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政廳大樓毫無徵兆炸開,炙熱的火焰夾雜在一圈濃塵的浪潮間霸道地擴散到了街上。街上民衆都沒有絲毫的猶豫,頭也不回便紛紛作鳥獸散。在這兒恐怖襲擊已是常態,平均每個星期都會發生一次,羣衆對此幾乎已經麻木。
埃瑞克和託尼兩人離大樓最近,爆炸的瞬間首當其衝,各自被衝擊卷飛了出去。埃瑞克落地滾了一圈,起身時身邊已升起了濃濃黃塵,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更找不到託尼的影子了。他試着向濃煙裡呼喚了兩聲,沒有絲毫動靜。
周圍人聲嘈雜,但他仍隱約聽到了四下回響的呼救聲。埃瑞克鎧甲當即着裝、騰空飛至鎮政廳燃燒的廢墟之上,頭盔面部嘴部的裝甲竟向兩側滑開、露出了縫隙,一口模擬的冷凍呼吸驟然吐出,寒霜登時覆蓋而下,將躥騰的火苗盡數撲滅。
有了裝甲的增幅,埃瑞克視力和聽力都得到了最大化強化,透視廢墟迅速鎖定了所有被困在下方人員的方位。他降落下去,舉重若輕地將巨石掀開,將困在下方的人們一一救出。模擬綠燈戒更是能夠變幻出任何救援工具,只他一人便充當了一支最爲高效的搜救隊,被救出的人們對他的能力無比欽佩,對他幾乎敬若上天派來的天神。
埃瑞克救援過程中眼角一瞥,見那邊託尼似乎也着上了鋼鐵俠戰甲,同樣加入了他的救援工作。只幾分鐘時間兩人便合力將所有生還人員從廢墟下救了出來,民衆歡呼雀躍。
然而就在此時,幾名警衛模樣裝束的人卻走了出來,指着鋼鐵俠,向身後衆人大聲嚷嚷起了什麼。衆人起先均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隨後一個個都暴動了起來,衝着鋼鐵俠大吼大叫,情緒激動的警衛更是紛紛舉槍。
埃瑞克側頭問:“他們好像對你不是很友好,他們在說什麼?”
託尼皺起眉,道:“我懷疑是不是我的翻譯器出故障了,他們好像在說......看到是我襲擊了這裡?”
“你有麼?”
“你說呢?襲擊發生之前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麼?”
似乎確是如此,埃瑞克皺起眉若有所思。
託尼走上前,舉起雙手,對衆人道:“喔喔,別激動,各位,我只是想幫忙。”
翻譯裝置將他的話自動翻譯成了當地語言,但情緒憤慨的衆人似乎不買賬,激動地叫喚了一陣。那幾名包圍着他的警衛更是不再多說,直接開火,密雨般的子彈攢射向了鋼鐵俠,乒乓飛濺的火花在他全身上下炸開。託尼無奈地站在原地,也不閃躲,只等着這羣人打光了子彈,震驚地望着這個鐵甲人,不自覺地向後退開了腳步。
“瞧?要是我想,你們早就死了。”託尼道,“正如我說的,我只是想幫忙而已,而且我也想知道是哪個混蛋做了這些......就這樣了。如果你們還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他倏地衝天而起,離開了此處。埃瑞克也一言不發地隨着他升了空。但兩人卻並未就此離去,而是在衆人視野範圍之外停了下來。
託尼對下方現場進行了一番徹底的掃描,只片刻便反饋出了結果。他眉頭緊鎖,良久才道:“有點奇怪。下面的人所言可能確實不假,他們或許確實看到了鋼鐵俠襲擊了這裡。”
埃瑞克問道:“怎麼說?”
“我檢測了現場殘留的能量信號,發現大多是類似斥力光束衝擊的痕跡。剛剛我發現了一片嵌入進斷壁中的導彈彈片,很不巧,上面印有我的名字。”
埃瑞克提醒道:“斯塔克軍火賣遍天下,很多人手裡的武器上都寫有你的名字。”
託尼搖頭道:“斯塔克導彈全世界遍地都是,但斥力技術是鋼鐵俠鎧甲獨有,世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掌握這項技術。賈維斯,我要在查看一次行動日誌,就現在。”
“好的,先生。”
託尼手掌一翻,掌心的炮口充當了投影儀,淡藍光線在空氣中投射出了虛擬屏幕,一條條行動日誌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託尼直翻到了底部,那則本應已經被他刪除的襲擊指令果不其然地又回來了,並且清晰地標註着“已執行”的字樣。
託尼凝重地道:“我猜我有個安全漏洞。”
神盾,浮空母艦。
尼克·弗瑞快步穿過長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一關門,他便定住了腳步,眉頭緊鎖了片刻,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黑影從他身後落下,竟是蝙蝠俠。
“因爲我是蝙蝠俠。”他冷冷道。
“那真是個合理的解釋。”弗瑞側過頭,問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蝙蝠俠指了指他的辦公桌,弗瑞注意到一份文件早已被擺在了桌面上。他緩步走上前,拿起文件翻看了幾頁,不由得一驚道:“這些是......”
“一個小時前,阿富汗的衛星監控實況。”蝙蝠俠道,“同時還有我整理出的一些對前陣子連續恐怖襲擊的分析報告,每一次能量訊號都表明是斥力技術造成的傷害。而這一次,我找到了證據。”
弗瑞盯着眼前的照片,那畫面雖頗爲模糊,但依稀可辨是鋼鐵俠正衝着建築設施開火。弗瑞思忖良久,問道:“爲什麼要給我看這個?”
蝙蝠俠道:“因爲我不信任託尼·斯塔克,一直都是。很久以前我就確定了他是什麼樣的人,而就我所知,人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蝙蝠俠平靜地道:“做你該做的,局長——逮捕託尼·斯塔克。”
同一時間,倫敦,布里斯頓。
電影院的放映廳裡響起了電影片尾曲的音樂,觀衆開始像潮水般向外涌去。其中一名戴着綠色兜帽、穿着像雨衣般寬大外衣的男人低着臉,斜身走進了側面的洗手間。他反鎖上門,坐在馬桶蓋上,將筆記本電腦平放於腿上。只見屏幕上赫然顯示着“安德烈·格魯維奇、丹尼斯·克蘭德、阿拉·坦澤瑞”等人的名字,有些帶有“已處決”的字樣,而更多,還顯示着“等待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