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商量出什麼所以然來,黃煜也就讓皇秀秀去睡了。
夜漸漸深了,這日子也是越來越熱了,黃煜躺在牀上翻着身烙餅,被熱得睡不着。
又堅持烙了兩下餅,黃煜終於受不了的坐了起來,看皇秀秀還在睡,就悄悄的走到了外間打算喝點水降降溫。
只是倒了兩杯,這壺就空了。黃煜還渴着呢,只能無奈的拿着壺出去,打算抹黑去趟廚房燒點水喝。
一出門,涼涼的夜風吹到臉上,頓時消去了一絲暑氣。黃煜舒爽的呼了口氣,拎着水壺往廚房方向走去。還好每個院子都自備了一個小廚房,以便客人有需求時可以就近使用。
摸進廚房,黃煜藉着月光小心翼翼的點亮油燈,大概找了一會,沒有多餘的茶水,頓時她就蛋疼了。
不是這麼苦逼吧,難道還要她自己燒水喝?看看那古老的竈臺,那灰撲撲的竈洞,瞬間有點心累。
嚥了咽口水,感受了一下自己口腔內對水的渴望狀態,黃煜認命的擼起袖子,去院子的水井裡打水。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黃煜才成功打上了一桶水,然後倒進鍋裡,回身看到所剩無幾的柴火,又是一陣無力。
算了算了,今晚就當小爺沒事幹多運動運動好了。捏了捏拳,黃煜苦着臉去柴房搬柴。
柴房很黑,也很偏,月光照不到這裡,黃煜一進去,就開始兩眼抓瞎,摸索着前進。
一邊摸着,黃煜的心也一邊提了起來,腦子裡不自覺的開始腦補那些令人驚悚的畫面,結果把自己嚇得心驚肉跳的。再加上腳下時不時踩碎一根柴木,那猛地發出的刺耳響聲,又把黃煜嚇得不輕。
腳尖一直向前探着,直到踢到一堆結實的柴木,黃煜這才按着躁動不已的心臟,摸黑着去拿柴火。
只是,一根根往懷裡裝了幾次後,黃煜突然摸到了一根手感特別滑潤的粗木棍,仔細捏一捏,居然還有點軟軟的肉感。
霎時間,黃煜嚇得大喊了一聲,手裡剛收集的木棍甩了一地,呯裡嗙啷的,在這寂靜的夜裡發出了極其吵雜的聲音。
下一秒,黃煜就被一個黑影壓倒在地,一隻溫熱的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唔!”黃煜瞪大雙眼,可惜環境太暗,她什麼都看不見。
與此同時,黃煜就聽到柴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談話聲,聲音經過特意的變化,其中的首領,聲音有點故意的壓低,沙啞。
“首領,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繼續找,我親眼看他進了這個院子,肯定在這裡。”
“可是首領,這個院子已經翻遍了,都沒找到,他會不會已經逃到了別處……”
那首領似乎在思考這個可能性,停頓了一會,之後才聽他說道:“這個院子,這下就剩這間柴房沒有找過,先進去找找,如果真的沒有,再去其他院子找。主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他死在這裡。”
話音落下,片刻後就聽到幾個人進了柴房,明晃晃的大刀在柴堆裡混亂刺着砍着,躲在某個柴堆裡部的黃煜差點要被嚇死,就怕那刀一個不長眼的刺到自己身體裡,那就遭了無故之災了!
不過還算幸運,那人拉着她躲得位置正好就離刀尖有一釐米的空隙,是個安全的距離,但是心卻每次都會隨着那冰冷的刀尖□□柴堆裡刺探的聲音一上一下的跳着,好幾次,她都以爲自己要被這些刀劃爛。
大概刺了來回不下五遍後,那些人才偃旗息鼓的出去,跟那首領報告完畢之後,隨衆人一起離開。
等到外面安靜了,黃煜便想從柴堆裡出去,但是身後的人卻緊緊地牽制着她,不讓她胡亂行事。
“唔唔——”快放開我。
像是聽到了黃煜的心聲,身後那人用着低啞的聲音說道:“別急,再等一會。”
黃煜沒辦法,只能憋着氣跟他等着,一邊等一邊默默的翻着白眼,等你麻痹。
被迫又等了一炷香左右,黃煜感覺自己就快被身後那人的手給悶死了,想要掙扎的時候,就聽身後那人發狠的低喝:“別動。”
同時,大批人的腳步聲在屋外響起,一個人在外說道:“首領,看樣子,他真的跑了。”
“該死!居然真的不在這兒,走,趕緊分散去找,他現在受着傷,跑不遠的。”
那首領說完,那批人就刷刷的走了,兩人又等了幾分鐘,確定那些人真的不會再來個回馬槍,這才從柴堆裡鑽出來。
一出來,黃煜就連忙跑到門外去呼吸新鮮空氣,剛剛差點被那人給悶死。不過一想到裡面還有個人,黃煜猶豫了一會,又回了柴房。先前那首領好像說他受了傷?
