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瘋狂的莫流瑩

隨着他的祭禱詞念畢,文武百官接着念,排成了壘三角的衆僧也跟着念着。

這時一名身裝正紅錦衣的老太監躬身恭敬地捧着一個紅色錦布蓋着的托盤端來,他身後跟着兩排藍衣太監。

搖光在內,攏共十位得高望衆的國院僧衆依舊虔誠地禮經,暗帝面無表情地揭開紅布,裡面的東西瑩潤出一種綠色光澤,赫然是靳國的傳國玉璽,他雙手捧起拿起玉璽朝天一舉。

文武百官見此,再底伏道,齊齊朝拜匍匐,此刻所有看熱鬧的靳國百姓也都一同跪拜下來,高聲齊呼。

“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聲恭賀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國院闡福寺院,亦隨之將傳遍整個靳國的大江南北。

靳長恭卡插一聲,正用鐵鏈扭斷了敵人的一顆人頭,卻驟然在耳邊咋響着那一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頓時一驚,她幽深的冷瞳望向國院闡福寺的方向,臉色刷地陰沉下來。

……晚了嗎?

果然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她依舊沒有氣餒,沒有留情地殺光了那些礙眼的阻兵,因爲太拼命,已致於忽略了身上已經佈滿了一些細長的傷口,若這些傷口在一般人身上估計不用一會兒就停止留血了,可惜靳長恭的體質偏偏就是那種再小的傷口也能致命的類型。

小雕朝着靳長恭拍翅,嘎嘎地叫道,就像在提醒她趕緊療傷似的。

可靳長恭卻沒有聽,徑直朝着國院闡福寺繼續前進。

靳長恭取下一個黑衣人的斗篷披在身上,遮住了一身血氣,她來到後院大門,看着人山人海聚集在這裡,每個人都擠着推攘着朝着看,而她就這樣站在衆百姓的身後,一眼就看見站在圓壇高處的暗帝。

靳長恭就像入定了一般直挺挺的站着,一開始沒有任何人理會她,偶爾有人感覺身邊的寒意慎人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當她是瘟疫一樣躲開,別說雖然黑斗篷能遮住她衣服上的血漬,可掩不住那血腥味道。

滴~滴~她垂直的手臂手沿着冰冷白皙地手指滴落,一些漸漸回過神留意到她的老百姓都一驚,她們驚見地面的血滴,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種恐懼,而靳長恭看他們有意地散開,便一無所覺地朝着前方走去。

此刻她低着頭,衆人看不見她臉上的血跡幾乎掩去那大面積的雪白肌膚,長髮凌亂無拘的披散垂落及腰,她搖着步履安靜地朝着前走去。

這時太多數人的目光都緊緊地關注着祭壇正在舉行的熱鬧登基儀式,聽着梵樂歌頌,甚少人注意到身後發生之事,都是等到靳長恭這個變異散發着冰冷氣質的人走前時,他們才驚醒,然後無一不識相地迅速退開。

看着那代替了自己的暗帝接受着靳國傳國玉璽,接受着靳國朝臣與國民的膜拜,靳長恭此刻自己都不知道是用何種心情在原地觀看着。

“喂,誰啊,她是誰啊?”

“你看,你看,地上的血是不是她留的呀,好嚇人啊?!”

“會不會是奴隸啊,我怎麼好像看到她手上戴着鐵鏈?”

“別亂說,哪裡會有奴隸敢跑到這裡來,不怕被抓嗎,我猜是個瘋子還差不多。”

那些人擠成一堆後,打量着靳長恭一身怪異的打扮,暗地裡議論聲不絕於耳,可靳長恭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不加理會。

此刻,她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有三名衣冠楚楚,年過花甲精爍老頭兒被剛纔捧着玉璽的老太監恭恭敬敬地邀請上了圓壇,不用猜,她已經認出那三個人了。

靳風國老,靳肖國老,靳顯國老,他們三個就是在皇陵大概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傢伙,屬於靳族至高無上的國老,他們三個毫不客氣的說就是整個靳國最有力的一筆財富。

一個據說擁有靳國最富饒的金屬礦與寶藏的國老,而這一筆富饒的財富一直不曾有人能夠動搖,一個是爲歷代新君培養靳國暗衛的絕武高手,一個是知道屬於靳國最多秘密,每一個秘密都足以撼動國之根本,雖然他們只有三人,可這三個人加起來卻有着比靳國帝皇更加誇張的權力。

