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公理!當陳凌說出這四個字時,羅毅的感覺非常複雜。.
這四個字若是在一般人的,年輕人的嘴裡喊出來。羅毅一定會心中好笑,笑這年輕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是天真。但是當陳凌說出來時,對羅毅來說卻是一種震撼。
如今的陳凌,手握大楚門,聯合國內幾大家族。又與海外五大家族關切密切,手下的高手不計其數。他本人更是絕頂大高手。可他在有這般地位之後,還能慷慨激昂的喊出,我爲了正義,公理!
那麼這一剎,羅毅突然也明白了陳凌爲什麼會取得如此大的成就。試問那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已經被社會磨平了棱角。
我們在少年時,也曾滿腔熱血。也曾爲了周總理一句我爲中華之崛起而讀書感動。
也曾恨不得爲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但最後,都在現實的工作中碰壁,在社會圓滑的關係中妥協。
那時候,少年會在看着心愛的女孩鑽入別人的寶馬中,從而成長!
羅毅也曾熱血報國,如今,他卻已習慣了大權在握,享受權利所帶來的滿足感。
正義,公理對他來說,是多麼飄渺的字眼。
甚至,他們都不好意思當衆說出這四個字來。因爲會被同類看做怪物,會被恥笑。
不過不管怎麼說,父母愛兒子的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羅毅雖然對陳凌的人格表示欽佩,但是他卻不能不救羅飛揚。
“陳凌!”羅毅幽幽一嘆,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飛揚一條生路。”頓了頓,道:“我敬佩你活的灑脫,活的正義。如果犯事的是別人的兒子,我也一定會支持你的行爲。但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飛揚是我的兒子。如果你一定要執意殺他,陳凌,我縱使不是你的對手,也會召集我所能召集的力量,與你對抗到底。”
陳凌看了一眼羅毅,微微蹙眉。如果羅毅真的要硬來,陳凌雖然不懼,但總是會引起不小的轟動,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羅毅見陳凌猶豫,立刻趁熱打鐵,道:“相反,陳凌,你若放飛揚一條生路。我會記住你這個大人情。”
一位軍界的實權大佬,上將軍銜。他承諾一個大人情,那麼這個大人情的本身價值就已經不是金錢能估量的。
陳凌沒有說話。
羅毅繼續道:“人死不能復生,殺了飛揚,那些被害的家人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陳凌,你何必要執着。如果你是爲大楚門名聲着想,我們可以找一個替身來替代飛揚。以後我也會讓飛揚離開我們國家,從此不得回來。陳凌,如此處理,豈不是大家都皆大歡喜,你說是嗎?”說到這兒,他也已經自認做得仁至義盡了。也給足了陳凌面子和臺階下。如果陳凌繼續再堅持下去,就是太不識時務,太矯情了。
羅毅緊盯着陳凌。陳凌的面色先是蹙眉,後來卻像是想通什麼一般,眉頭一舒。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羅毅,道:“威逼利誘,種種手段。羅毅,你用的是信手拈來。就如你當初怎麼殺害付潔一家,怎麼讓其他三家閉嘴一樣。都是好手段。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羅毅,你可知道是什麼?”
羅毅眼眸寒了下去,他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又怎麼聽不出陳凌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他陰沉着臉道:“什麼話?”
陳凌站了起來,冷哼一聲,道:“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你的兒子並不比任何人來的嬌貴,他幹出這樣的事情,就必須受到因果報應。羅飛揚,非死不可!”
