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髮卡彎道,是比較專業的一種術語,顧名思義就是連續幾個彎道連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髮卡一樣,而但凡是開車最怕的就是這種連續彎道,特別是車速過快的情況下,若是處理不好光是這麼大的轉彎弧度就足夠讓整輛車被自己的離心力甩翻在地。
看着奧迪a5的尾燈,大哥臉上猙獰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徹底散開,卻猛地凝固住了。
那露到一半的笑容僵硬在他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譎無比好像看到了奧特曼出現在眼前一樣的驚恐表情,一系列複雜的表情揉合在他的臉上顯得無比的詭異。
奧迪a5不但沒有像他所想象的那樣整輛車被巨大的離心力掀翻在地,更加沒有直接甩出道路掉進山崖裡,反而用一種詭異的他別說看就是聽都沒有聽過的弧度貼合着車道一側的護欄漂移而去。
此時在法拉利裡的大哥看來,漂移的時候因爲弧度過大,整個車身都橫了過來,車頭對着山壁車尾對着護欄,而護欄外面就是百米高的懸崖。
透過黑漆漆的車窗,他甚至看到了坐在車裡駕駛室上的人那嘴角不屑和冷淡的笑容。
嗤……
這是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巨大的加速度下,奧迪a5的車身即便是輪胎徹底被剎死但是依然在前衝,但是這種完全不可控的力量在奧迪a5駕駛員的手上卻像是被馴養了數年之久的寵物一樣乖巧,推動着車身滑進彎道,然後……大哥他就看不到了,但是聽見不遠處彎道的對面傳來的引擎轟鳴聲,他知道,奧迪a5這是已經過了第一個彎道在加速了。
一臉呆滯地把車子開過彎道,此時的大哥連踩油門加速的興趣都沒有了,之前那一幕已經徹底地把他的信心給擊潰了,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很清楚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是不可能趕超上的。
忽然,大哥猛地一拍方向盤,怒道:“這絕對不是那個女人開的,否則的話前半段路我根本沒有優勢的可能,但是,不是她是誰?那個男人?”
大哥死死地咬着牙,悶哼了一聲,一直以來他都自詡爲車技非常的不錯,但是現在在自己最驕傲的領域被人徹底踩在腳下這種感覺並不舒服,所以他非常的不甘心。
他掏出了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之後冷硬地說:“發生意外了,我被超車了,你們在前面立刻佈置路障,我們前後夾擊。”
說完,也不管電話那頭的四眼的錯愕和震驚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大哥一腳油門踩下去,他要追上去看一看開車的到底是不是那個自己連樣子都沒有記住的男人。
“怎麼樣?刺激不刺激?”連續漂移過了髮卡彎道,眼看着勝利在望,山腳下遠處一些民房的燈光也依稀可見了,白俊逸扭頭對慕珂珂得瑟道。
“算你厲害。”慕珂珂其實心裡佩服的不得了,但是看到白俊逸那要撬起尾巴的模樣就忍不住把到了嘴邊的讚揚的話收回了大半,只是不管如何,她嘴角翹起的弧度還是出賣了她。
“不過……”慕珂珂一陣哀嘆,“剛纔的撞擊很猛烈,要好多錢修呢。”
白俊逸笑道:“放心,會有人出錢的。”
還不等慕珂珂問出聲,白俊逸已經把車子緩緩地停下來了。
“怎麼了?”慕珂珂錯愕地問,眼看着就要贏了,怎麼白俊逸卻把車停下來了?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你現在應該已經聯繫不上上官樂了。”白俊逸眯起眼睛說。
慕珂珂臉色猛地一變,之前的刺激和興奮差點讓她忘記了自己的根本目的,聽見白俊逸的提醒她立刻聯繫上官樂,但是電話那頭冰冷的提示關機聲讓慕珂珂的心墜入了谷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在算計他們,但是他們也把你們當作了肥羊,所謂的飈車贏了就能入股這樣的事情本就不太靠譜,這麼大的事情被抓住哪怕是背景通天都要殺頭的,而這裡飈車的雖然有些錢勢,但也是因爲這樣他們更愛惜羽毛,本來的小日子過的好好的幹什麼冒着殺頭的危險做這個買賣?他們的動機從一開始就不單純,飈車的人家裡都不會太窮,那麼如果能抓住一兩個是不是能得到更多的錢?要是我的話,我綁架也會綁架這裡的人。”
白俊逸平靜地分析道。
慕珂珂擰着眉頭,臉色微白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們一開始就被他們戲弄了?”
“不是,只是雙方各自懷揣着自己的目的在演一場戲而已,他們應該沒有發現你們的真實身份,否則早就跑路了,可能只是把你們當成能綁架的對象而已。”白俊逸眯起眼睛說。
而此時,身後有引擎的聲音傳來,白俊逸拍了拍神色不定的慕珂珂的手,說:“這些事情之後再慢慢地考慮,現在我們應該下去了,上官樂是螳螂,但是大哥這幾個人卻不是蟬而是黃雀,不過我們現在還有機會做拿彈弓的人。”
說完,白俊逸一打方向盤把車子橫在路中間,然後打開車門下來站在旁邊。
此時,法拉利的大燈也照射了過來,緩緩地靠近然後在白俊逸的面前停下。
法拉利裡的大哥沒有下來,白俊逸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支菸也沒有走過去的意思,外頭寒風烈烈,讓白俊逸覺得有些蕭索……
終於,在白俊逸的煙抽到了一半的時候大哥忍不住了,他打開車窗露出個腦袋對着白俊逸兇惡道:“你什麼意思?走不走?”
