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陳凌眼神冷冽,一個耳光抽在楚向南的臉上,接着又一腳踹在他的腹部上。楚向南臉頰血腫,被蹬得後退幾步。他撐着沒有摔倒,再度站了起來。
楚向南的臉上依然帶着屬於他驕傲的優雅與微笑,就這樣看着陳凌。
陳凌冷漠,便欲上前抓住楚向南的頭髮,來一次更羞辱的打擊。偏在這時,樑峰帶着衆人已經出來。“住手!”樑峰站在大門前,厲聲朝陳楚怒喝。
幾十名保鏢全部拔槍指向陳凌,黑洞洞的槍口,如此這般,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陳凌回身,冷眼看向樑峰。
樑峰也看着陳凌,兩父子,一個怒目,一個冷漠。樑峰覺得這一刻的陳凌陌生得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陳凌。
“夠了!”樑峰眼神複雜,沉聲道:“陳凌,我念在你曾經救我樑家一場,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跟你再計較。你走吧,從此以後,我與你,樑家與你再無瓜葛!”他畢竟是心善的,陳凌武功雖高,但是眼下在這種數十名保鏢的槍口,如此強悍的火力交織下,還是沒有逃生之力的。
陳凌看了眼樑峰,無意再解釋什麼。淡淡道:“走,我自然會走。但是楚向南非死不可。”
“向南是我弟子,猶如我親生兒子。你若敢傷我兒子,今天我便殺了你。”樑峰聲音凌厲,帶着怒氣,殺氣。
陳凌蒼涼一笑,道:“三叔公,當初你相信樑承豐。樑承豐卻是包藏禍心,如今的楚向南比當初的樑承豐還要狠毒一百倍。今天我非殺他不可。”
樑峰臉色微微一變,道:“既然你說向南有陰謀,那你可有證據?”
“沒有!”陳凌乾脆的道。
樑峰眼中厲光綻放,道:“沒有證據,我如何能相信你。倒是你來香港居心叵測,百般謊言,又故意接近若蘭。我看你纔是賊喊捉賊的那個人。你立刻滾,遲了,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將你擊斃於此!”
“哈哈····”楚向南忽然放聲而笑。
接着楚向南看向樑峰,張狂十足的道:“老傢伙,你以爲就憑你能擊斃他嗎?”
樑峰以及兩位元老,衆位高層均是驚訝的看向楚向南。一向溫文儒雅的楚向南,一向對樑峰恭敬的楚向南,怎麼突然在這麼危險的時候發瘋,對樑峰如此不敬?
就算楚向南包藏禍心,此刻也應該示好樑峰,以此來保全他自己啊!
樑峰心頭震駭,他莫名的看着楚向南,突然覺得這個視如親生兒子的徒弟,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似乎是從來都不成了解過他一般了。
楚向南拂去腹部上,屬於陳凌蹬後的腳印。他白衣飄飄,優雅,傲然。冷眼掃視在場所有人,最後目光定格在樑峰臉上,道:“老傢伙,他陳凌說的沒錯。比起狠毒來,樑承豐只配給我提鞋。他就是被我親手殺了,丟入香江之中的。我不止要殺樑承豐,還有老傢伙你,你也已經中了我餵給你的*,不出三年,你就會心臟衰竭而死。而你的梁氏,包括梁氏集團,遲早都會屬於我楚向南。只要他陳凌不出現,我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
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劈中了樑峰。 樑峰驚駭,震驚,他覺得身子軟了,已經站不穩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楚向南哈哈狂笑,道:“有什麼不可能,你以爲他陳凌又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同樣的一個狠毒心腸的狗東西。他還不是看着你的產業而心動,樑峰,妄你一生自詡情義無雙,到頭來卻沒一個人肯真心待你。全部是想圖謀你的家產,你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不可能····”樑峰退後一步,後面的兩位元老立刻扶住他。樑峰伸手指向楚向南,道:“向南,你是不是被他逼迫了?就算你要圖謀我,現在你也不該說出來。你告訴我,如果是,我立刻殺了他。”說到這時,憤怒的指向陳凌,道:“是不是你,陳凌,你好毒的心啊,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把梁氏交給你嗎?你做夢?”
