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光沒想到,周大中會爲這樣的事生氣,並且還說出粗魯的話,他不禁極意外,一動不動地望着周大中,彷彿在自訴委屈,不明白究竟做錯了什麼。
這個時候,周雅也感到很驚訝,她沒想到周大中竟然說出了“混蛋”這樣的說話,她連忙走到周大中跟前說:“爺爺,我跟子光,真的沒發生什麼,你不要想多了。”
周大中迫切地對周雅說:“阿雅,你怎麼可以跟他過了一個晚上?這如果傳到外面去,成何體統?所以,我覺得他真的有錯,必須要責怪他!”
正當周雅想繼續爲陸子光求情時,陸子光卻首先開口了:“是的!董事長說的很對,我確實是有做錯的地方,可那個時候,實在是迫不得已,這個,你可以問周總個清楚,而且,我並沒有…..”
周大中再一次擺手,威嚴的眼睛直視着陸子光,對他說:“不要再說了,你既然知道有錯,那就得接受處罰!”
陸子光並沒有顯出太大的驚訝,他倒是平靜地回答:“嗯!我願意接受處罰。”
“子光!”周雅卻變得激動起來,她對陸子光說:“你沒有錯!真的,我覺得你一點錯也沒有,所以我覺得如果爺爺這樣就罰你,那是不合理的。”
聽到周雅這樣說,周大中扭過頭望向她,併發問:“你不應該這樣說,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就是縱容他,我們集團確實是很需要他,但也不是沒他不行的地步,我從來都不覺得沒哪個人是不行的,必須要罰他!”
周雅連忙擋在陸子光前面,對着周大中說:“如果爺爺真的要罰他的話,那就把我也一起罰吧!”
這一刻,周大中顯得無比震驚氣憤,鬍子都快要豎起來,可很快,他又冷靜了許多,舒了一口氣,對周雅說:“阿雅,你如果這樣處處維護他,那是不行的,我們集團中不能有例外,員工犯錯誤,如果不處罰,那是說不過去的,你是總裁,應該很清楚。”
然而,周雅卻極爲堅定的繼續站在陸子光前,似乎要跟陸子光同一陣線,絕不讓周大中對陸子光產生絲毫的傷害。她繼續對周大中說:“爺爺,我知道,但在我眼裡,他的錯誤,根本是無法避免的,如果他真的錯,那就是我錯在先,應該受罰的,是我!”
周大中飽含着光的眼睛望向周雅,他不得不軟下來,過不到一會後,發出跟以往一樣和藹的語氣,對陸子光說:“好!既然這樣,我就當這事沒發生,希望你以後多加註意,這一次放你一馬,如果再有同樣的錯誤發生,那絕不饒你!”
陸子光心服口服,雖然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周大中是集團的董事長,他是收工資的員工,如果周大中覺得他是有錯,要處罰他,他必須接受處罰,可現在,卻又因爲周雅的求情,說要放他一馬,雖然這責備的語氣很重,可陸子光還是能感受到,這完全是因爲周大中對他孫女有着莫大的關心,休現出一份濃濃的愛。
“董事長,我明白的,保
證以後不會再犯!”陸子光回答得鏗鏘有力,他也暗下決心,以後如果周雅再次提出要單獨和他到外面去,他必須選擇拒絕,從源頭上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周大中嘆了一口氣,對他說:“好!你是個有着極大天分的人,以後還得讓你爲集團出力,這次你做出來的菜,很好!我會跟阿雅商量,該不該推廣的,你現在先出去吧!”
陸子光一聽,即時整個身體都在發怔,他心中的預算是,周雅是不會管他做出什麼樣的菜式,都會盡力推廣,可現在,卻聽到周大中說,要商量一下,再決定推不推廣,這句話就像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般。
想到這裡,陸子光懇切地說:“董事長,現在三江賓館的拼火腿,把我們很多客人都搶過去了,如果我們不及時反擊,就會處於被動狀態,現在不是每天都在虧錢嗎?”
周雅也說:“是啊,爺爺,我覺得不需要考慮,直接就推這個菜。”
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周大中表現出若無其事的輕鬆,彷彿完全不把這點小錢放在眼內,對他們說:“虧那麼一點錢,只是暫時的,咱們沒必要太介懷,每走一步,都得深思熟慮,其實除了這個菜,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只是不說出來。”
周雅不禁問:“爺爺,你還可以怎樣選擇?難道,你叫我們集團裡面的其它廚師,去做出一些菜來跟三江賓館拼嗎?他們沒有一個可以比得上陸子光,你不是不知道的。”
這一刻,周大中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成竹在胸一般,他接着回答說:“是的,如果在下面的一百多個廚師裡面挑選,確實是沒有一個是比得上他,我也從來沒想過這樣做,但我可以在外面找人,還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我那個英國朋友嗎?”
