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鐵了心要送他進監獄。那是因爲,那是他罪有應得!”伊墨遙寒聲說道。
“在認定他是罪犯之前,你應該去好好查一下他的爲人。一個對爺爺敬孝,對妹妹疼愛,對國家敬忠的男人,會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上午九點的時候,審訊室大門打開。陳凌已經連續四天待在審訊室裡,但他的身上依然一點臭味都沒有,相反有種清香。精神也很好,沒有一點萎靡。他不過是比以前沉默了。
一名刑警進來,手上拿了文件,遞給陳凌,道:“在上面籤個字,簽了字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陳凌心中猛烈一跳,在幾近絕望的一夜後年,這個時候聽到這兩個字,他以爲自己幻聽了。“去哪裡?”
“從那來,到那去。難道你捨不得我們這裡?”年輕的刑警沒好氣的道。
陳凌看了眼文件,上面是關於這幾天審訊,最後很大的幾個字,尤其是證據不足,准予離開八字格外顯眼。
簽了字後,陳凌仍是滿腦子疑竇。這伊墨遙在搞什麼鬼啊!年輕刑警拿了文件,對陳凌道:“跟我走吧,去後勤處拿回你自己的東西,就可以離開了。”進來時,手機,錢包都被收走了。
隨着刑警出了審訊室,陳凌疑問道:“爲什麼會突然說證據不足?”
“不知道,我是按照伊隊長的吩咐辦事,你可以去問伊隊。”
出了刑警大隊的大樓。陳凌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看着街道上,車流如織,高樓大廈上的大屏幕廣告,五彩繽紛。
微風和煦的吹拂在身上,陳凌竟然有種感激上蒼的衝動。這種自由呼吸空氣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他現在連看街道邊上,乞討的殘疾小男孩都覺得可愛無比。
“哥!”欣喜而熟悉的聲音傳來。陳凌擡頭,便看見了穿着紅色外套,純真動人的陳思琦快步跑過來,在街道邊,停了葉傾城的夏利。葉傾城站在車門前,一身黑色風衣,長髮飄散,成熟中透着冷清的美。她嘴角有輕微的笑,就這樣,安靜的看着陳思琦和陳凌。
陳思琦眼眶紅紅,陳凌揪了下她的小瓊鼻,愉快的笑道:“我不是沒事了嗎,不許掉眼淚。”
陳思琦挽住陳凌的胳膊,突然又嘻嘻一笑,道:“我纔不會哭呢,我是高興。”
上了車後,由葉傾城開車。開往的地點是陳凌的家。
陳凌有太多的疑問,不過他忍住了沒問。回到了家,準備進門時,被陳思琦攔住。陳思琦先開門進屋,最後拿了火盆,點燃早準備好的柚子葉,最後才讓陳凌跨着進了去。陳凌無奈的笑,道:“我就在審訊室待了幾天,你們怎麼像我是坐牢出來的。”
葉傾城輕笑,陳思琦理直氣壯,道:“反正是沖沖晦氣。”
隨後,陳思琦準備早飯。她們早去買了豐盛的菜餚。陳凌先去洗澡,洗完澡出來,換上乾淨的藍格子襯衫,西褲,皮鞋。頭髮是寸頭,抹上一點摩斯,頓時根根憤怒的豎立起來。
鏡中的陳凌,清秀,眼眸清澈,英氣勃勃。尤其是穿上這身裝扮後,就像一個IT精英。
對於這樣的精神狀態,陳凌滿意的一笑。隨後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心中卻在思索,爲什麼會突然說證據不足,放了自己?昨天伊墨遙還咬牙切齒的說要將自己送進監獄。
飯菜做的豐盛,陳凌在審訊室沒吃過一頓好的,一口氣吃了三大碗米飯。吃飽喝足後,他繼續當少爺。由陳思琦和葉傾城收拾碗筷和屋子。
半個小時後,趁着陳思琦去樓下倒垃圾的空當。陳凌對安靜削蘋果皮的葉傾城問道:“爲什麼會突然放我出來?”
