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剛剛分析了下,雨姍二人是在哪裡被抓的。在這之前,我們好像都沒考慮過這一點。”方小云愣了下,道:“那你說說你的想法,我還真沒想過這一點,不過這一點有什麼用嗎?不管他倆是在哪被抓的,都已經被抓了啊,你再怎麼分析也改變不了他倆被抓的事實啊?”
江寒笑道:“當然有用了,從這一點,我們可以分析出,兩人最可能失蹤的地方,然後我們再去他們可能失蹤的地方搜找,就可能找到線索。我是這麼想的,兩人不可能在賓館被抓,煤礦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跑到賓館裡抓人,會被賓館裡的客人、服務員、老闆等人發現的,而且雨姍與李海兩人會掙扎反抗,會喊會叫,更會引來外人的注意。”方小云聽得來了興趣,點頭道:“有道理,繼續說。”江寒道:“同樣的道理,兩人也不可能在鎮上被抓,鎮上從早到晚都是人,光天化日,衆目睽睽,誰敢當衆抓人?就算有膽子抓了,也會留下很多目擊者。真要是發生這種情況的話,這兩天出去走訪調查的公安幹警們也會有所耳聞的,但他們直到現在也沒任何發現。”
方小云也是聰明無比,聞言拍手叫道:“那就只剩一個地方了,就是太行煤礦,煤礦的人自然有膽子在自家院子裡抓人,不用擔心被外人發現,而兩位記者掙扎喊叫也沒用,不會有人幫他們的,只能認命被抓。”江寒點頭道:“你說得很對,我也是這麼考慮的,那麼新的問題來了,雨姍二人是如何混入煤礦的呢?”方小云興沖沖的說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他們可以改扮身份進入啊,譬如說是迷路的人,又可以說是買煤的老闆……”江寒擡手截住她的話頭,道:“這話你是昨晚上在煤礦門口說的,當時我聽了也沒細想,覺得很有道理,但是現在再想,就沒道理了。”
方小云奇怪的問道:“怎麼沒道理了?不這樣,他們怎麼混入煤礦?”江寒道:“雨姍二人已經前後兩次來到太行鎮,跟太行煤礦打了不是一次兩次的正面交道,據我所知,最少就有兩次,第一次是兩人剛來太行鎮的時候,想要進入煤礦採訪,但應該是被煤礦方面阻止了,要不然第一次調查失敗雨姍回到東海之後,也不會跟我發牢騷說,人家煤礦根本不讓進;第二次打交道就是前幾天,太行煤礦派人給雨姍二人送了十萬塊,事後雨姍去了煤礦一趟,把錢還給了煤礦。這兩次交道打下來,不說別人,煤礦門口那些保安就肯定認識了雨姍,畢竟雨姍也好認,是個萬中無一的大美女。”
方小云聽到這就笑了起來,打趣的看着他,彷彿在笑他爲女朋友的容貌自吹自擂,其實她可不知道,秦雨姍根本不是江寒的女朋友。
江寒道:“既然煤礦門口看門的保安都已經認識雨姍了,而且那些保安也接到領導命令絕對禁止她進入礦區採訪,那麼很顯然,那些保安不論任何時候都會將雨姍攔在外面,對不對?”方小云點頭道:“對的。”江寒微微一笑,道:“所以我們現在就得到了一個線索,在煤礦大門永遠不爲自己打開的前提下,雨姍二人偏偏是在煤礦裡邊被抓了,那他倆是怎麼進去的?答案就是:他倆有另外的門戶進入煤礦。”方小云眨巴了兩下美目,忽然想到什麼,興奮的擡手在空中一揮,道:“是後門!也就是北門!太行煤礦還有個北門的,那兒看門的保安應該不認識雨姍。”
江寒搖頭笑道:“太行煤礦既然早就防着雨姍二人進入礦區採訪,那麼肯定不只交代給正門的保安,不許放陌生人進來,也會交代給北門的保安,所以我估摸着,雨姍二人就算想從北門進入礦區,也會被攔下來。”方小云奇道:“你這樣可就把煤礦唯一的兩扇門戶給否了,那兩個記者還怎麼進去?難不成長出翅膀飛進去?”江寒道:“難道煤礦除去南北兩個門戶,就沒有別的可以進入的門戶道路了?煤礦方圓十幾平方公里,這麼大的礦區,難道所有的圍牆都是完好無損的?昨天晚上咱倆雖然圍着西南圍牆走了一段,沒發現入口,但到底沒有把四面圍牆全走完,我偏不信這個邪,今天非要走一圈不可。”
