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傾軋下,即使藍紫煙是他的親妹妹。他也在所不惜了。
這麼多年來,藍陵也覺得夠了。他受夠了藍紫煙。他是堂堂男兒,家族長子,可是他卻永遠活在藍紫煙的陰影下。
所以,他對妹妹只有恨,沒有任何親情存在。
此刻,藍紫煙坐在馬車裡。她服食了藥物,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是啊,怎麼能不給她服食藥物,不然以她的身手,她若要走,誰留得住?
藍紫煙的臉色淡漠,她穿了一身藍色衣衫。像是古典武俠裡的藍衣俠女,她的美麗中有一種靜氣,也有一種大氣。
任何人一眼看到她,立刻就會爲她的氣度所震懾。
在她面前,沒有幾個男人敢與她目光對視。
這就是縱橫天下的藍紫煙!令天下男兒皆汗顏的藍紫煙!
前面就是紫羅峽了……
這次押送藍紫煙的是藍陵的心腹,趙星龍。
趙星龍五十歲,從小便是保護藍陵的。他的修爲乃是先天級別。
趙星龍微微嘆了口氣,他放低了馬速。
天上的血月竟然顯得有一絲悽美哀怨。
趙星龍擡頭看見那紫羅峽的輪廓,就要到了。
過了一會,邊塞已到。邊塞處,重兵把守,莊嚴肅穆。
前方是廣袤的空地,在這裡,是兩國交戰的重要地點。在這裡,藍紫煙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擊退來敵。
在這裡,藍紫煙帶領邊軍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神話。
還未到邊塞,趙星龍忽然感受到了一種空氣中的悲壯哀婉。
“元帥,元帥!”突然,震天價的齊聲悲呼響起。
趙星龍一衆赫然看見震撼的一幕。
黑幕下,廣闊的空地上。黑壓壓的邊軍滿身鎧甲,手持戰矛,縱隊站立。
一共有七十縱隊,共計五萬士兵。另外,在邊塞的城樓上,城樓下,邊軍也全部凝立。一個個高聲悲呼元帥!
這是一種終生難忘的場景。
世間也唯有藍紫煙方纔有如此的影響力。
馬車裡,藍紫煙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趙星龍的車隊也完全被邊軍阻擋。
趙星龍一衆的馬匹被驚,嘶鳴不已。
“馬世興大將軍,請出來說話。”趙星龍心中犯難,下馬朝城樓處大聲喊道。
城樓是指揮中心,邊塞有連綿的城防。
馬世興則是邊軍的統帥。
眼下衆邊軍激動,前路被堵。趙星龍唯有喊馬世興。,
隨趙星龍的一衆高手騎士也紛紛下馬。
片刻後,城樓處,十來騎奔騰而出。當先的就是一身鎧甲的,威嚴無雙的馬世興。
馬世興前來,勒繮停馬。隨後一衆人也跟着下馬,他身後的都是邊軍的指揮官。
趙星龍朝馬世興抱拳道:“大將軍,還請你約束你的部下,不要使我們難做。”
馬世興今年也已六十來歲,但他精神矍鑠。他看了趙星龍一眼,眼神中很是複雜。隨後眼神黯然下去,道:“我等只是想送元帥一程。”
趙星龍聞言頓時長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造反就好啊!
這時候,馬世興一衆忽然朝那馬車跪了下去。
馬世興道:“老將馬世興,見過元帥。”
“末將等見過元帥!”衆指揮官齊聲喝道。聲音悲壯,卻有力。
藍紫煙的聲音傳了出來,淡淡的道:“馬將軍,讓他們都散了吧。”
“元帥……”馬世興不禁老淚縱橫,道:“我等跟隨您足足八年,您今天真的就要棄我等而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藍紫煙道:“好了,你們都是我藍氏的好男兒。不要婆婆媽媽的。你們從今以後,好好的,不可墮了藍氏的威名。如此我便是在地下,也可安心了。”
“是,元帥!”馬世興答道。
說完後,他伏地,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長跪不起!這是一種匍匐的姿態!