據聞皇族流傳的一則傳言,如果他們三位國老準備共同彈劾一位在即的靳皇,那麼這位靳皇就必須即可退位。

誇張嗎?的確,很誇張,因爲在靳國皇權原來並不是唯一的,而這三個人就是能夠威脅帝皇的一枚暗棋。

爲何是棋子呢?因爲他們就是祖宗們擔心帝皇太肆意妄爲而設下的一個限制。

說起來,靳長恭可以說是這三百年來靳國最令人頭痛,最令人無語的帝皇,但是爲何三位國老卻沒有選擇放棄她呢,只因爲靳長恭的心狠手辣,幾乎滅絕了靳國所有可能成爲候選的皇儲人選,是以靳國皇族就最剩下靳長恭這麼一顆獨苗,所以說即使三老一直不滿她的所作所爲,也最終沒有辦法只好妥協。

不然怎麼辦,讓靳國換別的姓嗎?放屁,那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行的!

他們其實有意願讓靳長恭儘快納妃納皇后,生下一個稍微“乖巧”一點的皇子,到時候就真沒有她什麼事兒了。

只不過這個願望,在知道永樂帝竟然是一隻斷袖後,便生生扼殺了他們全部希望,所以這三國老從此便不再踏入靳宮一步,也不再接見永樂帝,明明白白地暗示他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只不過,上一次花公公特意前來皇陵傳達靳帝想要來“探望”與“和好”的意思後,給足了三國老面子,他們三個這才商量又糾結好久後,才咬牙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畢竟靳國是他們的家,爲了靳國再深的怨意都可以壓下。

之後,三人在聽說她如何在鬥獸場巧妙地擊退蒼軍,如何完美地表現了一國之君的霸氣後,當時他們三個可謂是一邊激動一邊感到自豪,同時幸慶最終靳國還是沒有毀在她手中。

所以這次聽聞他特地隆重地舉行登基儀式,將重新邀他們出山以表重視之情,這令他們暗暗有些得意與滿意,看來她終於懂得如何成爲靳國的頂樑柱了。

這三位靳族的國老,雖然都年過花甲,白鬚白髮,但是卻不顯龍鍾老態,膚色給潤,一身厚實挺拔的身姿更甚一些年輕人。

其實,登基儀式爲何特意需要邀請他們三人是有道理的,因爲登基儀式有一道非常重要的儀式就是——滴血認證皇統血統。

這是靳國曆代由國老親自執行,並且流傳至今的重要習俗。

靳族的皇族的血統是絕對不能被混淆的,所以靳帝如果要登基前必須要純正認正血統,這也是當初先皇爲何放心將影兒擄來暫時代替他病重需要調養的皇兒,卻不擔心會發生叛亂事件。

可惜他卻沒有料到靳長恭會被他兒子調教得如此兇殘,憑着靳長恭的血腥鎮壓,依舊當上的靳皇,雖然過程有些不符合規矩,可是誰敢發言提出來呢,難道不怕抄家滅族?

這個傳統源來其實是三百來前有過一屆皇帝曾經被一個最寵愛的皇妃用一個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愚弄後,便一直鐵上釘釘般流傳下來的。

而國老們一直鎮守在皇陵中,他們會事先在每一屆先皇死後留下他們一截手骨特殊處理後變成白骨,然後等到登基儀式,然後劃破新帝的手指,將血液滴入白骨中,如果融合成功,便表示展示給天下人知道,他是真正的靳國皇族血統,最後完成登基儀式。

這一個儀式很重要,若非能真正確認完成這一步驟的話,靳國的底蘊將依舊掌握在靳族三國老手中,不會移交給新帝。

當初就是因爲靳長恭不肯依照國老們的要求完成這重要的一步驟,國老們都憤然不解,一面痛斥她不顧祖宗國法,認爲她是一種傲慢的無知,也怒其不急,心中便對她一直都忿然不滿。

雖然三老此刻心中依舊對他有些猶豫,可是到底他還算有些爭氣了,能果然地將那個假皇族的靳微遙殺了。

一提起那個靳微遙他們心中便是火大,當初莫非聽到憑空遙傳質疑他的身份,他們再滴血試親,才弄清楚一切真相,恐怕還一直被他欺瞞着。

再說這貨騙了他們不止,還騙了靳帝爲他暈頭轉向,這麼多年來雖然他們一直生活在地下皇陵,可是並不表示他們就對外面的消息閉塞。

說起這些年來靳長恭爲靳微遙所做的那些個荒誕事情,他們就氣得想掄起柺杖,使勁敲敲她那顆榆木腦袋,到底有沒有毛病!

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見過蠢的就沒有見過這麼蠢的!