葉傾城的手勢穩定的削着,聞言手中長長的蘋果皮一下子斷了。
她沒有看陳凌,而是繼續削未削完的蘋果。削好後,遞給陳凌。
陳凌接過,眼神卻注視着葉傾城。
“她交代過我和陳思琦,要我們千萬不要告訴你。”葉傾城緩緩道。
陳凌心中一個咯噔,他知道,這個她是許晴。
葉傾城繼續道:“徐小姐向刑警大隊說,那天晚上,你一直跟她在一起。孤男寡女整整一夜,你哪裡都沒有去過。”
陳凌發了一會兒的呆,隨即抓起茶几上葉傾城的車鑰匙,然後二話不說的離開了家,帶着一種澎湃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步伐,離開了。
那個削好的蘋果還在茶几上放着,顯得孤孤單單。葉傾城不知爲何,悵然若失,覺得心口有些酸澀的疼痛。
陳凌驅車路上,他的心潮起伏澎湃。許晴,許晴,腦子裡全是她,她到底對自己還是情深的。這樣出來作證,是將她所有的後路都斷掉了。自己被釋放,刑警大隊必須要做案底記錄,許晴的口供也必須上交。那麼她與自己的事情就一定會傳到省書記許懷明那兒去。
車子在許晴的小區樓下轟然而停。
來到二樓,按門鈴。
片刻後,門打開。門後許晴俏生生站立,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個所謂的班已經沒有必要去上,此刻她穿的很是休閒懶散,上身藍色條紋針織衫,下身是淺白色的牛仔褲。牛仔褲將她渾圓緊繃的大腿襯托得格外的有韻味兒。
眸子如秋水,與陳凌目光互相凝視。
情深深雨濛濛有木有,有木有·····
陳凌進門後,關上門,望着她嬌美容顏,讓人迷醉的天然體香,陳凌愛意爆發,把持不住,將她曼妙的腰肢摟住,印上她紅潤香甜的脣。
許晴想掙扎,面對陳凌強烈的男兒氣息,面對壓抑這麼多天,心愛的男人,她在心裡暗歎一聲,罷了,就陪你一起沉淪。
嚶嚀一聲,雙手搭在陳凌的肩膀上。
洗完澡出來,現在還只是下午一點,當然不可能繼續去睡覺。外面陽光頗爲明媚。
陳凌與許晴各自穿好衣服後,便下樓,驅車去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吃了一頓甜蜜而滿足的晚飯。隨後再驅車,開出東江市,沿着國道,開出老遠,開到一個信號很弱,到處都是油菜花,田野的山間。像是到了一個世外桃源,可以忘卻一切俗世的煩惱。
車裡,許晴依偎在陳凌懷裡。車裡全是她的香味兒,她的秀髮散亂在陳凌的胸膛上,能聞到上面的海飛絲味道。她低低的說:“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你穿着西服,很精神陽光的進入一間事務所聯繫業務。我突然覺得,你的生活現在這麼的正常,唯獨是跟我的關係,讓你不能正常。你不能正常的去談戀愛,不能正常的去結婚。這樣子沒有結果的拖着你,對你太不公平。所以,我決定放手,雖然會很痛,但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那現在呢?”陳凌一陣心疼,愛憐的摟緊了她。
許晴呢喃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離不開你了。”頓了頓,自顧的道:“陳凌,我會是一個大麻煩,我怕我只會害了你。”
陳凌知道,她是擔心來自許懷明,許書記那邊的問責。這也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擁抱着她,爲了這樣一個心愛的人兒,即使再大的麻煩,陳凌也決定迎難而上,目光堅定的道:“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女人,其他的事情,讓我來解決。”
“嗯!”這個時候,許晴寧願不要那麼的清醒。
隨後,陳凌想起什麼,道:“伊墨遙痛恨我,痛恨得咬牙切齒。你難道不想問問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也許,我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許晴嬌聲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一個小女孩。”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讓陳凌感動。
“那個小女孩已經精神出了問題,那天她手裡拿了一把槍,瞄向了傾城,傾城身上又被川幫的人綁了炸彈。當時我沒有細想,我的習慣動作是射人眉心,所以情急下,誤殺了那個小女孩。”說到這兒,陳凌自責無比,道:“現在仔細想想,我其實是可以只開槍打掉她手中的槍就可以了。這場悲劇是可以避免的。”
許晴恍然大悟,果然是如此,她就知道,以陳凌的性格,怎麼可能去殺一個無辜的人。見他自責,心中憐惜,當下提議道:“要不,我們去拜祭一下那個小女孩?”