“你·····”羅毅急怒攻心,說不出話來。“陳凌,你如果真殺我兒子,我羅毅拼盡所有力量,也要跟你斡旋到底。”
陳凌淡淡道:“隨便你。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一旦你敢對我動手,或則對我家人有所動作。我不會再跟你講人情。到時候,天上地下,沒有一個人救得了你。”說完,徑直拉門而去。
陳凌離開後,羅毅癱坐在沙發上,他想了很多。想要翻臉,想要殺掉陳凌。但他知道這絕不可能。因爲他雖然在軍界裡有着地位能量。但上面還有更多的大佬。對付陳凌,不符合國家利益。而且也得不償失。那些大佬們絕不會允許他羅毅亂來,
再則,這件事捅破天,讓所有軍界大佬知道後。他們同樣也會覺得兒子該殺。這些軍界的人,都是老一輩革命過來的。性子剛烈,又怎容得下這種畜牲行徑。
但羅毅絕不能容許兒子就這樣被殺,他必須想更多的辦法。
所以,在這個時候。羅毅撥通了單東陽的電話。
酒店的大堂裡,任佳佳看到陳凌出來提着的心頓時放了下去。她走上前去,帶着關切的喊道:“哥·····”
陳凌依然面色淡淡,知道小丫頭雖然活潑可愛,但是非常關心這件事。當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放心吧,沒事。事情會繼續進行,三天之內一定給你看到你滿意的結果。”
任佳佳眼裡閃過喜色,同時又擔憂道:“可是哥,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陳凌一笑,道:“當然不會。”
任佳佳道:“真的?”
陳凌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任佳佳嘻嘻一笑,道:“那倒也是。”頓了頓,道:“哥,我們還去黃浦江玩嗎?”
陳凌道:“額,我不去了,有點累。想找點休息。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家。”
“啊····”任佳佳顯然有些失望,便道:“那好吧,不過我用你送,你累了就去休息吧。”
陳凌也沒堅持。
任佳佳便和蔡嵐跟陳凌揮手告別。
蔡嵐看陳凌的眼神有了明顯的不同,陳凌沒有在意。任佳佳也沒看出來,她是個大馬虎。
任佳佳和蔡嵐離開,陳凌並不擔心羅毅會對兩個女孩子動手,以此來威脅他。這種下作的手段,身爲上將的羅毅絕計幹不出來。再則,羅毅也清楚的知道。這招兒不管用,如果真要來威脅陳凌。很大的可能是陳凌連他羅毅一塊兒殺了。我就算現在放了你兒子又如何?一旦兩個女孩兒脫險,你羅毅能承受大楚門的怒火?
陳凌隨後也搭乘出租車,回到了他所住的酒店。
而任佳佳和蔡嵐出了酒店後,蔡嵐提議去找個咖啡廳坐坐,喝喝咖啡。任佳佳擔心閨蜜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拒絕。
左岸咖啡廳裡!
環境幽靜舒適,這兒是許多情侶鍾愛的地方。穿着白色禮服的鋼琴女孩,戴着潔白的手套,在蓮花池中央的琴臺上彈奏着輕快的安麗斯夢遊仙境。這聲音如夢如幻,又如流水汩汩,讓人聽得舒適非常。
蔡嵐最感興趣的就是陳凌,對任佳佳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這個哥哥是什麼人了吧?”
任佳佳這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卻沒想太多,倒是很有得色的跟蔡嵐講述了陳凌的輝煌功績。她一講就是滔滔不絕。
蔡嵐聽在心裡,對陳凌有了初步的瞭解。隨後,蔡嵐又問陳凌這次來上海是做什麼?任佳佳對閨蜜自然沒什麼好隱瞞,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正義,熱血,心腸好!這是蔡嵐對陳凌得出的印象。蔡嵐又問道:“那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任佳佳一提這茬就有些心有餘悸,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待任佳佳說完後,蔡嵐目光裡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她忽然道:“佳佳,你可以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嗎?”