不過,所幸一切都過去了,他們三人要求不多,也只盼靳國能夠安享受太平,別再禍事延綿了。

滴血展示進展得很順利,暗帝的血很順利地融進骨頭,他從太監那裡拿出白帕子擦了指頭上的血跡,看着手指的血即刻停留了,雙眸暗流深深。

想不到額上的血鑽如此神奇,這花公公究竟是何來歷,竟將擁有這麼貴重的東西贈送於影兒……

而在人潮中,遠遠看着祭壇進行的儀式,靳長恭勾脣冷冷一笑,果然該是他的還會是他,無論她曾經模範得多像他,都不可能跟他流一樣的血,這靳國防盜意識還真先進。

不過,既然是她替他完成帝皇的全部職責,那麼現在她就當成是他替她獲得靳國正統的傳承,那麼以爲她奪回一切之後,就更不會有人再懷疑她是假冒的。

看着祭壇周圍聚集着衆多高手侍衛,還有那三個深不可測的國老,靳長恭知道如果自己想鬧起來,也不過就是螳螂擋車,於是她便俐落地轉身欲走,卻發現腦袋突然有些暈旋。

看着血指上滴落的血珠,好像有點失血過多了,她低頭看着手臂的傷口,竟然真的一直不停,果然練浴血魔功就是個渣!

如果有更好的功法,她一定毀了它,寧願重新再練也不要這種混帳又變態的武功!

靳長恭隔開人羣,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她的離開沒有人過多關注,而關注的人頂多就是鬆了一口氣,老百姓中沒有人想裎英雄,只希望令他們感覺到危險的東西能夠遠離自己。

離開的國院闡福寺,靳長恭決定先想辦法聯繫上鶴,他此時估計還在軍營中替她打造那些圖紙上的兵器。

一想到兵器,她心中一緊,那些都是她辛苦調動前世的構念與收集的古代最精英的武器融合而成的,她原想用來打造一支高性能遠程的攻擊部隊,與重力前攻步隊,可如果一切最終落入暗帝手中,她一定會鬱卒地吐血的。

“靳長恭,你這是準備回哪裡去?”

當靳長恭走到密林時,正準備想喚喊小金來載她時,她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道陰涼而冷柔的聲音。

靳長恭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彼頭散發,一身狼狽骯髒的女人,此刻她的衣服染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污漬,她烏黑的髮絲凌亂地垂臉,更襯得一張小臉面如白紙,青白得可怕,一雙柳杏眼睛卻亮得攝人,閃着瘋狂的色澤。

“莫流瑩?”

怎麼是她?靳長恭一怔。

“怎麼,看到我覺得很意外,還是在意外我竟然變成現在這種鬼樣子?”

靳長恭聽了她那尖銳而諷刺的話,頓時蹙眉,真心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是有毛病,她變成什麼樣子跟她有半點關係嗎?

不過她此刻的悽慘模樣倒真是令她產生了幾分興趣,看她一身髒兮兮的,臉上還有末乾的淚痕,一張漂亮的臉蛋兒佈滿猙獰憎恨的神情,哪裡有半分莫仙子的風骨,此刻她就像一隻瘋狗,逮誰咬誰的那種。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既然她想她問,她不訪滿足一下她的要求。

誰知道在聽到靳長恭的聲音後,她突然瘋瘋顛顛地大笑起來,甚至還神經質地笑出了眼淚。“哈哈哈~~你果然還是逃出來了,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根本沒有那麼容易屈服的,你逃了,還成功,哈哈哈~我就警告過他的,你就是一個禍害,只有殺了才能夠永絕後患,可是他不信,哈哈哈~不過沒有關係,現在我不擔心你逃了,反而覺得你能逃出來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靳長恭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無聊,究竟會跟一個明顯變成瘋婆子的女人站在這裡一邊流着血,一邊說些有的沒的廢話。

“莫流瑩,有句話雖然很俗不過挺適應現在說的,好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本來我還在想之前的帳要去哪裡找你算呢,可今日你倒好,就自動地送上門了。”靳長恭黑瞳紅猩一閃而過,眼中一絲絲的殺意開始溢滿。

感受到靳長恭身上傳來的恐怖,令人呼吸都顫斗的威壓,可是莫流瑩僅臉白了白,但眼中卻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她失神地望着地面,自顧自道:“你知道嗎?阿遙被他殺了,阿遙死了,爲什麼,爲什麼他要殺他呢?明明我們說好的,我助他奪回皇位,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阿遙而已,爲什麼他最後卻不肯信守諾言呢?我一直不明白,可是現在我想通了,呵呵呵~一定是爲了你,因爲你這個勾引男人的賤貨,我恨你,更恨暗帝,我要讓你們通通都不得好死!”

