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腦子更爲靈活一些的孫搏解釋道:“沒有,阿姨,綁匪從進入林如龍家裡到綁你出來,我們並沒有看到,那時候我們已經按江寒的佈置跑到小區外面蹲守準備跟蹤去了。其實最一開始,我們並沒想到那兩個綁匪敢侵入家裡綁人,我們只以爲他們是在踩點,爲白天在房子周圍綁人做好準備,而等我們發現綁匪有侵入房子的意圖時,他倆已經進入房子裡了。考慮到綁匪手中有槍,在他們已經侵入房子裡的前提下,爲免驚動激怒他們,我們選擇了更爲穩妥的後發制人,但並非放任阿姨你被綁架,相反,我們正是爲阿姨你的安危考慮的啊。否則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們一旦上前阻攔,綁匪沒準會狗急跳牆,將你殺害。”
他這番話,有真話也有假話,真假混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人無從分辨,不過他之所以說假話,也是爲了編造出一個更合理的解釋,讓林母的心裡更舒服一些,因此也能說是善意的謊言。
林母聽得深以爲然,連連點頭。
林如龍卻叫道:“放狗屁!你們倆少胡說八道了,什麼爲我媽的安危着想,簡直是放屁!你們真要是爲我媽安危着想,在看到綁匪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將他嚇跑……你們也不用幹什麼,大喊兩聲‘有綁匪啊’‘要殺人啦’,很輕鬆就能將綁匪嚇跑,可你們爲什麼不喊?爲什麼要玩懸的?我看你們純粹就是沒把我媽的安危放在心上,尤其是江寒,居心叵測,鬼知道他想做什麼,哼,他從頭到尾就沒安好心眼。”
高鵬與孫搏見他當面否定自己等人的功勞,更是全面否定江寒的用心,都是氣得怒火中燒,要不是看在林詩妃的份上,都想把他按倒在地暴打一頓了。
旁邊林詩妃聽到這話也給氣飽了,站出來給高孫二人抱不平,怒道:“林如龍,我看是你在放狗屁罷!你也不要動不動把媽拉出來當幌子,事實上綁匪原本是衝着你去的。江寒就是早早推斷出了這一點,所以提前幾日就讓高鵬與孫哥沒白天沒黑夜的暗中保護着你,生怕你遇到一丁點的危險。要不是他倆一直在暗中陪着你,恐怕你早被人綁了。也正是因爲他們今晚上守在你家附近,要不然媽被人綁走了咱們都不知道。現在倒好,高鵬與孫哥付出了這麼多的辛苦與汗水,又出生忘死的把媽救出來,你反倒還要誣賴他們不作爲,你還有良心嗎?你良心都讓狗給吃啦?江寒要是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當初一定不會把你從那個鄺威手下救出來。”
林如龍被她一頓搶白,當着高孫兩個外人拉不下臉來,急赤白臉的叫道:“怎麼是衝着我來的?咱們家又不只我一個人,綁匪是碰上誰綁誰,反正最終都是爲了跟你要贖金。你少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我也是受害者。”
林詩妃陰沉着臉瞪着他,只是不言語。
林如龍斜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上前挽住林母的手臂,柔聲道:“媽,你一定嚇壞了吧,走,上樓回房,我給你倒杯熱水喝,喝完你休息會兒,壓壓驚。”
林母感慨萬千的點點頭,嘆道:“好,還是兒子心疼人。”說完被他挽着上了樓去。
林詩妃不聽她這話還好,聽了這話,氣得臉色都青了,敢情自己跟江寒等人爲這個親媽折騰了大半宿,到頭來還不如林如龍這個名義上的兒子一句寬心話值錢,心中又氣又疼,暗暗咬牙,心裡頭說,媽呀,你還真是我的親媽!
