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山頂,南宮辰羽迫不及待的跑到神殿,直奔內室。
“笑笑,我回來了笑笑,笑……!”牀上空無一人,南宮辰羽的話卡在了喉嚨口。
“清塵清心,讓你們好生照看笑笑,人呢?”南宮辰羽一聲怒吼,清塵清心慌慌張張從門外跑了進來。
“少主,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最快明天才能回來嗎?”
“少廢話,笑笑呢?”南宮辰羽面色鐵青,一身黑緞錦袍泛着絲絲寒光。
“笑笑啊,她在……咦,人呢?”清心嘀咕了一聲,撓了撓頭,疑惑的望着南宮辰羽。
南宮辰羽寒眸倏變,望着清心的一雙眼變得冷冽又森寒。
“我讓你們好好照顧她,你們把人弄丟了,還敢問我?笑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倆就滾到龍穴寒潭喂黑螭吧!”南宮辰羽一拂衣袖,一陣獵風把清心扇了個趔趄。
清塵慌忙扶住清心,惶恐的說道:“少主息怒,笑笑中午的時候已經醒了,她的身子很弱,需要好好調息,我們看着她用過飯躺下歇息了才離開的。我們、我們一直都在神殿沒有走遠,不知道笑笑她……。”
“趕快派人去找!”活落,南宮辰羽捲起一道黑影衝向了門口,正撞上過來看望肖笑的藍莫。
“笑笑怎麼樣了?她好點了嗎?”
“不見了!”說話間,南宮辰羽已經掠到了三丈外。
“嗯?”藍莫挑起濃眉,疑惑的望着一臉沮喪的清心。
“回、回大公子,笑笑……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藍莫一驚,轉身出了大殿。
星星點點的燈火在無極神殿的各個地方點亮,到處一片燈火通明。
“笑笑,笑笑!”此起彼伏的叫喊聲穿過空蕩的訓練場,傳到了肖笑的耳朵裡。她霍然睜開眼,才發現天色早就黑了。
心裡一慌,她本能的應了一聲,抓起地上的木劍撐着牆面站起身,不料太過心急,一個站立不穩,撞在了旁邊的小樹上。小樹被撞得枝搖葉動,嘩嘩作響。
肖笑顧不得多想,情急之下提起一口真氣,縱身跳上牆頭。訓練場上,好幾個人舉着火把在喊她的名字,肖笑嘴一咧,揚着小手喊道:“哎,我在這兒!”
說話間,她頭腦不作主的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在跳下的那一瞬間,她猛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叫了起來:“啊呀,我的腿……!”
“嗷嗚”一聲悶哼,肖笑壓到了一具熱乎乎、軟綿綿的身體上,受傷的腿只是稍微磕碰了一下,牙齒也被磕了一下,雖然很疼,但在忍受的範圍內。
知道闖了禍,肖笑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扶地上的黑影,幾個家僕舉着火把圍了上來,七手八腳扶起了肖笑和捧着臉唔唔亂叫的黑影。
“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肖笑陪着笑臉打了個哈哈,兩隻大眼緊盯着看不清人臉的黑衣人。這傢伙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呢?
“死丫頭,你怎麼這麼能折騰?都這個鬼樣子了你還敢爬牆?誰給你的膽子,啊?”南宮辰羽氣不打一處來,捂着腫脹的脣氣咻咻的朝着肖笑一頓吼。
肖笑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不拉嘰的耷拉着腦袋,弱弱的說道:“我、我一時貪玩忘了時辰,你不是下山去了嗎?咋又回來了。”脾氣可真大!
“笑笑,笑笑你跑哪兒去了,你要急死我們啊!”藍莫也趕了過來,伸手扶住了肖笑。
肖笑低眉順眼的垂着頭,偷瞄一眼南宮辰羽,擡眼望着藍莫,眉開眼笑的說道:“藍莫師兄,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回來嗎?”
藍莫一邊扶着肖笑往神殿走,一邊回頭望望猶自撫着脣站在原地發呆的南宮辰羽,莞爾笑道:“還不是因爲你?你這個樣子,誰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神殿?我們是連夜趕回來的,大夥兒本來就累極了,被你這麼一驚一乍一折騰,你還讓不讓人好過啊!”
