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比賽規則後,朱剛放眼向遠處一掃,目光鎖定在了十米開外一棵大腿粗的松樹上。
他指着那棵松樹,說道:“這第一局就射擊前面那棵松樹吧,只要擊中樹幹就行。”
十幾米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兒戲,而他之所以選擇這麼近的距離,是爲了讓林壞出糗。
林壞向朱剛所指示的那棵松樹看了看,點頭說道:“沒問題,你先來吧。”
朱剛也不墨跡,迅速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沿途的學生紛紛退至朱剛身後,讓出空間。
朱剛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擺開姿勢,準備射擊。
古人對射箭姿勢的要求是:“身法亦當正直,勿縮頸、勿露臂、勿彎腰、勿前探、勿後仰、勿挺胸,此爲要旨,即盡善矣”;亦云:“身端體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從容,前推後走,弓滿式成。”
從古到今,善射者都很重視基本姿勢動作的訓練,因爲它是提高射箭技術的基礎,這個基礎打得越牢固、合理、輕鬆、自然,就能越長時間地保持工作能力,隨心所欲地去完成下面的各環節的動作。
首先是持弓臂的動作,若是連弓都拿不好,又談何精準射擊。
持弓臂前撐應做到肩、肘、手這三個用力點連成一條直線。古人講“肩、肘、手要直如箭”就是這個意思。
持弓臂的用力特點屬於靜力支撐,前撐力的發力點在於肩,首先應把肩關節固穩、固牢,始終處於向目標方向正直前撐的狀態。
持弓臂的動作完成以後,從射手背後看,推弓手應與前肩平或略高於前肩。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爲了克服弓的自重,平衡弓的力矩,反抗拉弦臂的牽引,穩住弓,爲流暢用力、精確瞄準創造條件。
與持弓臂對應的就是拉弦臂,其必須克服弓的張力將弓拉開,使弓產生變形,並保持繼續用力。
拉弦臂的動作要做到塌肩擡肘,即順塌肩之勢將肘擡起,不要硬擡,但肘關節也絕不能低於箭的延長線。
從射手正面看,其前臂應高於箭的延伸線,前臂和手腕都要完全放鬆,使前臂和手腕處在同一個平面上,腕部既不凸來也不凹進去。
持弓拉弦都完成以後,射箭的基本姿勢就確立了,這時勾弦點、搭箭點、上下弓梢及靶的中心點就形成一個面,這個面與地面垂直,稱爲射箭面。
在此期間,身體的姿勢要保持正中位,身體重心的垂直線落於兩腳之間,體重平均落於兩腳之上,保持持弓臂與拉弦臂之間對稱用力。使左、右兩邊的力量保持平衡,使身體姿勢呈現出十字用力的狀態,整個用力做到上下左右無限伸展。
身爲專業的弓弩玩家,朱剛的整個射擊姿勢已經十分到位,儘管這十餘米的射擊對他來說僅僅只是小菜一碟,但他仍然沒有絲毫大意。
待瞄準之後,朱剛果斷鬆弦,弓弦發出一聲暢快的輕鳴。隨即,箭矢便如一陣勁風一般,“呼”的一聲向前疾射而出,最後“砰”的一聲釘在了遠處那棵松樹的樹幹上。
見朱剛準備射中目標,油畫班的學生紛紛鼓掌叫好起來。
孫媛媛更是得意洋洋的楊晨曦看去,說道:“這次你們是必輸無疑了。
”她和林壞之間的矛盾主要還是因爲楊晨曦而起的,所以比起林壞,她更爲嫉恨楊晨曦。
楊晨曦並未搭理她,對她來說,這種較量原本也沒什麼意義,輸贏自然是無關緊要的了。
朱剛收弓退開,向林壞看去,用那種挑釁的口吻說道:“接下來輪到你了。”
林壞二話不說,從地上撿起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然後走到了朱剛剛剛站立的位置上。
周圍油畫班的學生們臉上都洋溢着那種嘲諷意味的笑,彷彿在等着看林壞的笑話。
而國畫班的學生雖然相信林壞能夠擊中,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要將一顆石頭擊中十幾米開外的樹幹,這還是得靠點運氣的。
林壞平靜的站在原地,手裡的石頭輕輕拋甩着,目光則是望着前方那棵松樹。
稍稍準備了片刻,他霍然出擊,右臂一甩,手中石子“咻”的一聲飛射而出,轉眼瞬間,前方便響起“叮”的一聲脆鳴,不知擊中了什麼。
由於石子飛速太快,衆人都沒有看清其飛行軌跡,不過當撞擊聲響起的剎那,只見朱剛那支插在樹幹上的箭矢猛然一顫,隨後便從樹幹上掉落下來。
毋庸置疑,林壞這顆石頭正好擊中了朱剛的箭矢。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愣在當場,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靜了片刻,範統連連拍手叫好起來,“大哥,你太牛逼了,把他的箭都給砸下來了。”
朱剛連連搖頭驚疑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說巧合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十幾米的距離發生這種情況也並非不可能。