所有的邊軍,全部跪了下去。
藍紫煙並沒有說什麼。但不知爲何,趙星龍分明感受到了一種讓他想要流淚的衝動。
那空氣裡的悲壯,悲憤讓人鼻子酸酸。
不管如何,邊軍讓開了道。趙星龍一衆上馬,朝紫羅峽開赴而去。衆邊軍目送藍紫煙的馬車漸漸離去,沒有一個人再出聲。
從今以後,藍氏再也沒有藍紫煙。
趙星龍心中暗歎,家主啊家主,你是在毀自己的長城。若有藍紫煙在,天府聯盟如何敢來犯?可是今天你既然交出了藍紫煙,那以後,你又如何抵抗天府聯盟的大胃口?
同時,趙星龍也知道。藍紫煙若不想死,只要剛纔,一聲令下。所有邊軍都會一擁而上。
藍紫煙,你爲什麼什麼都不說?真的就已經心灰如死了嗎?
一入紫羅峽,秦洛一衆人便已在那兒等待。
忽然起了很大的風。
風起紫羅峽,讓這峽谷之中響起嗚鳴之聲,如鬼哭神嚎一般。
趙星龍衝秦洛抱拳,隨後,由秦洛親自驗證藍紫煙的存在。在確定了馬車裡的確是藍紫煙後,秦洛讓手下的人來駕馬車。
秦洛與趙星龍交接完畢後,便率隊返回。
便也是在這時,趙星龍下馬,一衆人全部下馬,神情肅穆的看向那馬車。趙星龍揚聲道:“元帥,保重!”
充斥在趙星龍一衆人心間的是濃濃的悲哀,悲壯。這種沉默是一股無形力量的匯聚。
陳凌在人羣中目睹這一幕,便也對藍紫煙越發的好奇。
這是一種怎樣的人格魅力呢?
但藍紫煙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這樣,一衆人接收了藍紫煙,當即返回。
陳凌在馬車身邊保駕護航,他是騎着馬,馬兒隨着馬車在跑。
陳凌很想掀開簾子看看藍紫煙的模樣。但他終究是忍住了。他感覺到簾子裡的人有一種浩瀚威嚴的氣場。彷彿只要去掀簾子就是一種大不敬。
而在接下來,一場針對藍紫煙,前所未有的營救風暴即將來臨…….
陳凌最終還是沒有去看藍紫煙的芳容。他想總是應該有機會的。
馬車一路前行,血月當空,狂風大作。
前方就是紫羅峽峽谷的出口。峽谷兩邊是萬仞絕壁,那上方是誰也爬不上去的天險。所以紫羅峽雖然是天險,卻也從來沒人能成功在上面埋伏。
並不是任何峽谷都能如電視裡一樣,成爲伏擊敵人的好地方。現實中的人都不是傻蛋,都會將這些地理環境因素考慮進來。
峽谷的道路還是很寬闊的。可以容三輛馬車並行。所以三百名騎士前前後後護駕住了藍紫煙的車駕。如此森嚴的守衛,沒人能夠將藍紫煙救走。
秦洛與陳凌說過,這一次藍紫煙幾乎是插翅難飛了。因爲藍紫煙的大部隊親信都沒有過來,他們全部躲了起來。
而小部隊的親信則即使來了,也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三百名騎兵的戰鬥力並不是那種屍靈可以比的。三百名騎兵一起衝鋒起來,那是什麼概念?
昭華太子用千斤錘砸陳凌,是相當於三匹馬重頭馬齊撞的威力。而這可是三百匹重騎啊!
