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低調的凱美瑞緩緩地停在蘇城繡樓之外。
這繡樓在蘇城也屬於很特殊的地方,知道它的人都知道,而不知道它的人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來一次。
繡樓外表很平凡,看起來就是一幢簡單的木質結構樓房,古色古香的建築外面用行書寫了繡樓兩個大字掛着,這裡門楣常年關閉,偶爾路過的人都會好奇地朝着裡頭看一眼,對於不知道它的人來說,這家繡樓是幹什麼的,主人是誰,全部都是一個謎團,這麼多年很少見到人出入,但是它卻始終屹立在這裡,幾十年都沒有什麼變化。
凱美瑞的車門打開,下來的是一個精明幹練走路龍行虎步的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四五十歲的年紀,但是卻沒有這個年紀絕大多數的男人一樣會有的禿頂和啤酒肚,反而他的身材十分的硬朗,腰桿挺得筆直,雙目非常有神,天庭飽滿,而無論是他的穿着打扮還是行走之間的氣質來看,都可以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必然是久居高位的實權人士。
推開了繡樓的門,男人走到裡面,此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穿着現下已經比較少見的旗袍的女人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最能體現東方女子美的便是旗袍了,真正的美女是能把旗袍穿出一種別人哪怕穿了一模一樣的旗袍也絕對複製不來的韻味來的,例如一次白隊長就有幸見過唐女神穿旗袍,舊魔都時期青幫的王者杜月笙曾說過,一個女人穿着旗袍,若是旗袍的鈕釦全部打開但是卻落不下來,這個女人的身材便是極品的身材。
梟雄如杜月笙一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女人,連他都這麼感慨的事情自然是色狼界的至理真言。
眼前穿着旗袍的女人就屬於那種,五官面容不是驚心動魄的美但是卻有一種特殊韻味的女人,典雅而婉約,這樣的女人最能吸引少不諳事的少年和已經成熟事業有成的男人,幾乎是致命的毒藥。
看見女人,這面容威嚴的男人神色中露出一抹激動,快步走了上來伸手握着女人的手,深情道:“玲玲,你在這裡,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叫玲玲的女人微笑着搖搖頭,柔聲說:“我沒事,在這裡都很好,他們對我都客氣沒有人把我怎麼樣,就是有些擔心你。”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房間的後門方向,說:“他來了?”
玲玲點點頭,輕聲說:“早二十分鐘來了,在花園那邊,說是等你來了慢慢去見他,不急。”
男人冷笑一聲,說:“他到是大方!”
男人把大方兩個字咬得極重,顯然是對這個人有頗深的怨念。
玲玲一臉擔憂地說:“懷恩,他還在逼你做那些事情?”
林懷恩就是這個男人的名字,他搖搖頭,對玲玲露出一個笑容說:“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會有分寸的。”
玲玲難過地說:“懷恩,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就擔心你萬一出事了,而且我總覺得這些事情太過傷天害理,會有報應的,以前的我們可以什麼都不管,但是現在,不管怎麼樣你也要爲孩子考慮一下。”
林懷恩聞言一愣,錯愕地看着玲玲,隨即就是一陣狂喜道:“你懷孕了?”
玲玲紅着臉點點頭。
林懷恩哈哈大笑,如同一個孩子一樣扶着玲玲坐在椅子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蹲在玲玲的面前,伸出手撫摸着玲玲的小腹,兩眼放光地說:“孩子,我們有孩子了!”隨即,他又埋怨地說:“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多久了?”
玲玲輕聲說:“我也才昨天剛知道,已經兩個月了。”
林懷恩興奮地握緊了拳頭,認真地說:“玲玲,你放心吧,爲了我們的孩子我也會更加努力的,我一定要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玲玲擔憂地說:“現在我們存下來的錢已經足夠了,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林懷恩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隨即站起來說:“我知道了,玲玲,我先進裡面去和他見面。”
玲玲點點頭,目送着林懷恩走進後門。
林懷恩走出後門,繞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處別有洞天的地方,這裡居然是一個佔地面積不小的花園,而花園中間有一個水池,水池佔地面積不小,裡面放養了一些大紅錦鯉和荷花。
只是現在已經深秋,原本碧翠的荷葉也都枯黃的差不多,到是一尾尾肥碩遊躥的大紅錦鯉讓這水池充滿了盎然的生機。
在水池邊,傅一臣正漫不經心地從手裡撒出一些魚餌拋灑下去,每每都能引起無數錦鯉的攢動和爭搶,一時之間居然也有些熱鬧非凡的景象。
察覺到人來,傅一臣擡起眼皮看了林懷恩一眼,隨即重新把視線放在了腳下的水池中,說道:“本以爲還要十幾二十多分鐘,看來你把我們之間的這次見面看的很重視。”
林懷恩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傅一臣的身邊,看着那近百尾大紅錦鯉爭相搶食,平靜地說:“你叫我來什麼事情。”
傅一臣微微一笑,說:“你知道繡樓的由來嗎?”
