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尷尬的說:“那,那我安排他們先到訊問室裡等着去。”張小飛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劉峰月趕緊回到辦公室裡,叫出兩個屬下來,吩咐他們帶着這些死者家屬去旁邊的訊問室裡,稍稍安置。
這些死者家屬之前哭鬧個不停,只是想在跟“肇事兇手”莫顏索取賠償的時候討得更多的好處,哪裡知道,如今好處還沒見到,卻惹得交警隊的領導不高興了,他們哪有膽子跟領導胡鬧,灰溜溜的跟着去了。
江寒看在眼裡,暗歎口氣,怪不得總是有領導動輒以“刁民”稱呼老百姓,實在是老百姓裡頗有不少的刁民。這些刁民窩裡橫可以,對外卻是軟蛋一個個。所謂刁民還需官壓,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這要多多感謝幾千年來祖祖輩輩給傳承下來的官文化啊。要是學習借鑑西方的民主與自由,不說別的,光是這些刁民,就沒有人收拾得了。
人羣散去,劉峰月那佈滿阿諛笑容的臉又出現在江寒四人面前,他陪着笑問張小飛:“張隊,你過來這是……”目光轉到他身後的江寒臉上,似乎明白了什麼,笑容便凝固在臉上,頗有幾分難看,又瞥見了楊長劍,他似乎是認識楊長劍的,忙失聲叫道:“楊局長也來了。”
楊長劍嗯了一聲,拿起了官架子不理他。
劉峰月看看張小飛,又看看楊長劍,再看向江寒,忽然間明白了什麼,眼珠一轉,惡人先告狀的叫道:“楊局,張隊,這人(指着江寒)剛纔作爲肇事者家屬進來看望肇事者,出言不遜,影響我們辦公,所以我就往外轟他。他威脅我說要投訴我,我以爲他鬧着玩呢,誰知道他居然真投訴我了。可我實在什麼都沒幹呀,我……”
他誤會了,以爲江寒是投訴自己了,卻哪裡知道,江寒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更沒有跟他一般見識。
張小飛一擺手,道:“少廢話,我問你,肇事者呢?”劉峰月忙閃身讓開門戶,道:“裡面呢。”
張小飛邁步走了進去,劉峰月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緊張的跟了進去。楊長劍跟江寒還有莫夕也隨後進入。
進到屋裡,江寒卻先瞧見了之前見到的那個二福的交警表兄,他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莫顏:“美女,攤上這事誰也不想,可既然已經出了這種事,那就只能認命了。死者已經死了,咱們活人還得好好活着不是嗎?我建議你啊,就別死扛着了,乾脆就聽我們的,調解一下私了得了。人家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不是嘛,就是二百萬,你湊齊了錢就得了。現在二百萬也不算個錢,你在市區買個兩室兩廳的房子還得三四百萬呢,對不對?買條人命應該算是挺便宜的了。你又是開車的,而且開的還是奔馳,肯定不少賺吧?多幹幾年,這二百萬就回來了,是吧?再說也用不着你自己掏足二百萬,保險公司還得賠一部分呢。還是趕緊私了吧,省得拘留了耽誤上班賺錢……”
這位胖交警實在是太入神了,背對着屋門口苦口婆心的做莫顏的思想工作,連張小飛等人走進屋裡來都沒發現。
張小飛冷然喝道:“王洋……”胖交警轉回頭來,當先看到張小飛,忙站起身來,笑道:“啊,張隊,你……你怎麼來了?”張小飛冷冷的說:“你不是政治科的嗎?什麼時候兼職事故處理科的工作啦?”王洋聞言臉色大窘,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不是……我這……我這就是沒事過來逛逛,隨便……隨便教育她兩句。”張小飛哼了一聲,道:“這沒你的事,出去!”王洋哪敢說什麼,灰溜溜的從他身邊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