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雪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吸了吸鼻子,她默默的走到齊天澤的旁邊坐了下來,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休元的聲音這時候傳了過來,“笑笑,我要把無情的斷臂重新切開再接上,過來幫幫忙!”
肖笑依言走了過去,歪着頭看了看,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
“等等!”休元正要動手,被肖笑制止。
“這樣切開斷臂肯定會流血過多,讓我來,你準備接縫筋骨吧!”
話落,她緩緩揮動雙手,催動體內的冰之魔靈,把無情的斷臂從裡到處進行冰凍,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用幻影的殘邪劍從斷接處一刀砍下,又快又準。
齊天雪“啊”的一聲捂住臉,卻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鮮血淋漓。
“笑笑,你做的很好!”休元讚許的點了點頭,開始給無情接縫筋骨。
無情被休元的銀針止住了幾處大穴,疼痛感劇減,斷臂處也沒流多少血,比起上一次的斷臂之處,簡直是天壤之別。
休元的手上下飛舞,一根細如髮絲的羊腸線很快把無情手臂處的筋骨接了起來,又幫他縫上外傷,塗上藥膏,用麻紗層層包裹上,最後用兩塊竹簡固定住。前後只花了一刻鐘,地上一滴血都沒有濺落。
“這樣就行了嗎?”齊天雪顫聲問道。
“這隻手臂三個月不能使重力,一個月不能隨意彎曲,外傷每三天換一次藥,生筋續骨的丹藥我會定期送來。公主,駙馬的這隻手臂就交給你保管了!”休元盈盈一笑,笑容意味深長。
齊天雪起初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休元的意思。事後她還在想,到底是煉藥靈師本質就不那麼純良,還是被肖笑那丫頭帶壞的?這個問題絕對值得深究!
休元的本事大家都知道,但肖笑身上的變化也着實令齊洪定夫婦感到震驚。她的身上有一種臨危不亂的王者氣概,更有一種睥睨天下萬物的絕世風采,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不慌不亂,彷彿一切盡在掌控。
齊洪定能夠從她剛纔揮手砍下無情手臂的動作中看出她的靈力修爲已經到了無法估量的地步,這樣絕色聰穎的女子,無法令男子不愛。很難想象,她曾經是人們口中的天殘者。
齊洪定覺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脆弱了,如果讓阿澤放棄肖笑,可能性幾乎爲零,可是如果讓阿澤做肖笑衆多夫郎中的一位,他們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呀!
“啊,對了,怎麼沒有見到辰羽師兄?我還想替父王和母妃當面向他致謝呢!”齊天雪一聲乍呼,讓肖笑的心不輕不重的晃悠了一下。
顯然,齊天雪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那麼多,雖然她知道南宮辰羽和肖笑之間發生的那些悲歡離合,但她也知道昨晚是他們二人合力破了血影陣,所以,她不覺得她問的問題有什麼不對。
肖笑眼皮微擡,淡聲道:“他走了。別問我爲什麼,也別問我他去了哪裡,我和南宮宗主沒那麼熟。”
齊天澤眸光微變,他看了看小白君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又看看休元篤定淡然的神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父王,母妃,你們先歇會兒,晚膳的時候我們再來陪你們用膳。雪兒,好好照顧無情,有什麼需要就按這個鈴鐺,不要隨便出去。”
齊天澤簡單交代了一下,拉着肖笑出了密室,小白君和休元也一前一後跟了出去。
回到房間,短暫的靜默過後,肖笑主動開口,“南宮辰羽不會再回來了,以後我也不想再聽到任何與他有關的事。”
小白君急的直抓頭,笑笑你這麼絕情真的好嗎?
齊天澤給她倒了一杯茶,淡聲道:“秦老闆一大早有消息傳來,他說三日後會有一場特別的宴會,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會被邀請到太白樓,屆時我會現身,這將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肖笑努力驅散掉腦海裡的紛亂,誇張的拍了拍桌子,大氣凜然的道:“好極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腦袋重要,還是他們的前程重要!”
“你想怎麼做呢?”休元淡聲問道。
肖笑眯了眯眼,攏着耳朵朝休元招了招手,道:“咱們先小人,後君子,給他們在酒裡下點料,想要活命的就老老實實聽天澤的話,否則,那是大逆不道,是要誅九族的!”
齊天澤抿脣一笑,道:“秦老闆也正有此意。他說,一些大臣雖然被他抓了把柄,但態度囂張惡劣,恐怕他們不會輕易臣服,甚至有可能會滋生事端,三日後的太白樓會相當熱鬧!”
肖笑很快想到了什麼,道:“正是,他們不甘心被人要挾,想要一鍋端了太白樓,這是人之常情。也好,就讓他們鬧吧,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良檎!”
“不會真的打起來吧?他們要是派了軍隊,咱們人少,還得保護王爺和王妃,怕真的會毀了秦老闆的太白樓呢!”小白君有些擔心。
肖笑水眸微閃,漫不經心道:“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在外面鎮守,小白,你和天澤對付裡面那些人,休元和莫大哥保護王爺和王妃。秦老闆不會眼睜睜看着太白樓被毀,他一定有所安排。若真的沒辦法鎮住場面,我也只能大開殺戒了!”
齊天澤沉默片刻,沉聲道:“一旦雙方交戰,勢必會驚動齊洪安,如此一來,他一定會全城戒備,派出大軍四處搜捕我們,到時候整個皇城都將人心惶惶。我們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很容易會被他們發現,最後必然會有一場火拼,對我們來說那是最壞的結果。所以,我們必須要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肖笑心中明白,如果珞英神族不盡快派兵支援,如果南宮世家也不出手相助,就憑他們幾個,想要逼齊洪安退位,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能夠殺了他,引發的後果也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了的。
她寫給舅舅的信應該已經送到了,就算舅舅同意派兵相助,也沒那麼快趕過來,南宮辰羽也走了,他沒理由再回來幫天澤。
想到那句泣血的誓言,她的心突然間抽痛了起來,心裡的某處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塊。
如她所願,他們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咫尺之隔,卻已是天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