“你知道葬在那兒?”陳凌心中一動。
“嗯!”許晴點頭。
驅車返回市裡,已經是下午六點,天際殘陽如血。
陳凌與許晴買了白色的菊花來到墓地,墓地裡,晚風吹拂,到處都是白色的菊花。在小女孩徐悠悠的墓碑前,陳凌跟許晴意外的碰到了一身颯爽*的伊墨遙。她沒有戴*,髮絲盤着,手中捧着一束白菊花。
看到伊墨遙,陳凌與許晴都想掉頭就走。但伊墨遙卻已經看見了他們,他們也不得不硬着頭皮過去。
陳凌與許晴上前,伊墨遙冷淡的看了眼兩人,卻沒說話。這讓本以爲會受到她冷嘲熱諷的陳凌感到意外。伊墨遙也沒有與許晴打招呼,許晴這時卻也不主動跟她說話。
伊墨遙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轉過身來,語重心長的道:“姐,許書記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我不想看你受到傷害。”頓了頓,又對陳凌道:“姓陳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伎倆迷惑到我姐,我知道你身手厲害,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就是再厲害十倍,你也保護不了我姐,你甚至保護不了你自己。要說的話,我已經說完,我不妨礙你們在這個無辜小女孩面前懺悔。”停頓一下,道:“不過懺不懺悔意義都不大,她不可能再活過來。”語音裡說不出的落寞。
伊墨遙離開了。許晴的心卻沉重起來,她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暗處的潛藏危機,她握住陳凌的手,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北京找我外公。”
恐怕眼下,也只有喬老開口,纔可能有一線的希望。陳凌臉色沉重,點點頭,道:“好!”
拜祭的心情也被破壞殆盡,匆忙拜祭完後,陳凌與許晴回到車上。
儘管艱難重重,但此刻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卻沒想過放棄。他們是那麼的強烈想要在一起。陳凌想這輩子都牽着許晴的手,那時,有妹妹,有她,還會有自己的孩子,那纔是他最嚮往的。
陳凌想到這,眼神越發堅定,轉頭看向許晴,許晴卻也是同樣心思,正看向他。她的眸子如秋水,卻有着無窮的對陳凌的愛。
“我這輩子,只娶你一個,你只能做我的妻子。”陳凌帶着一絲兇狠的意味說道。許晴卻感動的淚花掉了下來,她重重點頭,嚶嚀一聲,投入陳凌的懷抱。
許久後,突兀的手機來電鈴聲打破了車裡的溫馨與寧靜。許晴心兒一顫,從包裡取出手機。怕什麼,來什麼,手機的來電顯示是特殊符號,那是許晴設置的。這個特殊符號代表的是省書記許懷明的私人號碼。
要面對的,終是要面對。許晴咬咬牙,接通,顫抖着喂了一聲。
許書記的聲音,冷漠中透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儘管他的語音顯得平淡,他只是簡單的命令道:“立刻回來。”隨後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陳凌看見許晴的面色很不大對勁,不知爲何,他覺得這車裡的氣氛,因爲剛纔那個電話而變的壓抑起來。這就是人間權力的威壓,比任何武功氣勢,都要來的恐怖。
“是許書記打來的?”陳凌凝聲問。
許晴點了點頭。
陳凌眉頭緊蹙,道:“他說什麼?”
“要我立刻回去。”
“不用管他!”陳凌眼中綻放出寒意,今次即便你貴爲一省最高大佬,也要與你鬥上一鬥。說完後,陳凌打轉方向盤,朝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去哪兒?”許晴心神不寧。
“去我家,我向陳思琦正式介紹你。”
“啊····”許晴顯然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她又猶豫起來,道:“你妹妹能接受我嗎?”她自然是顧慮的,她比陳凌大了四歲,還有一個孩子。
“當然會,陳思琦一定會很喜歡你。”陳凌定定的說道。
“要不我們先去買點東西,我不能空手上門吧?”