那人沒想到黃煜會去而復返,下意識的警戒了起來,手裡握緊了隨身帶的長劍。
柴房實在太黑,黃煜抓瞎了一會,嘆了口氣道:“喂,你還在嗎?在的話,吱個聲唄!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剛纔聽那人說你受傷了,我會些醫術,可以幫你治傷。”
那人默不作聲,眼底還帶着警惕。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儘管這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對於習武之人來說,還是能做到正常視物的。所以,當他看清黃煜的臉後,狠狠地震驚了一番,旋即雙眼涌起狂喜。
是她,真的是她!
不行,她現在忘了我,我不能輕舉妄動。
那人強壓住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用着平常的聲音說道:“我在這兒,你的左手邊。”
黃煜聽從指示摸到了他,想要扶他起來,入手就是一陣粘滑的觸感,是血。
將他架起來,黃煜就把他往自己的房間裡帶。
“那什麼,我現在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你還撐得住嗎?”一路上,黃煜已經大概瞭解了一下那人的傷勢,不算太重,但是傷在肺腑,多少要遭些罪了。
“嗯。”
黃煜聽到這個高冷的嗯字,嘴角抽了抽,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繼續說道:“那啥,我房裡還有個丫鬟,你可千萬別嚇着她,另外,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把你供出去,我既然要救你,就不會做這種背地裡暗算人的事。”言下之意,黃煜是希望他別對皇秀秀下手。萬一跟電視劇裡放的那樣,爲了不暴露自己的存在,一切不確定因素都要被抹除,那她豈不是引狼入室了?
所以絕對要說清楚的,不然她會恨死自己的。
那人依舊是一個高冷的嗯字,黃煜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稍稍放下了心。
幸好這身體耐力好,又有力氣,她扶着那人走了那麼長的路都沒怎麼大喘氣,這讓她越發滿意這具身體了。
輕聲的將那人攙到牀邊,讓他躺下,藉着月光看到他的臉,心下暗暗驚豔了一會。
喲,是個冷峻的帥哥啊!長得跟自己不相上下啊!
當然了,黃煜這話有些有失公允,那人長得可比黃煜那張方正英氣的臉俊多了,皮膚也比她白皙細嫩一些,五官也比她更加立體一些……反正以現代人的審美來說,那人肯定比她受歡迎多了。
暗暗磨了磨牙,什麼鬼,這麼貶低自己真的好嗎?
“對了,你傷到了肺腑,我現在只能先用金針幫你止血,其他的治療只能等到天亮以後,你還能堅持的住嗎?”給他把過脈,檢查過傷勢後,黃煜拿出了自己的布包,亮出一排排的細針。
那人點點頭,然後看着黃煜有些手生的在自己身上扎針,心有點懸。
“你……你會這鍼灸之術?”雖然看着黃煜像個半吊子,但是被她施針過後,傷口真的沒有再繼續流血,而他也明顯感覺到傷口的疼痛輕了不少。
“咳咳,你別看我剛纔有點手生,其實我實踐經驗不少的,你不用怕。”黃煜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的爲那人擦拭傷口,挑出之前在柴房裡混進去的一些細小木屑。
“對了,怎麼稱呼你啊,我叫黃煜,你可以叫我煜爺。”黃煜衝他挑挑眉笑道。
那人默了片刻,才道:“袁宣恆。”
軒轅衡突然不敢告訴她自己的真名。
“袁宣恆?那好,既然我們互通姓名,那就交個朋友,如何?”黃煜笑着伸出右手。
軒轅衡盯着她看了片刻,看她臉上笑得那般燦爛,也悄悄勾了勾脣角,一掌拍了上去,與黃煜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交疊在一起的手見證着他們這段孽緣的開始。
月光從雲後悠悠的晃出來,燈火微微搖晃了一下腰肢,不知道磨蹭到什麼時候,兩人都熬不住了,互相抵足而眠,勉強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睡在隔間的皇秀秀早早的就起來了,打算去廚房爲黃煜打了點水回來。結果就聽到廚房的人在那兒議論着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麼鬼怪之事,把她嚇得夠嗆。
心驚的端着熱水回到房間,進到內室打算去叫黃煜,結果一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跟自己娘娘躺在一起,嚇得她立即想要大叫起來。
“不許叫!”軒轅衡早就聽到了動靜,只是身體還很虛弱,沒打算起來,結果沒想到,居然是黃煜身邊的丫頭來了。
皇秀秀被喝止,嘴巴還大大的張着,但是待她看清那個陌生男子的臉,臉色刷的就白了,雙腿也立即軟的跪了下來,戰戰兢兢的說着:“奴婢、奴婢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