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宮 再見故人 歷史軍事 大衆 網
金碧輝煌的殿堂,輕紗曼舞掩蓋了幾分空曠的肅穆,絲綢綵帶爲那雕樑畫棟增加了幾分柔美的旖旎風情,酒香四溢中彼此眼神的交鋒也變的有禮而含蓄。
我不喜歡在大家用衆星拱月一樣的眼神歡迎我進入,我更喜歡讓自己坐在一邊品着美酒擁着美男,在他人驕傲的風光邁步中打量那人的表情,因爲太過於盛大的場面,總會讓人不經意的體現自己的性格內在,越是經歷的多越是容易把自己最習慣的一面拿出來。
比如此刻二皇女在進門時的高昂着頭,聽到我名字後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不屑,縱然臉上的熱情堆的如花一般,我已然明白她的心思。
上官楚燁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荒淫王爺,無權無兵,怎麼也不能和擁有‘滄水’十萬雄師,聖寵正盛的將軍相比,親近我而失去了‘滄水’的信任,她是不可能做這得不償失的事的。
而那個‘滄水’傳說中異軍突起的戰場之將在三年間所向披靡,狠厲之風猶勝我當年,只可惜出頭太晚,年近三十纔有機會崛起,而她放出的話更是此生最大憾事就是沒能讓傳說中的‘弒神’嚐到敗仗。
相比起她,五皇女則在進門後第一眼尋找到了我的位置,點頭頷首看似不夠親密,我卻在眼神中看到了爆發的神采,更是數次與我眼神交流。
‘御風’一向隱忍,在四國當中是最琢磨不定的國家,永遠不對任何事情表態,也極少展示自己的武力,以文治國的態度讓她也心有不定吧。
與其說對‘滄水’那個自大的戰將好奇,不如說我更對‘御風’這個傳說中三代相門的女子更好奇,她是皇上最爲倚重的左右手,更是欽定的未來媳婦。
說起來,人家一文一武,都是國之棟樑,相比起來我似乎有點啥也不是的丟人,我唯一比人強的,就是身上那皇族的血脈,只能靠這個驕傲了。
門外白衣女子踏着夜色而來,背手瀟灑緩步,從容間一派淡定儒雅,目光在掃過所有人的時候,停留在我的臉上,不過瞬間便已挪開。
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子衿的膝頭,看着他們寒暄有禮,發現這女子對三個人的態度幾乎是一模一樣,沒有特別的親近,又透着幾分疏離。
當她在衆人的引見下朝我而來的時候,我翩然起身,與她同時作揖有禮,聽着她平和的語調和完美的動作同時出現,“皇甫羽萱。”
我含笑接話,“上官楚燁見過皇甫相。”
她眉頭一動,驚訝的出聲,“可是‘雲夢’名揚天下所向披靡的沙鈔弒神’王爺?”
恰到好處的震驚幾乎讓我就要以爲她真的不知道‘雲夢’國使者是誰,不過什麼也不提,刻意提我當年戰場之勇,似乎有那麼點意有所指……
果然,就在她話音剛落之際,門外已經傳來剛毅英氣的女子之聲,“華傾風久聞弒神之名,數年來牽腸掛肚,終於有幸一睹,實乃快事!”
好厲害的皇甫羽萱,似乎早就知道某人對我的心結,時機拿捏之準,四兩撥千均之妙,真是不差毫釐,成功的將所有注意力轉嫁到了我和華傾風的身上。
皇甫羽萱一擺衣袖在一旁落座,對於一句話挑撥起的暗潮似乎一點都不清楚。
我抽回目光投射到門口,三十餘歲的女子,眉眼之間的威武遮掩不掉幾分戾氣,一雙大眼從進門起就落在我的身上,幾步行進間目光就沒有從我身上挪開,在看到我的臉後,她眼睛一眯,脣角露出難以言狀的古怪笑容。
又一個對我的臉表示嘲笑的人,哎,長成這副容貌又不是我的錯,難道她覺得長的漂亮就不能打仗,長的白就不配指揮三軍?那我要是不配合一下,豈不是對不起她了?