方小云聽了好笑不已,知道他這是被太行煤礦氣得犯起了倔脾氣,但他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能按他的想法試試,權作活馬當死馬醫了,點頭道:“好吧,走就走,我閒着也沒事,再跟你跑一趟。不過礦區面積太大了,你拿腳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完,咱們還是開車去吧,開車繞一圈應該用不了太久。”
江寒道:“不能開車。”方小云奇道:“爲什麼?你不會想着走下來吧?繞一圈可是好幾十裡地呢。”江寒道:“假設我剛纔的推論都是正確的,雨姍二人也會繞着礦區圍牆尋找入口,那麼他們很可能在繞牆的過程中留下什麼痕跡。你還記得吧,李海是抽菸的,幹警們也從他的房間裡發現了他留下的菸嘴屁,那麼他很可能在繞牆的過程中吸菸並留下菸嘴屁,這就能證明他們的行跡。雨姍也可能留下空的礦泉水瓶之類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很可能都分佈在牆外地上,要是開車的話,我們不可能發現這些小東西,所以必須要步行。”
方小云聽得連連點頭,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欽佩之色。
既然商量已畢,那就可以出發了。方小云找到王志飛,跟他講明要出去轉轉,試探着尋找兩位記者的行跡。王志飛也沒指望兩人可以找到什麼,不過既然有這份心,就隨他們去吧,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於是,江寒便在方小云的陪同下,再次前往太行煤礦。不過這一次,江寒沒像上次那樣,直撲太行煤礦南邊圍牆,而是選擇了東南角,打算先繞行煤礦東圍牆,從南至北繞行,因爲他考慮到,煤礦東圍牆外遍佈丘陵山頭,更爲偏僻,應該會是雨姍二人的優先選擇。
在路上走的時候,江寒注意到,電線杆上已經貼了懸賞啓事,上面貼了兩個記者的工作照,啓事下面說明了失蹤情況,最後一句是“如有知其下落者,重賞兩萬元!”
方小云看完秦雨姍的工作照後,嘖嘖讚道:“哇塞,老弟,你女朋友可真正點啊,怪不得你那麼擔心她。”江寒笑了笑,說起正事,道:“其實,她兩人也不一定是進入煤礦後才被抓的,煤礦圍牆下邊就已經足夠偏僻清淨了,尋常不會有人過去,因此也存在一種可能就是:兩人繞着圍牆轉的時候,被煤礦上的人抓了。過會兒我們圍着圍牆轉的時候,可以仔細看看地上有沒有雜亂密集的腳印,這些都是線索。”方小云吃驚的說道:“煤礦上的人不會有這麼強的攻擊性吧,還會跑出來抓人?”
穿了鎮裡幾條主要街道,兩人就來到了太行煤礦東南角高大的圍牆外。
江寒說:“方姐,這可就要開始了,記得多觀察下腳下的地面。”方小云道:“好的,放心吧,你前面走,我後面跟着,給你查漏補缺呵呵。”江寒說:“任何可疑的物品都不要放過。”方小云笑道:“知道啦,你可真囉嗦。”江寒笑道:“方姐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了。”方小云道:“哎呀,別廢話了,趕緊走,呵呵。”
兩人說笑幾句,便繞着煤礦外牆由南向北走去。走出十幾米,便看到地上灑滿了羊糞豆,一片片的,顯然是有羊羣從這裡走過。
方小云立時不知道如何立足了,愁眉苦臉地說道:“好惡心啊,怎麼這麼多羊糞。”江寒笑道:“羊糞其實一點也不噁心,本身是羊消化植物後產生的排泄物,說白了就是植物殘渣,就是有點怪味,但並不噁心,而且很乾燥,你放心踩上去吧,不會弄髒你的鞋子的。”
方小云半信半疑,但見他放心大膽的踩在羊糞上,如若無事人一般,而且看他鞋印踩過的地方,羊糞確實也沒破碎,沾染的到處都是,便也試探着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