任佳佳這纔有些警惕,道:“你·····”
“求你了,佳佳!”蔡嵐央求,同時眼裡閃過苦澀。
“你該不會是想····”任佳佳生氣的道:“蔡嵐,你別做夢了,我哥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蔡嵐微微詫異的看了眼任佳佳,道:“佳佳,是不是你也喜歡他?如果是,那就算了。”
“你別瞎說!”任佳佳頓時有些臉紅,說罷又道:“我哥跟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也不是不喜歡,她是我最崇拜的人。”少女雙眼泛出星光。
蔡嵐鬆了一口氣,道:“佳佳,告訴我號碼吧。你不是說他不是那種人嗎?你如果有把握,就告訴我號碼。”
任佳佳憤憤道:“你真是瘋了,真不明白你到底爲了什麼。劉明那麼好的男生,對你一片真心你不要。找這麼個黑人,現在又把目光瞄準我哥。”頓了頓,道:“我不喝了,服務員,買單。”
蔡嵐不發一言。任佳佳買了單後,便徑直離開。她以前就知道蔡嵐家裡窮,但是她待人卻很大方,而且也夠義氣。所以很對任佳佳的胃口,而現在,任佳佳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蔡嵐一般。對此刻的蔡嵐,任佳佳失望極了。
就在任佳佳走出咖啡廳後,蔡嵐也跟了出來。她喊了一聲佳佳。任佳佳停下腳步。蔡嵐走上前去,對任佳佳道:“佳佳,告訴我他的號碼。我必須去美國留學,我必須有遠大的前程。就算你不告訴我,我將來也會去傍上別的男人,來幫助我完成這個理想。”她的眼神卻是堅定無比,毫無愧色。
任佳佳怪異的看了眼蔡嵐,半晌後,任佳佳告訴了蔡嵐,陳凌的號碼。
因爲任佳佳突然想通了,蔡嵐的出身跟自己不同,她有她的苦衷。在任佳佳的印象裡,蔡嵐是特別能吃苦的,並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任佳佳心裡還有一個念頭,陳凌一定會幫到蔡嵐,卻也絕不會佔蔡嵐任何便宜。因爲在她心目中,陳凌就是這樣的偉大,充滿了光輝。
陳凌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先洗了個澡。然後便開了一聽黑啤在電視前的沙發上坐下。便也在這時,電話響了。是海青璇打過來的。
“青璇!”聽到海青璇的聲音,陳凌充滿了愉悅。海青璇也是聲音愉悅,道:“聽說你又在上海鬧出事來了?是個什麼情況?”
陳凌努了下嘴,便將上海之行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海青璇聽後也是氣憤不已,同時也道:“剛纔羅毅給了我打電話,希望我來說服你。不過他沒說這麼詳細。”陳凌怔了一下,暗想羅毅能量挺大的。
“那你要不要說服我?”陳凌一笑,道。
海青璇也是一笑,道:“如果我執意要你放了羅飛揚呢?”
陳凌微微一笑,道:“你開口,我絕對會照辦。”
海青璇怔了一下,隨即語音裡難掩那絲驕傲,卻又道:“哈,陳凌,你也太沒原則了吧。”
陳凌道:“再大的原則,對你也不起作用。”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之至!”海青璇道。
陳凌道:“應該。”
海青璇打了個哈哈,道:“你臉皮越來越厚了。”頓了頓,道:“陳凌,我支持你的做法。別說是羅毅,就算是我爸來勸我說服你,我也不可能來跟你開口。羅飛揚這種畜牲,就是該殺。”
陳凌臉上露出笑容,他知道海青璇是個比自己還要富有這種激昂正義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憑着熱血,去國外組織僱傭軍,爲海外華人出頭。
“這種感覺很好。”海青璇由衷的道:“我們做不了救世主,但是我們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求聞達於世,但求問心無愧。這是一個屬於我們大楚門的夢,爲了正義這個虛無縹緲的字眼的夢。”
這是一個美好的夢!當我陳凌有了力量時,我在爲我的國家,母親盡着綿薄之力,如此,足矣!
我們可以忍受貧窮,可以忍受苦難!但是我們不允許尊嚴,人性被踐踏,這是我大楚門的宗旨!
陳凌和海青璇聊了一會兒,海青璇忽又道:“羅毅愛兒子愛到了極點,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麼罷休。肯定會去找更有分量的人來勸你,我看你還是離開上海,到香港去算了。”
“不!”陳凌淡淡一笑,道:“爲什麼要躲避?我倒覺得這是一種修行。我也很期待,有沒有這麼一個人能夠來動搖我的意志。”
海青璇道:“那也行。”頓了頓,道:“其實羅毅這個人並不壞,霸道了一些,卻也是有能力的人。唯獨是在對兒子的教育上失敗。有時候我們可以控制自己,卻不能保證兒女的做法。陳凌,你說要是有一天,如果是你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你會怎麼辦?”