陳凌面色越來越冷,到了這個時候,樑峰竟然還執迷不悟。原來至始至終,樑峰心裡還是隻有他的徒弟的。
無所謂了!陳凌對於這份不信任銘記在心。他只是很奇怪,曾經好歹與他樑峰同生共死,爲什麼還是沒有基本的信任呢?
心有些冷了!不過陳凌不會因此傷心,他本就是天煞星,有沒有人關懷,相信,都無所謂了。
“殺了他!”樑峰突然目光中出現殺意,便下令出聲,想要保鏢們將陳凌掃射成篩子。
老實說,這種情況下,陳凌雖然身手卓絕。但是依然無法逃脫。如果是在保鏢們掏槍未掏出時,陳凌可以憑藉白駒過隙的身法閃電離開。但現在槍都對準了,一聲令下,只有成爲篩子的份。
只是,就在樑峰下令的瞬間。一陣槍聲猝然響起,並不屬於這些保鏢們,而是埋伏在各個制高點的單東陽與特種部隊們。
這些保鏢的素質怎麼能與飛虎隊,特種部隊相比。再則武器也不是一個檔次,樑峰雖然是化勁高手。但是心情激盪,卻也沒感覺出來。
其餘的人自不必說。
楚向南卻是感覺出來了。
槍聲過後,保鏢們大部分捂着流血的手,槍卻已落地。餘下沒受傷的保鏢被這陣勢所嚇,也不敢妄自開槍了。
樑峰一衆人駭然失色,保鏢們要麼痛苦呻 吟,要麼臉色煞白。很明顯,暗處隱藏了一羣高手。
單東陽率領一衆特種兵,飛虎隊如虎狼之師衝了出來。他們的槍全是香港最新配備的FY87自動機槍,可以在一秒鐘之類掃傾*三十顆子彈的大殺器。
這種槍拿來剿殺陳凌這種高手,都會令陳凌頭疼。更別提樑峰他們了。
單東陽收槍,一身大陸少將軍裝,威嚴無雙的厲喝道:“全部放下槍來,否則格殺勿論!”
殺氣滾滾,何等威嚴!那些保鏢們全部丟了槍,連前來與會的梁氏高層也丟了槍。
見衆人都丟了槍,單東陽向冷漠如雪的陳凌行了一個軍禮,道:“首長!”這支部隊不屬於單東陽的,所以他還不能報番號。但這幫地下世界的人那裡知道這些。在他們眼裡驚駭的是,先前他們以爲陳凌居心叵測,圖謀家產。現在這位陳凌卻已是如此位高權重的····首長!
“收隊!”陳凌淡淡道。
“是,首長!”單東陽再度行了個軍禮,然後回身,標準的軍姿,手一揮,撤退。衆飛虎隊,特種部隊來去如風,立刻離去。
樑峰複雜的看着陳凌,他越來越搞不懂陳凌這個人了。
陳凌看向樑峰,淡淡道:“三叔公,我無意與你爲敵。也從未想過圖謀你梁氏,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頓了頓,道:“你不用奇怪楚向南爲什麼會說出這些,因爲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他都是死定了。”
樑峰說不出話來,一切的事情,全部紛至沓來。他已經分辨不出真假。但唯一知道的是,局勢是被陳凌掌控。
陳凌看向楚向南,道:“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楚向南的目光到了樑峰身上,兩師徒目光對視。
樑峰嘴脣嗡動,好半晌才說出話來,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楚向南自嘲一笑,隨後乾脆道:“對!”
樑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濁淚滑落。半晌後睜開眼,厲視楚向南,道:“爲什麼?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楚向南微微一嘆,道:“沒有爲什麼,不過是我中了貪毒,癡毒。我以前常想,是你的錯。你自詡仁義,對梁氏集團分毫不沾。時刻勒令我們四兄弟緊守本分,我恨透了你的迂腐。就算我再努力,再怎麼令梁氏輝煌,這個梁氏都不是我的。我要它跟我姓楚。”
樑峰劇震,不甘心的道:“就因爲這?”