“不用了!”陳凌笑了一下,一手掌着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來平復她的各種不安。
陳凌先給陳思琦打了電話,說明了要帶一個人回來,如果來不及做飯,就打電話,讓樓下的餐廳做了送上來。
陳思琦聲音愉快,道:“是不是許晴姐姐?”
陳凌微微意外她的態度,輕笑一聲,道:“是!”
“嗯,我馬上就準備。”
“那你喜歡她嗎?”陳凌忍不住問,他自然是很在意陳思琦的感受的。陳思琦沉默一瞬,隨即微笑,道:“喜歡!”她永遠忘不了昨夜的絕望,而這種絕望,是被許晴拯救。她願意來喜歡許晴,感恩許晴。還有什麼比哥哥的自由更加寶貴呢?
掛了電話後,陳凌對許晴微笑,道:“陳思琦說很喜歡你。”許晴自然是聽到了一些端倪,聞言長鬆了一口氣,她抿嘴一笑,道:“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做夢也沒想到過,我會喜歡上一個比我小四歲的男人。以前我最反感姐弟戀。”
“我有一個妹妹,不知道爲什麼,對比我小的女生,都有種當她們是妹妹的感覺。只有面對你,纔會有面對女人,嗯,應該是心動的感覺。”陳凌如是說道。
許晴輕輕一笑,嘴角的笑容溫婉,道:“我也實在無法把你當成一個弟弟般的男生來看,你知道你最大的魅力是什麼嗎?”
陳凌正兒八經的照了下後視鏡,道:“嗯,我很帥!”
“帥你個大頭鬼。”許晴失笑,隨即很正經的道:“我喜歡你的擔當,有擔當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陳凌目光望着前方的車況,若有所思,道:“大概是跟我家庭環境有關吧,我八歲時,我爸媽就一起出車禍不在了,當時陳思琦一歲都不到,我必須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來。不過好在,我碰到了我的爺爺,如果沒有他教我功夫,養育我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許晴第一次聽他說身世,想到他從小的悽慘,聯想自己小時的幸福,不禁爲之感嘆心疼。還好,童年的殘酷並沒將他心理扭曲,而是將他磨練成了如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夜幕中,穿過市區,城市的霓虹在車前擋風玻璃上閃爍而過,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匯聚了屬於它自己的光和熱。
還有半個小時方纔到家。這時許晴的電話再度響起,手機鈴聲的猝然,猶如響在兩人心坎上。
陳凌不動聲色。許晴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老弟!竟是許爽打來的。自從跟陳凌的事情公開後,許晴一直沒有勇氣去跟家人聯繫。
“是許爽!”許晴對陳凌輕聲說,她的神態放輕鬆,接過。想來任何人都反對自己,但弟弟和外公是絕不會反對的。
只是接通後,許爽結結巴巴,閃閃爍爍的言辭讓許晴惱火了。“許爽,你什麼意思?是外公讓你打來的?跟我說對不起?”
電話那頭,許爽嘆息道:“姐,我也很喜歡陳凌大哥。但目前外公那邊,馬上要進行新的一輪換屆,外公很需要彤彤爺爺他們家族的支持。這個時候,外公是不可能站出來支持你們兩的。如果沒有外公的支持,你們兩隻會碰得頭破血流。所以我勸你還是理智一點,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許晴掛斷了電話,臉色變的很難看。
陳凌在一邊聽的一清二楚,他的視力,耳力都是超凡的。知道這個電話,恐怕是喬老授意許爽打來的。政治博弈上,殘酷狠辣,喬老也不可能意氣用事,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成全自己和許晴,壞了他的大事。
許晴的電話再度響起,這次卻是她的父親打來的。許晴的父親本身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市長,在秦嶺一個偏僻的市區,沒有什麼實權,是屬於邊緣化的人物。爲人儒雅的有點懦弱。許晴的母親則在許晴八歲時,被一場大病剝奪去了生命。
接通父親的電話,許晴已經做好了接受父親訓斥的準備。想來懦弱的父親,也只會聽從自己那些舅舅,姑父們的意見,來訓斥自己。
“爸!”許晴喊了一聲,心中難受異常。難道這些長輩們全部都忘了嗎,她許晴,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和感情,活生生的人嗎?他們在爲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時,就不惜讓她爲一個本就沒有多少感情的丈夫,守一輩子的寡嗎?就是因爲許家迷信,因爲許家勢力龐大,所以不能得罪。所以,她就活該被犧牲!