前方便要出紫羅峽了。
出了紫羅峽,再走十里路便是屬於天府聯盟的邊塞。
一旦進入天府聯盟,那麼誰也別想救走藍紫煙了。
陳凌始終護在藍紫煙周圍,有他這個超級高手在。更沒有人能在他手上救走藍紫煙。
這一次的接人計劃詳細周密到了極點。
只是這時,在大部隊欲出紫羅峽時,前方忽然出現了敵情。
夜色中,十名黑衣人手持武器,或鋼刀,或利劍,或重型鐵棍,他們鐵血蕭殺的堵住了去路。
這紫羅峽雖然不算擁堵,但是真正被敵人殺進來,部隊還是難以展開。所以一旦真正衝殺起來,會給秦洛這邊造成不小的傷亡、。
這次的人員這麼多,又有陳凌這種高手壓陣。所以秦洛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人員傷亡,他必須完美的完成這次任務。
所以此刻,面對這十名黑衣人的攔路。秦洛帶了瓦齊,老狼縱馬迎了上去。
“你們攔住本統領的去路,意欲何爲?”秦洛手中已經持了那杆陰蛇大槍,他勒繮而立,傲然面對攔阻去路者。
陳凌對身邊的騎士道:“看住藍紫煙,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大人!”那騎士回答道。
藍紫煙在衆騎士中間,安全無比。外人休想混進來救人。
陳凌縱馬上前,瞬間來到了秦洛的身邊。黑王卻也跟了過來。
陳凌打量這十名黑衣人,他們身上帶着蕭殺慘烈,視死如歸的情緒。這種情緒讓陳凌一衆第一時間感染到了,他們是來送死的。
陳凌掃視十名黑衣人,他訝異的發現其中有四名女子。這四名女子英氣逼人,容貌也甚是動人。
雖然是黑衣,卻未遮面。。
剩餘的六名黑衣人也都是年輕男子,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
這十個人,其中五名八級高手。三名九級高手,兩名先天級別高手。
女子中,爲首的女子一臉肅穆,她是先天高手。
這股力量很強大。如果廝殺起來,被她們衝進陣中,會有很大的死傷。
所以此刻,陳凌與秦洛,老狼,瓦齊都攔在了前面。
“何必呢?”秦洛下馬,微微一嘆,說道。
是的,她們這些人力量雖然算的上強大。但是根本沒有機會救走藍紫煙,一絲絲的機會都沒有。
“元帥!”爲首的先天高手,也就是那女子忽然高聲喊道。
“你們退下吧,我意已決,不必再爲我費神!”藍紫煙的聲音傳了出來。
女子蒼涼一笑,道:“元帥,我們是您的親衛軍,既然您已了無生念。今日我們便做這最後一戰,先您一步而去。”
藍紫煙陷入了沉默。
女子見藍紫煙不再說話,眸中閃過厲光,朝秦洛道:“秦統領,我乃藍元帥麾下,親衛軍統領葉輕眉。願領教閣下高招,還請賜教!”
秦洛掃了葉輕眉一眼,隨後便點點頭,道:“好!”
這樣決戰,可以將傷亡降到最低。秦洛願意這麼解決戰鬥。否則這十個高手都不想活了,拼起命來。衆將被堵在紫羅峽裡,那絕對是一場災難。到最後即便將這些人全部殺了,秦洛回去也是面上無光。
“我先來!”便也在這時,葉輕眉身後的一名男子站了出來,冷聲說道。
他也是先天高手,一共兩個先天高手。一個是葉輕眉,一個便是他了。
葉輕眉回頭看了男子一眼,她想再說什麼時,那男子眼中突然閃過一層血色。
葉輕眉微微一驚,隨後點了點頭。
葉輕眉一衆讓開了位置。
男子便手持鋼刀與秦洛相對而立。
秦洛掃視男子,手持陰蛇槍,淡冷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男子道:“我乃藍元帥麾下親衛軍隊長,劉文正。”
秦洛點點頭,道:“你我雖然是敵對,但是你們是一羣有血性的漢子。我秦洛敬佩你們。只不過,如若動手,生死與人無尤。你們現在退走,我可以不追究。一旦動手,可別怪我辣手無情!”
劉文正淡聲道:“秦洛統領,你雖不知道我。但我卻聽聞過你的傳說。就連我們元帥也誇讚過你的陰蛇槍鬼神難測。只不過,你也不要太自信了。今日我若敗了,死了是我自找。但我若贏了,你可敢放了我家元帥?”
