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長恭感覺身體似火烤火燎一樣,全部的血液,經脈,骨骼,肌肉……都被炙火高溫燃練粹過一般,既痛又有一種痛過的舒爽,靳長恭能感覺她先前受滯的內力好像因此竟然再度精深了幾分。
當她神清氣爽地醒來,其實離她昏睡不過才半個時辰末到,她眼簾一睜望入一片純黑的世界,很靜謐,很平靜。
腦袋空白一陣後,她謂嘆了一聲,想起了她暈之前自己那些令人不齒的所作所爲,太陽穴一抽,當時她雖然不甚清醒,連身體都無法控制,可是她卻依舊記得,包括連上一次她偷襲花公公的事情她一併翻騰記了起來。
這坑爹的浴血魔功,真TMD地像一個魔咒!靳長恭不由得低咒一聲。
她懷疑這魔功心法應該不止這麼多才對,想到當初“那人”強迫她練此功的情景,她明明清楚一開始他根本就是不懷好意,練不成她練的部浴血魔功並非正統,或者那人始終對她還留了一手,明明書上記載魔功大成,便無所畏懼,可她爲何一受寒便必須再度吸食人血!
不行,她必須查清楚這件事情!
靳長恭一起身,就感到後腦勺一陣刺痛,摸了摸感覺有一個包。
這樂絕歌下手倒也是毫不含糊!
她一坐起,便感覺到牀邊守着的一羣人,他們亦有所感應,撩開牀簾,燭光透進她雙瞳,她雙眸不由得閃了閃,一臉很迷惘的模樣,道:“咦~你,你們怎麼會在寡人寢宮這裡?”
樂絕歌調息了一會兒,豔麗的雙脣輕抿,疑惑地審視她的表情,道:“你不記得了?”
費話,看我表情像是記得嗎?靳長恭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更加無辜道:“記得什麼?”
“陛下,你沒事就太好了。”鶴一臉真摯地幸慶,契亦臉頰泛紅,開心地笑着。
“謝謝你們。”靳長恭一愣,感覺他們氣息微弱,知道他們爲她失血過多,才這麼虛弱的,稍微有些心虛。
而花公公與契對她瞭解甚深,當她越裝作無辜的模樣,就表示越有鬼。
不過,無論她是否記得,他們都不會跑去拆她的臺的。
“陛下,您不記得就算了~奴才擔心死了~”花公公扯出一根紅手絹,神情並茂地表達着自己喜極而泣的感動。
靳長恭望向花公公,心中默默流淚,天啊,剛纔她就是對着這張臉露出飢渴上下動手的嗎?
“公公,寡人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回去歇着吧。”她撇開臉,清了清嗓音耳根微紅。
“阿恭,這倒是偏心,你看我們難道臉色就很好看嗎,你以爲這是爲了誰?”夏合歡的聲音糯軟,卻帶着刺。
“哦,那你也去歇着吧。”靳長恭順口道,感覺嘴裡的鐵繡味道很重,就不知道她究竟吸了多少血,頓時有些反胃。
雲莫深拿了一杯茶端給靳長恭,恭敬道:“陛下,您剛醒,還是欶欶口吧。”
靳長恭讚賞地瞧了他一眼,接過茶杯欶完口。
“雲莫深,你給他們都看看吧,看完都回去歇着吧,寡人要再睡一下。”說完,她拉起被子就躺下。
不想看他們那一身傷,頭痛啊,早知道就不該這麼早醒。
夏合歡幽亮亮透過幾絲詭異,揚了揚粉脣,拉着夏悅便率先告辭了。
當靳長恭再次醒來,已經是青光白日,她感覺牀畔赫然站一個人影。
“陛下,您醒了,奴才立即去備膳~”
是花公公,他總是在她睜開眼睛時,第一個映入她眼簾的人。她立即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沒什麼胃口,稍後再傳吧,你身休還好吧?”
他順勢坐在她的牀畔,帶着馨香的雙臂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腰,將尖細的下巴討巧地放在她瘦柔的肩膀。
“奴才沒事了,陛下您可好~?”尾音細細拖長,倒有些像在撒嬌了。
靳長恭由着他靠着,搖頭:“喝了那麼多‘補品’,哪裡還能不好?”
花公公聽出靳長恭的自嘲,輕笑一聲,鳳眸略帶揶揄道:“這麼多美男子白白讓陛下佔便宜,陛下還不高興啊?”