把林母扶到樓上林詩妃的牀上坐下,林如龍先接了杯熱水給她喝,又殷勤備至的打了一盆熱水,放到她腳下,親自爲她洗腳。
林母一邊喝着水,一邊享受着兒子洗腳,心裡頭暖烘烘的,嘆道:“好兒子啊,詩妃那丫頭要是能有你一半孝順,我就知足了。”林如龍道:“媽,怎麼能這麼比呢?女生外嚮這話你應該聽過吧,女兒啊,天生就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你還能指望她對你怎麼樣。還得說兒子,不論什麼時候,都在媽身邊,都是貼心人。”林母大爲讚歎,道:“好兒子,我沒福氣啊,你要是我的親兒子該有多好啊。”林如龍笑道:“媽,瞧你這話說的,你雖然沒有生我,但你養了我,我就是你的親兒子啊。”
林母非常感動,連連點頭。
林如龍趁機說道:“媽,你千萬別信樓下那倆小子的話,他們的話都是騙鬼的,跟那個江寒一樣,沒一句實話,三人全都是居心叵測,鬼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他們真有那麼厲害的話,爲什麼沒能在你被綁架之前,把綁匪幹掉呢?他們真要是那麼好的話,爲什麼要眼睜睜看着你被綁架帶走?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故意讓綁匪綁走你,再把你救出來,好收買人心。說不定啊,他們跟綁匪還是一夥兒的呢,只不過分贓不均,起了內訌,這才稀裡糊塗的把你放了。你可千萬不要中了三人的詭計,可恨林詩妃那個臭丫頭已經上了姓江的當了,一心向着他,卻不向着咱們自家人,哼。”
林母並非不懂事理的人,也不是那種不動腦子的傻女人,她要是傻女人的話,也生不出林詩妃這樣冰雪聰穎的女兒來,她其實已經從林如龍剛說的這番話裡,聽出了破綻,也聽出兒子是在故意詆譭江寒、貶低女兒詩妃,但她還是覺得兒子說的沒錯,說到了自己的心聲。因爲最開始,在今天……其實已經是昨天了,昨天傍晚,江寒曾經主動提出留宿在林如龍家裡,以更好的保護林家一家人,但正是被她給拒絕並趕走的,之後便發生了綁架。也因此,她知道這件事錯在自己,可話說回來,一向高傲驕橫的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有錯呢?就算是從江寒等人身上無中生有的挑錯,也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有錯啊。而正好,高鵬與孫搏兩人辦的事也有欠妥當,正好可以作爲一個藉口挑他們的錯。這麼一想,再聽兒子的話就更舒坦了。
林母皺眉道:“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既然江寒早就派了人在門外守着,他們還能讓綁匪進屋綁了我走,他們不是廢物是什麼?事後逞能又有什麼用?難道真是在收買我的人心?江寒真要是這麼想的話,可就太可惡了。”
林如龍冷笑道:“他豈止是這麼想的,他已經這麼做了,只不過媽你被他矇在鼓裡罷了。”
林母哼道:“太可惡了,我本來還想好好謝謝他呢,現在才知道,他是居心叵測。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當面問問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如龍煽風點火道:“你還要防着他覬覦詩妃的億萬身家,我總懷疑他在打詩妃財富的主意,而詩妃很顯然已經被他洗了腦,他現在說什麼詩妃就聽什麼,我估計就算他讓詩妃給他幾億十億的花花,詩妃也得答應。”
林母臉色大變,道:“那可就糟糕了。”
林如龍誇張的說:“可不是嗎?真要是到了那時候,詩妃辛辛苦苦攢下的無數身家可就要慢慢被他侵吞蠶食了,所以我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詩妃把他欺騙。”
林母忙道;“我們應該怎麼辦?”
林如龍獻計說:“首先,要想辦法趕他離開詩妃身邊,不給他欺騙詩妃的機會,不過這一點已經很難做到了,因爲詩妃不會放他走,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讓詩妃厭惡他,主動趕他走,這是其一;其二,詩妃所有的財富都在她一個人身上,風險太大,爲防萬一,應該讓她交出一部分來,交由你跟我爸保管。你跟我爸都是她親爹親媽,她把賺來的錢交給你們保管,也是天經地義,她也沒什麼可說的。我這個親哥哥呢,她願意給點就給點,她不給,我也不說什麼,我也不缺她那幾個錢……”
林母皺眉道:“你說的有道理,錢的事情,我會跟你爸找她談的,但是,怎麼可以讓她厭惡江寒趕走他?我也發現了,現在詩妃對他言聽計從,幾乎已經離不開他了,總這樣下去,怕詩妃還要嫁給他,但我絕對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