許晴心中的怒氣,在這麼多年的隱忍後,因爲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變的澎湃起來。越是這麼多人阻撓,她越是下定決心,要痛痛快快愛一次。人,至少要爲自己活一次,不是嗎?
出乎意料的是,許晴的父親,許清池並沒有訓斥她,只是溫言關心了下她最近過的好不好,彤彤好不好。許晴一瞬間感動的想哭,末了,許清池自責的道:“小晴,爸爸沒本事,一點忙也幫不上你。爸爸知道你很苦,但是你一定要堅強,好不好?”
許晴重重點頭。
隨後,掛掉了電話。
許晴找出紙巾,撇過頭去擦拭淚水。隨後含淚帶笑的喊道:“陳凌,你停一下車。”陳凌將車靠着路邊停下。
“我們沒有任何外援可以幫助,我不知道彤彤的爺爺會做出什麼樣的報復手段,這條路,你還願意陪我走下去嗎?”她是多怕,多怕他會退縮。她不要這樣子黯淡收場。
陳凌沒有絲毫的猶豫,並不說話,凝視着她嬌美悽楚的臉龐,湊過去,吻上她的脣。許晴一點即燃,在這樣壯烈的心境下,兩人的吻如點燃的打火石,瘋狂交吻在一起,這個吻都顯得悲壯起來。
脣分後,陳凌握住她的柔夷,堅定的道:“明天我去省裡一趟,我不指望任何人,我親自跟許書記談一談,他如果蠻橫不講道理,我讓他嘗試一下,什麼叫做武夫一怒,人盡敵國的滋味。”
武夫一怒,人盡敵國。這是武者最暢快,最高的震懾。任你是在千軍萬馬,還是守護森嚴的大內皇宮。你惹怒了我,我就讓你感覺到沒有一個人能保護你,我要殺你,就殺你。
對方是權勢滔天,不能以勢壓之。那麼只有動用陳凌強大的武力。
“可是·····”
“你放心,我有分寸。”陳凌眼裡閃過堅毅的色彩,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一起出國。在國外的環境下,以我的本事,想賺錢很容易。我可以讓你跟陳思琦都過的很好,如果你捨不得許彤,我們可以把她一起帶上。我會彤彤當成親生女兒來看。”頓了頓,伸手觸摸許晴的臉蛋,柔聲道:“一切都交給我,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
“嗯!”許晴點頭,感動的淚水再次滑落。是因爲,她沒有愛錯人。
半個小時後,陳凌驅車回到家外的小區。意外的看見小區裡停了一輛陌生豪華的BINZ,全身是銀色,備顯高貴。陳凌不能不奇怪,這個小區的住戶,工薪都屬於中下階層,最多有幾輛奇瑞,是不可能有誰開得起這樣的豪車的。
許晴看到這輛車時,臉色微微變了,道:“我認識這輛車,彤彤的小姨開的就是這輛車。”
陳凌臉色大變,操,那肯定是在自己家裡去了。他眼裡閃過森寒的殺意,誰要是敢欺負陳思琦,他就敢殺誰全家。
“我們上去。”陳凌拉住許晴的手。許晴也着急,許彤的小姨許雪琴,她那個小姑子的潑辣勁,她想想都會覺得心有餘悸。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三樓,陳凌到了家門前,急急的打開了大門。任何關係到陳思琦的事情,都能讓他不再冷靜。
大門打開,只見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二十八歲左右的少婦。穿的是名貴的雪白紡紗裙,披了黑色而油量狐皮坎肩,頭髮挽得有如貴婦。這少婦臉蛋倒是挺漂亮,唯一不足的是嘴脣太薄,眼神太飄,給人一種刻薄尖銳的感覺。
不用說,她正是許雪琴。許雪琴翹起二郎腿坐在那兒,有種大馬金刀的味道,氣勢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這屋子的主人。在徐雪晴的後面,站了兩個氣勢凌厲的黑衣保鏢。而陳思琦則怯怯的站在房間前,連坐都不敢坐。
陳思琦見到陳凌回來,立刻猶如見到救星,快步到陳凌面前,略帶委屈的喊道:“哥!”陳凌便看見她的臉蛋有些浮腫,還有模糊的指印。頓時,眼神寒了下去,道:“她打你了?”
