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克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僅知道的就是他的“平凡日子”似乎過到頭了。一大幫把自己包裹在黑西裝裡冒充cia的墨鏡男試圖抓他,原因未知,所能確定的只有這些傢伙好像和他的老爸老媽那些偉大神秘的工作有關係。
說起來他的老爸老媽似乎說是在做一些爲人類做出偉大貢獻的傑出研究,但貢獻給他們親生兒子的似乎就只有這麼一幫氣勢洶洶追殺過來的危險分子。好在埃瑞克也不是個軟柿子,無論對方想抓他做什麼,他都不會老老實實束手就擒。
他輕車熟路地沿着七彎八繞地巷道繞到了住所附近的某社區的院牆邊,伸手抓着兩米高的鐵柵欄縱身就從尖刺上方飛躍了過去,身手矯捷得就像個體操運動員。
這羣黑西裝儘管看上去不怎麼專業,但組織者卻並不是白癡。埃瑞克在這蛛網般的巷道里繞了幾圈就已經摸清了,那羣黑西裝在和他交談之前就已經在他的住所附近佈下了天羅地網。不僅包括他居住的老房子,還有附近的私人家的花園、社區甚至超市都有黑西裝把守。無論他們背後是什麼人,那都是個出色的獵手,而埃瑞克就是他編織的蛛網中間的一隻蟲,無論往哪裡跑都逃不過這些黑西裝的耳目。
對方確實已經拿出了遠不止是抓捕一名高中生應當拿出的陣仗,但幸運的一點是,埃瑞克骨子裡並不是什麼普通高中生。而幸運的另一點是,他手裡有對方所不知道的東西。
埃瑞克沿着社區中的林蔭小道飛奔,徑直衝進了地下車庫。
是的,車庫。儘管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考過駕照,但並不妨礙他給自己弄一輛跑車。屬於他的雪佛蘭克爾維特靜靜地停置在白線勾勒的車位上,那是他十七歲時弄來的。每當他在信件裡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父母要錢買什麼東西時,他們從未二話就直接打錢,小到智能手機更新換代大到一輛他的年齡不應持有的跑車,不過他自己都驚訝的是老爸老媽從來就沒在這方面多問一句話,就像老闆撥經費打發下頭的部門一樣。
他沒有駕照,但這並不妨礙他三天兩頭駕車出去狂奔。什麼,十六歲就開着酷炫的跑車出去亂飈很瘋狂?好吧,他不算是沒有駕照,只不過是過期了......大概十八年。
而與此同時,那羣黑西裝的通訊頻道里也一秒都沒停息過。
“頭兒!那小子翻牆去旁邊那個社區,我們跟進去了!”
“我擦咧,這小子是學院田徑代表麼?躥得比兔子還快!”
“等下,我看到他跑進車庫了,哈哈!慌不擇路的小鬼,下面只有一個出口。”
“......”
“我靠!那輛克爾維特!那輛灰色的克爾維特!那個小鬼有車!攔住他!”
當車身奧丁灰的雪佛蘭克爾維特如一道灰色閃電衝上大街,輪胎帶着刺耳的摩擦音扭轉過方向時,周圍一圈將這個地方圍得鐵桶般的黑西裝們才意識到,他們要抓的那個小兔崽子坐在克爾維特的駕駛座上。
“都傻愣着幹什麼!?”行動頭目發話了,咆哮聲以電磁波的形式通過耳麥刺入了每一個黑西裝的鼓膜,“追啊!抓住他!”
於是,幾輛看似隨意地圍繞着老房子周邊的幾輛拉風的黑色跑車同時發動了。它們氣勢洶洶地在溼滑的街道上高亢地吼叫,咬着那輛銀色閃電的尾巴追了過去。
克爾維特不是什麼頂級的跑車,但在賽馬場上除了馬匹以外,騎手也能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渦輪發動機在暴躁的騎手手中發出龍吟般的號角,如雪的水花緊跟在高速轉動的輪胎後飛舞。汽車如同一匹脫繮的野馬,以超過一百三十碼的速度在溼滑的路面上風馳電掣,喇叭和叫嘛聲連成一片。
無證駕駛加上離譜的超速,哪怕不算上接下來的一系列逆向行駛、無視紅燈一類的行爲,被抓到的話他這輩子恐怕也別想合法地摸車了。但現在,埃瑞克也別無選擇。他玩得很野,但是那幫追兵卻也不是珍惜生命的一類人。數輛黑色跑車緊緊咬着克爾維特的車屁股,刺破雨幕的車燈有如惡魔的眼睛。
他們開始亮出了致命的武器。埃瑞克藉助後視鏡看到一名從車窗中探身出來的一名黑西裝手裡銀灰的槍支,一支德國產的mp5。
9mm口徑的槍支噴吐出了一條火色的長龍,人們開始驚叫,爲這場瘋狂的追逐讓出了道路。埃瑞克縮起了腦袋,身子右側的反光鏡“哐啷”一聲碎成了一團銀白的碎渣。他低聲咒罵,猛地一甩方向盤,車身45°角傾斜着漂進了左側的街區。
駕着克爾維特衝出時他就已經報過了警,而以這場追車大戲的激情程度他也更不擔心自己已經吸引到了警方足夠的注意。現在他已經完全驗證了關於後面的追兵是亡命之徒的猜想,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幫瘋子交給警察處理。
他儘可能朝着紐約警署的方向靠近,希望防暴警察能儘早介入,搞定這幫瘋子。
但可惜,他似乎有些低估了這些人。
以一百三十多碼的速度狂飆之餘,他抽空掃了一眼僅存的那個後視鏡。他看到了,距離他最遠的那一輛黑色跑車的車頂被打開了。一個黑西裝迎着風雨站起了身,甩開了礙事的墨鏡,架起了黑色的步槍。
輕型狙擊步槍m82a1lw,鋁製的兩腳架架在漆黑的車頂上,迎着狂暴的疾風,如同一隻凌厲的眼睛盯着克爾維特的駕駛者。
這樣的距離,又是在超速追擊的跑車上,再加上肆無忌憚的狂風和瓢潑如瀑布的雨水,那個傢伙真的有把握狙中麼?
埃瑞克瞳孔收縮,心底裡升出一股錯覺。
那個人和這些雜魚不一樣!
他能夠命中!
“砰!”
槍響響徹了黑夜,銀色子彈撕裂了雨幕,如計算好的那樣精準地恐怖的命中了克爾維特的左前輪。
剎那間,埃瑞克失去了對座駕的控制權。一百三十多碼狂飆着的速度機器失去了平衡,輪胎帶着刺耳的噪音在雨地上尖叫,整輛車蠻橫地將街邊服裝展示櫃的櫥窗撞得粉碎,橫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