靳長恭撇撇嘴,不以爲然。
“對了,他們呢,都怎麼樣了?”靳長恭倒是有良心,想到其它幾個受害者,遂問道。
花公公拉起靳長恭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撥動着,紅脣勾了勾,漫不經心道:“除了鶴體質虛了些,別人都有內力,睡一覺都會好些了,當時太晚了,奴才也不好趕人~只好將他們都安排在柔儀宮歇着去了。”
聽他的語氣似很委屈,可想而知是迫於無奈才收留他們過一夜,明明養生殿便有客房,他卻特意將人安排到柔儀宮去,他的心眼兒絕對比針眼還小。
“隨你怎麼安排吧,昨天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寡人想讓你去查一查究竟雪無色跟秦舞毓通姦的真相。”
花公公聞言,小眼神兒那叫一個哀怨柔腸,他手臂緊了緊,埋進她柔軟的頸項,甕聲甕氣道:“陛下,奴才不想離開您~”他更想立即去殺了靳微遙!
靳長恭聞言臉上一郝,眼睛眨巴眨巴,嘴角仰不住上場,卻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正色道:“去,最近事情越來越多了,哪裡功夫隨你任性,再虞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你必須儘快落實!”
花公公看了一眼她驟然冷硬的神情,鳳眸幽深下來,看她撇開臉,不與他對視,便湊上前輕以印上一吻在她臉頰。
“陛下之命,奴才誓死都會完成了,陛下好好歇息一會兒吧~”
靳長恭想到他昨晚剛失血過多,並非要他立即去辦,可一轉眸他就已經離去了,她摸了摸他剛纔吻過的臉頰,還能感受那溼軟的觸感。
靳長恭在他離開後,叫來了契,詢問了一下他查探華容失蹤的情況。
“陛下,屬下懷疑華容或許被人囚禁在了京都,我傳了消息回商族,族裡有一位擁人比獵犬更爲靈敏查探氣息的族人,我將華容曾經配戴過的物件交給他,他找尋了周圍一片痕跡,最終確定華容是被人帶到回京都這條路上。”
得到這個消息,對靳長恭來說絕對是有意義的,因爲她懷疑的一件事情,越來越有眉目了!“契,你去查一查戶部尚書家裡有沒有什麼動靜,嚴密監視他府上的一舉一動,任何人員出入都要密切留意排查!”
她下了一道新的命令給他,至於追蹤華容後續的消息,靳長恭便答應交給契的那個族人負責了。
午後,樂絕歌前來謹見,靳長恭自然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樂虞,參加靳帝陛下。”樂絕歌依舊彬彬有禮,似沒有將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樂宰相客氣了,趕緊起身,昨日的事情寡人聽花公公提了,寡人還得好好感謝你的大力幫助。”靳長恭欲扶起他,可樂絕歌立即警惕地退後一步。
遠離靳長恭,才能珍愛生命,這句話他如今時刻在提醒自己。
“咳咳,坐吧,今日樂宰相前來,所謂何事?”靳長恭亦不覺尷尬,依舊大方地笑着。
“樂珊與樂豪昨日同時都失蹤了。”樂絕歌琉璃色的雙眸透着看不清的情緒,他凝視着靳長恭,留意她的神情絲微變化。
靳長恭,殷紅色的脣畔,微微上仰着謔戲的痕跡,眸光幽暗地看向他:“哦~那請樂丞相告訴寡人,他們現在在哪裡?”
樂絕歌優雅一笑,道:“陛下,如何知道我會有他們的消息?”
“如果沒有,你就不配當風國神話了。”靳長恭篤定道。
對於她聽不出多少誠意的奉承,樂絕歌僅微微一笑,道:“那陛下現在的身體可能周車勞頓,隨我出宮一趟?”
靳長恭自然能夠領悟他的意思,與他對視一笑,頷首。
不稍多時,兩道身着普通綢衣,卻依舊難掩出身良好,擁有貴族氣息的兩人,站在京都城東一處僻靜的街道前。
“在這裡?”靳長恭仰頭,微微驚訝地望着這座森宇威嚴的高廟。
這是不是他們靳國皇族供奉的國院闡福寺嗎?
“據我手下彙報,他們最後消失地方就是這裡面。”樂絕歌拿着一支透體瑩白透着水色的玉笛,不冷不熱地答道。
“如果他們真的在裡面,他們又是怎麼進去的?”靳長恭疑惑道。
國院闡福寺可是他們靳國皇族的私家寺院,裡面供奉着歷代祖先的牌位,除了皇族身份,三名以上大員之外,一般普通百姓身份根本不可能進入。
“樂珊與樂豪武功高強,我的手下不敢太靠近打聽,不過他們是親眼看見他們從正門而入,只是稍微變了一下裝扮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們肯定擁有靳國貴族的憑證,或者跟國院闡福寺有什麼關係纔對。
“那現在我們怎麼進去呢?”無論如何,她勢必是要進去查查看,不過用何種身體進去就值得考量了。
“需要我幫忙嗎?不過這樣一來,靳帝可就欠我兩個人情了。”樂絕歌笑容乍暖還寒,挑了挑眉。
靳長恭看向他,不解道:“兩個?”
