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解釋道:“因爲你手裡沒拿槍。如果拿槍的是你,那麼你將會是你小夥伴現在的下場。”高顴骨哭喪着臉說道:“大……大哥,不……不是……是大俠,大俠饒命,好漢饒命,別……別殺我,我求你了。”江寒點頭道:“我不會殺你的,你去你小夥伴身邊,把他右眼裡的飛刀拔出來拿給我。”高顴骨聽到這話,才明白自己兄弟眼裡扎着的那把小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一把飛刀,並且是這位“大俠”射出去的,心中暗暗腹誹,這他媽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玩飛刀的啊,鬧吶?自己二人也真夠倒黴的,好死不死偏偏碰上這麼一個飛刀高手,這不是找死是什麼?點頭答應道:“好,好,我去,我馬上去。”
江寒把匕首從他脖子上拿下來,轉身回到沙發前,伸出左手,遞給仍然處於仰倒姿勢的宋娟,笑道:“娟姐,你可別怪我剛纔推倒你,我那麼做,一是把你推離槍口所對的方向,二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以便成事,可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宋娟定了定神,緩緩擡起右臂,將右手柔荑送到他手中,目光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道:“我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可你怎麼會……”
江寒握緊她纖手,猛地一拽。宋娟就感覺身子一震,身不由己便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撲向了對方的懷中,眼看就要結結實實的撞在對方懷裡,既有些激動,也有些意亂情迷,情不自禁便伸出左臂,想要摟住對方的脖子,既是卸去衝撞過去的勢道,也是……不知道爲什麼想要撲在他懷裡,也許……是他的笑容太迷人了吧,或者是他太英武帥氣了,舉手投足之間就幹掉兩個殺手,簡直是活生生的英雄好漢,身爲女兒身,哪個不愛大英雄?
可她想得很好,卻沒做到,因爲江寒眼看她已經被自己拉站起來,便鬆開她的右手,轉而握住她的右臂,往下用力一頓,硬生生將她衝過來的力道轉移到了地下,等於是把她按立在地。這樣一來,宋娟只是原地搖晃了兩下,卻並未撲到江寒懷裡,於是她伸出去的左臂也就無法摟住江寒的脖子了,她既訝異又癡迷的看着眼前這個臉上總是帶着幾分笑意的俊朗青年,心頭百感交集,一時間竟然癡了。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原來,那高顴骨表面上答應江寒去幫他取飛刀,可眼看他並沒盯着自己,反而去跟宋娟拉拉扯扯,心中一動,何不趁此機會逃命去也?想到就做,也不顧仍在血泊中慘叫呻吟的好兄弟了,撒丫子就朝屋門處跑去,沒跑兩步,那杆獵槍已經出現在視野中,更是心頭一震,勇氣大增,心想只要抄槍在手,轉身就把那小子打爆頭,他小子飛刀再快,又能快過子彈?
可惜,他想得挺美,卻忽視了一點,他的對手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怎麼可能會留給他逃命的機會?