“沒有。”陳思琦連忙搖頭,她怎不知道眼前的少婦肯定來頭不小,真怕哥哥會衝動惹出事情來。她不過是多問了一句話,便無情的被許雪琴打了一個耳光。面對潑婦許雪琴,還有她後面的兩個保鏢,這一巴掌,陳思琦還真只有忍了。怕被哥哥看出來,她去找了溫熱毛巾敷了很久,沒想到還是被陳凌一眼看了出來。
“是我打的,不懂事的野丫頭,我替你這當哥哥的,教訓教訓了下,你不用感謝我。”許雪琴眼神裡帶着強烈的不屑,彷彿跟陳凌,跟陳思琦這樣低賤的人打交道,就是充滿了噁心。她用優雅的姿態站了起來,看了眼陳凌,又衝許晴不屑的冷笑,道:“許晴,這就是你找的野男人?也不怎麼樣嘛。能跟我哥比嗎?你就是偷漢子,也不要偷的這麼沒有品位。”
雖然是出身大戶人家,但這位許雪琴大小姐的語言,還真是刻薄犀利到句句如刀子。
許雪琴說着話,在兩個保鏢的跟隨下,來到許晴和陳凌的面前。她的眼神冷了下去,看着許晴,緩緩開口,道:
“我們許家的臉,沒有人能丟。你今天做的事情,丟了我們許家的臉你知道麼?”
“許雪琴,這裡不是你家,沒有人會慣着你,你立刻給我離開。”許晴倒也不是一味軟弱,受人欺負的苦媳婦兒,冷冷的衝許雪琴道。
許雪琴卻是不理,自顧的道:“許晴,這裡有外人,我不跟你吵,我丟不起這個人。現在,跟我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許晴冷冷的道。
許雪琴詫異的看了眼許晴,隨即嘲諷的一笑,道:“喲,你今天膽氣特別的壯,會頂嘴了。是不是你身邊的野男人給了你膽子。”說完眼神一冷,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向許晴。
啪的一聲乾脆的甩耳光脆響在屋子裡迴盪。不過捱打的人不是許晴,而是許雪琴。打她的自然是陳凌,陳凌眼中寒意很深,許雪琴的臉蛋上頓時血腫一片,她合着血吐出一顆牙齒,真個狼狽悽慘至極。
“你敢打我?”許雪琴疼痛之餘,懵住了。反應過來時,氣的要發狂。她,堂堂的省書記的千金,竟然被個賤民給打了。她長這麼大,從沒捱過打。“你打我?”她怒氣值全滿,潑婦形象更加飽滿。發瘋似的抓向陳凌的臉門。
啪!陳凌又是一個耳光抽在她另一邊臉頰上。頓時,許雪琴兩邊臉頰紅腫猶如豬頭。
這一幕,讓許晴跟陳思琦看的目瞪口呆。天啦,發生了什麼,陳凌把許書記的女兒打成了豬頭。這雖然解氣,但同樣也足夠讓許晴膽戰心驚。
“你們兩個廢物還愣着做什麼,弄死他,弄死他!”許雪琴瘋狂的衝兩保鏢大喊大叫起來。還那裡有什麼豪門千金的氣質風範。
兩黑衣保鏢對於剛纔一幕很無語,第一次是沒想到陳凌敢打許雪琴。他們跟隨許雪琴多年,一向只有許雪琴打別人的份。第二次是沒想到許雪琴又主動衝了上去,而且陳凌下手太快。這兩個保鏢英俊帥氣,同時還是許雪琴的入幕之賓,陪許雪琴玩玩花式還行,打架嚇唬嚇唬混混也還行,但是對上陳凌,還真不行。
不過許雪琴下了命令,他們兩人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互打眼色,同時揮拳狠砸向陳凌。這兩拳在陳凌眼裡,力道是有,但是不夠混厚,不夠快。他往前一竄,猶如電光。兩黑衣保鏢還沒看清,便被陳凌兩條手臂分別夾住他們的脖子,往地上強猛一摁,蓬的一下,兩人重重摔在地上,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再也爬不起來。許雪琴這才意識到這個陳凌充滿了暴力,眼神裡流露出恐懼之色來。