這時候樂絕歌妖魅的桃花眸露出一絲冷意,他當着她的面扯開衣襟的一角,那精緻的鎖骨,性感白皙的胸膛,還有那傷痕斑斑的身休,看得靳長恭一怵。
呃,她還真兇殘!
“咳咳,是——是一個吧,這一個寡人就不需要欠了,寡人自有辦法。”
靳長恭笑得有些幹,推謝了他的好意,她好像記得她最狠的一口是咬在……
感覺到她的視線越來越下,樂絕歌臉一青,冷聲道:“看夠了沒有?”
“哦哦,寡人是在找東西。”靳長恭立即假意在地上找東西,於是樂絕歌就這樣暇整以待地看着她一路找,最後找着找着竟找到了國院闡福寺門口去了。
“施言請留言,此地乃皇寺重地,不可隨意踏進。”門這站着寺院的兩位僧人倒是客氣止制了靳長恭。
“哎呀,兩位師傅有禮了,其實是我家主子先前來禮佛參拜,在路上丟了一件貴重的東西,我沿着一路尋來都沒有找着,估摸着是不是丟在寺裡了,麻煩兩位出家人行個方便,讓我進去找一找可好?”靳長恭大眼透着純淨,着急而有禮地詢問道。
兩位僧人微愣,看着靳長恭一身普通貴族裝扮,衣料布質並不算太差,少年長着十分漂亮,倒不像說假耍滑之人。
“可是赫親王府的人?”其中一位僧人疑惑道。
靳長恭眼睛一亮,連聲答道:“是的是的,剛纔我們王爺一着急,就打發我來找尋,唉,這找不着可全要了我的小命,望兩位師傅日行一善,行個方便,”
靳長恭口齒利索,行爲不卑不亢,又得體令人心生好感,再加上一張好皮相,使得兩位僧人多少動搖了。
“你可有憑證?”他們好言道。
“這……王爺着急,倒是忘了這一茬,不過我這裡有一塊玉佩乃皇家之物,是王爺以前賞賜的,不知道兩位師傅可認得。”靳長恭將腰間的玉佩大方取下,遞給他們觀看。
兩位小沙彌守門,倒是經常見慣靳國皇室人員出入,當然下人卻不在他們留意範圍中,但皇室的物品自然能夠辨識一二。
“這的確是皇室之物,這樣吧,就讓我師兄帶施主進去找一找吧。”一個年紀稍小的沙彌合什,對靳長恭和氣道。
“自然甚好,只是這件事情望兩人師傅噤言,我家主子丟得可是當今聖上御賜之物,如果此事傳揚開來,萬一尋不着,這可是要掉腦袋的禍事啊。”靳長恭憂心重重地望着他們,語懇意切。
兩位僧人聞言,相視一眼,多少亦瞭解事情的嚴重性,當即頷首應允。
“對了,他是與我一道來的,此事重大,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勞煩師傅了。”靳長恭指了指站在一邊的樂絕歌,不好意思笑了笑,
兩位小沙彌順着靳長恭指頭,看到風花霽月,臨月妖媚的樂絕歌又是一愣,心裡古怪地尋思着,怎麼這赫親王府的下人一個賽一個長得漂亮,以前他們倒是沒瞅着,怪哉!
就這樣,靳長恭連哄帶騙又訛地混進了國完闡福寺中。
這一番表演看得樂絕歌在一邊驚詫連連,他趁着小沙彌師兄在前方帶路,小聲對靳長恭連聲讚歎:“靳帝口才甚好,膽色亦足,這種胡編亂謅的事情亦信手拈來,當稱奇才,令人刮目相看。”
同時他也很好奇,靳長恭竟然如此能屈能伸,一國之國扮起小廝,倒也不嫌會跌了身份,看她舉止自然,倒沒有絲毫彆扭。
這人真是一天不隔應她就是不爽,不過想到他連連在她這裡吃癟,也難怪說話變得是陰陽怪氣,連諷帶刺的。
“一般一般,次你之後。”靳長恭白了他一眼。
國院闡福寺建造已有三百年左右歷史,據史書記載此廟原型(末重建前)是神廟原寺之一,所謂原寺就是與神廟修建同一時期,則神廟爲主,其主附屬在各國國君的應允下,以國廟級別修緝的大佛寺,經百年佛寺的傳播發展延伸,繼而又誕生了許多級別小寺廟——主寺附寺。
以靳長恭的理解,可以用經濟的口吻來闡述,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分店營銷形式。
神廟發展漸漸以壟斷形式呈現,並且越來越迅速,靳長恭發現各國都有神廟的附寺存在,總感覺其中有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不安存在。
進入寺中,小沙彌在前面給他們帶路,靳長恭一路面朝前方,可是眼神卻滴溜溜地四處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