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見其他幾人並未落座,也並未奇怪,畢竟這些人,看起來明顯是以這個美豔男人爲尊。於是老鴇笑着彎腰問赤玦道,“大爺是要聽曲兒呢,還是尋樂?”
這問的可是行話,所謂的聽曲兒,便是隻和小倌們喝酒談話,聽聽小曲,看看舞姿之類的,若是尋樂的話,那自是要和小倌們翻雲覆雨一番享受極樂了。
而館裡會根據客人們的不同需求,而安排不同的小倌們陪客。畢竟有些小倌,可還是稚兒,未開菊前,賣藝不賣身。
赤玦淡淡地擡了下眼,並不回答,只是道,“把你館裡能夠搬得上臺面的叫過來吧,若是沒有的話,別怪我端平了你的館子。”
老鴇的笑容僵了僵,仔細地打量了下赤玦,見對方並不似在開玩笑。她心中思量了片刻後,遂一咬牙道,“大爺請稍等,我這就去找人來伺候您。”
說罷,老鴇欠了欠身子,和幾個小廝退出了雅間。
十羽等侍衛站立在赤玦的左右首邊,表情皆有些不自然。而高小圓則站在最外側,距離赤玦的距離也是最遠的。
在環視過這雅間一圈後,她就眼觀鼻,鼻觀心,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政策,在心中猜測着赤玦帶她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總不見得是真的想爲她開開眼界吧。
而赤玦卻是輕垂着眼眸,一手託着聖蛋,另一手輕撫着蛋的錶殼,一時讓人瞧不出喜怒哀樂。
片刻之後,四個俊秀各異的少年便在老鴇的帶領下緩緩步入了房中,身後還跟着一些像是樂師模樣的人。幾人顯然在進來之前,老鴇已經有所交代,因此倒沒有高小圓想象中的那般煙視媚行般的調笑問候,反倒是有些拘謹的模樣。
只見這四人低着頭,身上俱是穿着絲綢錦袍,頭上或扎錦布方巾,或戴冠玉,或以玉簪盤住烏絲,皆是一派公子之風,倒是瞧不出乃是出身煙花之地。
當然,這會兒高小圓也低着頭,只見到幾雙鞋子印入眼簾,過了片刻,又聽到了赤玦淡淡道,“擡起頭來。”
如果不是因爲所處地方不對,高小圓倒是有點想發笑,怎麼這話聽着這麼像是那些電視劇中的敗家子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所說的臺詞啊。
高小圓倒是也想擡頭去看看這些小倌,畢竟人都有好奇心嘛,可一想到赤玦還在房中坐着,她就立刻掐着自己的好奇心,繼續低頭研究那些小倌鞋子上的花紋去了。
又過了片刻,高小圓便聽到了赤玦不鹹不淡的說道,“怎麼,小圓似乎對這些小倌們都沒什麼興趣,竟然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高小圓憋紅着臉,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想必是這位小姐第一次來此處,怕生得很吧。”老鴇笑着打趣,試圖化解着這份尷尬,“這四人乃是館中梅、蘭、菊、竹四公子,都還是清倌,才藝容貌在館中俱是一絕,不如讓他們表演個《鳳求凰》給各位爺看……”
說着,老鴇對着那四公子以及其他那些樂師使了了眼色,幾名樂師趕緊擺好樂器,而四公子中其中一名公子也走到了架好的古琴前端坐下去。幽幽揚揚的樂聲頓時在房中響起,帶着一種炫彩的美豔,席捲着諸人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