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主任眼看是鬆了,從這孫子那蒼白如紙一樣的臉色中白俊逸知道他肯定滅絕光了對樑紅豆的心思,哪怕是事後真的春風吹又生了這也沒有關係,趕明兒回頭他給蘇媚暗示一下,眼前這個看不起普通老百姓的牛主任很快就會知道他自恃的所謂權勢在真正權勢滔天的人眼中是多麼可笑。
不過這還得柔和點,要不然依照那娘們的性格要是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可能真的把牛主任的一戶口給滅光了,這不好,太有違天和了,更何況樑紅豆那小妮子其實精明的很,一見到牛主任完蛋嗝屁了,立馬就能把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終究,他還是不太希望樑紅豆這麼單純的善良軟妹子接觸太多這個社會的陰暗面,這一點上他是比較體諒蘇媚的,一直以來蘇媚也的確是這麼做下來的。
解決掉了牛主任的事情,白俊逸剛打算回去自己在外面開的房間睡覺,卻接到了一個他絕對絕對意想不到的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唐凝。
電話就一句話,卻把白俊逸給嚇尿了。
“30分鐘之內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死給你看,我絕對說到做到。”
喀嚓,電話掛了,白俊逸也尿了,瘋一樣地朝着玫瑰園趕去。
當白俊逸來到闊別好幾天的家裡的時候,見到的卻是抱着膝蓋哭得雙眼通紅跟個兔子似的唐凝。
“怎麼了?”察覺到空氣裡面不同尋常的氣氛,白俊逸走到唐凝身邊問道。
唐凝仰起小臉,看着白俊逸,哭的梨花帶雨的臉龐上此時滿是嬌弱和委屈。
“我爸老糊塗了!”唐凝哽咽着說。
白俊逸乾咳一聲,因爲之前有了好幾次背後說人壞話結果被人抓個現行的經驗,所以這一次白俊逸學乖了,他嚴肅地說:“不能這麼說,你爸多聰明的一個人,就是拔一根頭髮下來都是空心的,怎麼可能老糊塗了?再說了,這話是你這個做女兒的說的嗎?”
唐凝用手背擦了一把臉蛋上的眼淚,更委屈了,大聲說:“她要我嫁人!還明天就訂婚!”
“我操?”白俊逸的聲音都拉高了八度,然後白隊長就一臉要爆炸的表情吼道:“這個老東西瘋了?”
只是話音才落,唐凝卻是一把就掐在了他手臂的軟肉上。
“嘶……你幹嘛?”白俊逸揉着手臂上的軟肉道。
“那是我爸,不准你說他壞話。”唐凝委屈地說。
白俊逸一拍額頭,跟這個女人怎麼可能講道理?
“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白俊逸黑着臉說,一想到唐江山那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居然又開始打起了把唐凝嫁出去的注意,他的臉就黑的不行,隱約之中他感覺唐江山的矛頭還是衝着自己來的,要不然的話至於這麼急?還明天就訂婚,這趕着去投胎都犯不着啊。
而在唐凝的敘述中,白俊逸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說起來,對方還真的是他的朋友,這個明天就要和唐凝“訂婚”的傢伙不是別人,就是傅一臣!
傅一臣的家族算得上是華夏國內典型的大型家族,在建國之前,大概是傅一臣太爺爺那一輩,傅家就是一個做買賣的小生意人,後來機緣巧合救下了一個被追殺的革命先輩,一來二去的就成了革命的一份子,其實傅一臣的太爺爺就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小生意人,哪裡懂這些國之大事,但他運氣真的很好,一系列的跌宕起伏之中,被他救下來的革命先輩是犧牲了,可他卻成功地成爲了這位先輩留下來的派系成員。
後來傅一臣的爺爺傅忘機則成了建國之後第一批委員中的一個,這可謂是位高權重,一直流傳到了傅一臣的爸爸傅先鋒的身上雖然經歷過了很多的跌宕起伏,但是整個傅家卻始終穩如泰山,只是近些年隨着形勢的變化和新任領導人對於大家大閥的抑制這才慢慢地轉向商業發展。
可以想象,有了這麼龐大的政治資源,傅家的生意在短短十多年的時間內變得極其龐大。
而也就是這種背景之下,當初剛剛從魔都發家的唐江山和傅家有了接觸,這裡頭更是有一個秘聞,現在傅家的集團掌舵的是傅一臣的姑姑傅先鋒的妹妹傅玉瑩,而當初傅玉瑩曾經來到魔都拓展業務,但是那時候正是唐江山初露崢嶸的時候,魔都的盤子就這麼大,多一個人進來就少一份吃的,唐江山這樣的性子哪裡肯讓步,於是雙方自然就對付上了。
中間的過程如何旁人不知道,但是結果是傅玉瑩帶着傅家的集團徹底離開魔都,而唐江山一直到退休也只是把集團停留在魔都輻射到長三角,並沒有真正地走出去,雖然現在的大唐集團是國內數得上的商業航母,影響力是全國範圍內的其所涉獵到的各個行業,但是魔都集團的公司機構卻始終沒有放在外面。
然而還有一點,傅玉瑩終生未嫁!