陸子光聽後,想到周大中此前帶回來的那個小吃,榴蓮火腿黃金磚,當時周大中說他這個英國朋友已經死去,正因爲這樣,他才帶這個小吃回國內,想研究那個做法,現在周大中再一次提起這個英國朋友,究竟是爲什麼?
周雅問:“爺爺,你的那個英國朋友,不是已經死了嗎?”
周大中繼續說下去:“是的,我這個英國朋友,年事已高,也就壽終正寢了。但他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在英國幫他打理餐館,這個兒子不會做菜的。而他的另一個兒子,卻在泰國,日本,以及法國呆過,對西餐和日本料理,以及泰國菜都很懂,我已經向他發出邀請,他會很快就來了。”
聽到周大中這番說話,周雅和陸子光都無比震驚,他們沒想到,周大中還會在外面找人,並且是找做西洋餐的廚師,這顯然會跟四海集團一貫發展方向有所違背,因爲從初創時期,四海集團就是一直做中菜,最後以做滿漢全席以及宮延菜式聞名,現在周大中卻提出,要請西餐廚師,這讓周雅完全不能理解。
“爺爺,我們一直都沒有做過西餐,就因爲堅持做中菜,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我們在現有菜式的基礎上,發展
西餐,那會不倫不類的,並且,我沒覺得西餐會贏得了三江賓館,這樣下去的話,會更快倒閉的。”周雅一邊說着,一邊露出擔憂的神色。
周大中卻搖了搖頭,堅決地回答說:“我們就是因爲做了太久的中菜,所以得大膽突破,引進西餐,並且,我沒想過要完全把所有的菜改成西餐,而是讓西餐的一些技法,融入到我們現有的菜當中,這樣不行嗎?”
周雅也表現得很堅決,她對周大中說:“爺爺,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做的話,我現在就辭職,不再出任集團的總裁,我說得出做得到的。”
此刻,兩個人都把話說得很強硬,而陸子光只是聽着,沒說出一句話來,他心裡其實極不希望周大中這樣做,並且也下定決心,假若真有這樣的變動,他會跟周雅一樣,辭職不幹,或許做其它的事情。
周大中迷惑不解地望着周雅,他可以看得出周雅臉上的執着,也很清楚周雅自小到大就是一個倔強的女孩,不會因爲別人的看法而改變主意,在這種意見分歧的狀態下,他實在很難說服周雅。
然而周大中心中的打算卻是這樣的,如果繼續做中餐的話,確實要把陸子光當成最重要的人物看待,現在他想引進外援,其實是想削弱陸子光的重要性,並且減少陸子光跟周雅接觸的機會,從而讓周雅早日從這種不明不白的暗戀暖昧之中走出來。
可是,現在看到周雅如此堅決,周大中知道,他這樣的打算是行不通的,心中不禁加深了對周雅未來的擔憂。如果周雅真辭去總裁職務,那不僅會讓集團處於沒人看管的狀態,也會讓軍心動搖,外界更會對此流言蜚語。
周大中心裡有一個希望,讓這個集團給周雅接手,同時,也考慮到周雅的未來,他希望周雅會有着輝煌的人生,可以說,周雅是他最疼愛的後代,也是一直努力栽培的接班人。
現在因爲這件事,竟然幾乎要爺孫倆鬧翻,周大中也不禁捏了一把汗,舒着一口氣說:“好,阿雅,你既然這樣說,我投降了,就當我沒說過吧!”
當週大中說完這句話,他的眼中老淚幾乎要流出來,在過去,他也馳騁於商戰之中,可以說從不妥協,也堅韌不撥,然而在面對自己的這個孫女時,他卻要作出這樣的妥協,並且承認自己輸給這個孫女,宣告投降。
周雅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不禁上前扶住他,並說:“爺爺,你怎麼了?”
周大中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回答說:“沒什麼,我一點事也沒有。那就按你的想法去辦吧,陸子光的這個菜,全力推廣,早點推出去,聽我這樣說,你應該高興了吧?”
周雅笑着點了點頭,可她又感到有點愧疚,於是對周大中說:“爺爺,我相信子光的菜一定會取得好成績,你到時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這一刻,周大中望了一眼陸子光,發現陸子光表情平靜,有着不一般的沉穩,不禁暗暗也讚歎,並說:“我現在,已經對他刮目相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