“我會親手殺了他!”陳凌一字字道。他頓了頓,道:“我知道,血濃於水的親情,從小看着他長大的感情。但是,我依然會殺了他。”
陳凌和海青璇結束通話後,沒過多久,意外的人來造訪。並不是蔡嵐,而是單東陽。蔡嵐那裡會知道陳凌的下落。
單東陽穿着白色襯衫,依然是挺拔周正,帶着軍人的威嚴。陳凌開門,他對着陳凌爽朗一笑,道:“陳凌兄弟,好久不見!”
陳凌淡淡一笑,道:“進來坐!”
關上門後,單東陽入座。陳凌道:“喝什麼?”單東陽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黑啤,便也道:“我也就喝黑啤。”
陳凌道:“好,稍等!”便親自去冰箱裡拿了一聽黑啤,並啓開之後,方纔前來遞給單東陽。單東陽接過黑啤,笑道:“現在能勞動你親手給我拿東西,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陳凌打了個哈哈,也坐下,並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
單東陽喝了一口啤酒後,向陳凌道:“聽說你已經完成了一件任務?”
陳凌點頭,道:“還有九件。基地的任務很難,路還長,也很艱苦。”
單東陽道:“那倒也是,不過我對你有信心。有什麼需要我們國安幫忙的,只管開口。”
陳凌一笑,道:“一定!”
單東陽又喝了一口啤酒,他來自然不是來問候陳凌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是陳凌就是裝瘋賣傻,讓他也不好往羅毅的事上去引。
這麼磨下去,單東陽肯定還是磨不過陳凌,他苦笑道:“陳凌兄弟,我還是不跟你繞彎子了。相信你也知道我是爲了什麼而來。”
陳凌看向單東陽,淡淡一笑,道:“東陽兄這話很奇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爲了什麼而來?”
單東陽一怔,沒想到陳凌這麼的不上道。他只得硬着頭皮道:“我是受羅毅首長所託,你看,羅飛揚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陳凌的笑容突然斂去了,目光盯着單東陽,讓單東陽覺得好不自在。
“單東陽啊單東陽!”陳凌道:“我還真沒想到,你好意思說出口來。怎麼,你希望我做什麼?放羅飛揚一條生路?”
單東陽看出陳凌的怒意,他其實是根本不想來的。但是羅毅懇求,他不好拒絕。單東陽是太瞭解陳凌的狗脾氣了。
“陳凌兄弟,我知道這事兒是羅飛揚的不對,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殺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們何不坐下來,商量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法子來?”
“所以,你也希望羅飛揚能活下來?”陳凌道。
單東陽這時候不能猶豫也不能否認,他臉色肅然,點了點頭。
陳凌眼睛微微眯起,道:“我覺得我一直認爲的觀念大概是錯了。我總認爲你們這些紅色子弟有良好的修養,有淵博的學識。你們是社會的中流砥柱。但現在我發現,你們也不過是一羣只爲了自己的利益的自私鬼。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集團,根本不會去在意下面的人的人格尊嚴。”頓了頓,道:“是不是覺得我談這些東西,很可笑,很不成熟?”
單東陽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他肯定不能點頭。
陳凌繼續道:“之前你聽從喬老的,殺海藍。你們說是爲了國家利益,國家穩定。這我接受,但如果你所爲了的這個國家,是專門來給你們這些人提供特權的,那我請問單東陽你,你們跟沈門有什麼區別?”最後一句,凜然生威,直逼人心。單東陽渾身一震,他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凌冷笑道:“太可笑了,單東陽!我一向知道你們的利益。但是如果要我連一個羅飛揚都容忍的話,你不覺得這太荒唐了。你現在跟我談什麼人死不能復生。我問你,如果被強的是你六歲的小女兒,你現在還能不能在這兒跟我侃侃而談?”
