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喬俊這話,獨眼龍慌忙撲到林壞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謝罪哀求道:“林少,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大人大量,放,放我一馬吧。”
周圍的羣衆紛紛叫嚷起來。
“不能輕易饒恕他。”
“這傢伙作惡多端,把他趕出東區!”
“沒錯,把他趕出東區!”
獨眼龍在這東匯街上臭名昭著,一直以來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特別是那些店主,平時獨眼龍那些小弟經常來白吃白喝,尋釁滋事,他們早已經忍無可忍。眼下好不容易逮到這個伸張正義的機會,他們又豈能錯失。
裁決權完全就捏在林壞手裡,民衆們也都將希望寄託在了他身上。
看着跪在跟前的獨眼龍,林壞揚嘴一笑,說道:“既然你有眼不識泰山,那這隻眼睛留着還有什麼用呢?還是乖乖做個無眼龍吧。”說話間,他在獨眼龍腦袋上拍了拍。
“啊!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林少,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獨眼龍抱着林壞大腿,不停哀求着。
衆人都有些詫異,剛剛林壞只是在他頭上拍了兩下,他怎麼就看不見了?
喬俊越來越覺得林壞這個人不簡單,同時也讓他更加堅信,自己剛纔的隱忍乃是明智之舉。
林壞將獨眼龍一腳踢開,又對喬俊說道:“我已經沒什麼興趣了,還是交給你來處理吧。”
喬俊向獨眼龍警告道:“趕緊帶上你的人滾出東區,要是再敢踏入東區半步,那你就別想在這吳州市呆下去了。”
周圍的羣衆紛紛叫好起來,看着這個惡霸被處置,簡直大快人心。
見獨眼龍那些小弟都還傻愣着,吳超立馬喝道:“還愣着幹嘛!帶上這瞎子趕緊滾出東區!”
那些傢伙哪裡還敢愣着,慌忙上前扶起獨眼龍,逃命似的離去。
待這些混混走後,一家燒烤店的老闆大聲喊道:“爲了慶祝獨眼龍被趕跑,今天本店全場八折!”
隨即所有店老闆爭相叫喊起來,整條排檔街彷彿迎來的狂歡節,所有店的消費均打八折。
看着人們這般喜悅的樣子,楊晨曦等人也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這時喬俊告辭道:“林兄弟,我還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改天等你想好要交我這個朋友的時候,咱們再痛快的喝一杯。”
“好吧!”林壞隨口應道。
喬俊走後,趙瑩長吐一口氣,笑着告辭道:“我也先走了哦,改天請你們吃飯。”
目送趙瑩遠去,範統託了託眼鏡,殷勤的向劉薇說道:“小薇,我送你回家吧。”
劉薇想了想,說道:“好吧,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
範統樂得合不籠嘴。
劉薇又對林壞說道:“林壞,小曦可就交給你了哦,必須把她安全送到家,不許有任何閃失。”
“知道了。”林壞隨口答應道。
送走劉薇和範統後,林壞向楊晨曦問道:“小曦妹妹,你家住哪呢?我送你回家。”
楊晨曦想了想,問道:“能陪我走一走嗎?”
林壞連連點頭,“當然可以了。”
楊晨曦甜甜一笑,然後兩人便沿
街向前慢步走去。
楊晨曦沒有說話,她平靜的看着前方,安靜地走着。
林壞原本想找點話題,可看到楊晨曦那安靜的樣子,他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此時此刻的楊晨曦很美,她美得很恬靜。
一直以來,她都是以這副安靜的姿態生活在這個喧囂的世界裡,周圍的吵鬧對她毫無干擾,她就這般默默無聞的綻放着自己的美麗。
靜靜走了一程,就在快要離開排檔街的時候,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提着花籃跑到兩人跟前。
“大哥哥,買花嗎?”小女孩向林壞問道。
在夜市街上,經常會碰到這種賣花的小女孩,她們專門盯着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侶下手,一般男方爲了面子肯定都會買上一朵,哪怕是價格再貴。
可是這招對林壞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顯然是不生效的,他想也不想便回絕道:“不買!”
小女孩微微一愣,這傢伙還是她今天碰到的第一個不買的人,不過她也是機靈的很,連忙說道:“這位姐姐這麼漂亮,你不買朵花送給她嗎?”
林壞又直截了當的說道:“沒錢!”
小女孩有些無語了,雖然以前也會碰到一些不買的人,但從來沒人會以沒錢這種丟臉的理由拒絕。
遲疑了片刻,小女孩還是沒有放棄,繼續說道:“很便宜的,一朵只要五塊錢,越漂亮的姐姐越喜歡大方的男人哦!”
楊晨曦有些汗顏,只得主動向林壞問道:“不買一朵送給我嗎?”
林壞回問道:“你想要嗎?”
楊晨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一般這種時候,男士都會買一朵送給女伴的吧?”