說來江寒剛把宋娟拉起身,餘光瞧見那高顴骨要跑,冷笑了聲,右手一甩,手中那把匕首已經帶着呼呼風聲追了出去。這把匕首是他奪來的戰利品,並不是他常玩的那種特製飛刀,理論上說,他使喚起來會略微的不適應,會影響準頭,可實際上,對於他這種飛刀高手來說,完全不存在這種問題。任何可以當做飛刀使用的物體,只要到了他手上,隨便一掂,就能準確的掌握其重心,並揣摩出所用的力道與所射出的手法,從而令物體在射出後保持平衡,最終穩準狠的擊中目標。
而這一次他也沒有失手,匕首在半空中平穩快速的飛行了一段路程後,“撲哧”一聲響,正刺入高顴骨的右腿小腿上,刺了個對穿。高顴骨正跑得歡實呢,眼看就能摸到那把獵槍了,卻忽覺右小腿上劇痛傳來,右腳跟着一滯,腳下一軟,身子側歪,頹然倒地,由於前衝的勢頭實在太猛,還在地上滾了兩滾,腦袋正巧撞在牆上,發出“咚”的悶響,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江寒聳了聳肩,心說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下手太狠,緊跟着想到什麼,忙摸出手機,給蘇傾城撥去電話,等接通之後說道:“先不要來麒麟會所,這裡有殺手。”蘇傾城也沒聽他說,自顧自的道:“我快到了,馬上就到了,你已經見到……”江寒大聲說道:“我說麒麟會所有殺手,你沒聽到嗎?不要過來,現在靠邊停車,等我消息。”蘇傾城委屈而又驚訝的叫道:“兇什麼兇……你說麒麟會所有殺手,真的假的?”江寒道:“我什麼時候拿這種事跟你開過玩笑?靠邊停車,等我電話!”說完不等她說什麼,把電話掛了。
他將手機揣到兜裡,轉過頭,卻見宋娟正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嚇得心頭打了個突兒,心說這位姐怎麼回事,竟然在兇殺現場發情了嗎?不敢跟她癡情的眼神對視,轉開臉去,卻發現落在門口那把獵槍,心中一動,快走幾步過去,將那把獵槍揀起,隨意掃了一眼,先把保險關了,又嫺熟的打開槍身,將裡面已經上膛的兩顆獵槍子彈倒了出來,然後倒持着獵槍,走到那個中了飛刀的倒黴傢伙身邊,蹲下身去,兩手捏住飛刀的刀柄,用力一拔,一下便給提了出來。
那殺手疼得慘嚎一聲,不過已經叫得不是人聲了,就跟肥豬被屠殺後體內血液即將流盡時所發出來的掙命聲一樣,令人聽了心悸無比,左眼還陡然睜大了下,似乎瞥了江寒一眼,又似乎只是無意間掃過。
江寒看着他的左眼微微一笑,學他之前的語氣說道:“瞅啥瞅?”又用自己的語氣說道:“就瞅你了,你怎麼滴吧?”
對方自然是沒法回答他,別說可能根本就沒聽到,就算聽到了他的話,怕也是沒心思作出回答。
“發揮失常!”
江寒皺眉搖了搖頭,因爲他剛剛發現,這次射出的飛刀,沒有精準的命中對方的眼珠,而是射到了內眼角部位,偏離中心差不多一公分左右,不過,儘管他並不滿意這一刀,可這一刀還是無情的刺瞎了這個殺手的右眼,達到了與命中眼珠同樣的效果。
這與江寒之前說給余男的那個理論也是一樣的,即:他並不需要精準的命中對方某個要害部位的中心位置,只要是射中對方的要害,哪怕是稍微偏差一些,也能同樣達到致命致傷效果。因爲人體的要害不是一個點,而是一個面,譬如眼睛,從眼睛右側到左側,長度在三公分左右,這個長度上,飛刀射中眼球與射中任何一個點所產生的致傷效果是一樣的。再譬如喉頭,從上到下,也有幾公分長度,飛刀紮在上邊還是下邊,效果也沒什麼不同。
但話說回來,江寒還是對自己這一刀不太滿意,因爲他敏感的覺察到,自己的飛刀水平可能下降了些許,這與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練習是很有關係的。看來,從今以後,要時不時的操練操練了。
藝,荒則廢啊!
江寒把獵槍放到茶几上,手持帶血的飛刀,進入洗手間,站到洗手池前,放水沖洗這枚立下大功的飛刀。
他正沖洗呢,門口紅影一晃,宋娟站到了門口,好奇而又崇拜的看着他,半響問道:“你怎麼這麼厲害?還會……會扔飛刀?你到底是什麼人啊?”江寒側頭瞥她一眼,道:“我是蘇傾城的表弟啊。”宋娟苦澀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蘇傾城的表弟,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江寒道:“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說着話,關上水龍頭,隨手抽過一條毛巾,將飛刀擦拭乾淨,接着右手持刀往身上一拍,再放下手去的時候,手裡已經空空如也了。
宋娟看得驚訝不已,張開了紅潤嬌嫩的小嘴,這人飛刀玩得也太好了吧,跟魔術師又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