肖笑心裡涌過一絲暖意,她想着藍莫是這次下山採辦的負責人,卻因爲擔心她,連夜帶着衆師兄弟們返回山上,一定有好多人責怪他。
“藍莫師兄,謝謝你!”肖笑心中感動,由衷的說道。
藍莫扯了扯脣角,偏頭看一眼笑靨如花的肖笑,只一眼,讓他瞬間驚了魂。月光下,肖笑額前的亂髮貼在一旁,臉上似度上了一層縈白的光澤,如珍珠般瑩瑩生輝,黑而亮的眼眸出奇的深邃,如同聚攏了夜空最璀璨的神秘,翦水濃睫下閃動着一排迷幻般的陰影,雪白的貝齒泛着點點星光,原本張揚的濃眉此刻柔順的連着髮梢,整張臉有着攝人心魄的美,讓人無法自拔。
藍莫的呼吸在這一刻驟然一緊,一隻手沒來由的按住了肖笑的肩,腳步也停了下來。
“怎麼啦,藍莫師兄?”肖笑仰頭望着藍莫閃爍的眸子,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藍莫沒有說話,怔怔的盯着她姣美的臉,心口莫名的狂跳了起來。
一隻手突然橫過來把肖笑拉了過去,伴着她不滿的驚呼聲,留下一竄冰冷無情的話,“膽子變肥了是吧,我的話你都敢不聽?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藍莫待要追過去,一雙黑眸倏的回頭,帶着冰封三尺的寒意,生生阻止了他的腳步。
大殿內,清塵清心雙雙跪在地上,低垂着腦袋不敢擡頭。肖笑被南宮辰羽粗魯的放回牀上,冷言冷語的說道:“你不聽話,連累他們倆也跟着受罰,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肖笑望一眼清塵清心兄弟倆,急急的說道:“不關他們的事,是我偷偷溜出去的玩的,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別罰他們倆好不好?”
“他們沒有看好你就是他們的不對,我沒有把他們扔到龍穴寒潭就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敢爲他們求情,先顧好你自己吧!”南宮辰羽一雙劍眉高高揚起,臉上堆積着隱隱的怒意。
肖笑嚥了咽口水,小腦袋一擡,梗着脖子不服氣的說道:“我到底做錯什麼啦,你走的時候又沒跟我說不讓我出去,你讓他們照顧我,又沒說讓他們把我禁足,他們怎麼不對了?好吧,我讓大家興師動衆是我的不對,那也不能因此判我的死刑吧?你霸道、不講道理!”
清塵清心兄弟倆雙雙一哆嗦,下意識的偷眼瞅南宮辰羽。糟了,少主真要發飆了!
一雙手把肖笑從牀上拎了起來,幽暗的黑眸緊盯着肖笑琉璃般清澈的大眼,冷森森喝道:“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是吧?你從鬼門關轉悠了一圈回來,還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小命?企圖害你的人還沒有查到,如果他們知道你還活着,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你,你就這麼想出去送死?”
肖笑眼底的光芒一閃,黯然的垂下頭,嘟着嘴小聲說道:“我也不是不聽你的話,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如果你一早告訴我,我就不出去了嘛。”
南宮辰羽神色不明的看着肖笑低垂的小腦袋,悶聲悶氣的說道:“你還頂嘴?我叫你不要擦掉臉上的粉,如果褪色要找我幫你重新補上,爲什麼不聽我的話?還在別的男人面前笑的像花癡一樣,看着就討人厭!”
肖笑愣了愣,隨即大聲喊冤:“我哪有,可能是這幾天臉上流了太多的汗,不小心把粉擦掉了,那也不是我自己擦的好吧!還有啊,我什麼時候笑的像花癡了?你可別亂給我定罪!”
“少、少主,這幾天都是您在幫笑笑擦汗,臉上的粉怕是那個時候給擦掉的吧?”清心小聲說了一句,立刻遭到了南宮辰羽的白眼。
貌似,好像,也許真是他擦掉的,可是,他也沒想到就這麼短短的一天時間,這小妮子又惹上事兒了。瞧那傢伙的眼神,像蒼蠅似的,真討厭!偏偏這丫頭什麼都不知道,半點防人之心都沒有,真是會給人添堵!
南宮辰羽在心裡暗暗腹誹,一雙冷眸卻傲然的睨一眼肖笑苦哈哈的小臉,施恩般的說道:“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再對着別的男人笑,我就放過你這一次,也饒了他們倆!”
肖笑一聽就覺得渾身皮癢了,這是什麼話,說的她好像是他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小妻子似的……不對不對,這都什麼跟什麼呀!肖笑瞪着眼正要反駁,一回頭瞅見清塵清心兄弟倆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心一抽,忍住了涌到嘴邊的話。
不笑就不笑,管他男人女人的,以後大不了變成個冰塊臉,凍死他!肖笑心裡惡毒的想着,突然脖子一涼,一個冰冷冷的東西纏住了她的脖子。
“這是凝香晶魄,戴着它,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休想取下來!”南宮辰羽手指一彈,一道白光在肖笑的頸間閃過,她的胸口赫然多了一隻水晶般的心形石頭。
石頭涼涼的,帶着奇異的幽香,被一條細細的銀色鏈子串着,在燭火的照耀下發出耀眼又神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