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顯然很不待見這胖子,厭煩地皺皺鼻子,輕哼一聲:“狗哥,楚東我帶來了,你可答應了我的,將楚東安排到五樓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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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狗哥的胖子彷彿沒有看到王妙臉上的不耐煩,仍然滿臉嬉笑,話裡卻有幾分陰陽怪氣:“妙妙,放心好了。不要說你找了興武叔,就是不找,你妙妙讓狗哥我安排一個人,還不是分分鐘搞定的事情?”
葉向東滿臉笑容,等那狗哥話音一落,連忙微微彎着腰,一副狗腿模樣的踮着腳尖跑上去,利落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軟中華,遞到了狗哥面前:“狗哥,您好,我叫楚東,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了!狗哥放下,以後我楚東在狗哥手下吃飯,一定聽你的話,記你的好,狗哥叫我上東,我絕不上西,狗哥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狗哥微微一怔,然後哈哈大笑,接過煙後,猛地在葉向東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巴掌,還得意地瞟了一眼顯然氣得夠嗆,落了她面子的王妙,大聲道:“好小子,懂事!放心,以後在大都會,狗哥罩定你了!”
王妙氣哼哼地跺了一下腳,卻似乎又對着她傻笑的葉向東恨鐵不成鋼,不知如何是好,指着他狠聲道:“楚東,你也就這點出惜!好吧,老孃不管你了,同學一場,也算幫了你一把,以後在大都會你自已混吧。”
跺腳轉身而去的王妙,嘴角卻悄悄咧起一絲笑意,心中瘋狂地尖叫:哎呀媽呀,我的東哥真是太厲害了,真是裝什麼像什麼啊!如果這時候人家告訴我,剛剛那人是昨天才殺死了一個綁匪的人,我絕對不會相信!
葉向東剛纔一番表演,顯然讓狗哥老懷大慰,明白他一直在追求卻不得,大都會的一枝花王妙和這小子並沒有什麼曖昧關係,對楚東頓時沒有了介懷。
聽狗哥自已介紹,原來狗哥叫苟來財,正是大都會洗浴城的保安隊長,讓葉向東又是一陣肚中暗笑:原來人家是那個“苟”,不是那個“狗”!其實在所有人心中,只怕都認爲是這個狗哥,而不是那個苟哥。
男員工的宿舍,就在後院保安隊樓上,四個人一間。外地員工住在宿舍,在城裡有住處的員工,回家也可以,住員工宿舍也可以,公司並不強求,只要你不耽誤上班就行。
狗哥工作還是非常認真,帶着葉向東認識了保安隊的同事,發了一套制服,就揮手讓葉向東自已上二樓去找一個沒人的牀位,換好衣服再下來。
二樓的男員工宿舍有十幾間,裡面雖然沒有空調,卻安得有電扇,葉向東沒有猶豫,立刻選擇了住宿舍——不管怎樣,這裡的條件總比他租的那個閣樓要好多了。
十幾間宿舍,一大半都沒有鎖門,葉向東隨意選擇了一間有空位於的宿舍,放好東西,換上那一套軍不軍,民不民,像戲服一樣可笑的保安制服。
葉向東現在幾乎一無所有,沒有手機,沒有手錶,連個時間都不知道。換好衣服後,葉向東不敢耽擱,立刻又下樓跑到保安隊向狗哥報到。
狗哥帶着葉向東坐電梯來到四樓,又拿出一張卡片刷了一下,電梯才又重新啓動,來到了五樓。
一下電梯,狗哥的表情就顯得異常嚴肅,低聲交待道:“楚東,五樓的保安,按照以前的規矩,本來應該是在大都會至少工作了半年以上的老人才能來,不過你是妙妙介紹來的,又經過了興武叔同意,所以,算是你小子撿了一個大便宜。你可一定要機靈點,別給老子惹出事情來啊!”
葉向東媚笑着連聲答應,卻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五樓下了電梯之後,就是一條雖然裝飾得金碧輝煌,卻顯得有些狹窄的走廊,而且從走廊裡的燈光來看,這樣狹窄的走廊曲裡拐彎,似乎故意裝修得像秘宮一樣,將一間間包房區隔開來。
看這神秘兮兮的樣子,這肯定就是傳說中的炮房了!
狗哥卻沒有帶葉向東走進那條神秘的走廊,反而一拐彎走到消防通道後面,推開一扇隱秘的小門,頓時露出一間只有十來個平方,擺着一張寫字檯,兩把椅子,一臺破電腦,一張單人牀的房間來。
房間裡一個二十多歲,面色陰摯蒼白,彷彿從來沒有見過太陽的年輕保安聽見聲響,從桌邊的椅子裡緩緩轉過頭來,站都沒有站起來。
面對這個年輕的保安,狗哥居然露出一絲巴結的笑容:“刀哥,這是妙妙介紹來的新人,叫楚東。刀哥,麻煩你帶一帶他,給他講講五樓的規矩,我下面還有事,我先下去了哈。”
似乎知道那年輕保安不會回答,狗哥自說自話,對葉向東一揮手就轉身關門而去。
葉向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刀哥”目光陰冷,看得人後背之發涼,乍然之間,彷彿有一條毒蛇在盯着它的獵物,尋找下口的地方一樣。
葉向東在部隊的時候,什麼牛鬼蛇神沒有見過,卻又哪裡會被這陰柔的小白臉嚇住。不過,葉向東表面上還是做出畏畏縮縮的樣子,低頭假裝不敢與小白臉對視,遲遲疑疑地挪進小屋子,期期艾艾地道:“刀哥,你……你好,以後請你多……多多關照!”
足足有十幾秒,才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嗯。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五樓就是大都會掙錢最多的私人按摩房,俗稱炮房,是那些小婊砸工作的地方,只有熟客纔會被公關帶上來。爲了保護客人的隱私,五樓沒有任何監控設施,我們保安也不準出去巡邏,有事那些公關和小婊砸會來叫我們處理的。就這些。”
又是好半天,卻再也沒有了聲音,葉向東只聽得到“啪啪”地擊鍵聲,一擡頭,卻見那小白臉已經轉過頭去,捏着鼠標玩一款幼稚的卡通版橫版遊戲,把他扔在那兒就再也不管。
葉向東絲毫沒有感到受到了冷落,反而暗中竊笑。在部隊裡,兵王與兵王,狠人與狠人之間,總有莫名的氣感,總是能在人羣當中發現那個能夠與自已做對手的人。
走高冷路線的“刀哥”並沒有發現他這個猥瑣的新同事有何異樣,道行還差了一點。
葉向東躡手躡腳走到牀邊,舒服地歪到牀頭,隨手拿起一本揉得皺巴巴的雜誌翻看起來,開始了自已退伍之後的第二份工作——苦逼的保安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