單東陽臉色深沉,不發一言。
陳凌道:“強四名女孩,完了,因爲她們家長的反抗,羅毅找人去把其中一個女孩的媽媽輪,父親逼死在牢裡。如此行徑,單東陽,你難道就真沒有一絲的憤怒?”
“我·····”單東陽沉默半晌後,道:“陳凌,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有我的苦衷。我們身在局中,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灑脫。”
“好了,你不必多說了。”陳凌道:“請吧!你該爲羅毅做的已經做了,羅飛揚也是你藏的,勸也來勸了。他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微詞。”
單東陽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凌,然後嘆了口氣,離開。
在單東陽的心裡,特權是永遠存在的。但他也不能說陳凌就是不成熟。因爲陳凌的能力,成就在這兒。他沒有資格說陳凌思想幼稚。
心如赤子,意如鋼鐵!單東陽突然想起這一句話來,用這一句話來形容陳凌,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單東陽所有的熱血已經被現實磨平了,他身在局中,必須按照規矩來辦事。至於個人的犧牲,老百姓的尊嚴,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況且,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那個不是手下白骨累累。
單東陽不禁仔細思考起陳凌來,陳凌是個不堪成事的人嗎?不是,他下起手來,也是心狠手辣。而在這一片殺伐中,還保留了赤子之心,這纔是最不可思議的。
單東陽嘆了口氣,給羅毅打電話過去。“對不起,首長,我盡力了。”然後掛了電話。
在陳凌心裡,不存在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思想。現在的年代和以前早已經不同,抱着天下人皆螻蟻的殺伐早已不合時宜。
這一夜對陳凌來說着實不算平靜。應付完了單東陽,陳凌練習了一遍浴火金蓮訣,然後打算睡覺。這時候一個上海本地的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接通後,居然是蔡嵐。
陳凌眼睛微微眯起,道:“有事?”並沒有太多客氣的語言。
“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找您。”蔡嵐細聲道。
“說吧!”陳凌不假思索的道。
“我能見面跟您說嗎?”蔡嵐輕聲道,聲音顯得柔媚。
陳凌看了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想了想,道:“如果電話裡不方便說,就明天說吧,太晚了,我困了。”
“不,很重要的事情。哥,您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蔡嵐微微哀求的道。
陳凌心裡跟明鏡似的,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也好,就看你耍出什麼花樣來。當下道:“好,我在楓林大酒店708號房,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趕到。”
“好的,謝謝哥!”蔡嵐道。她倒是聰明,學着任佳佳喊哥。
半個小時後,蔡嵐準時出現在陳凌的房間門前。她也才十九歲,年輕美麗,包臀裙穿着,年輕,性感。肌膚跟雪脂一樣潤滑,包臀裙下的臀部。
這個時候的蔡嵐知性,大方,性感,美麗!
“請進!”陳凌說着關上了門。
蔡嵐在沙發上坐下後,心中微微欣喜。因爲她看到了陳凌眼中的反應。男人嘛,都是食色動物,佳佳還覺得他與衆不同,真是天真的想法。
“喝什麼?”陳凌隨口問道。
“有紅酒嗎?”蔡嵐的聲音優雅動聽,說話時紅脣開合,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陳凌道:“有!”便去取了紅酒,並啓開,找來杯子。
做完這一切,陳凌坐在沙發上。蔡嵐則倒紅酒。
陳凌微微眯眼,向蔡嵐道:“現在可以說了吧,有什麼事情?”
蔡嵐倒好酒後,先舉杯道:“哥,我敬你。”說着無比豪爽的一飲而盡。同時交疊的腿轉換,巧妙的露出裙下風光。不過也是驚鴻一瞥。
擦,真是個吃人的小妖精。陳凌也喝了一口紅酒,覺得小腹的火竄了起來。但這是屬於男人的正常反應,陳凌要沒這個反應,那就是男性功能出問題了。
蔡嵐這才道:“哥,你是大人物,但你知道北漂這個詞語的意思嗎?”
