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聽何曲?”樂絕歌按禮詢問了一聲。
靳長恭不耐抱胸,哼哼道:“隨便吧,你自己掂量着彈。”
青矜渺渺的細眉輕挑,樂絕歌美眸專注於琴,白皙,骨結分明的手指輕撩輕弦,優美的粉脣勾勒起淡淡、愉悅甚至是享受的弧度。
看得出來,他的全副身心都沉浸在賦樂之中。
窗外飄絮若梨瓣,片片潤澤滿滿蒼茫天地,室內香爐嫋嫋,噴芳吐麝,甜香細細,沁入肺腑,樂絕歌撥動琴絃,急弦嘈嘈如急雨,溫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此刻,就像是一頭牛,也會被這種琴音打動吧,靳長恭有些彷佛地想着。
此曲,從急到暖,最後再度撥高,似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激昂異常,令人不由得隨着熱血沸騰,心跳如擂,感染力極強。
琴聲似雨打琵琶,一個音連着另一音,雖然聽出漸入佳境,但漸漸靳長恭感覺很一種氣悶不舒服的感覺,心臟有些被壓迫,氣息凌亂快透不過氣來,一圈圈從樂絕歌琴絃撩撥,變成音攻漣漪泛瀾開來,靳長恭臉色微白,立即調整內力抵抗。
老實說,這琴聲比起以往宮廷樂師的演奏,明顯能感覺出吃力,與技巧不夠順暢流利,帶着一股拗勁與強硬,無法水到功成。
但是,樂絕歌卻硬是將一曲順利彈完,就算沒有任何技巧高明之處,琴聲依舊悅耳動聽。
一曲彈完,他就像經歷的一場大戰,額間滲出顆顆細汗,指尖微顫,氣促地呼吸着,但雙瞳卻精亮異常。
“很累?”靳長恭微屈單膝,蹲下斜眼看着他。
剛纔她知道他並沒有發起音攻,只是這把琴太厲害了,即使普通地清彈都能蘊含威壓。
“嗯,不虧是聖器,一曲就幾乎耗盡我全身的內力,不過值,很值!”樂絕歌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就像一個極欲人分享秘密的孩子,看着靳長恭笑得很滿足。
靳長恭見此,邪邪勾脣一笑,雙手撐在琴桌上,一張俊美如霧的臉,俯身湊近他面前,雙目相視。
“哦~這麼說現在你就等於是手無縛雞之力,如果寡人想對你怎麼樣,也是易如反掌了不是是?”
少年闇幽色的眸,透露着看不清的情愫。
樂絕歌笑意收斂,凝視着她,不偏不移。
“陛下,這是想怎麼樣呢?”
靳長恭偏過頭,看着他垂在肩膀上的頭髮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美瓷,便湊上前像登徒子,嬉笑地深嗅一口:“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紫鳶清香,令寡人聞得心癢難耐啊~”
樂絕歌聞言身體本能瞬間一僵,但很快又柔軟了下來。
這點臨場適應能力,他還是有的,只是他有些弄不清靳長恭的意圖了,她爲何突然調戲他?難道剛纔她是故意讓他試琴,待他損耗殆盡了內力,她再趁機下手?
……樂絕歌心下一突,可他卻總覺得她應該在密謀別的事情,剛纔他一心關注在樂府聖器的事情上,沒有過多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現在想來諸多疑惑。
“陛下後宮美男三千,恐怕非區區一個樂某能夠攀比得上的,樂某的不解風情於陛下更不值一提。”他淡掃黛眉,神態恬靜,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可寡人偏偏現在對你興趣最大呢,你覺得你能反抗得了嗎?”靳長恭一腳跨上琴桌,像山大王一樣,下巴微抑,俯視着他,伸出兩根手指,輕挑起樂絕歌那張嬌豔欲滴的臉。
“樂某自然反抗不了,可是陛下恐怕不會這麼做吧?”樂絕歌篤定道。
靳長恭咧嘴一笑,眸光閃閃,道:“哦,你憑什麼這麼說?”
“陛下是不是需要樂某幫您什麼忙?”樂絕歌像是沒有將她的威脅看在眼裡,輕輕撥開她的手指,翩翩一笑徑直起身,似手捏重要“物價”的賣家,等着買家來苦苦哀求的態度。
靳長恭看着他的態度,紅脣似染血般勾勒起一個駭人的弧度。
樂、絕、歌!好,既然你想要跟寡人玩~那寡人就奉陪到底,就怕你到時候玩不起!
“寡人不需要你幫什麼忙。”靳長恭十分乾脆道,然後很無恥地一把摟過他的腰,將他雙手閃電般雙縛於背,令他彎腰倒在她懷中。
“靳帝!”樂絕歌微愕,她這是在做什麼?!
難道——難道他猜錯了?