楚向南道:“對!我就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一個人。你沒有任何錯,你唯一的錯就是瞎了眼,收了我做徒弟。你更錯的是還收了陳凌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做義子。我和他,一山安能容二虎。”頓了頓,轉向陳凌,厲笑道:“陳凌,你爲了冉靈素的事情大開殺戒,手段之狠,令人佩服。也可見你爲她的事多麼痛苦自責。但是你以爲就殺了那些人,殺了我就算是沒事了嗎?我告訴你,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你自己。香港與你無關,梁氏更與你無關。江湖道上,切莫不可阻擋別人的財路你不知道嗎?你想要猛龍過江來剝奪我的基業,我如何能容你?”
陳凌淡淡的看着楚向南,道:“你說這麼多,我懂你的意思,你想要我愧疚,從而讓你體面的死。”頓了頓,道:“你錯了,楚向南。在你抓冉靈素的時候,我跟你打過電話,我告訴過你。如果你肯放了她,我可以離開香港。但是你沒有····”
楚向南冷笑,道:“笑話,換做是你,你會相信嗎?”
陳凌怔了一下,確實,當時楚向南計劃正在進行。志得意滿,成功就在眼前,如何肯因爲自己一句話而功虧一簣!
“向南!”樑峰好容易平復了情緒,盯視着楚向南,喊。楚向南看向樑峰,他的目光平靜。這個白衣如雪的男子,一點都不像是面臨死亡,也不像是陰謀敗露,被揭穿。而是在參加一次盛宴,風度翩翩,優雅平靜。
樑峰一字字的逼視道:“你老實告訴我,當初傑克作亂,你是什麼時候回的香港?”
楚向南淡冷回答道:“我是最早一個回來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看着師兄們去送死。他們不死,如何有我獨霸梁氏的機會?”
“啪!”樑峰氣血上涌,怒不可遏,衝到楚向南面前,照着他一個耳光。接而雙目血紅,嘶吼道:“畜牲,他們是你一塊長大的師兄弟。你怎可眼睜睜看着他們去死?你大師兄一向對你最是疼愛,什麼都讓着你。畜牲,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楚向南默默承受樑峰的打罵,他突然哈哈狂笑起來,接而念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轉頭空,不勝人間一場夢!”
不勝人間一場夢!
這個時候,楚向南腦海裡如浮光掠影,想起了那年梅樹下,看到了那個一身旗袍的美麗女子。所有的所有,在死前,都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空。
但是,楚向南又狂笑起來。至少,這一輩子風光過,榮耀過,真正的精彩過,今日即便是死亡,亦不後悔。這個時候,楚向南眼中精光綻放,所有殺氣,氣血之力凝聚。厲吼中,一記兇猛無雙的炮拳砸向陳凌。
他身上挾帶着慘烈的死氣!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好一個癡毒,至死不悔!陳凌也是雙眼血紅,氣勢綻放。羚羊掛角朝前一竄,躲開楚向南的炮拳。那一剎,他同樣一拳掄出,光耀天地的一拳。一拳將楚向南的腦袋掄飛出去。
鮮血如噴霧一般,楚向南倒了下去。他的脖頸處鮮血狂涌。
陳凌看了一眼樑峰,以及在場衆人,轉身,離開!
楚向南的死,竟然給了陳凌一絲觸動。
皇圖霸業轉頭空,不勝人間一場夢!
可是,我們活着也並不是要爲了那皇圖霸業,爲了那萬世財富!而是要證明我們活過,精彩過,在這世界上留下過我們存在的烙印。即使是在千年後,仍然流傳在歷史傳說之中。
梁氏的一切,都再與陳凌無關。陳凌會用行動告訴樑峰,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圖謀你的產業。我不會帶走你的一分一毫。
至於那個裝修的大廈三層,陳凌也不打算去用。
離開了梁氏,天色漸暗。夕陽落幕,一切陰謀,所有喧囂都已經落幕。只是陳凌沒有預料到這結局會讓他如此的苦澀。
陳凌在專賣店買了兩套衣服,然後找了一家酒店,訂了總統套房住下。這輩子當不成總統,總得多住幾次總統套房不是。
洗過澡後,服務員送了一份魚香肉絲以及一大碗米飯上來。雖然剛剛殺了不少人,但顯然,這些影響不到陳凌的食慾。陳凌換上乾淨的黑色休閒襯衫,牛仔褲,休閒皮鞋。頭髮是寸頭,這樣子看起來,清爽乾淨,氣質非凡。
吃過飯後,陳凌聯繫了一次流紗。流紗還是沒有迴應,應該還是在執行任務。
建立楚門這個願望。陳凌不會退縮,沒有了梁氏的幫助,陳凌決定靠自己。同時讓國安收集香港各大勢力的資料,另外,他想了想,覺得應該在香港置辦一棟屬於自己的別墅了。不然總是住酒店,也不是個辦法。
想了想,這個問題還是不好去問單東陽。人單東陽好歹是國安局長,雖然今天在樑峰面前,一聲首長喊的很給面子。可畢竟也不能太蹬鼻子上臉了。連房子都問我老單,你當我是小叮噹啊!