秦洛搖搖頭,道:“藍紫煙是國事,你我比鬥是私事。我若輸了,你大可要了我的命。”
劉文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後又深吸一口氣,寒光閃過,道:“既然如此,那便動手吧。”
陳凌一直沒有說話。他打量劉文正,也注意到劉文正這人殺氣很重,絕對的實戰高手。而且不尋常的是他背的鋼刀不是一般鋼刀。他的鋼刀似乎是玄鐵打造。非常的沉重,陳凌目測這玄鐵鋼刀的重量有八十公斤。
八十公斤的玄鐵大刀絕對算得上重兵器了,不過這刀在劉文正手上卻是如若無物。
秦洛也是重兵器。
這兩人真正打起來,到底誰勝誰負,陳凌也無法看出來。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龍爭虎鬥的血戰、
老實來說,陳凌不希望任何一方出事。因爲劉文正一羣人身上有一顆忠肝義膽。
而秦洛,陳凌發現秦洛也並不是他所表現的那麼修羅惡魔。他的狠辣嚴酷是他的一種手腕。他是個很有抱負,也很堅定的統帥。他有凌雲之志。實際上,陳凌發現秦洛很袒護手下。
估計他手下的小兵如果被人欺負了,他能捅出天來。
所以將士跟了他,雖然很嚴格。但也特別有安全感。
秦洛如果不是袒護手下,他這時候也沒必要甘冒大險,身先士卒的來決戰。
秦洛也不會去逃避挑戰。前天的陳凌大戰五大高手,鋒芒何其盛也,可他依然敢出來迎戰。這也就說明了秦洛的驕傲。
一個沒有如此傲氣雄心的人,也不可能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槍法。
所以陳凌更不希望秦洛出事。當然,秦洛也絕對不能出事,他的安危至關重要。
便也是在這時,劉文正與秦洛交手了。
只見劉文正眼中精光一閃,大肩一挑一抖,那玄鐵刀便是彈出,只見刀光雷霆一閃。與此同時,劉文正雙腿一夾一錯,身子起伏奔騰,陡然之間便如騎在一匹烈馬之上。
一閃的空當,雷霆迅猛。
烈馬衝出。
這一瞬,猶如萬馬奔騰的氣勢,碾壓一切。
劉文正手中的玄鐵刀從上往下,並不是劈,而是奇怪的撩,角度刁鑽到了極點。他的速度太快,玄鐵刀在空中撕裂出火浪,帶起一股鐵腥味兒。
便也在這時,秦洛人未動,便覺周身寒芒殺意籠罩。眼前一黑,那刀光已然殺到。好快好快!
秦洛自也不是等閒之輩,便是站在原地,他突然一墊身,整個人拔了起來,陰蛇槍擡起,從下至上,反撩過去。
槍尖劇烈顫抖,槍桿柔韌性強到了極點。槍尖忽上忽下鬼魅雷霆,卻是直奔劉文正的中上兩路。
看起來是兩敗俱傷的路子。
但就在這時,秦洛陰蛇槍陡然猛烈探出,如雷霆中的怒龍忽然竄出。瞬間便先劉文正一步,到達劉文正的腦門處。
看似戳他胸腹。實際上卻是要戳他腦門。
秦洛的槍法一旦展現,便是驚豔無比。
這一下變故,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但也在情理之中。秦洛原地守株待兔,看似不防被劉文正佔據先機。實際上,他的陰蛇槍的優勢在於長。一寸長一寸強,這個道理秦洛用了這麼多年的槍,如何能不懂。
