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珂大爲羞惱,瞪了白俊逸一眼,說:“你別得寸進尺啊!哼,那些殺手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我和他們談了人生和理想,給他們灌輸了正能量和進行了一場愛的教育之後,他們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對自己過往所造成的罪孽表示深刻的懺悔,有一個當場就表示悔不當初,羞愧的自殺了,另一個痛哭流涕之後對我磕了三個響頭說自己要出家,一輩子誦經唸佛來懺悔自己的罪過,我給他介紹了一個寺廟……”白俊逸誠懇地說。
慕珂珂哪裡還能聽不出來這個死人在瞎掰,雖然白俊逸不說老實話,但是她也大概猜的到那些殺手估計是沒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她咬着嘴脣兒說:“下不爲例。”
慕珂珂是正義感爆棚,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她是個認死理的迂腐警察,雖然明知道白俊逸肯定殺了人,但是慕珂珂絕對不會因爲這樣而說什麼要把白俊逸抓起來的話,這樣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
殺人也不一定就是犯罪,有些人不殺那才真的是犯更大的罪。慕珂珂始終謹記自己在進入警校的第一天刑偵課導師自己說的這句話。
有了大部分證據,現在已經可以直接行動了,然而慕珂珂卻並沒有打算通知蘇城警方,哪怕自己這邊總共只有十二個人她也不打算求助本地的蘇城市局,因爲她很清楚傅一臣這樣地位的人在警局裡有着太多的眼線,求助蘇城警方對傅一臣下手,那和自己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不但不能通知蘇城警方的人,甚至連專案組的人都不能動。
在蘇城市局裡辦公,雖然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專案組成員的人身安全,但是同樣的,專案組的整個行動都在蘇城警方的眼皮子低下進行,整個專案組忽然消失了,蘇城警方不警覺纔怪。
依照傅一臣的狡猾程度,一旦有了風吹草動他立刻就會察覺到歃血樓的人已經聯繫不上了,到時候等傅一臣一跑,在傅家的庇護下想要再抓住傅一臣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後的行動還是白俊逸一個人。
連慕珂珂都要留在專案組的辦公室以混淆視聽。
“會很危險。”慕珂珂眼神灼灼地看着白俊逸,比起之前對付歃血樓的人,這一次白俊逸單獨去繡樓,危險性更大,因爲那裡就是傅一臣的老巢。
“沒事,習慣了。這點危險不算什麼。”白俊逸咧嘴笑道,他說的是實話,比起以前一些經歷,今晚這麼點事情的確連危險都算不上。
慕珂珂猶豫了一會,忽然咬咬牙說:“要不算了,等我求助魔都那邊,從魔都直接派人來。”
對一心爲公的慕珂珂來說,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大好的機會錯過,而等着魔都那邊來人已經是非常艱難的決定,但是想到白俊逸又要一個人孤身深入,她一直以來爲了抓捕犯罪分子而什麼事情都豁得出去的心忽然動搖了。
和白俊逸比,她寧可讓傅一臣跑掉,這是她內心裡冒出來的小小的自私的想法。
白俊逸也沒有想到慕珂珂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愣了愣,然後笑道:“從魔都派人來的話最少也要1天的時間,明天能開始行動就不錯了,而這20多個小時,我們並不確定歃血樓是否會和傅一臣保持聯繫,如果有的話我們就會暴露,到時候傅一臣絕對會立刻逃跑,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這麼多天的努力不能白費,放心吧,我沒事的,安心在這裡等我凱旋。”
白俊逸瀟灑地擺擺手,走了。
轉身的時候他一個勁地告訴自己,夠了,足夠了,不要說話,更加不要回頭,裝逼到這樣的效果已經足夠,再多任何的語言和動作都會把裝逼效果打一個折扣……
南湖別墅是傅一臣在蘇城除了繡樓和傅家大院之外獨立的住所,平時他不回家去就喜歡住在這裡,這裡依山傍水顯得很清靜,用他的說法就是容易思考一些問題。
傅一臣的車緩緩地駛入別墅,在車庫裡停好車之後傅一臣走出來。
因爲白俊逸就在蘇城的緣故,傅一臣始終二十四小時帶着三個貼身的保鏢,他也知道或許這三個保鏢對上白俊逸沒有太大的優勢,但是多幾個人跟着自己總歸是有安全感一些的。
從繡樓回來他回了一趟家,而後受不了那裡死氣沉沉的環境還是出來了。
“開門。”傅一臣淡淡地說。
嘎吱……有人幫他打開了門。
“開燈。”
啪。
有人打開了燈。
燈光灑進別墅的客廳,而當視線恢復了明亮,傅一臣的臉色忽然變得很精彩。
原本應該在繡樓的林懷恩平靜地坐在沙發上,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人:白俊逸!