對於香港,陳凌兩眼一抹黑,當下厚着臉皮給歐陽麗妃打了電話。歐陽麗妃的電話是上次看變異哈士奇後留下的。
歐陽麗妃只是想在關鍵時候能找到陳凌,倒也沒有別的心思。
陳凌委婉的表達了想要在這邊購置一棟別墅,關於產權怎麼過戶,等等。產權過戶對於一般人來說很麻煩,需要很多證明,並且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但是如果有關係,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很慶幸,歐陽麗妃就是有關係的人。對於陳凌的委婉請求,歐陽麗妃並未拒人於千里之外,聲音雖然冷淡了點。不過這也是陳凌自己釀的苦酒。
歐陽麗妃問了陳凌想要在什麼地方購置,陳楚說了稍微偏僻一點,但不能偏到沒了影。歐陽麗妃馬上推薦了大嶼山那邊有未賣出的別墅。並且說了價格,一棟別墅下來,簡單的毛坯房都要了足足八百萬港幣。陳凌則嫌麻煩,要那種直接能入住的。他又不是來安居樂業的,那有那麼多時間去裝修。
歐陽麗妃最後乾脆說她們家有一套閒置的別墅,裝修好了。她可以代爲去問一下,能不能賣。
陳凌連道多謝。
歐陽麗妃說的那棟別墅是她二叔歐陽金葉的。歐陽金葉是搞運輸貿易的鉅額,香港的奢侈品反倒便宜一些,他就運到國外或則內地。然後又把外地便宜的東西,運到國內或則香港來賣。這個生意,看起來平淡。真正到了規模,卻是暴利。
歐陽麗妃直接跟爺爺講了陳凌要買別墅。老爺子聽清楚了歐陽麗妃的意思,便呵呵一笑,道:“這個好辦,我給金葉打個電話。”
歐陽麗妃馬上給老爺子撥通電話,殷勤得很,她跟二叔不對路,所以基本不跟二叔主動通話。
電話通後,歐陽金葉恭敬的喊:“爸!”在香港都喜歡喊爹地,但是老爺子卻不喜歡那個調,所以歐陽家都只有喊爸爸的習慣。
“聽說你在靠近離島那邊有棟海邊別墅一直空着?”老爺子對兒子卻是很威嚴,淡淡的道。
“嗯,對。爸,您怎麼突然問這茬?”
“你那別墅老空着也沒用,賣了吧。”老爺子道。
“賣?”歐陽金葉道:“爸,我又不差那幾個錢。那房子我留着以後自己住呢,賣了幹什麼?再說,現在房價一路攀升,那房子升值的空間還很大。”
老爺子不悅道:“你給老子那來那麼廢話,做生意這麼多年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老子讓你賣自然是有理由的,怎麼着,合着你就覺得你有商業眼光?你老子我癡呆了?”
歐陽麗妃在一邊看的失笑,像是一個做壞事成功的小女孩兒。
歐陽金葉被父親這麼一頓訓斥,立刻不敢多說,道:“爸,我聽您的。”
別看老爺子像是閒人一個,可是能量還大着呢。而且性格帶着鐵血的風格,真惹毛了,親兒子都下得去手。所以歐陽金葉最怕的還是父親。
“嗯,稍後會有人具體跟你談,你那破別墅,最多隻能賣一百萬,懂嗎?”
