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望着南宮辰羽灼人的視線,肖笑驀地覺得嗓子發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心口也隱隱作痛。
“辰羽……”,肖笑嚥了咽口水,困難的道,“相信我,辰羽,在你們與道德或利益面前,我永遠會選擇你們,永遠視你們如生命。如果有一天我背棄了你們,我願意遭萬箭穿心,死後永不超生!”
這樣狠毒的誓言在南宮辰羽聽來,有若錐心之痛,彷彿已被萬箭穿心,痛徹心扉。他嚅了嚅脣,一隻手悄然撫上心口,在迎上肖笑無奈又情深幾許的眸子後,他無聲的別過頭,再一次選擇了在情與理之間掙扎。
肖笑似乎察覺了他的糾結與不安,眸光黯了黯,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她的心在此,情在此,既已表明心意,又何須執著於一個交代?
這個夜晚註定了是個難熬的夜晚,解決了幽魃後,衆人各懷心事的回了房間,肖笑也獨自一人回了自己的臥房。
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子裡不停的迴盪着南宮辰羽的問題和他悽然的眼神,心裡難受得不行。辰羽心裡有事瞞着她,她又何嘗不是有事瞞着他們呢?己所不能,勿施於人的道理她再明白不過,她向他們隱瞞了殘邪神劍的秘密,卻要求他們無條件的相信她,是她太自私了!
她到底該不該把殘邪神劍的真相告訴他們呢?如果告訴他們,等南宮宗主和齊豫皇族的人趕到魔宮,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從她的身上得到神劍,甚至會互相猜忌、互相防備,乃至大打出手。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萬一辰羽和天澤真有對立的一天,她該如何抉擇?
可是如果不告訴他們,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辰羽和天澤一定會怪她、怨她,甚至於恨她。他們畢生的夙願就是爲了幫助家族完成使命,令家族在玄真大陸發揚光大,又怎會因爲她而放棄一切?他們雖然愛她敬她,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他們又該如何取捨?
想到這裡,肖笑煩躁的坐了起來,從牀頭取下殘邪劍,幽幽的道:“劍靈,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上古神劍註定要在玄真大陸掀起血雨腥風,我必須得到它們!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辰羽和天澤的希望就會落空,他們一定會怪我,不會原諒我。你告訴我,我到底怎樣做才能令大家皆大歡喜,萬無一失?”
劍身一縷幽幽的紅光閃過,劍靈雙手環胸出現在牀頭,歪着頭看着黑暗中的肖笑,嗤笑一聲,不屑的道:“你喚我出來,就是讓我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情緒會感染我的力量,再這麼下去,你還不如把我封鎖在劍上,把它變成一把普通的劍!”
肖笑雙目清明的看着一身黑衣的劍靈,撇撇嘴,道:“你倒是變得驕傲自大又冷漠無情,殺氣這麼重,你就不能收斂一點?”
“你怨誰呢?”劍靈半眯着眼,慢條斯理道,“早說過我是與你合而爲一的一縷魂魄,你的心就是我的意。如今神劍的神力正在慢慢覺醒,你可得悠着點,別出任何差錯!”
肖笑心頭一震,詫異的道:“神劍覺醒?難道神劍的威力遠不止如此這般?”
“你以爲呢?殘邪神劍需要以大量的鮮血祭奠,方能發出毀天滅地的威力。如今我的神力僅僅只是剛剛甦醒,還需要你不斷的修煉才能漸漸覺醒,直到完全與你的靈肉相結合,神劍也就不再是神劍了,而是象徵你力量的心魂!”
肖笑聽得心驚膽顫,她拍了拍胸口,弱弱的問:“殘邪神劍的神力既然這麼厲害,爲什麼一定要得到另外兩把神劍才能一統天下?”
“因爲三把神劍相生相剋,單單得到一把神劍,必然會令這片大陸生靈塗炭,甚至會消失於天地間。如果能夠同時擁有三神劍,則等同於擁有了掌控人間三界的力量,成爲萬宗之王,與天同壽!”
肖笑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怦怦亂跳的心神,沉聲問道:“劍靈,你可知道伏誅神劍現在何處?”
劍靈勾脣一笑,緩緩閉上眼,眉心一道暗紅的光影開始閃閃爍爍。與此同時,肖笑頸間的七彩血石也發出了一陣幽幽的紅光,在黑暗中與劍靈眉心的紅光相輝交錯,煞是詭異。
隨着劍靈眉心那道光影的變幻,七彩血石朝着某處投下了一道其淡的光束。當劍靈睜開眼的時候,眉心的光影消失不見了,七彩血石在地上投下的光束也沒了。
“你竟然會有這等神物!”劍靈眼瞅着被肖笑牢牢握在手心的七彩血石,眸光灼灼的道:“我可以感應到伏誅神劍存在的力量和大致的方位,但如果有了七彩血石,它可以帶你找到伏誅所在的具體位置。伏誅神劍就在方圓五里以內的地方,它也感受到了我的力量,正在等你呢!”
肖笑強忍住內心的激動,用力嚥下口水,顫聲道:“這是天香國女王送給我的,說是必要的時候可以救我一命,怎麼會是神物呢?”
“你這等肉眼凡胎又怎會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七彩血石原本就是鑄造三神劍必不可缺的材料,它自然能夠感應到上古神劍的存在,也能幫你找到它。”劍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睨了肖笑一眼,滿臉的不屑。
肖笑激動到不行,騰的從牀上跳了起來,從牀底下的暗格中摸出裝着玄天鏡的盒子,眼巴巴的問道:“這個呢?這是我爹留給我的玄天鏡,可是我打不開,你快幫我看看!”
劍靈沒有接那隻盒子,只是隨意瞟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卻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緣之人才能打開這隻通天寶盒,別說是我,就算是神仙也幫不了你!”
“通天寶盒?”肖笑俏臉一僵,訕訕的道:“搞的這麼神神秘秘,這面玄天鏡不會是哪路神仙的梳妝鏡吧?”
聞言,劍靈差點吐血,他“嗖”一下閃到肖笑的身側,魔着白森森的小牙陰惻惻道:“這是通往天階之門的密匙,你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七竅不通,一點仙緣也沒有,我怎麼會跟你這種人扯上關係?”
肖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劍靈太牛掰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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