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二十多分鐘,停在了一個裝潢的金碧輝煌的酒吧門前。江寒一邊付錢,一邊往酒吧門口望去,見酒吧牆面上全是金色的漆畫圖案,富麗堂皇,如若皇宮,最引人注目的,是門上一對碩大的麒麟浮雕,形象逼真,栩栩如生,透着股子威勢。整個酒吧沒有任何招牌,只有門上這對麒麟,但門裡門外的客人非常之多,幾乎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
司機給江寒找零之後,善意的提醒道:“酒吧裡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孩要是讓你請喝酒,你千萬別請,不然就上當了。”江寒好奇地問道:“上什麼當?”司機低聲道:“她們都是酒託,只賣酒,不賣身,你可別會錯了意。”江寒哈哈大笑起來。那司機又是一笑,曖昧的說:“不過裡面買醉的女人也很多,老弟你運氣好,說不定能碰上個美女。”
江寒雖然無意尋歡作樂,但還是感念這司機的提醒,乾脆把零錢全塞回給他,笑着推開門下去了。
那司機見他給了自己小費,心頭大喜,偏頭望着他,道:“老弟,謝謝啦,玩得開心點。”
“這是我在東海碰到過的最好的司機師傅!”
江寒頭一次發現,原來出租車司機也可以這麼可愛,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不過眼前浮現出的還是許昭陽那令人討厭的輕鄙神情,嘆了口氣,隨着人流步入酒吧。
酒吧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外面淡然平靜,裡面卻是喧囂熱鬧,外圍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靠裡的吧檯上也已經坐了不少,最靠裡的臺子上正有駐場的樂隊在演唱搖滾歌曲,令人耳膜震動的金屬樂打擊聲與那主唱破鑼一般的嗓子相映成趣,引得很多客人叫好聲的同時,也換來了某些喜歡僻靜的客人的厭惡之色。
江寒跟着人流慢慢往裡去,發現幾乎所有的桌位都坐滿了,想坐下喝酒只能去吧檯那裡的高腳凳上了,他正要走向吧檯,忽聞左前方的角落裡傳來一陣激動的哄叫聲,心下有些好奇,轉身走了過去,當走到那裡的時候,啞然失笑。
原來,那裡有個長方形的角落,被人闢出了一塊地方,做成了投飛鏢的遊戲場所,最裡頭的牆上掛着一大一小兩個鏢盤,外圍圍了兩三層人在看熱鬧,而在場中,距離鏢盤五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兩人分持藍紅二色的圓形飛鏢,正在比賽準頭。而看鏢盤上,紅色飛鏢準頭很厲害,基本都在九環十環附近,藍色的飛鏢就要差一些了。
江寒走過去,站在人羣外圍,凝目看去,此時那女子正好投出最後一枚飛鏢,正中鏢盤上的十環環線,勉強也能說是十環。衆人見她飛鏢扔的這麼準,再次爆發出一陣哄叫聲。
那女子得意的看向身邊的男選手,道:“服了吧?”那男子嘆了口氣,沮喪的說:“服了!”那女子樂呵呵地說:“服了就滾蛋,下一個誰來?還是老規矩,誰能贏了我,今晚上酒水我請!”
那男子苦笑着轉身出了人圈,在外面站着看熱鬧。圍觀的衆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上去。
那女子冷笑道:“一羣大男人,沒一個敢跟我這個小女人比試的嗎?還真是丟人啊!你們是不是男人啊?”說完左右四顧。
衆人碰觸到她的目光,或訕笑,或閃躲,或不忿,或佩服,卻沒一個敢跟她叫板的。
那女子臉上鄙夷之色更濃郁了,叫道:“哎我說,都是不是男人啊?輸了又不要你出一分錢,可贏了就有人請客啦,這可是隻賺不賠的買賣啊。就這樣你們都不敢試?切,真是笑死我了,看來東海男人果然都是窩囊廢……”
“我試試!”
