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陸子光或許是因爲緊張過後太疲累的緣故,竟然睡得很好,一覺醒來,他還回憶着昨晚周雅留下的那一陣芬芳,那樣特殊的一股香水味,實在讓他難以忘懷,甚至陸子光覺得,或許在此生某個時間內,也會突然間回憶起這樣的香水氣味。
只是,陸子光很清楚,他只可以欣賞和回憶,絕不能迷上,否則的話,這樣的香水味對他來說,就是毒藥。
醒來後,他倒想起這個城市內另一個位置的某間出租屋內,胡十八正守候在鐵面具的旁邊,相信他們那邊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如果鐵面具的病情有重大情況發生,那胡十八是會打電話給陸子光的。
陸子光也一直讓手機處於開機狀態,可他並沒有在夜間聞到手機鈴聲的響起,看那手機裡的來電顯示,也空空如也。他心想,或許胡十八這個時候還要面對很多問題,自己卻因爲要上班的緣故,不能前去幫忙,於是想着打個電話過去,問一下究竟情況怎麼樣。
撥打了電話後,胡十八並沒有馬上接聽,讓陸子光納悶了好一陣,可最後,還是聽到了胡十八的聲音:“喂,是子光嗎?”
“是的,胡十八,現在還好嗎?他醒來了沒有?他的病情有沒有反覆?退燒了嗎?”陸子光焦急地問,彷彿把鐵面具當成是他的親人一般,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關心,或許是因爲鐵面具的那份善良與純真,讓他覺得這樣的人就這樣離世,實在是可惜。
胡十八回答他說:“嗯,他醒來以後,好很多了,他自己說已經退燒了,只不過肚子很餓,需要我到外面買些東西給他吃。”
陸子光聽後,一陣擔憂,他問胡十八:“你現在已經到外面去了嗎?他是不是留在那出租屋裡面?”
胡十八回答:“是啊,怎麼了?”
陸子光立刻對他說:“以前他曾經一個人走到外面去的,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這樣。所以,你還是回去看一下,他是不是還在屋子裡面,如果他一個人到外面去,會很危險的。你得確保這一點,不能讓他到外面去了。”
胡十八聽後,馬上應答着說:“嗯,我馬上就回去吧,吃的東西也買好了,希望他沒有亂跑,不過,他腿上有傷,估計他走不了路吧。”
陸子光說:“上次他就是因爲腿上有傷跑到了外面,結果給人欺負,讓傷口更嚴重了,所以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得確保他不要到外面去,回去以後看到他,給我一個電話吧!這樣可以讓我安心一點。”
胡十八答應下來,就掛了線。
陸子光爲剛纔自己的行爲而感到奇怪,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明明鐵面具是一個將可能成爲他在比賽場上對手的人,可他現在卻這麼關心鐵面具,甚至要讓胡十八確認鐵面具並沒有跑到外面去,他才能安心下來,難道,自己是要爲自己造就一個對手嗎?如果初賽中他就跟鐵面具相遇了,他會不會後悔這樣的行爲?
或許會,如果他這時不救鐵面具,或許就不用擔心將會面對一個可怕的對手。可轉一個角度來想,或許他卻正正期望着這個對手可以在比賽中出現,並且展現出
非凡的實力,這是他隱約中期待的。
人有時真的很複雜,既害怕對手的強大,又渴望更高層次的較量。或許境界的提高,纔是他真正期待的,如果鐵面具有着比他更強的實力,他就算輸也輸得心服口服,並且會在未來尋求更大的提高,這對於他未來廚藝的進步,卻是大有好處,而不是爲了這一次比賽本身,就算他能贏鐵面具,也不一定最後贏得了杜一初。
想到這裡,陸子光算是釋懷了,他也只想等胡十八的電話,等着確認鐵面具沒事的消息,他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早點七點多,離集團的正常上班時間只有半個小時,陸子光匆匆地回到總部大樓,他首先想到的,是回到實習廚房去,相信羅仔早就上班在那兒等着他。上一次儘管試出了腐乳纔是真正適合的配料,可還只是處於初步成功階段,究竟放的量要精準地估算到多少,以及什麼時候放,那都得繼續試驗。
然而,當他快要回到實習廚房的時候,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這時離剛纔他跟胡十八通話的時間,只有兩分鐘。陸子光心想,難道胡十八可能這麼快的回到出租屋,從而打電話給他了?
可他掏出手機來一看,卻發現並不是胡十八打來的,此時的給他電話的,卻是周雅!這讓他既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愕然,他心裡想着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或許周雅這天早上必定會找他,到時大家都作個解釋,從而讓昨晚的事可以一起忘記,大家都當沒以發生。
只是陸子光覺得,周雅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有點早了,他也一直覺得周雅不會這麼早上班,畢竟作爲老闆的周雅,什麼時候上班都可以,沒有人會約束她,可陸子光又想到,或許周雅有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想早點跟他說清楚,從而早點把那件事一筆勾銷。
陸子光沒有半點猶豫就馬上接聽了,並對着電話裡說:“喂!是周總嗎?這麼早就找我?什麼事啊?”