當然,唐江山是娶了的,否則也就沒有我們完美無瑕的唐凝唐女神了。
據說當初傅玉瑩之所以離開魔都不是對付不了唐江山,依照傅家當時的能量,那時候連魔都都尚未掌控的唐江山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比較礙眼的麻煩,絕對沒那個本事讓傅家的集團鎩羽而歸,而傅玉瑩之所以離開是因爲和唐江山有一段八點檔電視劇一般狗血的苦情往事。
但是兩個人立場不同身份地位也完全不同,這苦情故事自然沒有什麼好的下場,於是結果就是傅玉瑩黯然離開,終生不嫁,而唐江山的大唐集團也一直都沒有真正地把分公司擴散到其他省市。
當然,這段隱秘唐凝是不可能知道的,哪怕知道也不會說,但是白俊逸卻心知肚明,因爲以前在部隊裡頭陪那些人老成精,整天吃飽了撐着閒了蛋疼沒事就喜歡看熱鬧的老傢伙們說的,傅玉瑩爲了結婚的事情不惜和家裡鬧翻好幾次,最終竟然硬生生地讓其父親傅忘機同意不再管她的終生大事這麼一件事情還一度成爲了這些老傢伙的談資。
這事白俊逸自己知道,也沒有打算和唐凝說,本來他也不清楚當時那個傅玉瑩和現在的傅一臣有關係,結果在聽到唐凝說傅家的情況的時候就明白過來了,華夏這麼大,姓傅的人也有不少,但是有這樣本事的傅家,真的就獨一號。
聽完了唐凝的話,白俊逸當時就要去找唐江山,而唐凝也是六神無主沒辦法了才找到他,此時見到白俊逸打算和自己的爸爸談一談,自然是要跟過去的。
唐凝雖然強勢,但是這些強勢多半模仿和遺傳自真正的梟雄唐江山,因此在面對唐江山的時候,她除了小女兒的撒嬌之外多數時候沒有辦法。
白俊逸和唐凝一路來到了唐家那大的誇張的莊園。
說實話,白俊逸一直都覺得九成山莊牛逼是牛逼了,但是和唐江山的這處莊園真的還差了一個檔次,這裡簡直就是奢侈到令人天怒人怨的地步。
見到唐江山的時候,他正在後院的小山坡上玩高爾夫。
沒錯,就是一個人在自家的後院裡玩高爾夫球,不是那種一小片草皮弄起來的意淫用的場地,而是半個標準高爾夫球場,用1:2的比例設計建造的。
很久不見,唐凝養的三條狗見到白俊逸依然很歡快。
在三條狗沒節操地搖着尾巴的歡迎簇擁下,白俊逸找到了唐江山。
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唐江山發現兩個人的表情很有意思,白俊逸一臉的平靜,唐凝則是一臉幽怨,見到自己看過去甚至還撇過頭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笑了笑,唐江山也沒有端着自己長輩的架子,放下了球杆轉身走過來,拿熱毛巾擦了擦手之後就指着旁邊的休息椅子讓兩人坐下。
唐凝還在和唐江山使小性子,不肯坐下,白俊逸到是老實地坐下了。
見到身爲自己的隊友白俊逸居然這麼“軟骨頭”唐凝在暗處狠狠地掐了白俊逸一把,白俊逸除了苦笑之外也不能說什麼,但在心裡卻冤枉死了,大小姐,你是唐江山的女兒怎麼耍在唐江山看來都是可愛的,我要是這麼一擺臉色這老頭子真能把我趕出去你信不信。
“你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唐江山擡頭對唐凝說。
唐凝臉色的表情一窒,並未說話,氣氛卻很清晰地沉重了下來。
白俊逸嘴角抽了抽,雖然這一次見面藉着逼婚的事情兩人都很刻意地沒有提,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姜始終是老的辣,唐江山一坐下來就開始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但是偏偏這還真的就是白俊逸的軟肋,沒法反駁,這輩子他面對唐家人的時候都帶着內疚和歉意,唐江山尚且如此,更何況唐凝?
“不要驚訝,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們以爲的要多的多,現在言歸正傳,所以凝凝,你和他不能在一起。”唐江山平靜地說。
唐凝身子一顫,咬着嘴脣沒說話,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唐凝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白俊逸伸手想要安慰唐凝,但是唐凝卻下意識地一縮,躲開了。
白俊逸尷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苦笑,見慣了也聽慣了許多豪門大族棒打鴛鴦的事情,但是眼前這位老梟的手段的確非同一般,只是前後兩句話就讓他和唐凝之間的鴻溝再一次擴大。
“那麼你現在是用什麼立場來和我說什麼事情?”唐江山看向白俊逸,習慣了掌控節奏的唐江山很享受眼前的這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可不是一般人,是蠻王,唐江山知道蠻王這兩個字的份量,面對蠻王的時候依然能夠佔據主動,這竟然他都感覺到了小小的很久沒有過的成就感。
恰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從遠處走來,其中一個修長的年輕男人帶着溫文爾雅的笑容,說:“是啊,你用什麼立場來找伯父說什麼事情?”
陰影從這個男人的臉上褪去,在燈光的照耀下,這個男人不是傅一臣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