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靠坐着椅子黑髮垂落在肩上,漆黑的眸子,卻沒有看着跪在地上的蘇慎之,而是凝望着放在案几前的畫像。似是透過畫像,在回憶着什麼。
良久,玄帝的聲音才響起在房中,“慎之,別人或許會不清楚,但是你不一樣,你該知道,小圓在朕心中,佔據着什麼樣的位置!”
蘇慎之的身子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是啊!他清楚,他從來都是一清二楚的。若非當年他發現了時空裂縫,陛下又怎會誤入時空裂縫,然後結下這般緣,這般孽!
“臣還是以爲,目前蕪國不適宜出征!”蘇慎之開口道。
玄帝垂眸,轉動着手中的玉扳指,沒有出聲。
蘇慎之繼續道,“如今陛下身體欠佳,膝下子嗣空虛,本就不利於士氣,且原海遼闊,就算我軍能僥倖渡海攻下鳳鳴城,那麼後面呢,再繼續進攻洛國的其他城市,還是就此收手?”不管是哪種,不對蕪國不利,戰線過長便是一個致命傷。蕪國如要增兵、運糧,都要穿過原海。
原海,就像是一道天塹,橫在蕪、洛兩國之間。蕪國難攻洛國,同樣,洛國也難攻蕪國,多年來,兩國相安無事。而今,這種表面的平衡卻即將被打破。
這一點,蘇慎之明白,墨離自然也清楚。
“可是慎之,朕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小圓成爲鳳後!”只要一想到,他便心痛如絞,以至於用這樣的方式,都要去阻止那一切的發生。
看着面露着痛苦表情的玄帝,蘇慎之心中暗自想着,他是否算是幸運的呢?即使對那女人存着一份心意,卻未有那麼深,那麼刻骨,那麼的銘心。
原來有些東西,沾上了即是毒,沉淪得越久,便越是不可自拔。
“陛下,還望三思!”蘇慎之道,“若是高小圓知道陛下爲了她,讓生靈塗炭,以她的性子,不會怪陛下,卻會陷入自責,恐會更加不好!”
“不必說了!”墨離又是咳了幾下,“朕意已決,所以蘇將軍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但——”
“朕無論如何,都要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只有小圓能給朕。這場戰事只是拖延住鳳帝,讓他無法舉行封后大典,至於小圓那邊……”墨離沉吟片刻後道,“朕已經派人前往洛國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快該能見到她了。”
只要她能跟着那人來蕪國,只要她肯來見他,那麼便表示,她的心中,終是有他的!
這場爭鬥,孰勝孰敗,而她到底會站在誰的身邊呢?!
墨離想要答案,而高小圓則是想要弄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躺在柔軟的牀上,高小圓只覺得手痠腳痠腰更酸,一夜的纏綿,小鳳凰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無論她怎麼說夠了,他都不肯放開她,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筋疲力盡,連聲音都喊得有些啞了,他還沒有停息。
他就彷彿要展現出所有的美,讓她會要渴望他,迷戀他……好吧,如果換個身份,高小圓會覺得小鳳凰昨天牀上的舉動,挺像是小說中那些邀寵的後宮妃子,在牀上使勁渾身解數,魅惑君王。
高小圓覺得自個兒該和小鳳凰好好說說,雖然他的這種刻意的魅惑討好,她也喜歡,可是卻實在沒有必要,偶爾爲之還可以,但是若時時來這麼一下的話,只怕她半條命都會給折騰掉。
想來,那歷史上那些被冠上蕩~婦~淫~娃~的女同志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當的,除了相貌身材這類必備條件之外,還得有那個體能啊!
轉了轉頭,高小圓便瞧見身旁的鳳玥早已醒來,此刻正側躺着,一手撐着下顎,而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撫着她散在枕上的髮絲。修長的指尖,纏繞着髮絲,打着圈兒,臉上則露出一種嬉戲般的慵懶。
“圓圓醒了?”見她睜開眼睛望着他,鳳玥不覺微微一笑問道。
“嗯。”比起她的渾身酸澀,他看上去就像是隻剛剛吃完饕餮盛宴的小獅子——雖然,呃,他其實是鳳凰。
“還記得昨夜你答應我的話嗎?”他突兀地問道。
她臉蛋兒驀地一紅,昨夜,他每每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就停下來,非要她不斷地說着那些話,才肯給她,一次兩次沒準她還真會忘了,可次數太多了,讓她想忘都忘不掉。
看着她通紅的臉龐,他眉梢間的嫣然更甚,手指撩起她的發,放在脣間細細地吻着,“我就知道圓圓不會忘記的。”他說着,眼梢輕揚,目光定定地凝視着她。
她慌亂地起身,“別,別玩啦!”說着,便要去找衣服穿起來。因爲高小圓升斗小民當慣了,沒接受不了在性~事後,由宮人們服侍,因此除非傳召,否則宮人們斷不會進來。
“我纔沒有玩!”他微微地撅着玫瑰色的脣瓣,從她的背後環住了她的身子,“圓圓,既然昨天你已說一輩子只愛我一個,那這次洛、蕪兩國之事,你就不要再在意了,你只需要待到我洛國勝利之時,登上鳳後的寶座便可。”
光~裸的身子猛然一僵,高小圓身上雖還捂着被子,被窩之中還有陣陣暖意,可是她身上的寒毛,卻不自覺地豎起。
原來,他昨夜讓她一遍一遍地發着誓言,是爲了今日的這些話!洛、蕪兩國的戰事,她怎麼可能會不在意呢!“玥玥。”高小圓道,“墨離不是一個暴虐的帝王。”
“那麼圓圓的意思是,我便是暴虐的帝王了?”他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在她的頸側,呼吸噴灑在她的柔肌上,引得她一陣顫慄。
“不是,我只是說,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高小圓解釋道。
“如果我說,沒有誤會呢?”鳳玥呵着氣,把高小圓抱得更加緊了,令她整個人都陷在他的懷中。“如果我說,我和玄帝如今恐怕已是不死不休,圓圓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