“可我真的沒錢。”林壞如實說道。
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楊晨曦便笑道:“那我幫你買一朵吧。”
說着便掏出錢包,取出五塊錢遞給小女孩。
“謝謝姐姐。”小女孩開心的接過錢,並將一朵玫瑰花遞到楊晨曦手上,隨即又向林壞翻了翻眼,沒好氣道:“姐姐錢包都這麼舊了,你也不給她買個新的,真是個不懂女人心的木頭。”說着便大步跑開。
堂堂天下第一泡妞高手,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教訓,林壞立馬不服氣了,回頭呵道:“小丫頭,你給我站住!”
小女孩停下腳步,回頭向林壞吐了吐小舌頭,然後迅速逃跑。
“好你個死丫頭,今天哥哥我非得剝光你的衣服當街展覽!”林壞說着便要向小女孩追去,楊晨曦連忙將他拉了下來。
“你跟一個小丫頭較什麼勁呢。”楊晨曦有些無語。
林壞說道:“那丫頭這麼小就鐵嘴鋼牙,長大後肯定是個毒舌婦。”
楊晨曦噗嗤一笑,沒再說什麼,而是舉起玫瑰湊到鼻子前輕輕聞了聞,嘴角泛起一抹浮光般淺淡的笑意。
剎那之間,她的美麗婉如手裡那朵玫瑰,靜靜綻放,美不勝收。
兩人又安靜的向前走去,走出排檔街後,街上靜了許多。
走了一陣子,楊晨曦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依米花嗎?”
林壞想了想,回答道:“就是你剛纔唱的那個依米花嗎?”
楊晨曦點了點頭,說道:“它是生
長在非洲戈壁灘上的神奇花朵,花呈四瓣,每瓣自成一色:紅、白、黃、藍。因爲非洲戈壁灘上的水分很少,生長在那裡的植物一般都有很強大的根,但是依米花卻沒有,它只有惟一的一條主根,孤獨地蜿蜒盤曲着鑽入地底深處,尋找有水的地方。這是一個需要幸運和非凡努力的過程,一株依米花往往需要四至五年或六至七年的時間,在乾燥的沙漠裡尋找水源,然後一點點積聚養分,在完成蓓蕾所需要的全部養分後,它終於開花了。可是,它的花雖然很美,但對它來說,卻是死亡的徵兆,就在它最美麗的時候,它因耗盡自己的所有養分而死亡。”
楊晨曦講得十分投入,時而淺笑,時而憂戚,彷彿自己就是那朵命運坎坷,卻又不屈不撓的依米花。
林壞沒有說話,靜靜聆聽着。
楊晨曦頓了頓,又傷感道:“假若依米花能夠生長在肥沃的土地上,那它一定會美麗一輩子,可偏偏,它的家在戈壁灘上,註定只能美麗一次。”
林壞笑了笑,說道:“不管怎樣,它的努力沒有白費,在生命的盡頭,它終於綻放出了自己的精彩。”
“是啊,生命只有一次,就註定只能美麗一次。不論環境如何惡劣,我們都應該像依米花那樣不屈不撓、勇往直前。只有這樣,才能在將來的某一天綻放自己的美麗。”楊晨曦臉上洋溢起自信的笑容。
對她來說,自己的命運就和依米花一樣,想要綻放,那就必須經過頑強地跋涉,一旦中途懈怠,那便將成爲一株枯草,永遠埋沒在這片荒蕪的戈壁灘上。
楊晨曦的家在北區,與城區接壤的郊區地帶,這一帶都是些老舊民房,經濟條件相當落後。
林壞將楊晨曦送到家門口,因爲時間比較晚了,所以就沒有進去坐了。
看着楊晨曦進門後,林壞方纔轉身離開。
沿着原路穿過幾條漆黑的巷弄,回到了大街上。
林壞取出那張照片,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嘆息。
雖然他已經被二師傅調教成了半個殺手,但卻從來沒有殺過人。因爲大師傅最厭惡殺人,他早就向林壞打過預防針,若敢殺害無辜人就將他逐出師門。
這次的刺殺任務,二師傅也是暗下交待給林壞的,要不然被大師傅知道,肯定就不會放他下山了。
林壞既不想違抗二師傅的命令,又不想被大師傅逐出師門,所以,他一直都很糾結。
盯着照片看了許久,一陣涼風襲來,林壞腦子彷彿瞬間開竅了一般,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二師傅二十年沒下山了,也就是說,這張照片肯定是他二十年前接手的一個任務。如今二十年過去,照片上的女子至少也該有四五十歲了。
“這麼說,二師傅要我殺的目標肯定就不是小曦妹妹了,只是她們倆爲何長得這麼像呢?難道這是小曦妹妹的母親?”林壞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想回去證實自己的猜測,可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就在他躊躇之際,前方轉角處突然衝出一個女子,她跌跌撞撞的迎面跑來,後方遠遠傳來喊殺聲。
藉着路燈的光輝,林壞看清了這女子的臉。
“嘿!不是那位平胸女俠嘛!”林壞收起照片,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