林懷恩眼皮子抖了抖,他最煩傅一臣的就是總是故弄玄虛地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比如現在,他裝逼的毛病又發作了。
而好像是沒有看見林懷恩的眼神,傅一臣自顧自地說:“繡樓建立於清朝末年,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百三十年的歷史了,一直都在這個位置,中間翻修過好幾次外觀,內部設計都沒有變化過,而繡樓的第一任主人是當年的江南織造,掌管江南這一片地方的絲織和棉花紡織,在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很有權勢。”
“後來幾經周折,繡樓落到了我們傅家的手上,一直以來這裡就被當作了傅家接待一些重要客人的地方,傅家每年投入五百萬爲的就是維護好繡樓,養着這裡的服務員,廚師,建築,園林,甚至包括這些錦鯉,住在這裡,能夠享受到最貼心的服務,要什麼我們傅家就提供什麼,儘可能地給我們的客人最滿意的享受,這就是繡樓成立的宗旨。”
傅一臣笑着轉過身,正面面對着林懷恩,說:“我知道你對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葉玲邀請到這裡來十分的不滿,但是你要體諒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而我也沒有虧待你和葉玲,你從我這裡得到的足夠你揮霍一輩子都揮霍不完,而葉玲在這裡也會得到最全方位的照顧,沒有人會虧待她,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原本還面無表情的林懷恩聞言咬牙道:“你已經知道了?”
“我帶她去的醫院,我替她拿的化驗單,我當然知道了,那可愛的醫生居然以爲我纔是孩子的父親,哈哈。”傅一臣笑道。
林懷恩死死地咬着牙怒聲說:“傅一臣,你想要幹什麼!一開始說好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但是現在你不但綁架了玲玲,甚至還用她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傅一臣把手中的魚餌全部撒進了池塘,看着無數的錦鯉瘋狂地搶食,對林懷恩的質問視而不見,他平靜地說:“不要那麼激動,我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信任,一開始我們的合作只是初步的合作,而你得到的和我給你的能夠達成平衡,所以我可以適當地相信你,但是相信不是信任,對我來說沒有信任,隨着我們合作的展開,現在我開始害怕了,因爲我做的壞事太多了,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的話,哪怕是傅家都不可能保我,而你,恰恰知道我所做的全部壞事,所以我不得不用一些手段保證我們之間的合作順暢地進行。”
林懷恩一言不發,盯着傅一臣的眼神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特別還是一個掌握着權勢的男人,他的老婆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居然被人軟禁起來,更重要的是對這個現實他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唯一能祈禱的就是傅一臣能如同當初所答應他的那樣在完成這件事情之後就徹底放開他,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憋屈了。
林懷恩有憤恨也有不滿,想過抵抗,但是卻從沒有想過背叛,因爲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背叛了傅一臣,那麼迎接自己的肯定就是死亡,不僅僅是如此,即便是自己不顧一切地帶着傅一臣的那些罪證要一起下地獄,而自己的下場一定會比傅一臣更慘。
以前他就怕死,怕沒有了現在權勢滔天的地位,而現在自從知道葉玲竟有了孩子之後他就更加不想死了,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死了,葉玲和自己的孩子要面對的將是更加悽慘的生活。
“你說吧,要我做什麼。”最終,林懷恩低下頭,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半點精神,好像連靈魂都被人抽走了。
面對強勢和城府深不可測的傅一臣,林懷恩無法反抗,那代價太大,他付不起。
傅一臣掏出了兩張照片丟給林懷恩,那照片上赫然就是白俊逸和慕珂珂兩個人的偷拍照。
“這兩個人就在蘇城,想個辦法殺掉他們,手段激烈一些也沒有關係,我會想辦法幫你擺平,但是前提是一定要成功。”傅一臣森冷地說,每次看見白俊逸,哪怕只是照片,想到這個名字他都一陣心浮氣躁,之前面對林懷恩的時候那種上位者的絕對掌控的自信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恨不能把對方挫骨揚灰的憤怒。
這樣的情緒變化林懷恩也注意到了,他詫異地看了傅一臣一眼,緩緩地說:“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
“這個女的是魔都市局的副局長,兼刑警大隊大隊長,而這個男的沒有什麼身份,但是他的身手卻很恐怖,如果不小心的話你也會死在他的手上。”傅一臣並沒有隱瞞,直接地說道。
魔都市局的副局長!
林懷恩吸了一口冷氣,照片裡的女人還這麼年輕,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而這樣一個年紀居然擔任了一個直轄市的市局副局長,這幾乎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但是天方夜譚偏偏在眼前發生了,他不會愚蠢到覺得是傅一臣騙自己,傅一臣說她是魔都的副局長,她就絕對是,那麼,只能說明這個照片裡英姿颯爽的漂亮女人有着常人絕對沒有的兩個特點,絕對優秀的個人能力和絕對強大的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