陳凌道:“知道,我在北京待過幾年。”
蔡嵐道:“但你肯定不太瞭解北漂的辛酸。”
陳凌道:“哦?”頓了頓,淡淡道:“你這麼晚來找我,不是來跟我科普北漂的含義的吧?”
蔡嵐又倒了一淺杯紅酒,一飲而盡,道:“北漂是一條不歸路。北京的房租貴的離譜,各種消費都很離譜。很多人來北京是爲了夢想,爲了出人頭地。但北京會告訴他們,什麼是現實。通過自身努力而取得成功,不過是理想中的童話故事。有很多北漂,每個月爲了房租發愁,他們住在廉價的房子裡,吃着方便麪,每天累得跟狗一樣。但是這些北漂就是不離開北京,哥,你知道是爲了什麼?”
陳凌抿了一口紅酒,問道:“爲了什麼?”
“因爲他們很多人無路可退,他們從農村,從山溝裡出來。他們是在千軍萬馬獨木橋中,一步步走到了北京。他們如果後退,就要被打回原形,所以即使再苦再累,也必須堅持下去。這是北漂的悲哀。”蔡嵐又喝了一杯紅酒。
陳凌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大多的煩惱是自己給自己找的,慾壑難填,慾壑難填。一味的追求,不學會滿足,擁有再多都不會快樂。”
蔡嵐聽了陳凌的話,微微激動道:“窮人沒有資格談滿足,從何滿足!哥,你還是不明白。”
陳凌淡淡一笑,道:“也許吧,不過你還沒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蔡嵐看向陳凌,她的雙眸美麗奪目,但此刻卻有着真實的苦楚,道:“哥,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對嗎?”
陳凌道:“你想多了,我沒有看不起你的理由。”
蔡嵐苦澀一笑,又道:“我是從窮山溝出來的,我上小學時,每次去上學,要爬一次天梯。我們那兒,到現在爲止,還沒有通電。每天能看見的,都是蒼茫的大山。我們那兒的村民,一到晚上就會睡覺。白天勞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哥,你知道嗎?那種日復一日,那種蒼茫大山,能夠將人逼瘋。你知道我爲了上高中,上大學,爲了籌集學費付出了什麼嗎?”
陳凌沒有出聲,默默的喝着紅酒。蔡嵐繼續道:“我爲了上高中,當時我十三歲,我陪我們初中校長睡覺。我爲了上大學,我去**教育局的教委主任。我就是這樣,一步一步來到上海的。我的成績是全班,乃至全年級第一。我付出這麼多,就是要告訴我自己,蔡嵐,就算是吃屎,你也不能被打回原形,不能回到那個窮山溝。”說到這兒,她的眼眶紅了,卻依然沒有流淚。
陳凌看了一眼蔡嵐,這個女孩子,確實很有智慧。不然也不會十三歲時就知道怎麼想辦法籌學費。當下不假思索的道:“以你如今的成績,要畢業後,在上海找一份工作並不難。你這麼聰明,漂亮,眼光放準一點,找個有前途的男人嫁了,一定會過的很好。所以,你何必要作踐自己,被一個黑人欺騙。而現在,你來找我又是爲了什麼?”
蔡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她看向陳凌,道:“即使我能找到一個好工作,但是我能在上海立足嗎?我有能力買房嗎?一個大學生畢業,能找到六千一個月已經是幸運。就算將來我月入兩萬,我要在上海買房子,也要不吃不喝十年。哥,你說找一個男人嫁了,男人就可靠嗎?做,沒有骨頭的樹苗,依靠在樹杆上,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嗎?我只相信我自己。”
“所以,你希望我做什麼?”陳凌微微蹙眉,這個女孩的慾望太強,大概也是童年遭遇扭曲,變得極度沒有安全感了。
蔡嵐道:“我做您的情人,您幫我拿到到美國留學的名額,並且支付我在留學時期的所有費用。我會讓您覺得物有所值!”
