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廈。
尼克·弗瑞瞪着玻璃罩後昏迷不醒的毒蠍,問:“這是誰?彼得·帕克?”
“不,如果你是指那隻蛛網腦袋的話,正是他把這個傢伙送來這裡的。”託尼說。
“什麼?”弗瑞的獨眼因驚訝而瞪大了。
“我猜有人克隆了這個孩子。”託尼嚴肅地道,“有人覬覦蜘蛛俠的能力,克隆了他、改造了克隆體嘗試強化他的戰鬥力。你知道有什麼人在進行超級士兵克隆實驗嗎?”
弗瑞盯着這個昏迷的克隆人良久後,輕輕合上了眼皮,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
而後,他掏出了電話。
“這裡是獨眼鷹,驗證口令edo’neil。通知蜘蛛獵手們做好準備,我要在皇后區和他們匯合......對,給我把一整個營調過來,我們要大清洗,掃清污穢。”
“什麼?這就是你能想出的最好解決方案?”託尼道,“去抓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
“我只是在做我必須做的事,斯塔克。”弗瑞冷冷道,“蜘蛛俠一直是個隱患,我們監控他很久了。而現在,最高安全級別的基因被泄露了,我們不知道是從哪兒、也不知道有多嚴重,這是國家最高級別安全事故。所以如果不想惹麻煩,斯塔克,你最好也別再管閒事。”
說完,他一甩那件黑色的長風衣,轉身離去。
彼得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他先去了曾經和瑪麗·簡秘密幽會的小倉庫,然後去了自己搬家前的老房子,他跑遍了幾乎所有他覺得瑪麗可能會去的地方,但至今一無所獲。
今天早些時候冒出一個瘋子,彼得制服他以後卻驚訝地發現那個傢伙長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好吧,如果有一個長着尾巴的自己在外面亂跑已經足夠驚悚了,而現在他又很不巧地得知他的小女朋友瑪麗·簡失蹤了。考慮到她牽扯到了蜘蛛俠,一般而言這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彼得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個小時,但一無所獲,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只覺得世界彷彿都在崩塌。
他就要崩潰了,成爲蜘蛛俠的重擔對於他稚嫩的肩膀來說或許確實太沉重,他感到窒息。他需要找個什麼人傾訴一下,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
每當這種時候,瑪麗·簡總是個不錯的人選,可現在她也成了彼得要頭疼的問題之一,他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傾訴......
梅嬸。
這個念頭竄進他的腦子裡時,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不,梅嬸的定勢思維總是覺得我還是個七歲的小孩,她經歷的已經夠多了,你不能給她在增添這樣多餘的負擔,她沒法承受的。
但誰知道呢?梅嬸是個堅強的人,很可能是你這輩子見過最堅強的人,她能接受的,她能幫你渡過難關。她就像你的母親一樣,越是在這種時候你越需要家人。
腦海裡的兩個小精靈各執一詞,吵個沒完,直到彼得來到家門口也沒能吵出個所以然來。
他在門前站了足足一分多鐘後,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深吸一口氣,拉開了家門,心裡像是有一百個大漢在敲鼓,緊張得像是準備挨批的小學生。
“彼得!?”
客廳的燈亮着,推門聲剛剛響起梅嬸就焦急地從客廳裡迎了出來,明顯一直在焦慮地等待。
“梅嬸。”彼得躊躇了半天,不知該如何措辭。
“你找到瑪麗·簡了嗎?”
“沒有。”他咬了咬牙,“我覺得......這都是我的錯。”
梅嬸心疼地摟住了他:“傻孩子,別試着把所有事都攬在肩上,沒有人可以承擔這個世界的重量。我們會想出辦法的,好嗎?”
“不,你不明白,梅嬸......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一切,縈繞在我們身邊沒完沒了的麻煩......這些都是因爲我。”
“你在說什麼?”梅嬸意識到了不對,“你有什麼事瞞着我嗎,彼得?”
“我......我很抱歉,梅嬸。”他低下了頭,不敢正視梅嬸的眼睛,“我......我是蜘蛛俠。”
良久的沉默。
忽然之間,就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唯有鐘錶指針“咔嚓咔嚓”地走動。客廳那盞老化了的白熾燈燈光像是比平日更黯淡了,兩截燈管似乎熄了半邊。
彼得終於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用餘光掃了梅嬸一眼,確認她的表情。
“再說一遍。”她緩緩開口。
“蜘蛛俠。”彼得說,“那個穿緊身衣的傢伙,就是我。”
“證明給我看。”
彼得依言縱身躍起,以驚人的彈跳力躍上了屋頂,倒黏在了天花板上。
“夠了。”
彼得落回了地板上,安靜地等候發落。
“你一直都是?”
“自從被蜘蛛咬了之後,是的。”彼得垂下頭,“本叔的事我很抱歉,我本來應該能.......”
“出去。”梅嬸聲音驟然降了好幾度,冰冷而不容置疑。
彼得愣住了:“但是......”
“我說出去!離開我的房子!”梅嬸提高了音量。
彼得怔在了原地。他知道梅嬸對蜘蛛俠的看法一直很糟糕,也早就料到梅嬸會對他隱瞞了自己是蜘蛛俠的事而很生氣,他早有心理準備。但直接把他掃地出門?他甚至從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到底是什麼特殊的緣由讓她如此生氣?難道她真的討厭蜘蛛俠到這一步嗎?
老房子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了,一個彼得這輩子都沒想到會再見到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嘿,梅,何時變得這麼暴躁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手捏着門把手,臉型和彼得頗有幾分神似,只是眼角印着一圈皺紋。
“別對孩子發火。”他說,“他只是個孩子,嘗試着在不可能的境遇下盡力補救的孩子而已。”
“理查德。”梅嬸卻似乎毫不驚訝,她雙臂環抱在胸前,陰沉地說,“把你的孩子帶走,帶出我的房子。”
彼得嘴巴張大得合不攏嘴:“理查德?我......我的父親?爸爸?”
“嘿呀,孩子。”理查德·帕克微笑着看着他,目光中毫無掩飾地流露出了父親的慈愛。
眼淚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彼得盡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你......你還活着。”
“你說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