她越說越瘋狂,最後瞪圓一雙杏眸,裡面全是惡意的紅血絲。

當時她在北城的石堆那裡醒來後得知了一切,知道是暗帝在她身上下的毒,阿遙爲了替她逼毒喪失了大半內力,他故意設計了一切就是爲了殺阿遙,而阿遙真的被他殺死了。

說完,莫流瑩就像抱着必死的決心快速衝上來,而靳長恭卻躲都不躲直接不耐煩地一腳,沒有留情地踢了出去,當場她就撞上一顆大樹,猛地吐了一口血,可是她卻依舊撲到靳長恭身上抓了她一把,雖然她那點力道根本微乎其微,靳長恭根本就不在意。

撫着胸口,她痛得跌倒使勁地咳嗽,然後狂笑起來。

“靳長恭,我恨你,可是我更恨暗帝……我要令他生不如死……”

“他不是想要你嗎?想要得恨不得毀了你身邊所有的男人,可惜最終他偏偏卻得不到你,你會成爲他心中永遠有一根拔不出又舍不下的刺,會令他活着都坐立不安……”

“所以,我不會殺你的,可是我不能白白賠上一條命給你,所以我會讓你從高端狠狠地跌在泥裡,殺了你反而太便宜你了!有本事,你就重新站回頂端,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吧。”

她的語序很慢,還帶着一種飄渺的輕笑。

靳長恭聽出她的話有種怪異的感覺,突然感覺手臂一種火燎般的痛意傳來,這種痛意從四肢躥入血脈,最後集中在她的腹部,最後靳長恭不由半蹲了下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按住腹部,厲聲喝道。

莫流瑩此刻眼中盈滿笑意,好像因爲內心的興奮忍不住猛吐了一口血,血中帶着內臟的肉碎,上氣不接下氣,道:“放心,我、我說過,你不會死的,呵呵~我、我怎麼捨得你死呢,我還等着你回去殺了暗帝,奪回一切,我只要一想到他被自已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殺了,就、就渾身、興奮不已,還有靳國,呵呵~如果落在你手中,就不是靳國的吧,咳咳~”

莫流瑩知道自己的內臟被剛纔靳長恭那狠重的一腳踢碎了,現在根本想動都動不了,只能爬在地上一直咳血。

“你究竟對我下了什麼毒?!說,否則,我殺了你!你說你想我殺了暗帝,可你現在爲何卻對我下毒!”靳長恭一躍躥上去,提起她的脖子,目光狠戾道。

“呵呵~沒有什麼,就是毀了你、你的武功而已,你、你將變成一個廢人,咳咳~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順利地殺了他,畢竟、竟我也恨你,我要讓你失去一切,如果你沒有、沒有本事奪回一切,那、那就以最卑微的姿態、死去,呵呵~也好”她瞳孔漸漸渙散開來,喉嚨被錮着,漸漸斷絕了呼吸。

她勉強擡頭望着靳長恭,扯了扯嘴皮,道:“我真的,真的好羨慕你、你,他從來、來沒有愛過我、我,可是我,卻願意、意,爲他捨棄一切,甚至命……可他不稀罕……靳長恭……”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劃落。

莫流瑩的聲音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嘴角一直在溢血,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地吐出三個字。

“我、恨、你!”

說完這三個字,她頭一歪,瞪大眼睛,毫無聲息。

而靳長恭則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個死了的女人,第一次審視一件事情。

愛是什麼,愛竟然能令一個女人這麼瘋狂,連死都不怕地只爲了報復?

她不懂,因爲在她心目中,愛永遠不可能重過生命。

因爲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有愛也感應不到了。

突然感覺丹田一片灼熱,她痛得已經忘記了呼喊,只看見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她無力地顫抖着,身體開始抽搐。

……痛得靳長恭直接想將莫流瑩拿來鞭屍,丫的,連死都要陰她一把!

“呃~啊~”真的要失去內力的嗎?

雖然之前她曾想過,這身武功既變態又渣,想重新練就一本絕世武功,可是,她根本就還沒有找到能代替浴血魔功的絕世武功,賊老天,要不要這麼快就“成全”她啊?!

她奮力爬到莫流瑩的屍體上摸索一番,期望能夠找到解藥,可惜摸了個底朝天,什麼都沒有。

“真是屋漏縫夜雨……竟遇到一個瘋子……”

靳長恭感覺眼前一片迷濛,最後痛得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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