自己的家裡忽然出現了兩個不速之客,這兩個人還提前自己一步到來坐在客廳的沙發裡,一開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見這麼一幕傅一臣沒有驚叫出聲已經算的上是心理素質不差了。
“是你們!”傅一臣的大腦就是裝的在多的心思,此時也沒有弄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南湖別墅是自己的秘密住所,沒有多少人知道,而白俊逸就算是神仙都不可能算到自己在這裡有一個住所,而且還算準了自己今晚會過來,可這一切都有另一個人知道……傅一臣轉頭死死地盯着微微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表情的林懷恩,不敢置信地咬牙怒聲道:“林懷恩,你出賣我!”
最瞭解你的是你的敵人,而且還有你身邊的人。
傅一臣這樣的人註定不可能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妹妹傅凰他都不一定完全信任,在蘇城,真的能說的上了解他的人,只要不是姓傅的,林懷恩絕對是其中之一,跟在傅一臣身邊這麼多年,很多傅一臣的行蹤他了如指掌。
所以,這句話的後面還要加上一句,最瞭解你的人還有跟在你身邊忠心耿耿的手下。
林懷恩一動不動,好像變成了一個雕塑。
白俊逸笑嘻嘻地靠在沙發上,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對傅一臣晃了晃蘋果,說:“在這裡見到我你居然不先和我打招呼,虧得我還一直都以爲我們是好朋友呢。”
傅一臣好像沒有聽見白俊逸的話,他死死地盯着林懷恩,一字一頓地咬牙道:“林懷恩,擡起頭來,回答我!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林懷恩終於擡起頭來,平靜地看着盛怒到了極點的傅一臣,他的平靜一如之前被傅一臣打罵的時候一樣,古井不波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這種平靜看在傅一臣的眼裡,莫名的一股子冷氣從肚子裡抽了上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從林懷恩的平靜中看到了一種冷意,深深的冷意,好像一旦發泄出來就會把他給冰封了的冷!
“沒錯,是我出賣了你。”林懷恩平靜地說,看着傅一臣,他緩緩地繼續說:“我把歃血樓的位置告訴了他,他去殺了罌粟花,也得到了你的罪證,而在繡樓,我們沒有找到你剩下的賬目,所以就來了這裡,除了繡樓,你只可能把東西放在這裡,所以我們就來了。”
傅一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着拳頭說:“爲什麼?”
林懷恩依然很平靜地說:“當你在繡樓對葉玲用強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要這麼做?今晚你又一次對葉玲用強的時候我就在樓上聽,我清楚地記得你總共持續了三分二十秒。”
傅一臣臉色劇變。
白俊逸的表情也很古怪,嘀咕了一下……三分二十秒,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持久力,白俊逸頓時挺胸擡頭微微揚起下巴不屑地看着傅一臣,他現在更有資本瞧不起傅一臣了。
“我的命是你救的,沒有你的話林懷恩就沒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早六年前就已經死掉了,所以我感激你,我爲你賣命,你讓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拒絕,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我把你當成我的主子看待。”
“而你不相信我,軟禁了葉玲,我忍了,但是你不該對她用強,她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爲了她我可以把被你救下來的命都不要,你一次次的對她用強,而我卻被你矇在鼓裡,現在我知道了一切,我就開始報復你,而你讓我去刺殺白俊逸,這是給我最好的機會,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的讀書不多,你在很多事情上騙了我,比如你說你會好好地照顧葉玲,不讓她受委屈,但是這一點,你沒有騙我。”
林懷恩的語氣平靜的就像是在念一篇課文,可任何人都能夠感受得到在他平靜的內心下面醞釀着的是無比瘋狂的火焰。
握緊了拳頭,傅一臣微微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眼中的慌亂暴露出來,隨即他深吸一口氣說:“林懷恩,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可以給你補償,比葉玲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人你要多少給你多少,而且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軟禁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