“一百萬?”歐陽金葉吐血了,那是兩千萬購買回來的。現在升值,至少有兩千八百萬了。但是老爺子既然發話了,歐陽金葉倒也不是傻的。知道肯定其中大有深意。只不過是需要犧牲他的口袋了。
一棟別墅倒也傷不了歐陽金葉的根本,歐陽金葉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一百萬?”在老爺子掛了電話後,輪到歐陽麗妃驚詫了。道:“爺爺,您搞錯沒有,二叔那棟豪宅我都想去住了。一百萬還是賣給我吧。”
老爺子哈哈一笑,道:“這還不是便宜陳凌了,他又不是外人。”歐陽麗妃頓時臉蛋一紅,不依不饒道:“什麼不是外人,他怎麼不是外人了?內人都不能這個價格賣,何況他是如假包換的外人。爺爺,別說我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就算有,您也不能這麼便宜啊?”頓了頓,又強調道:“真的,我現在跟他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您想啊,如果真有什麼,以他那狗脾氣,我肯定不理他。”
老爺子看了眼歐陽麗妃,一拉她的手,老懷安慰的道:“小丫頭終於長大了。”歐陽麗妃坐下,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道:“我都明白,你對他的感情處理的讓我驚訝。嗯,這樣很好。許多緣分都是強求不來的。”頓了頓,道:“不過這棟別墅,我一百萬給他,相當於是送他一份大人情。這份大人情與你無關,家族要走遠走場,多結善緣是有必要的。一棟宅子對我們來說算什麼?如果能夠得到像陳凌那樣的人的友誼,那麼絕對是物超所值了。”
“您怎麼這麼看重他?”歐陽麗妃微微驚訝,雖然心裡也認同了爺爺的看法。
老爺子道:“爺爺還沒有老眼昏花,此子皇者命格,氣運深厚,乃是人中之龍。我與他相處兩次,也看出他雖然煞氣重,卻是個好人。所以絕對值得交。”頓了頓,道:“我現在就怕他不肯接受那棟豪宅呢。你再給你二叔打個電話,如果沒有辦法讓對方接受宅子,那他就準備挨板子吧。”
陳凌是在一個小時後接到歐陽金葉的電話,說是想請他去看房。歐陽金葉報了身份,陳凌便也沒有疑慮。誰知歐陽金葉客氣得很,要親自來接陳凌。陳凌推脫不過,只得報了酒店的位置。
日理萬機,分分鐘幾萬上下的大忙人歐陽金葉,於是乘坐着香港唯有三臺的限量雷爵幻影過來。
雷爵幻影是豪車中的王者,無處不彰顯王者氣息,霸道,高貴,卻理所當然!
歐陽金葉是個接近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氣質穩重中帶着高貴。
而那棟靠近離島的別墅,陳凌在見到時,也是暗暗咋舌。無論從裡面的裝修,視野,還是地段。這棟豪宅都是名符其實的豪宅,佔地面積挺廣的。門口就是花園,朝左看就是前往離島的那片海面。
遠遠看去,連綿海灣,海島。真正有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感覺。別墅的地板,是最有品質的楠木,並且臥室裡鋪了厚厚的金絲線地毯。
吊燈,臥室燈也全是是價值非凡的那種。這棟別墅,即使沒人住,歐陽金葉每年也花了接近三百萬港幣來請人照看,維護。
陳凌現在缺錢,看到這棟別墅後就打了退堂鼓。尼瑪,這至少得一億港幣才能拿下來吧。
“一百萬港幣成交!”歐陽金葉很真誠的朝陳凌說。這是兩人站在豪宅二樓的對話。夜色降臨,離島對面的燈光霓虹,輝映着海面。這風景,真是美輪美奐。讓陳凌不由自主的沉醉,如果傾城和許晴在,妙佳在,妹妹在。就住在這棟別墅裡,他會覺得非常的幸福。
本來,因爲是歐陽麗妃介紹的,陳凌決定就算是一億港幣,也咬牙成交了。誰知道歐陽金葉說一百萬港幣,這種巨大的落差讓陳凌愣了好半晌。
回過神來後,陳凌便也明白了。他想要推辭時,歐陽金葉看了出來,先道:“陳先生,我們都在一種體質,一張關係網裡。無功不受祿是膽小的人的作風,如果想闖出一番事業,不妨大膽接受別人的好意,成爲這張網中間的人,你說是嗎?”