白俊逸微微一笑,夾着菸頭走到大哥的面前,朝着車裡看了一眼,見到之前的女孩此時正昏迷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白俊逸指了指奧迪悽慘不已的車子側身,說:“你看我這車都成這樣了,在分勝負之前要不你先把這個修車錢給算了?”
大哥呼吸一窒,眼珠子瞪的老大,之前看到奧迪停在路邊的時候他以爲是四眼他們的路障讓他們停下來的,但是很快反應過來距離路障還有一公里的距離,正遊移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發現了什麼的大哥佯裝不知情地搖下車窗,卻聽見白俊逸是要修車費來的,這讓大哥感覺胸中好像有一口鬱血吐都吐不出來。
“小子,你不要不識好歹。”大哥咬牙猙獰道,一隻手已經摸到了槍,反正這裡也黑燈瞎火的,四眼他們就在一公里之外,自己先把這兩個人給幹掉算了,有了上官樂一樣能敲詐來不少錢。
白俊逸聽見這話就不樂意了,他生氣地說:“你這個人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呢,這車子明明就是被你碰的,讓你出點維修費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你居然說我不識好歹?”
大哥腮幫子不斷地鼓動着,他怒道:“是你強行超車蹭上來的,我什麼時候碰你了?要說起來,我的法拉利的損失誰賠?你賠嗎?”
白俊逸理直氣壯地說:“要不是你卡着我的位置我能強行超車?趕緊的別廢話了,你就算是跟我說的在多我們也不可能成爲朋友的,修車費爽快點掏出來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
大哥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他就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眼前這個傢伙說的話不多也一點都不帶髒字,但是就是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卻有一種把人氣的恨不得捏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往他的臉上搗上幾拳的衝動。
眼神陰沉的大哥森冷地看着白俊逸,獰笑道:“要錢是吧?好,我給你!”
話落地,他一直都放在身下的手忽然擡了起來,然後就是一支黑洞洞的手槍對着白俊逸。
“去死吧!不過我會燒一點紙錢給你的,但願你在下面過的愉快!”大哥獰笑了兩聲,猛地要扣下扳機。
但是這麼一扣,他卻發現扳機無論怎麼用力都扣不下來。
白俊逸的手指插在扳機的後面阻止它扣下來,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面露震驚和錯愕神色的大哥,緩聲說:“何必這麼不客氣呢,你要是不給我錢的話直接說就好了,畢竟誰都有個手頭困難緊張的時候,你跟我說我還是願意通情達理地寬容你幾天的嘛。”
大哥的眼神震驚而驚怒,他扣不下扳機之後使勁地把手往後撤,但是卻發現白俊逸握着槍和他手掌的手如同老虎鉗一樣紋絲不動,哪怕是他用了吃奶的力氣把臉色漲的通紅但是自己的手好像就被焊在了白俊逸手掌中一樣,完全抽不出來。
高手。
絕對的高手!
大哥的心中急速跳動,他也算是走南闖北混到了今天的地步,不說多麼風光但是各式各樣的人和事情卻是見識的着實不少,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的,跟在傅少的身邊,他就親眼見過傅少身邊的貼身保鏢輕描淡寫地把一塊精鋼給擰成了麻花。
而眼前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好像是死神在自己的後脖子吹了一口氣,讓大哥渾身都是一個哆嗦,眼神驚懼的他來不及去想這樣餓的高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輛奧迪a5的車上,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活下去,用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對,對不起,我願意賠償你的修車費,不,我賠你十倍!”大哥一頭冷汗地對白俊逸說,爲了活下去尊嚴什麼的東西全部是可以扔到臭水溝裡的,這個道理在大哥十三歲逃學出來在網吧給一羣年紀大的孩子踩在腳底下搶走了唯一的五塊錢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白俊逸聞言就生氣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在坑你的錢了?”
“……”
大哥都快要哭了。
“我哪敢啊。”大哥哭喪着臉說。
“不敢那就是不代表沒有了?”白俊逸眼中的戲虐一閃而過,一把抓住了大哥的手腕把他硬生生地從車窗裡頭拖了出來,大哥狼狽地被白俊逸從車窗裡頭整個拖死狗一樣地拖出來還來不及掙扎就被白俊逸一腳踹在了小腹上。
大哥足足一百七十多斤的身體被踢得向上飛了足足半米之高,然後砰的一聲落在冰冷的路面上砸出一地的灰塵。
啪的一聲,42碼的鞋子踩在他的臉上,白俊逸俯身笑眯眯地看着臉色醬紫中帶着煞白的大哥,說:“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磨磨唧唧的人了,之前你早點答應賠我修車費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那麼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的兄弟全部叫到這裡來,怎麼叫你懂的,不要讓我再一次對你失望哦。你要是辦的好的話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