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陸子光卻突然感到身體一陣不適,他這才知道,手上的韌帶正在作怪,只覺得那個地方彷彿有一條火龍在不斷亂竄,要使盡全身氣力制止。
他這纔想起阿成跟他說過的話,他握着那條几米長的鐵棒,一動不動的定在半空中整個小時,或許當時並不知道,手臂中的韌帶一直承受着難以負荷的壓力,最終在幾個小時的這刻,才洶涌作怪。
如果是一般人,或許只能忍受着如此痛楚,一直不能入睡,直至天亮。可陸子光想到了自己過往的練功療傷法,在過去的無數療傷中,他都能比平常人得到更快的恢復,也有效的減輕了痛楚。
他慢慢從牀上痛苦地爬起來,發現宿舍裡黑黑一片,伍浩和崔家洛都已然入睡。他不用再擔心別人看到自己的怪異動作,於是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凝神靜氣。
像以往一樣,他開始運起氣勁來,這是爺爺以前曾教過的長生訣,儘管並沒有什麼的攻擊性,但卻是一種調理身體並增強人壽的功法,長期練習可以強身健體,百病不侵。
在他的一呼一吸,吞吐吸納之後,他感到身體終於平靜下來,接着,他又繼續着這長生訣的功法,把冥想中的萬物真氣導入體內,不一會,他終於把那韌帶損傷帶來的痛楚,完全驅除。
這一刻,他終於可以倒在牀上,安心舒服的睡上一覺。
第二天一早,當他醒來後,覺得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並且昨天曾長時間握鐵棒的手腕,變得格外有力,似乎已經完全恢復過來。
他匆匆的趕到廚房那個位置,發現龍望陽和阿成已經坐在那兒,似乎正等着他。這個時候,陸子光意外地發現,龍望陽的額上貼着一塊中藥帖,那神粹似乎也有點疲憊。
“龍師傅!你頭上…..”陸子光立刻想問個究竟,他很想知道龍望陽這時究竟是得了什麼病,爲什麼會粘這麼一塊藥帖,似乎龍望陽是支撐着堅持來這裡,爲的就是給他當師傅。
龍望陽還沒等他問完,立刻搖手,並威嚴地說:“你不要問我這個,這跟你接下來要學的東西,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要跟你說聲,經過前面的考驗,你可以成爲我的徒弟了。”
聽到龍望陽終於肯收自己爲徒,並且是親口說出來,陸子光竟然無比激動,說不出一句話來。
龍望陽卻沒有放開他嚴肅的臉,接着又說:“不要以爲成爲我徒弟以後,就可以學成了,你要真爲一個優秀的廚師,還要接受很多的磨鍊!”
陸子光立刻說:“我知道的!師傅,我會刻苦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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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望陽這時又說:“在正式教你廚藝之前,我要讓你進行一些基本功的練習,雖然現在時間緊迫,但這些基本功,卻是不可或缺的,如果你不練好這些基本功,就像建大樓一樣,地基沒有做好,建得再高,也總有一天會不穩!”
陸子光說:“嗯!我也知道基本功是很重要的,師傅!我會努力練!”
龍望陽看到他這麼虛心好學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說:“好!那現在就開始吧,我要你練的第一個基本功,是搓面!”
“搓面?”陸子光一陣驚奇,他知道龍望陽所說的
面,其實是麪糰,心想這搓麪糰有什麼難的,還要練嗎?
龍望陽接着說:“是的!搓面。你別以爲這個不重要,卻是磨鍊出手力的技術活,要把面搓得不緊不鬆,這不但需要力氣,還得有心智,真要把一個面搓好,不是一時半會的,這個我就讓阿成來監督你,直到你練好爲止!”
說完後,他向着阿成望了一眼,然後說:“你就指導一下他,讓他練這麼一上午,我還得休息,如果他練好了,你再叫我出來!”
阿成點了點頭,就對陸子光說:“跟我來吧,這個搓面的活,得讓我來教你了!”
不一會,阿成就把他帶到了點心部,這裡有一個專做麪條的位置。把一袋麪粉拿出來,阿成就開始往盤上倒,一邊倒一邊對陸子光說:“你盛些水過來吧!”
陸子光趕緊拿着勺子,把一整勺子的水盛了過來,然後遞給阿成,阿成就開始往那盤面粉裡倒,一邊倒一邊輕柔地來回攪動着麪粉,讓它均勻接觸到水分。
接着,阿成又放了些生粉,大豆粉等幾種材料,讓這些粉混合在一起,不斷攪動着,沒多久,這多種粉的混合物便開始在搓力作用來,凝固起來,成爲一個麪糰。
陸子光在一邊看着,對阿成說:“現在就要搓嗎?這個一點也不難啊。”
阿成一邊搓着,一邊對他說:“沒錯,這樣子搓,一點也不難,但要搓到剛剛好,不軟不硬,恰到好處,就需要自己的把握,我剛開始的時候也很能找到那個點,搓得不好,後來,才慢慢的領悟出來。”
一邊說着,阿成的動作開始加快,並且口裡發出一下又一下低聲的“喝!”,手就像個錘子一般,每一下都堅實有力地打在那麪糰上,然後來回翻動,之後又打一次,這樣不斷重複,那麪糰在他的手之下,變得越來越有韌性。
突然間,阿成的速度變得慢起來,似乎在想着什麼,在尋找着什麼,不一會,他突然停下手來,然後對着陸子光說:“你看好了!”