陳凌喃喃道:“明碼標價,你在把自己當貨物。你有這份狠性,將來做事不愁不成。”頓了頓,道:“但是你也讓我覺得可怕,你的慾望將來會毀了你。”
就在這時,蔡嵐忽然站了起來。“哥,對你來說,舉手之勞。但是我會用盡全部力量來回報你。”說話間,她拉下隱形肩帶,脫下了這包臀裙。
頓時,一具完美的嬌軀呈現在陳凌面前。
“好了,夠了!”陳凌眼看蔡嵐就要過來,便站了起來,背過身去。“把衣服穿上吧,穿上後,我們再談。不然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陳凌雖然色,卻絕不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情。這是他的原則,他是如來大高手,不可能讓慾望和下半身來主宰他正常的思維。
半晌後,陳凌回過身。蔡嵐已經穿好了衣服,不過身上混合着女人香味,與紅酒香味。而且裙子因爲身上的紅酒浸溼,這樣勾勒出非常香豔的場景。
“蔡嵐!”陳凌不禁道:“你這麼聰明,爲什麼會被一個黑人給騙了?”
蔡嵐捉摸不透陳凌的心思,她膽子是挺大的,並沒有羞澀難堪。不過說起黑人的事情來,還是讓她惱恨,當下道:“我對黑人的世界不瞭解,因爲託福的事情迫在眉睫,他表現的很大方,我以爲····”
“倒也不奇怪!”陳凌釋然。蔡嵐一來是着急,二來是因爲黑人對她來說充滿了神秘。她雖然聰明,但畢竟所見的世面太少。
陳凌想了想,又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上海富豪數不勝數。以你的聰慧,姿色,爲什麼不去找那些人?”
蔡嵐眼中閃過苦澀,道:“那些人我的層面接觸不到,能接觸到的都是一些奸詐商人,只想佔着讓我長期做他們的情人,絕不會允許我去美國留學。”
“那裡爲什麼要找上我?”陳凌問。
蔡嵐不假思索的道:“因爲我相信哥你是正人君子。”
陳凌淡淡一笑,道:“正人君子就不會找你做情人了,一定會聽了你的苦楚,無償資助你。你該不會是打的這個算盤吧?”
蔡嵐多看了陳凌一眼,覺得越發捉摸不透陳凌的心思。這種層次的男人,處處都是智慧。當真不是那些色字衝頭的男人可以比擬。
“不!”蔡嵐答道:“哥,英雄愛美,您是君子也是英雄。”
“好吧,不管你怎麼想。既然你來找上我,也是一場緣分。”陳凌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道:“我先前說過,一個人慾望太強,不學會滿足,永遠不會快樂。美國留學又如何?一樣改變不了你的命運。我給你留一個號碼,是我的公司總經理的號碼。你大學畢業後,給她打電話。她會給你一份工作,一棟上海的三居室。但是有個條件。”
蔡嵐心中壓抑不住喜悅,卻並不害怕陳凌開出的條件。做他的情人,她早有心理準備了。又或則是被送去做別人的情人,也無所謂了。“哥,你說。”
陳凌道:“學會快樂,學會滿足。在畢業後,我會見你一面,如果你真的學會了這兩樣東西,我會履行承諾。如果你只是表面上敷衍我,那麼一切都沒有。你記一下號碼,號碼是*********”
蔡嵐愕然的看着陳凌,她沒想到陳凌居然是說的這個條件。這一刻,她心中思緒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太奇妙了,她所認識的男人,有錢有勢的男人,那個不覬覦她的身體。真正對她好的,卻是跟她差不多出身的**絲。
所以陳凌對她來說,是一個絕對的異類。
“重新去生活吧,希望你多發現生活美好的一面。”陳凌站了起來,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哥····你···說的全是真的?”蔡嵐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陳凌努了下嘴,道:“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撒謊。不過我開出的條件你別看的太簡單,如果做不到,你也別怪我無情。”
“可是,快樂,滿足的定義是什麼?萬一····”蔡嵐道。
“萬一我到時候跟你耍賴,即使你快樂,滿足了,我一樣說你沒有嗎?”陳凌看穿蔡嵐的心思,道。
蔡嵐確實是這麼想的,當下支吾起來。
陳凌淡淡道:“信與不信,全在你,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