靳長恭哼氣一聲,將他牢牢抓住,自然少不了順便點了他的麻穴,本來對於沒有祭出樂器的樂絕歌就已經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現在虛弱的他幾乎在喪失所有內力的情況下,更是手到擒來。
要殺要剮,還不是她一個念頭的事情,給寡人傲?寡人就看你等一下還傲得起來不!靳長恭邪惡一笑。
抓着他像一隻小雞一樣輕巧地扔到軟塌之上,看他眉宇之間隱有惱意,靳長恭眸光隱有笑意,卻被她很快斂下,一臉急色猥瑣地跨在他身上。
“樂小美人兒,你喜歡什麼道具呢,是蠟燭,皮鞭,還是繩子,要不試試寡人新發明的……”
“靳長恭,你到底想怎麼樣?”樂絕歌一時不慎着了她的道,現在動也動不了,解穴更是無望,危險的眯起長睫,冷視着她。
靳長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又摸了他兩把,道:“上你。”
很純潔,很理所當然的兩個字,卻令樂絕歌抽了抽嘴角。
“你敢!”他咬牙道。
“不敢的人不是好暴君,你是故意想刺激寡人嗎?好,那就如你所願。”靳長恭手上一個用力,嘶啦一聲,他的外衣被成一堆殘布。
“你……”樂絕歌真的被她的俐落手段驚呆了。
靳長恭看他呆了有些不悅,抓着他的裡衣又是一聲嘶啦,碎成一塊一塊的。
“你撕夠了沒有!”樂絕歌終於清醒了,感覺自己就快被她剝光了,晶瑩如玉的臉泛着暈紅,雙瞳冒着火。
“沒有,還沒有撕完呢。”靳長恭拿起一塊碎皮將他的嘴賭住,考慮了一下,又拿一把碎布條將他的手腳都綁起來。
樂絕歌在其間,瞪大了眼睛,嗚嗚地想掙扎,可惜他只能像一條死魚,一動不動地躺着。
綁好了,靳長恭細細觀察他的神情,雖然極怒,但卻仍有理智。
——心志還真堅強,等一下看你還會不會這麼冷靜。
“你且等一下,寡人去拿點道具,畢竟你是第一次,寡人覺得不能讓你敗興而歸,不是嗎?”
靳長恭惡意一笑,跑到旁邊的櫥櫃裡,上下收羅一遍有用的東西。
樂絕歌心中一寒,烏黑的雙眸陰鶩殺意頓現。
等一下,逮着機會就算拼着一死,也要殺了這暴君!
很快,他看着抱着一堆,簡直不堪入目道具的靳長恭,樂絕歌渾身殺意更甚了,這都是些什麼污穢的玩意兒!敢用在他身上,他絕對要叫她以後生不如死!
“哎,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寡人雖然也擔心樂府風國找靳國的麻煩,不過一想到,樂府的執掌者跟風國神話,都淪爲寡人的男寵,這倒是想想都覺得愉悅的一件事情,可惜你以後變成寡人的人後,就不能再當樂府執掌者與風國丞相了,試想全天下都知道你被寡人睡過,他們就算再想接納你,也得顧及一下世人的眼光不是,所以你以後就只能乖乖留着寡人身邊,就跟秦舞陽一樣,到時候,你還可以跟他一起作伴,彈彈琴,吹吹樂。”靳長恭眸光似惡魔般閃爍着詭異的光澤。
而樂絕歌一聽,臉瞬間就白得失去血色,他想到即使最後他殺了這暴君又怎麼樣,他身上永遠都會帶着這樣一個污點存在,即使他的信心不會失去一切,可是那種結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眸光越來越炙熱,越來越兇殘,就像一個黑豹準備撕裂眼前的獵物般。
鞋長恭,如果你敢動我,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他的眼神徹骨寒冷,傳達着他的瘋狂情緒。
很好!終於認真起來了,靳長恭放下手中道具,笑了。
不怕你兇你狠,就怕你不夠兇不夠狠!
只有這樣,才能一點一點地暴露你內心的弱點。
“幹嘛這麼兇?難道你不願意?”靳長恭好像很驚訝地呼道。
很好,看過不要臉的,就沒有看過這麼不要臉的。樂絕歌真的是被氣到笑了。
她上前抽掉他嘴裡的布,視線瀏戀在他雪肌玉膚上,喃喃道:“寡人技術很好的,三包包證。包不會痛,包爽,包持久,你確定不試試?”
樂絕歌聞言,森森咬牙道:“你敢碰我,我發誓無論天崖海角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放狠話誰不會啊,大不了等碰完就殺了你,然後我再扶持秦舞陽替你當樂府執事,至於風國那邊,你知道的,我靳國有玄鳳軍,它要是再發動戰爭,還需要掂量掂量本事,一個沒有樂虞神話的風國,老實說寡人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靳長恭很老實道。
樂絕歌愣怔地看着她,原來她早就謀算好了一切了嗎?這麼說,這今天這一切真的就是她的惡意算計嗎?
他果真太大意了,他一直以爲外面的傳聞與她本人有誤差,可是現在一看,分明她就是一隻擅長僞裝的狼,竟然欺瞞了他的眼睛,讓他高看她了!
