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
官道上。
歐文兩人趕到時,只見滿地屍首,有身穿軍服的士兵、手持刀劍的江湖人士,也有蒙面黑衣死士,橫在那裡,盡顯戰況的慘烈,旁邊有戰馬嘶鳴,一杆寫着‘嶽’字的大旗,倒在路旁。
易繼風臉色沉重的將所有的屍首翻遍,並沒有看見身穿將服的岳飛,也沒有張君寶等人的蹤跡,心中鬆了口氣,對着歐文說道:“嶽將軍和君寶他們都不在這裡。”
歐文笑道:“那多半是君寶兄弟將嶽將軍救出去了,我們先回黑風鎮再說吧,也許君寶兄弟他們會去那裡。”
易繼風點頭道:“也好。”
黑風鎮。
入夜。
易繼風擔憂道:“還沒有嶽將軍和君寶他們的消息,不會出事了吧?”
秦思容道:“放心吧,那小子古靈精怪的,不太可能會有事,你忘記了,之前他們上山抓蛇,去的人全死了,他卻毫髮無傷。”
易繼風:“……”
這下他更擔心了!
歐文道:“黑風鎮乃是交通要道,江湖上的風吹草動,都會很快傳到這裡的,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下,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了。”
易繼風頷首道:“希望如此吧。”
隨即想到什麼,凝神看向歐文道:“張少俠,今天在大戰蛇魔、紅娘時,我見你使的劍法,似乎是我名劍山莊的天劍十八式?”
歐文尚未開口,正‘色眯眯’盯着秦思容的易天行一震,轉身過來喝道:“你是名劍山莊的人?易雲是你什麼人?”
易繼風一愣,抱拳道:“他是我爺爺。”
易天行上下打量了一番易繼風,面無表情的頷首道:“你是易天凡的兒子,不錯,果然是一表人才,哈哈哈。”
說道後來,忍不住大笑起來,只是這笑聲中充滿了悲憤、無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歐文解釋道:“繼風兄弟,我使的的確是天劍十八式,是易大哥教我的。”
易繼風一驚,拱手問道:“前輩是否在名劍山莊學過藝?”
易天行煩躁道:“我和名劍山莊沒有任何關係。”
丟下這句話,連秦思容都不想看了,身子一縱,飄然而去。
易繼風失落道:“我好像又得罪人了,欸……”
歐文笑道:“沒有,這和你沒有關係,其中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如果想知道,回去問問你爺爺就知道了。”
秦思容見易天行走了,微微吐了口氣,她已經被易天行纏的受不了,偏偏易天行武功蓋世,而她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使命,擡頭看了看天色,抱拳道:“天色不早了,我回房了。”
易繼風溫聲道:“秦姑娘身體不適,早點休息吧。”
秦思容微微頷首,瞥了一眼歐文,轉身進房去了。
深夜。
秦思容偷偷溜了出來,來到了鎮上的一處破屋內,見到了一臉晦氣的紅娘、蛇魔、血奴,還有一個身穿黑衣,臉上斜畫着一道血紅印記的中年男子。
“見過師父。”
中年男子淡淡道:“岳飛被張君寶救走了,現在下落不明,思容,你混入了他們之中,可知道些什麼消息?”
秦思容道:“暫時沒有。”
紅娘斜坐在土堆上,把玩着她的女王長鞭,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個和易繼風一起的小子是誰?年紀輕輕,武功竟然還在易繼風之上,真是不可思議。”
中年男子一驚道:“你說什麼?”
蛇魔道:“那個年輕人的武功的確驚人,還在我們之上,中原果然地傑人靈,英才輩出,欸,我好恨呀!他們竟然傷了我的兄弟。”
秦思容也是一驚,蹙眉道:“他叫張翠山,跟着易天行學習了名劍山莊的天劍十八式,只是竟然有如此功力?”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吩咐道:“思容,繼續跟着他們,打探張君寶和岳飛的下落,如果有機會,給我殺了易繼風和這個張翠山,以絕後患。”
秦思容道:“是!”
一個月後。
岳飛回朝,被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冤殺於風波亭。
“嘿,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嶽將軍在臨終前,交給了張君寶一件遺物,你們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什麼東西?你有消息嗎?”
“不要說出去呀,那是一張藏寶圖。”
“藏寶圖???”
“不錯,當年金兵入關,搶奪了無數的金銀財寶,是岳飛將軍把藏寶圖從金兵手中搶了回來……”
……
“聽到他們說了寶藏藏在哪裡了嗎?”
“他們正在說呢,我們去聽聽吧,說不準讓我們拿到了,那就發財了。”
“好。”
……
“你們知道嗎?原來嶽將軍留下的遺物是一件藏寶圖。”
“什麼?不是兵書嗎?”
“什麼?你聽到的是兵書?”
“是呀,這個消息千真萬確。”
“我聽到的是藏寶圖啊。”
“可是武林人士都這麼說的。”
……
“我相信那是武功秘籍。”
“不,那是藏寶圖。”
……
“原來嶽將軍的遺物,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
“可是我聽到的是兵書。”
“是不是兵書加武功秘籍?”