人圈外忽然響起了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所有人都望了過去,那女子也皺眉看去。
江寒笑呵呵的擠進人羣,道:“小丫頭,你說的可要算話,今晚上我所有的消費你都請客?”那女子打量他幾眼,傲然道:“你比我才大幾歲啊,就敢叫我小丫頭?對啊,我就是那麼說的,可是你覺得你能贏嗎?”江寒笑道:“我先試試吧,如果我僥倖贏了,我請各位圍觀的朋友每人一杯酒,可要算在你賬上。”那女子嗤笑道:“倒挺會邀買人心的,先贏了我再說吧。”說着叫人把鏢盤上的鏢都摘了回來。
“你五支,我五支,隨便誰先投,環數多的贏!”
那女子遞給江寒五支藍色鏢,自己手裡拿了那五支紅色鏢,給他講了下玩法。
江寒點點頭,道:“你先投吧,我看看你怎麼投。”
其實他剛纔已經看到這丫頭投鏢的手法了,也沒什麼好看的,現在這麼說,只是要故意治她,要玩個後發制人。
那女子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淡淡地說:“看好咯。”說完,右手持鏢,對準前方牆上的鏢盤瞄準,又作出試投的動作,來找到手感,試了三四次後,右手使力,將飛鏢投了出去。
“篤”的一聲輕響,飛鏢紮在鏢盤九環最裡頭靠近十環環線的地方,差點就是十環。圍觀衆人又是哄聲大作,不知道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
那女子微微皺眉,顯然很不滿意這一鏢,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已經投出去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側頭看向江寒,道:“該你了。”
江寒哦了一聲,也學她的樣子,右手持了飛鏢,先作勢瞄準鏢盤的十環環心,又前後試投兩次找手感,最後刷的一下投了出去。
又是“篤”的一聲輕響,飛鏢直直的紮在鏢盤上,說巧不巧,正紮在十環環線上,更巧的是,正紮在那女子所射中的那枚紅鏢的邊上。
“哇!十環!”
“呀,他扔的好準啊!”
“是啊,頭一鏢就是十環,真厲害!”
“加油,爭取贏了這臭丫頭!”
圍觀衆人都激動起來,七嘴八舌的說着,形成了一次小高朝。
那女子臉色一沉,恨恨的看向圍觀衆人,叫道:“嚷什麼嚷,以爲他這就贏了?還早着呢,哼!不要以爲他真能請你們喝到酒!”說完,又對江寒道:“你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再來!”
江寒對她笑了笑,伸手一擺,示意她來。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再次抽出一支鏢,緊緊捏在手裡,對準鏢盤中心瞄了又瞄,連續試投兩次,最後投了出去。
她果然是很有準頭的,這第二鏢就穩穩的紮在了十環裡面,雖然沒中環心,但準頭已經很不錯了,她看到這一鏢的成績,大爲滿意,示威似的瞥了江寒一眼,道:“又該你了!”
江寒呵呵一笑,瞄了半天,也投出第二支鏢,這支鏢不偏不倚,正紮在十環中心部位,再一次引起了圍觀衆人的轟動。
那女子臉色非常難看了,驚疑不定的看了江寒一眼,問道:“小子,你練過?”江寒笑道:“丫頭,我從來沒玩過這東西,你信嗎?”那女子撇撇嘴,哼道:“鬼才會信呢,不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還有三支鏢呢,看我血虐你!”說着話,開始投第三枚鏢。
接下來,兩人分別投了三支飛鏢,那女子的成績是九環、十環、十環,而江寒的成績跟她一模一樣,也是九十十。這樣算上最前面的兩支鏢,江寒總成績是四十九環,而那女子是四十八環,也就是說,江寒只勝出一環,但勝出一環也算是贏了。
圍觀衆人歡呼雀躍,不僅是因爲江寒幫他們贏了一杯酒水,更重要的是,贏出了男人的風範,也狠狠打了這個驕橫乖張的毛丫頭的臉。
那女子跟圍觀的大多數人一樣,並沒有發現,江寒雖然僅僅勝出她一環,但是所射出的每一支鏢,都恰好比她的鏢距離圓心更近一些,五支飛鏢,支支都比她的稍微準上那麼一點兒,不過相差並不是太大,也因此,那女子以爲,江寒的水平並不比她高多少,能贏她只是湊巧,如果再來一局,可就不是那麼好的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