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凡已經不知道自己衝過了多少個測速監控了,總之每一個路口每一個紅綠燈他都是瘋狂地衝過去,這一路過來二十多公里的路足足閃了十多次光,不斷閃爍的閃光燈讓姜不凡有了一路被人歡迎過來的奇怪爽感。
津城有四條高架橋,其中兩條直接和京城互通,分別是第一和第三高架橋,整個高架橋橫貫市區之後直接進入津京高速,再過去就是京城,另外第二和第四高架橋則是津城自己的環城立交。
在這樣的高架橋上,說是整個津城的交通樞紐都不爲過,可想而知上面的車流量會有多大。
萬幸的是當初高架橋在設計之初就已經考慮到了這個情況,所以特別是作爲跟津京高速直接互通的第一、第三高架橋的設計是雙向八車道,寬闊得簡直奢侈。
可哪怕是再多的車道,也架不住如今爆炸式發展的私家車。
高架橋上,車速最多就是60公里,想要再快也快不起來,因爲車實在太多了。
出城的,入城的,在城內穿梭的,但凡是不想在地下等紅綠燈的幾乎都會選擇高架橋上來。
而此時在第三高架橋從江濱路路口上來一直通向光明路的這段路上,原本有序的車流此時卻一陣雞飛狗跳,無數車輛狂按着喇叭,不斷地左閃右避,因爲後面一輛別克,別克後面追着兩輛車,一共三輛車就好像是混入了雞籠的黃鼠狼一樣,把整個車流攪得亂七八糟。
眼看着前方就要到光明路的出口,姜不凡把車子有意識地靠着右側車道行去,這一路過來別克早就已經面目全非,後視鏡被剮掉了,而車門的油漆不用看,肯定已經畫了臉。
姜不凡此時滿頭都是汗水,後擋風玻璃上一個子彈孔代表了之前他一路過來到底有多兇險……而那一槍也把鄭平安給嚇醒了,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一醒來就做了一件一直持續到現在的事情:尖叫。
“我說你他媽的能不能安靜一會?叫有個屁用我操你大爺的!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嚇得尿褲子我就不說你了,在這跟鬼一樣叫你嗎個頭啊!”姜不凡狂躁地對着鄭平安怒吼。
鄭平安哆哆嗦嗦地看着姜不凡,委屈地說;“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剛纔一槍差點把我打死了。”
“打你嗎!”姜不凡怒罵一聲,忽然見到了在高架橋的出口一個人影站在車流攢動的路邊。
在姜不凡看到自己的同時,白俊逸也看到了姜不凡的車……白俊逸忽然發現其實之前問姜不凡車牌號真的是想多了,一般正常人絕對不至於開着這樣的車出來,也不可能玩命一樣地在這樣的路況中把車子開到100公里的速度。
這一路過來,白俊逸眼睜睜地看着姜不凡的別克爲了搶到自己這邊的車道而跟一輛奧迪剮蹭得花火閃耀,這還真是一路火花帶閃電。
在看到姜不凡的別克的時候,白俊逸也看到了始終緊追不捨的另外兩輛車,因爲要搶道,所以姜不凡的車速自然而然地稍微慢了一些,這也讓後面的車有了可趁之機。
追得越來越近,而其中一輛車的天窗打開,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從天窗上探出了身體,高舉一把雙管獵槍正在瞄準。
“操!拍美國大片呢?”白俊逸叫罵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對着朝着自己衝過來的姜不凡的別克一揮手,示意他先到前面去,然後白俊逸深吸了一口氣,雙眼凝聚如同盯上了獵物的鷹隼。
此時,高架橋寬闊的八車道中間一道防護欄隔了四條車道上來,無數汽車的喇叭和跳燈彰顯出這三輛車引起了多麼巨大的恐慌,車子在前進,車流在不斷地涌動,而白俊逸則雙眼則只剩下了後面的兩輛車。
從來都只有蠻王追殺上門,從未被人這麼碾着殺過,所以蠻王要他們付出代價!
得到了白俊逸示意的姜不凡開着別克呼嘯而過,而在別克過去之後的一瞬間,白俊逸猛地動了。
他跑到了別克經過的車道上,此時被別克搶了車道的一輛大貨車和隔壁車道的一輛大巴車正狂按着喇叭衝過來。
此時的距離已經非常近,在這樣的速度下這樣不足二十米的距離完全不可能制動下來,更何況是車體龐大的貨車和大巴車?