“滾!”陳凌冷聲道。
“你等着!”許雪琴第一次受這麼大的奇恥大辱,快步外出,到了門前,回頭狠狠的給陳凌許福。說完後,頭也不回,連兩個保鏢小情郎也不管了。
“你們還要我請?”陳凌對躺地上的兩保鏢冷聲道。
兩保鏢奮力爬起,攙扶着逃也似的離開。
“還疼不疼?”陳凌撫摸陳思琦的面頰,心疼的問道。
陳思琦搖頭,輕淺一笑,道:“不疼了。”陳凌卻不放心,道:“你等着。”說完前去,在冰箱裡找了冰礦泉水,然後打溼一塊毛巾。
這個空當,陳思琦甜甜的衝許晴喊道:“許晴姐姐。”
許晴則顯得有些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害你被打。”
“沒關係,不疼的。”陳思琦親暱的挽住了許晴的手,拉着她到沙發上坐下,微笑道:“許晴姐姐,你真漂亮,你想喝什麼,我去給你拿。”“啊····我喝白開水。”許晴能感受到陳思琦的喜歡是發自內心,也長長鬆了口氣。
總覺得,面對陳凌的家人,她都感到一絲的尷尬和不自然。而陳思琦的態度,很好的緩解了她的緊張。
陳思琦倒白開水過來,將杯子遞給許晴。許晴接過,輕聲說謝謝。陳思琦便親暱的坐在她旁邊。
這時候,陳凌的毛巾弄的夠冰,也到陳思琦旁邊坐下,溫聲道:“躺着!”陳思琦嘻嘻一笑,便聽話的仰躺。陳凌細緻將毛巾給她浮腫的臉蛋敷上,臉上充滿了柔情。這種柔情的光輝,能融很多女子的心。
隨即,陳思琦躺着,卻擔憂的道:“哥,你打了那個女人,會不會有麻煩?”
“該有的麻煩,不打也還是會有。既然這樣,不打白不打。”陳凌沉吟道:“她好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要找我麻,也不會說是因爲我打了她,想來她也丟不起這個人。要徹底解決麻煩,必須由我親自去一趟省城。”
“那你一定要小心。”許晴仍是覺得不踏實,畢竟陳凌要去做的事情,說起來就有點驚世駭俗。武力逼迫一個省的一把手,太大逆不道了。
不過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人只要被逼到沒有退路時,又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雖然不可避免的會爲陳凌擔心,但許晴與陳思琦同樣也對他有信心。他所表現出來的武力,已經可以稱之爲逆天了。在熱戀的時候,睿智如陳凌,也會爲了在一起做出一些幼稚的手段來。比如,武力脅迫許書記來答應他和許晴的事情。
飯還是中午吃的,這個時候,陳凌已經餓的飢腸轆轆。廚房裡陳思琦卻是已經精心準備好了豐盛的菜餚,大部分是清淡的,不過也有大魚大肉,那些都是陳思琦爲陳凌做的。陳凌是練功的人,吃的比平常人多,沒有大魚大肉這些豐富的熱量補充,也是萬萬不行的。
吃過飯後,陳凌要許晴就在這兒住下。還不知道許書記那邊會怎樣,也只有在陳凌這裡,纔會有足夠的安全感。許晴沒有反對,洗過澡後,穿陳思琦的睡衣倒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