狂的狀態,他笑到停不下來,好像隨時都要把自己活活笑死。
可是高爾卻不爲所動,他不是當初那個揹着個小揹包,就跑到外面的世界去亂闖的愣頭青,經過這麼多事,他已經成熟了許多,從亨利的狀態上,他敏銳的感覺到,這是一個撕開九頭蛇內幕的好機會,“你是不是以爲我一定會殺了你?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你想錯了,雖然你誘騙我們的人,差點讓他鑄成了打錯,但是我們卻並不想殺你,你還有機會活下去,只要你肯乖乖的合作,那麼相信我,你還是有機會去紐約、倫敦或者是東京、巴黎,甚至是香港,你想去哪裡都行,你還是有機會混入上流社會的,只是你得付出點代價,如果你真如你想象中的那麼聰明,就一定知道我想要什麼。”
亨利卻對高爾的仁慈嗤之以鼻,他臉上掛着冷笑,嘲諷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只要我肯背叛九頭蛇,那麼你就會饒我一命,這種小把戲都是我這麼多年來玩爛的了,你卻又想用來對付我?你真以爲我是個白癡嗎?”
“如果你連想都不想一下,那你肯定是個白癡,我高爾...就是你剛纔提到了那個被保爾崇敬的大哥,我以自然之靈的名義發誓,只要你肯乖乖的合作,我不但不會殺你,還會用我們森林德魯伊的魔法,改變你的容貌,我們還有一些可以保持青春的藥劑,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拿去一些,同時我還會給你提供一百萬美元的跑路費。”高爾給出一個個豐厚的條件,相信像亨利這種失去了理想的墮落特工,一定會上鉤的。
果然亨利的表情變了,他本來打算張口的,可是忽然間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他指着高爾冷笑,“哼哼....你想騙過老子,你還太嫩了,我知道你們森林德魯伊窮的快尿血了,一百萬美元...你還真敢開這個口,你們有這麼多錢嗎?要是有的話,那我什麼都肯說,我就是要揭穿你的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