“你以爲你靳國真的很了不起嗎?莫說有人扶持,就算你傾盡國力都沒有辦法令秦舞陽當上樂府執掌事的。”樂絕歌笑了,笑得輕蔑。
可惜,靳長恭既不問原因,也不關心他這麼說的原因。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你估計想關心也關心不了了。”靳長恭聳聳肩,拿起一根韌性十足的皮鞭,朝着空氣甩了甩,那“颯颯”的勁厲風聲令人聽得十分愉悅。
“就試試它吧。”靳長恭感興趣地喃喃道。
樂絕歌卻瞪紅了眼睛,真想一口咬死她!
咬?他瞳孔瞬間一亮,瞧靳長恭背對着試道具的模樣,於是稍微放柔了聲音,道:“靳帝陛下,我們再談一談,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
此刻,他的態度跟剛纔要跟靳長恭談條件的態度,完全兩樣,一個估價待售,一個急欲甩手。
靳長恭垂下的腦袋,聞言雙瞳閃光,就像一個狡猾的狐狸終於等着誘餌將獵物引上勾了。
“不想談,況且你能拿出什麼條件呢?”她擡頭,一臉不感興趣地樣子,繼續擺弄手中的“道具”。
樂絕歌簡直快氣爆了胸腔,但是他必須冷靜,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你不妨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放過我,如果你想美男,無論任何品種,甚至異域美男,我都能幫你弄來,何必弄要弄得魚死網破才肯罷休!”牀上傳來低沉而極具磁性的聲音。
靳長恭看向他,他此刻的模樣就像安逸悠閒躺地錦繡軟塌上貴公子,墨絲披散於牀,亂散一縷蜿蜒從頸項,撫過他櫻花般柔美的脣畔,將那份屬於男人奢華的性感,襯托得更爲誘惑的弧度。
他那雙黑中泛着秋波的色澤,深邃得彷彿能引人魂魄,凝視着靳長恭時,似從中蔓延出金色紋路,將她的靈魂亦一道拖進去。
“美男?你不就是現成的,寡人不需要捨近求遠。”靳長恭像是被他的美色迷惑,爬上塌,撐着手,慢慢下滑在他半裸的身上,慢慢靠近。
這時,樂絕歌卻沒有抵抗,他保持着微微上揚了一點點的嘴角,勾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性感魅惑得一塌糊塗。
近了,近了,近了,他眸光炙熱異常,隱有嗜血一閃而過。
可就是兩脣相接時,一聲敲門聲驟然響起。
“陛下,午膳時間到了,需要傳膳至內閣,還是去養生殿用膳?”內侍太監的聲音傳來。
“那就傳來內閣吧……”靳長恭一頓,偏頭想了想道。
“不,不能在這裡!”他們兩個人這樣,如果讓別人看到,他的臉皮在擱在哪裡!他纔不相信,靳長恭會放開他,將替他穿戴整齊再喚他們進來。
“可是……”
“絕對不行!”樂絕歌氣極,口氣決絕。
“陛下?”內侍太臨疑惑地喚道。
“那就傳膳到養生殿吧。”靳長恭斜睨了他一眼,依了他道。
“奴才明白了。”內侍太臨回完,便軀身退下。
“好了,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達成了,現在別浪費時間了。”靳長恭惡狼似虎地撲在他身上,上下齊手,別懷疑,她絕對奔放地摸透了他光潔的身子。
樂絕歌簡直恨得要死,他掙扎不了,只有嘴可以掙扎了:“住手!呃~”
“偏不!”
“你……究竟想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又想跟寡人談條件?”靳長恭發現自己很有逼良爲娼的潛質。
“對,我跟你談一筆條件!”樂絕歌重重說道。
“談什麼?你覺得你有什麼條件能夠讓寡人放棄已經到嘴邊的美食?”靳長恭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表面上很不以爲然,但內心卻讚道:很好,果然上道了。
“當初女兒節上第一批刺殺秦舞陽的黑衣刺客,你不是一直在查他們的身份,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靳長恭果然停下動作,但神色陰晴莫測令人猜不透,她雙肘撐在他身上,看着他道,僅吐一個字:“說。”
事情終於開始有意思了,原以爲他會說另一件事情的,沒想到連這件事都被她意外挖出來了。
“這是不是表示交易成交?”
“那就要以你消息的價值程度而論了。不過,寡人的確有興趣,如果這真是一個有價值的消息的話。”靳長恭的回答似是而非。
可是她知道樂絕歌沒有得選擇,他一定會說的。
“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細細地凝視她許久,樂絕歌憋悶地吐了一口氣。
暈,今天被電力工司打破了全盤計劃,我們這區都停電一天了,靜等啊等啊,等到下午,還是沒電,實在憋不住就跑到外面網吧去碼字了,花了點銀子,可網吧環境實在不適合碼字,碼了三小時也才這麼點成果,抱歉,今天沒有萬更了。
咱明天會努力補上的,希望來電啊,趕緊回家看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