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訓練場上的雪足有一尺深,所有人都躲在舍間休息,肖笑卻耐不住寒冬裡別樣的美景,硬是從南宮辰羽的眼皮子底下鑽了出來,一個人在訓練場堆雪人、滾雪球。
南宮辰羽肩上披一件雪白的狐裘,蹙眉看着肖笑滾着一隻比她的人還要高的雪球嘰嘰咯咯笑着,心動之際,已經擡腿走到了雪地裡。
雪太厚,縱是他施展內功也無法做到如履平地,他的腳印淺淺蜿蜒着落到肖笑面前。
“少主,你怎麼跑出來啦?冷不冷?嘻嘻!”肖笑樂呵呵的抹一把頭上的細汗,緋紅的小臉上噴薄着少女溫軟的氣息,盈盈一笑間,如璀璨冬日裡的霞光。
“說了以後別叫我少主,叫辰羽!”南宮辰羽濃眉緊鎖,手上的帕子落在肖笑的額頭上、臉上。
“辰、辰羽,外面天冷,你還是進去吧,別凍壞了!”肖笑靦腆的笑了笑,紅通通的小手不經意間拂掉額頭的一縷髮絲,露出一雙清靈幽遠的美目。那雙眼,如天邊的繁星,如黑夜裡的火種,耀得人睜不開眼。
南宮辰羽眸光閃了閃,看一眼白茫茫的天地,嘆聲道:“大雪封山這麼多天,山下救濟的食物還沒有送上來,大家許久不曾開過葷了,笑笑,你想吃肉嗎?”
肖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舔了舔脣,難爲情的低下了頭。怎能不想?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快一個月沒有沾過油水了,做夢都想吃肉呢。
“我也想吃。再等幾天,等大雪一停,我就下山回一躺南宮世家,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南宮辰羽盈盈笑道。
肖笑咂了咂嘴,低頭說道:“其實我也不怎麼想吃肉,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
南宮辰羽拾起肖笑凍得紅腫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笑着說道:“撒謊!若是雪下的沒這麼大,我倒是可以去後山捉幾隻獐子和狍子、野兔之類的,可是後山被大雪封了很多天了,隨時都有雪崩,太危險了!笑笑,再忍耐幾天,我一定讓你吃到美味的鹿肉!”
肖笑眯了眯眼,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她不動聲色的踮着腳拉攏南宮辰羽肩上的狐裘,笑嘻嘻的說道:“知道了,你快進去吧,我想再玩一會兒。”
“別玩的太久,一會兒渾身都該凍壞了!”南宮辰羽邊走邊回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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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笑嘿嘿一笑,貓兒似的擺了擺小手。看着那抹黑白相間的身影消失在眼簾內,下一秒,她轉身往後山奔去。
到處都是鬆軟的雪,稍不留神便會踩空。肖笑屏住呼吸,提着一口真氣輕快的踩在雪地上,雙目濯濯的盯着雪地上的動靜。
穿過竹林,跑到第一個山頭上,肖笑眼尖的看到了兩排淺淺的足印,旁邊還有小動物留下的一排蹄印。這麼冷的天,怎麼還會有弟子在山上出沒?帶着疑問,肖笑順着足跡尋了過去。
走了好遠,前面的足跡漸漸清晰又凌亂,看地上留下的痕跡,似乎不止一個人。
“死胖子,快拉住我,快點,快點!”一陣微弱的聲音順着凜凜的寒風吹到了肖笑的耳朵裡,她一驚,擡腿往山頂上跑了上去。
“段公子,你、你別抓我的腳,放手,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也要掉下去了,快放手啊!”帶着哭腔的聲音從一片樹林後傳了過來。
肖笑繞到樹林後面一看,一塊並不太深的雪坑裡吊着兩個人,上面緊抱着一棵大樹的正是那個段玉郎身邊的肥膘男,而段玉郎則死命抱着肥膘男的一隻腳,趴在陡峭的雪堆上死活不鬆手。
“******徐胖子,你快把小爺我拉上去,否則小爺打斷你的狗腿!”段玉郎凍得滿臉發青,眼裡卻露着一絲狠戾。
肥膘男堪堪一低頭,立刻嚇得閉上了眼,“段公子,掉下去會死人的,你快放手,我先爬上去,再回去找人來救你,你快放手,快放手啊!”
“你他媽放屁!你知道掉下去會死人,你還讓我放手?快把我拉上去,不然你一家老小就別指望活命了!”段玉郎眼露兇光,恨不得把徐胖子拉下去。
肖笑閒閒的靠在一棵樹旁,抱着胸嘲諷的笑道:“喲,這玩的是哪門子的盪鞦韆呀,可真是刺激。可是這棵樹好像不怎麼牢固,快要斷了呢!”
肖笑的話讓二人又是驚喜又是恐慌,肥膘男回過神來,急切的朝肖笑喊道:“肖笑,救救我,快救救我,我撐不住了,快救救我!”
下面的段玉郎一見有人過來,慌不迭的喊道:“肖笑,快拉本公子上去,本公子上去以後一定會好好打賞你,快拉我上去!”
肖笑切了一聲,冷聲說道:“怎麼救?這裡剛剛雪崩,地面又鬆又軟,這棵小樹都快被你們連根拔起了,我可沒那本事救你們!”
“不行啊肖笑,你一定要救我們,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肥膘男發出一陣悽慘的哀嚎,巴巴的望着肖笑乞求的說道:“求求你肖笑,你快拉我們上去,你旁邊有一棵樹,你穩住那棵樹拉我們一把,肖笑,我求求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會一輩子牢記的!”
肖笑冷冷的看着肥膘男和拼命掙扎着不肯鬆手的段玉郎,冷聲笑道:“你們的命就如此金貴?下面又不是懸崖,掉下去也死不了人,最多凍上幾天幾夜,等着山上有人來的時候再救你們出來。我就一個人,力氣小,怕是救不了你們,你們自求多福吧!”
“肖笑,你別走!”段玉郎一見肖笑要走,魂都沒了,扯着喉嚨喊了起來,“我們怎麼說也是師兄弟一場,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可是我的那些護衛都死了,他們也算是得到了報應,肖笑我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們,我不想死啊嗚嗚嗚嗚!”
看着段玉郎嗷嗷的哭了起來,肖笑輕蔑的睨了他一眼,解下腰間的腰帶,一邊系在樹上,一邊牢牢抓在手上,身子慢慢滑向肥膘男。
腰膘男使勁兒把手伸向肖笑,一碰到她的手,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緊緊抓在手裡,打死也不會放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