“我說是兵書加武功秘籍,再加寶藏纔對。”
歐文和易天行一路走來,各種小道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在他們各種YY中,說什麼的都有。
易天行哪管這個,愁眉苦臉道:“翠山,你說思容爲什麼不理我,爲了躲我,竟然和易繼風那個臭小子去名劍山莊了,欸,我好命苦呀。”
歐文笑道:“好女怕纏郎,易大哥爲什麼不追着去呢?”
易天行猛的搖頭道:“翠山,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十八年前那場傷心事後,我就立誓和名劍山莊再無瓜葛,我倒不信了,思容會不出來。”
歐文給他倒了杯酒,笑道:“既然如此,那易大哥你還哀嘆什麼?”
易天行猛地灌了口酒,嘆息道:“我是嘆這段時間見不到思容的面了,要是你能夠再次看見我的未來,那就好了。”
歐文心中一樂,不動聲色說道:“好事多磨嘛!你先自己努力,如果實在不成,等我的武功再次晉升後,應該可以給你明確的提示,幫你抱得美人歸。”
易天行先是哈哈大笑,隨即又搖頭道:“你的武功已經到了一流,再想晉升,沒有足夠的時間修行,是不可能的,我哪裡能等得了這麼長時間?”
歐文卻是自信的一笑:“易大哥不是說我是天才嗎?這可說不準啊!”
易天行微笑不語。
歐文問道:“易大哥,接下來我會去找君寶兄弟,探查嶽將軍遺物的消息,你和我一起嗎?”
易天行連忙搖頭道:“翠山,你知道的,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就不和你湊熱鬧了,我要去名劍山莊外等着思容出來。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相信思容一定會對我再次動情的。”
歐文頷首道:“那好,這頓飯後,我們就分頭行事吧,來,喝酒,我祝你早日夢想成真。”
易天行笑道:“哈哈,這話我喜歡!”
酒足飯飽後,兩人告別,各奔東西。
看着易天行瀟灑的身影,歐文喃喃自語道:“你註定徒勞無功了,岳飛遺物在張君寶那裡,秦思容又怎麼會放棄呢?”
隨即笑道:“也好,多奔波一點,讓我有足夠的時間來練功,等到我修行到一流巔峰時,你也該被秦思容折磨的夠嗆了,到時候,就又是我這個神棍出場的時候了。”
和平鎮。
張君寶走在大街上,只見那邊一隊人身穿紅色喜服,擡着花轎,吹吹打打的過來了,知道是人家辦喜事,連忙讓路,站到了一邊。
花轎在經過張君寶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丫鬟上前,隔着轎門,輕聲詢問道:“小姐,爲什麼要停下來?”
花轎中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掀開了轎簾,走出來一個一身紅衣,頭頂紅蓋頭,手捧卦筒的新娘子。
新娘子隔着紅蓋頭,仰頭望了望天色,說道:“時候還早,午時沒過就進門的話,會非常不吉利的,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聲音清脆動聽。
隨即在張君寶驚訝的目光中,新娘子跪倒在地,手中捧着卦筒開始搖晃起來。
張君寶暗暗吐槽道:“做新娘子還這麼嫌東嫌西的,真是迷信!”
寫着各種卦辭的卦籤晃盪中,有一個卦籤被搖了出來,恰好落在張君寶的腳下。
張君寶順手拿起,一看,說道:“哇,一號籤呀!”
“一號籤?”
新娘子聽到大喜,直接掀起了紅蓋頭,露出一張美麗的臉蛋,看向張君寶,笑道:“那就是上上籤了?”
張君寶眼睛一亮,天性中那點風騷又不知不覺露出來了,拿着一號籤剔牙,眼睛卻死死盯着新娘子那張美麗的臉蛋,嘴裡說道:“是呀,那我就祝福你嫁到一個好人家嘍。”
新娘子不悅道:“你怎麼拿我的上上籤剔牙,快還給我。”
張君寶將卦籤插在牙縫上,將自己的臉蛋湊向新娘子,撩道:“不好意思呀,還你。”
新娘子從張君寶的牙縫中抽出一號籤,輕哼了一聲,蓋上後蓋頭,坐回花轎,吩咐了一聲,鼓樂之聲再起,離開了。
張君寶撩了一下美麗的新娘子,心情大好,雙手抱胸,也準備離開了,卻聽到了旁邊百姓們的閒談聲,突然停下了腳步,瞪大了雙眼。
“新娘子好年輕呀。”
“何止年輕,還很漂亮呢。”
“瞧你不但沒錢,連老婆都沒有,人家張弢家裡家財萬貫,再娶幾個妾都可以。”
張君寶喃喃自語道:“張弢不就是我爹嗎?我爹娶妾,那她不就是我……”
轉過身子,看着送親的人影,大叫道:“我後媽!那我娘不就很慘了,我不要當拖油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