一邊叫喊着,阿成一邊把那盤中裡的整個麪糰拿起來,把足有好幾斤重的麪糰往着旁邊的瓷磚牆邊使勁一扔!
這一刻,陸子光傻眼了,他看到那幾斤重的麪糰,在阿成使勁的一扔之下,牢牢地粘在那瓷磚牆,形成一個巨大的半球形,固定在那裡!
阿成看到這個半球形,似乎也很滿意,口裡在說:“嗯!就是差不多這個軟硬度,如果再稍爲加一點力,再搓多那麼幾下,可能更完美了。”
陸子光這才明白,阿成說的掌握軟硬度,其實就是要廚師自己去感覺,究竟要搓到什麼樣的狀態,這沒有一個標準,更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只能靠心智去領會。
“我明白了,就是要搓得剛剛好,不軟不硬,然後扔到這牆上,成半球形,就是合格了,是嗎?”陸子光嘴裡說得輕鬆,可他很清楚,或許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到阿成剛纔那樣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出來的。
阿成說:“是的!如果你能扔出這個半球形,我就算教得差不多了,也就完成任務了。以你的天分,估計比我要高吧,練上那麼一兩次,絕對沒問題!來,開始吧!按照我剛纔的整個步驟
去做!”
一邊說着,阿成一邊把位置讓給了陸子光,讓他親自操作一次。
陸子光心裡一陣緊張,只好手慌腳亂中把麪粉倒出來,按着阿成剛纔倒的大概份量來倒,可在倒生粉和豆粉的時候,他爲難起來,對阿成說:“這究竟要多少量才適合啊?”
阿成卻像一個監考老師似的,面對着他的疑問,不置可否,只是搖了搖頭,對他說:“這個,你自己想,自己領會!”
陸子光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在猜,他隱約想起剛纔阿成那大致的份量,相信也不會有太大出入,放完這幾種粉後,他便倒水進盤中,然後開始攪拌起來,沒多久,就凝固了,還是像剛纔那樣的一個麪糰,只是顯得稀了些。
這時,陸子光又望了望阿成,阿成說:“基本可以,繼續啊!可以搓了!”
陸子光便開始搓這塊稀乎乎的麪糰了,可沒搓一會,他就感到不對勁,這麪糰好像越搓越鬆,最後快要散開一般,看來,這第一次的傑作還是要面臨失敗了。
然而,這時阿成卻說:“還有得救的!想想吧,該找什麼辦法去救?”
陸子光知道阿成是不會說出答案的,他只好自己去想,不斷翻動着腦筋,沒多久,他終於想出來了:“加水!”
想到這裡,陸子光馬上拿起勺子來,放了一些水進去,然後繼續攪拌,接着,又繼續搓,搓着搓着,這麪糰果然凝固起來,還真的像模像樣。
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感受它的軟硬度是否適中了,於是他開始緩慢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彷彿經過深思熟慮般,那塊麪糰也沒什麼不妥,看上去跟阿成剛纔搓出來的那塊麪糰差不多。
“好了!現在是時候檢驗這麪糰,究竟是半球,還是稀巴爛了!”陸子光一邊說着,一邊停下來,然後望了望阿成。
阿成沒說話,只是那嘴含着,彷彿要偷笑的模樣,最後說了聲:“那你扔啊,正看着呢!”
陸子光也沒多想,托起了那塊麪糰,然後使勁地往那瓷磚牆就扔去。
只聽到“叭啦!”一聲,那麪糰在牆上炸開,飛濺出無數小塊面碎,像泥漿般,也有一些濺到了陸子光臉上,讓他就像個泥麪人一樣,而阿成卻在這刻機警地躲到了一旁,掩着臉在笑。
陸子光也抹了抹臉上的面泥,笑了起來。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這裡除了他和阿成外,竟然還有人躲在一旁看着,在這個時刻還發出了笑聲來,笑的,就是他這個窘樣!
陸子光連忙轉過頭望去,只見三四個穿着制服的女孩子正在不遠處的點心桌子前面,看着他在笑。
阿成對他說:“看你這樣子,把點心部的幾個女孩也哄得樂起來了,快點把這面泥抹乾,然後咱們繼續,你這是第一次,都是這個樣子的,只要你練多幾次,就沒有問題了。”
陸子光點了點頭,他這纔想起,阿成是把他帶來了這點心部的廚房,而那幾個笑他的女孩裡面,有一個他格外的面熟,當他再認真看時,發現那女孩竟然就是他昨天碰上的美女,芳芳!
他這刻醜得無地自容,真想在地面上挖一個洞,然後鑽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