雖然,陸子光知道這會被視作明知故問,可他卻覺得,要儘量顯得輕鬆與不在意,這樣才能讓周雅覺得,他其實真沒把昨晚發生的事放在心上,這對於雙方儘快忘記那一刻的親密接觸,是大有好處,相信周雅也因爲他漫不經心的態度,也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然而,電話裡的周雅卻發出了沉重的聲音,似乎昨晚她沒有睡好,或許是因爲思想上有了很多的波折,爲昨晚所發生的事情而煩惱了很久,所以那聲線中還夾雜着嘶啞。
“子光!你來大樓上班沒有?如果已經來了的話,就來我辦公室一趟吧。”周雅說。
陸子光不禁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呃?”,他接着又說:“周總!我剛回來上班啊,還趕着去實習廚房,那裡還有一個很要緊的事情等着我去完成,你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等我把那個要緊的事做完以後,再去你辦公室,怎麼樣?”
或許是覺得周雅會談起昨晚那件尷尬事,不知爲什麼,陸子光總是難爲情,如果在上班的第一時間就要跟周雅談這個很私人性質的事情,似乎不怎麼合適,於是他覺得拖延一下時間,或許周雅經過思考以後,就真的沒把那
件事看得太重要。
然而,周雅卻對他說:“你還是先來我這裡一趟,我要立刻見到你,就這樣吧!”
說完後,周雅就匆匆地掛了線。
陸子光真沒想到,他以前聽說過有霸道總裁,可沒想過竟然有霸道女總裁,這刻周雅顯露出他必須服從的霸氣,而他確實作爲一個收工資的僱員,對老闆下達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只要不是有損他人格或尊嚴的事。
更何況,周雅只不過是想馬上見到他,讓他到頂層的辦公室一趟,沒什麼特別。陸子光也就沒任何的託詞了,他只希望一會周雅如果真說起那事的時候,不要說出一些讓彼此都感到難爲情的肉麻細節就行。
沒多久,陸子光就在急匆匆的腳步之中,來到了周雅的辦公室門前十多米處。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鈴聲,正是胡十八打電話給他。他不得不接聽,而電話裡的胡十八也沒給他帶來什麼意外,只是告訴他,鐵面具安好,並沒有跑到出租屋外面去。
陸子光只是叮囑胡十八,好好的看着鐵面具,並讓鐵面具安心養傷。接着就說:“我有些重要事情,以後再說!”
匆匆掛了線並把手機放好後,陸子光才走向周雅的辦公室門前,然後謹慎地敲了一下門。還沒有等他敲第二天,他就聽到裡面周雅發出的聲音:“進來吧!不用這樣敲門了!”
陸子光心想,這個時候坐在總裁辦公室裡的周雅,儘管跟昨晚跟他在套間裡靠一起的周雅是同一個人,可卻是完全不同的狀態,這刻的她,可是整個集團的領導,而自己不過是剛進入集團不久的實習生,至於所謂的經理,他至今還不覺得自己能成爲一個稱職的經理。
惶然地走進去後,陸子光看到了周雅像往日穿着西服,戴着無框眼鏡,正正的坐在她那張名貴的辦公桌後面,可以看出,周雅的面容略帶憔悴,眼圈有點浮腫,似乎昨晚一直沒有睡過般。
陸子光不禁爲她這個樣子而心痛,不安地問:“周總,你昨晚,睡得不好?”
周雅卻擺了擺手,示意陸子光不要說下去,接着又向陸子光伸了伸手,並說:“坐吧,坐在我前面,我想這樣對着你說話。”
這一刻,陸子光坐在那辦公室前面的真皮椅子上,覺得椅子表面格外的涼,或許是因爲他這刻緊張的緣故,他一直難以找到一個舒適的坐姿,用一個詞來說,那就是正襟危坐,因爲他實在不知道,接下來周雅會跟他說些什麼。
在下班之後的時間,陸子光覺得周雅簡直就像跟他同齡一般,兩個人可以互相說笑,談的內容也可以不着邊際,甚至還會拿彼此的個人感情來開玩笑,陸子光就經常開玩笑說要介紹男朋友給周雅認識,可週雅卻總是讓他不要費這樣的心思。
此刻,陸子光卻感到眼前的可是集團第一把手,領導之上的領導,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壓力山大,也不知領導會否因爲昨天晚上的事,對他公報私仇,然後交待一些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然,陸子光知道周雅不是這樣的人,只是他真想知道,周雅那憂鬱的神情中,究竟包含着怎樣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