林壞也故作驚訝的驚呼道:“我靠!竟然砸中了箭,看來今天運氣很不錯啊。”
見林壞自個兒也這般驚訝,衆人自然也就認爲這純粹只是巧合而已了。
朱剛冷冷一哼,說道:“算你踩了狗屎運,不過接下來這局,你運氣再好也沒用。”
林壞笑盈盈的說道:“想怎麼比儘管說便是。”
朱剛扭頭向四周一掃,隨即指着四五十米遠處一塊腦袋大的岩石,說道:“接下來這局就射擊那塊岩石吧。”
林壞順着朱剛的指示看了看,隨口答應道:“沒問題。”
油畫班那些學生紛紛議論起來。
“那麼遠用弓箭射都困難,用石頭怎麼可能砸得到。”
“我看他石頭還未必能擲得這麼遠呢。”
“看來這一局便可定輸贏了。”
國畫班的學生們難免也有些擔憂起來,雖然說之前那局林壞的表現相當出色,但是接下來這局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還是你先來吧。”林壞說道。
朱剛找好位置站定,先向遠處那塊石頭眺望了一番,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取箭,勾弦,搭箭,做好了射擊準備。
對他這樣的實力派玩家來說,這種程度的挑戰並不算困難,平時射靶練習的時候,他完全能夠輕鬆做到五十米距離散佈於十環之內。
此時,他手裡的弓已經拉成滿弦,蓄勢待發。
他靜靜瞄準了片刻,終於鬆開弓弦,箭矢疾射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立馬轉向遠處那塊岩石,只見箭矢不偏不倚的擊中了岩石中心,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最後被彈開。
油畫班衆學生立馬歡呼起來,或許在他們看來,勝負已分。
朱剛收弓洋洋得意的說道:“今天手感不錯,要是射靶的話,這一箭應該能射中靶心了。”說着又向林壞看去,說道:“接下來該你了。”
林壞依舊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走上前。
周圍那些油畫班的學生紛紛叫囂起來。
“還是認輸吧,別丟人現眼了。”
“就是啊,這麼遠的距離,用石頭能砸得到纔怪。”
“小心胳膊別甩脫臼了。”
林壞懶得搭理他們,瞅準目標後,毫不猶豫的將石頭給擲了出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塊原本已經被箭矢擊裂的岩石再被林壞的石頭一砸,頓時裂開了數塊。
這一瞬間,油畫班那些學生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叫囂聲嘎然而止,臉上除了驚駭之外也就不再有其他神情了。
靜了許久,國畫班衆學生紛紛歡呼雀躍起來,而油畫班的學生們都是陰着臉,大眼瞪小眼。
朱剛嘴脣微顫,滿臉駭色,他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用石頭砸中五十米外的岩石,這簡直匪夷所思。
若說是運氣,那這運氣該是多麼逆天了,而若不是運氣,那又該作何解釋呢?
林壞拍了拍手,學着朱剛之前那番話,笑呵呵的說道:“今天手感不錯,要是砸靶的話,這一擊應該能砸中靶心了。”
朱剛嚥了口唾沫,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別得意的太早,勝負還未成定數呢!”
林壞聳聳肩,說道:“最後這局你又打算怎麼比呢?最好來點有挑戰的吧,要不然也太沒意思了。”
朱剛咬了咬牙,目光向周圍一掃,鎖定了四十米開外一棵大樹上的一隻小鳥,說道:“剛纔兩局的目標都比較大,接下來這局就比射鳥。”
“沒問題。”林壞依然答應得很乾脆。
“那還是我先來吧。”朱剛主動說道,說着便找了一處視野較好的位置站定。
要射中四十米遠處一隻拳頭大的小鳥,這絕非易事,就連朱剛這樣的資深弓弩玩家也都得靠點運氣。
勝負就看這一局,他相信,對方用石頭絕對是砸不中鳥的,所以只要自己這一擊能夠射中,那輸贏也就成定數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他便擺開架式,搭箭做好了射擊準備。
周圍的人都靜靜觀看着,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不知是怕打擾到朱剛,還是怕驚擾了樹上那隻小鳥。
朱剛手中的弓弦已經拉滿,整個人一動不動,神情肅穆,宛如一尊拉弓射大雕的塑像。
弓弩射擊是一項強調“靜”的運動,除了要付出一定的體力外,還需一個強健的精神系統。
從事弓弩運動,不僅鍛鍊人的耐力和意志,同時鍛鍊一個人的性情,去浮燥,添沉穩,讓人冷靜而不乏機敏。
雖然朱剛平時比較衝動,可一旦拿起弓,他整個人便能瞬間冷靜下來。
醞釀了許久,他終於出擊,手指一鬆,弓弦顫鳴,箭如閃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