“不敢不敢,楚燁久不過問軍中之事,只知道風月章臺,莫笑莫笑。”我笑笑,對着她一禮,“沒想到與將軍大人早有一面之緣,若是當日知道是將軍,楚燁定當與將軍把臂同行,嘆之,嘆之。”
在她出聲的剎那,我已然判斷出,這女子就是那天在路上撞了我的車卻縱僕行兇反在流波身上吃了癟的傾風,沒有想到,她居然就是‘滄水’猛將華傾風。
她面色一沉,陰鷙的目光從流波身上閃過,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沒想到那日竟然如此有幸與王爺結識,傾風也是感慨怎麼就此錯過未能深交呢?”
“無妨無妨,你我暢飲幾杯,就當是彌補那日之失。”我挽上華傾風的手,親熱的說着。
“好,好,好!”她豪邁一笑。
我們客氣的話讓一旁的皇甫羽萱臉色稍變,也許她怎麼也想不到,我和華傾風居然會是舊識,還一副相見恨晚的惺惺相惜狀,這讓她的表情失去了幾分淡定。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皇甫羽萱和華傾風的表情上,直到入座,我舉起手中酒杯,故意不看皇甫羽萱,對着華傾風高高舉起,“楚燁先敬將軍一杯。”
她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幾乎在同時,她身邊的男子也溫文的拈起酒杯,遙遙回敬我身邊的子衿和流波。
被面紗遮掩了的容貌,卻能在身形中看出他的絕麗,他依偎在華傾風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將面紗挑開一個小角,讓我看到細膩的肌膚和尖尖的下巴。
紫色的長袖攏着雪白藕臂,只在淺動間劃過一抹柔光,手指探出三隻,小心的拈着手中的杯子,袖口金絲滾邊,華貴秀美,在浮動間我看見袖口美麗的玫瑰花綻放。
玫瑰,紫色的玫瑰花。
我的手停住了動作,我的眼神,扣着那圈玫瑰花不肯鬆開。
他放下酒杯,手中絲巾優雅的拭了拭脣角,在雪白的雲錦絲帕角上,我再次看到了一朵美麗的紫色玫瑰花。
紫色的玫瑰花,憂鬱的夢幻。
腿上突然一疼,把我不知道飛到哪的心思給揪了回來,也把我粘在人家身上的眼光給扯了回來,眼角瞄見流波不動聲色的抽回手,面前的華傾風瞭然的笑了,而那男子卻是低垂着頭,一派羞怯。
呵呵乾笑,我毫不掩飾自己剛纔的失態,甚至更加大膽的看了眼,對着華傾風擠擠眼,“將軍好豔福。”
既然都被人看見了,不如干脆色授魂與,這才符合傳言中我的形象不是麼?
輕歌曼舞,粉紗繚繞,酒香肉薰中我看着面前的舞蹈,一雙色迷迷的眼盯着舞者的小蠻腰粉胳膊翹臀部就不鬆開,嘖嘖的讚歎着,放在桌子下的手更是肆無忌憚的撫摸着子衿的大腿,就差嘴角掛着口水對着扭動中的可人兒掉出眼珠子了。
華傾風伸手摟上男子的腰,說不出的得意寫滿臉龐,“既然逍遙王爺擡愛,你是不是該爲王爺唱只曲助興?”
男子依舊低着頭,我卻飛快的擺擺手,“不行不行,楚燁不敢,不敢……”
她大手一揮,“我說行就行!”
大殿中燈光忽暗,風吹起薄紗,窗外一輪明月光射入,如水般打在地上,投出婆娑光影,所有的喧囂聲突然停了下來。
紫色的衣衫飄搖,我看見他靜靜的停在我面前不遠的地方,面紗被風撩動,恍惚着他的輪廓,竟然如同那袖口的紫玫瑰一樣夢幻迷離。
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我捏着酒杯的手猛的緊了,脣邊的笑容有些控制不住的僵硬。
純潔明鏡,池水輕波,本該是一雙傾國傾城的雙眸,爲何寫着恨?雖然淡,卻不礙被我嗅到,彷彿在這個大廳裡的,只是溫柔純潔的身軀,內在的靈魂早已飄蕩在身軀之外,冷冷的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