葉輕眉一衆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劉文正一瞬間危機萬鈞,那槍尖眼看就要戳中他的腦門。
劉文正眼神一寒,玄鐵刀陡然翻轉,一道刀光雷霆跳躍而出。
砰的一聲響,鋼鐵碰撞,瞬間爆出大量火花。
原來劉文正這一刀撩出,刁鑽厲害,卻不是最威猛的劈。便也是留了後手。劉文正卻也是料到了秦洛的這個變化。所以後力施展出來,一翻刀,便由下撩變上撩。順利的撩開了秦洛的槍尖攻擊。
兩人一招拉平,劉文正並不放鬆,陡然疾退一步。一步退並不是真的退,而是是如重弓蓄力,不待秦洛做任何反應,便已雷霆電芒跨出。
吼!劉文正厲吼一聲,一刀全力劈出,如泰山陡然崩塌,玄鐵刀劈破空氣,又如平地一聲雷炸,勁風烏拉烏拉的迴旋,任何力量的拳腳都不及這一刀的威勢。
人運用上了重兵器,威力至少增加十倍。
這一刀大劈的威勢,簡直已經與陳凌的須彌印都不相上下了。任何高手以肉掌硬接,就是鐵人也得給劈成肉醬。
兇猛的玄鐵刀劈到了秦洛的腦袋上一尺距離的時候,秦洛的槍勢用盡,因爲長度反而成了缺點。這也是劉文正爲什麼這時候敢全力一劈的原因。
秦洛眼神不變,沉着至極。陰蛇槍啪嗒一抖,兩手齊握橫握槍身,向上一舉。
砰,大刀劈在陰蛇槍槍身上,這鋼鐵碰撞,頓時又是大量火星爆射而出,好似是放煙花一般。靠的近的人鼻子裡面已經聞到了鋼鐵燃燒地腥味。
這一下交手,秦洛硬接,並不弱於劉文正。劉文正一刀劈出被擋,閃電般的身體一伏,整個人盤在地上。手中地鋼刀也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藏刀勢!
接着,爆刀勢。劉文正的玄鐵刀突然之間從身體左側一搗而出,直戳向秦洛的喉嚨。
秦洛早料到劉文正這一招,一槍挑出,如挑槓槓一般,力量玄妙。同時疾退出去。槍尖亂竄顫動,力量卻強悍至極,動靜之間都如電光。
但秦洛的身體卻已經離開了危險區域。
劉文正身體敏感之至,側頭躲開秦洛的戳頭一槍,緊跟着一個箭步,閃電跟上秦洛。他是一寸短一寸險,自然要近身纏鬥。
秦洛卻又那裡還會給他機會,陰蛇槍陡然一收,雙手挽住槍身,如挽重弓,瞬間挽成滿月,隨後刷的一下,便暴力彈射而出。這一招對付陳凌,讓陳凌都不能近身。對付這劉文正更是不在話下。
劉文正大吃一驚,他這時也才體會到秦洛槍法的鬼神莫測到底是何種滋味。劉文正求勝心切,跟的太緊,這時候要退開已是不及。只能在危機中,雙手瞬間齊握玄鐵刀,接着朝下狠狠一斬。便這般攔住陰蛇槍的彈射。
便也在這時,秦洛身子朝左一竄,帶動槍身。槍尖奔出,頓時改變路線,刷的一下奔向劉文正的腦門。
這變化,玄妙至極。劉文正的刀已來不及再變化,好歹也是重兵器,那有那麼靈動。可秦洛的槍卻不同,一旦刺出,無限變化。
千鈞一髮之際,劉文正頭一縮,堪堪避開。
誰知這時,秦洛持陰蛇槍,另一掌閃電奔出斬向槍身,槍尖立刻強行改變路線,慘烈斜斬而出。
叱的一下,槍光閃過,鮮血彪射。
劉文正的臉被槍尖斜斬而過,半邊臉頓時被削掉。死狀慘烈!
劉文正轟然倒地。秦洛微微嘆了口氣,收槍凝立當場,再度掃視葉輕眉一衆人。冷聲道:“還有誰想來挑戰?”