陳凌再度怔了一下,歐陽家的人就是不簡單。三言兩語就切中了要害點。陳凌猶豫一瞬,便欣然接受了。他敢接受這棟別墅,也是需要勇氣和信心的。一般人誰敢輕易去接受?不怕被坑死。而陳凌,他正好不缺乏勇氣和信心。
隨後,歐陽金葉道:“房產證過戶,土地證等等一切,我會在明天辦理好,讓人送過來。陳先生你隨時可以入住。這棟別墅裡,我請了三個傭人照料。他們是佳琪家政公司的,很靠譜。你如果覺得需要,可以留用,不需要也可以自己去找新的傭人。”頓了頓,拿出一大串鑰匙,道:“陳先生,收下吧。”
歐陽金葉給了鑰匙,便即告辭。作風雷霆凌厲。
別墅裡很快就剩下陳凌,還有一名叫做程諾的女孩。這名女孩就是家政公司的傭人。
這兒三名傭人是輪班制,程諾是安排在晚上值班的。另外別墅裡還養了兩條名貴的藏獒。這些都是爲了防備小偷的。
其實一般這種別墅也不可能有小偷光顧。小偷也是有社會圈子。這種達官貴人的地方,他們來偷,那是要出大事的。
陳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棟豪宅,頓時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他坐在飯廳裡,叫程諾的小姑娘給他炒了兩個港式風味的菜餚過來。
吃過飯後,陳凌洗澡後到臥室睡覺。睡覺前分別給厲若蘭和胡慧欣打了電話。首先向厲若蘭報了平安,同時也告訴她,最近不要見面。畢竟還是要顧忌三叔公的心情。又囑咐她,適當的時候,去看望三叔公。厲若蘭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自然聽從他的話。胡慧欣那邊,則是確定冉靈素的情況。胡慧欣說了冉靈素還算平靜。陳凌便道:“我明天來看你們。”
睡在豪華的臥室裡,柔軟奢華的牀上。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面那邊有霓虹光芒。
就算是睡夢中,也能隱隱聽到海濤的聲音。
凌晨一點的時候,陳凌的電話忽然響了。
令陳凌微微奇怪的是,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冉靈素。
冉靈素的聲音發着顫,道:“我做噩夢了,好多血,他們都沒有頭。”
陳凌能聽到她牙齒縫中恐懼的顫音,當下心頭抽緊,道:“你就待在家裡,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後,牀上的冉靈素髮了下呆。怎麼都會覺得有一絲溫暖吧。在自己說噩夢後,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安慰她只是夢之類的話,而是說你等着,我馬上來。隨即轉念,冉靈素心想,但這其中,怕是他愧疚,憐憫居多吧。因爲自己的身體已經殘破,因爲一切都與他有干係。
這樣一想,冉靈素的心又寒了下去。
大半夜的,陳凌還沒有車,就這樣奔跑着前往深圳。他的速度絲毫不滿,證件被過往警察檢查後,順利過了羅湖橋。
冉靈素已經出院,住在她靠近香江的別墅裡。胡慧欣也住在另一間臥室裡,不過冉靈素沒有去吵醒她。
陳凌幾乎只用了半個小時,便出現在別墅外。冉靈素穿着睡衣前來開門。
陳凌穿着黑色休閒襯衫,清逸內斂,他看着冉靈素的容顏,長髮。人沒變,心卻似乎已經滄桑不堪。
“你換下衣服,我們出去喝酒。”陳凌說。
這個提議,讓冉靈素眼睛一亮。她確實很想念杯中之物,只不過不想讓胡慧欣多擔心,這才一直忍住。
“好,你等等!”冉靈素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大約五分鐘後,冉靈素從臥室出來。她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色T恤,寬鬆的,頭髮扎着馬尾。牛仔褲,平底運動鞋。
大T恤完全遮蓋了她的姣好身材,但是看起來卻還是那麼的漂亮,氣質。只不過,往常那種驕傲,自信,強勢似乎已經被磨滅到沒有了。
倒是多了一絲柔弱。
陳凌啞然失笑,冉靈素與他一起出門。冉靈素不由問道:“笑什麼?”
陳凌道:“我一身黑,你一身白,咱兩大半夜出去,像是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