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聞言,連忙從屋子裡探出身來,見軒轅衡抱着黃煜趕來,就立馬回屋收拾了一下牀鋪,好讓黃煜躺下。
一別數月,孟庭對這個徒弟還真有點掛念,如今再次見面居然是這種情境,這還真是他從未想過的。
黃煜甫一躺下,孟庭就探了探她的脈,撥弄了下她的眼皮跟她額頭的血塊,順勢往下摸了摸,眉頭聚起了一個疙瘩。
軒轅衡在邊上看着他的臉色變差,有些心急:“孟先生,阿煜現在怎麼樣?我先前幫她探過脈,脈象有些兇險。”
孟庭的臉色雖然不算好看,但並沒有很差,他攤開布包,取出一枚金針:“黃煜的性命無虞,但是她的雙腿傷了,怕是要有段時間不能行走。不過這些都還好說,假以時日就能恢復,但她頭上的傷就難說了。”
“她的後腦凝了一塊淤血,畢竟是在頭上,我也不方便施針,也不知道會對她有什麼影響,所以這點倒是讓我有些擔憂啊!”
軒轅衡聞言也有些憂心忡忡,不過既然黃煜性命無憂,那這傷等她醒了再說也來得及。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孟先生施針了。”
孟庭點點頭,點起燭火烤了烤金針,便開始醫治黃煜,由於這些傷不重,也就一炷香時間,他就開始收針了。合上布包後,他就去了另一間房。
軒轅衡守在牀邊,看着臉都有些花了的黃煜,憐惜的輕撫着她的臉。想起那夜的放肆,他不禁勾起了脣角,但是想到林嫺君,那雙墨色的眼瞳裡多了份失落。
阿煜,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你?
夜越發的深了,屋外林子裡蟬鳴聲響個不停,清風颳起,不經意的吹熄了屋內的燭火。明亮的月光撒進屋子,照亮了窗前那一襲黑衣,牀上兩道身量相仿的影子,和諧的躺在一塊。
黃煜這一躺就躺了三天。軒轅衡從她懷裡找到了一本藥草鑑,再聯想到她來的是虎威城,對她的目的就有了大概的瞭解。這日中午,陽光有些烈,照進屋子很是燥熱,軒轅衡見黃煜臉上出了汗,就去打了盆水給她擦擦。
擦着擦着,黃煜的眼睛就刷的睜開了,把他驚了一驚,隨即欣喜的將孟庭喚了過來。
孟庭前來仔細的看了看黃煜的情況,額前的大包已經消去,雙腿雖然還有些問題,但是下地應該還是可以的,至於後腦的血塊,孟庭只能失望的搖頭。
黃煜一醒來就看到兩個人在自己面前瞎晃,其中一個老頭還對她動手動腳的,弄得她哪哪都疼。
“喂,你們都誰啊?嘶!別按別按,很疼啊!”黃煜一開口就讓兩人愣在了原地,隨後孟庭就上手去按了按她的後腦,疼得黃煜直齜牙。
“孟先生,阿煜這是……失憶了?”軒轅衡的臉色古怪了起來,見孟庭點頭之後,眼神有些異樣。
“我失憶了?怎麼可能,我還記得我叫黃煜呢!”黃煜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們兩個,雖然看着他們長得還算端正,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他們想對她做什麼。
“那你還記得你來自哪裡,要去哪裡嗎?”孟庭倒是很淡然,彷彿已經見慣了這種病例。
“我來自……”黃煜突然捂住了後腦,那裡突突的疼着,害她說不出話來。“我真的失憶了……”
黃煜懵了,呆呆的望着地面,旋即擡頭瞪大眼看他們:“那你們是誰?你們跟我關係很好?”
“沒錯,我是你師父。”
“我是你三哥,袁宣恆。”軒轅衡還是選擇了坦白。
孟庭聞言瞥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黃煜仔細的盯着軒轅衡打量了一番,心底漸漸浮起一股傷愁,眼睛酸酸的,好想哭。連忙眨眨眼,黃煜相信了他們的話。
“三哥!”失憶了的黃煜變得格外軟萌,一米八的大個子直接撞進軒轅衡的懷裡,把他撞得後退了兩步。不過他完全不介意,反而還很歡喜的抱住了她。
孟庭見狀,心下明瞭,默默地退出房間,幫他們關上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裡的那種壓抑和酸楚讓黃煜下意識的想要去補償軒轅衡,反正雙腿能夠下地之後,她就像個小尾巴似的吊在軒轅衡的身後,他去哪兒她也去哪兒。
軒轅衡雖然心裡歡喜,但是面上不顯,只是對她更加的縱容了。
由於知道黃煜來虎威城是爲了考醫師證,軒轅衡便讓孟庭抽點空來教導黃煜。雖然黃煜失憶了,但是本能還在,從頭學起也比常人要快,這倒讓孟庭欣慰不少,不然要他從頭來過,那他可沒那心思。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十天,黃煜從孟庭那兒學來了不少關於強身健體滋陰補陽的藥方,跟着軒轅衡去山頭採完藥,就關在藥房裡開始配藥煎藥了。
“……當歸身四錢、人蔘二錢、生牡蠣四錢,知母三錢,柏子仁三錢……”
“阿煜,快來幫忙,我抓了一個大傢伙!”
黃煜這正配藥着呢,誰知這時門外傳來了軒轅衡的喊聲,自失憶後就很在意軒轅衡的她自然是第一時間奔了出去,放下了手裡的藥材。
一出去,就看到軒轅衡拽着一隻幾乎有半人高的野豬向屋子裡走來,可能是因爲天熱,那衣服被汗水浸溼,貼在皮膚上,將他那健壯的身軀完美的勾勒出來,尤其是那健碩的肱二頭肌,平時還不怎麼看的出來,原來他的力氣能有這麼大,他的肌肉線條是這麼的好看。
黃煜幾乎看呆了。
“阿煜,幫我去廚房拿把刀,這傢伙太大,整隻是擡不進去了。”軒轅衡擡手擦了擦汗,由於這些天的早出晚歸,他的膚色不再是先前的白皙,小麥色的肌膚讓他更有魅力。
黃煜的臉紅了一瞬,聞言連忙跑進廚房隨手拿了把刀給他。軒轅衡翻看了一下這把有些鈍得缺了口子的刀,哭笑不得。
“阿煜,重新換一把吧,這把可用不了了。”
黃煜接過仔細看了眼,那刀刃上明晃晃的凹痕讓她尷尬的低下了頭,小跑着重新拿了把刀給他,就躲回藥房沒臉再去見他了。
丟人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