葉輕眉一衆人看見劉文正死去,眼中閃過無限悲哀之色。
但她們卻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
“你們現在退去,我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秦洛隨後又緩緩說道。
葉輕眉排衆而出,冷視秦洛,寒聲道:“不必了,我們今天來就沒想過要離開。”她手中是一柄薄如蟬翼的禪刀。這柄禪刀輕盈,但其鋒寒卻令人心驚。
此刻充斥在葉輕眉一衆人身上的,有的只是慘烈的赴死之心。他們全部都只是爲了藍紫煙而殉葬,死而無悔。
秦洛便也不再客氣,寒聲道:“好,既然你等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們。”
他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主。
便也在這時,馬車裡傳來藍紫煙的聲音。她的聲音很是悅耳,帶着一種上位者的沉穩內斂,富有奇異的磁性和魅力。只不過此時,她幽幽一嘆,道:“好了,你們可以退下了。”
葉輕眉蒼涼一笑,道:“自從跟了元帥您,我們這些親衛軍就沒打算獨活過。元帥您既然不想活了,親衛軍自當跟隨。”
頓了頓,葉輕眉不再理會藍紫煙的勸阻,面向秦洛,厲聲道:“動手吧!”
“等一等!”陳凌忽然下馬,排衆而出。他實在不忍心看見葉輕眉這一衆就這般一個個慘死在這裡。
葉輕眉一衆人的目光便齊齊到了陳凌身上。
秦洛見陳凌出來,微微鬆了口氣。他雖然嗜殺,但也不是鐵石心腸。這樣去殺一羣值得敬佩的人,他也不太願意。
陳凌面向葉輕眉,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和志向。你們元帥既然有自己的選擇,你們就應該尊重。生命只有一次,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你們何苦要如此作踐自己?”
葉輕眉定定打量陳凌,她自然看不出陳凌的虛實,皺眉道:“閣下又是何人,面生的很?”雖然看不出陳凌的虛實,但是葉輕眉直覺裡覺得陳凌比秦洛似乎還要強一些。
陳凌嘆了口氣,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們這般求死,豈不是要將所有因果罪孽加諸到你們元帥身上?她不願意見你們這般,你們既然敬重她,何不理解她,體諒他,聽從她?”
陳凌苦口婆心,可惜葉輕眉卻並不領情,冷聲道:“你一個外人又懂什麼?你說的沒錯,元帥有元帥的選擇。但現在,這就是我們的選擇。你如果廢話說完了,要麼動手,要麼退下。”
陳凌看了葉輕眉一眼,他一向也是有大決斷的人。這一次面對葉輕眉這一衆慷慨悲歌之士,確實是動了憐憫之心。他的心思忽然一動,道:“要不這樣,我跟你打一場。你若能在我手上撐過三秒鐘,我便放你的元帥。如果你撐不過,就立刻帶隊離開。這個賭你可敢賭?”
葉輕眉一衆人頓時訝異住了。尤其是葉輕眉,不可思議的看向陳凌。不可思議,不可置信。、
“你確定?”葉輕眉說道。
陳凌點點頭。
葉輕眉眼中閃過怒意,道:“好狂妄的人,莫非你真當我葉輕眉是草包不成。”頓了頓,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你的話可做的了準?”
葉輕眉問話的時候,便看向了秦洛。
秦洛與老狼,瓦齊這些卻是知道陳凌本事的。陳凌既然開口,就有絕對的把握。當下秦洛點頭道:“他的話絕對能作準!”
葉輕眉眼中閃過駭然,她深知秦洛的性格,非常穩重。可是秦洛既然同意了,這豈不代表這陳凌真有這般本事?
葉輕眉是何其驕傲的人,如何肯受這侮辱。她道一聲好字,便面向陳凌,道:“葉輕眉便來領教閣下高招!”
陳凌走出場地,那後面,黑王也眼睛不眨的看着。衆人全都屏息看向銀色鎧甲,英武不凡的陳凌。
三軍將士,以及葉輕眉那一衆人。
他們都在等待見證奇蹟的一刻。
那葉輕眉的下屬也不敢相信,世間還有陳凌這樣狂妄的人。因爲他們知道葉輕眉的禪刀厲害到了什麼地步。
葉輕眉這時對陳凌冷淡一笑,道:“你用三秒的時限來打消我的鬥志,若我一心只想這三秒。今日說不定便敗在你手上了。可是你錯了,這種鬼蜮伎倆便想來迷惑我,你太小看我了。”
陳凌卻也不多說,背手於後,微微一嘆,道:“你出手吧!”
葉輕眉點點頭,隨後,她凝神入定,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