車燈不斷地閃爍,喇叭就好像失控了的野獸怒吼,在瘋狂地讓白俊逸立刻離開車道,若是普通人現在可能早就嚇懵了。
大巴車的司機在罵娘。
“我操,他媽的今天遇到了什麼瘋子,找死啊!”大巴車司機滿頭大汗地狂按着喇叭,一腳瘋狂踩着剎車,他身後的座椅上不少完全沒有準備的人一個踉蹌前衝過去,引起了一陣怨聲載道,無數乘客臉色驚慌,是不是出什麼事故了?
嘎吱!
大巴車和大貨車幾乎是同時踩下了剎車,車身不受控制地朝着白俊逸撞來,二十米的距離,只是眨眼。
白俊逸再一次動了。
他不是跑開,而是跟找死一樣朝着大巴車和大貨車衝了上去,看上去就好像是不要命的瘋子。
“臥槽!快躲開啊!躲開啊!你嗎的想不開了找死也別在我這找死啊!”大巴車的司機見到白俊逸竟然朝着自己衝來的時候嚇得臉色蒼白,聲音都變了形。
眨眼之間,白俊逸已經衝到了大巴車的面前,就在那瘋狂地鳴着喇叭的車頭就要撞到他身上的時候,白俊逸一腳踩在地面,身體就好像是徹底地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高高躍起。
巨大的高功率喇叭瘋狂地鳴叫着,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簡直有一種音波攻擊的效果,而白俊逸卻好像失去了聽覺,他一腳重重地踩在了大巴車車頭突出的保險槓上。
轟!
那保險槓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聲,這是鋼鐵不堪承受重負發出的慘叫,而此時,整個大巴車竟然硬生生地朝着前一壓,白俊逸的一腳,直接把保險槓踩出了一個深坑,整個車頭都重重地向下壓了壓。
然後,白俊逸的身體騰空而起,就好像是飛人就要飛天而去。
和他瀟灑如同神仙一般的身體相對應的是隻隔着一層擋風玻璃那大巴車司機徹底失去了人色的臉!
一把抓住了大巴車的車頭,白俊逸身體翻上了大巴車的車頂,然後猛地衝到了大巴車車頂的邊緣,一腳踩下,大巴車的車頂凹陷下去一個大坑,白俊逸的身體已經越過了足足三米多的距離跳到了大貨車的集裝箱上。
老天,這可是三米多的距離,而且還是在兩輛高速行駛的車上,這一幕,幾乎讓人心臟都要驟停。
白俊逸深吸一口氣,從集裝箱的頂部站穩了身體,猛地立起來,看着此時已經近在咫尺的後面追車。
此時,那輛車上探出半個身體來的黑色皮衣槍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一幕的完整經過,他張大了嘴巴呆滯地看着白俊逸,心神顫抖,無論是誰,親眼見到了這一幕發生之後都會徹底地對自己的人生和價值觀產生懷疑。
自己所在的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了?那麼眼前這個人剛纔所做的一切怎麼解釋?誰來給個解釋啊?
白俊逸也看到了他,咧開嘴輕笑,這一整套動作下來之後他的身體無比的灼熱,體內小腹下的小老鼠瘋狂地順着任督二脈運轉着,之前他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卻絕對沒有這麼輕鬆,特別是在對時機的把握和滯空能力上,絕對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樣變得更強的感覺,很好,很舒服。
所以白俊逸的心情很愉悅。
看着那黑衣槍手,白俊逸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迎風站在集裝箱的車頂,這樣的地方尋常人可能連站都不可能站得穩,車子高速行駛的時候本身帶來的慣性還有風力,足以把任何一個人給甩下車去,但是白俊逸卻好像標槍一樣站在車頂,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地劃過。
那黑衣槍手臉色大變,在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頭洪荒的猛獸從牢籠中咆哮着脫困而出,而自己就是這猛獸出世之後的……第一個祭品!
他舉起槍,瘋狂地想要瞄準白俊逸開槍,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殺了白俊逸,否則的話他清楚死的一定是自己!一定!
但是白俊逸做完這個他覺得很拉風的動作之後,身體已經如同豹子一樣啓動了,他貓腰大步朝着集裝箱的尾部衝過去。
黑衣男人是真的嚇尿了,他舉起槍對着白俊逸瘋狂開槍。
砰砰砰!
子彈撕裂空氣,帶動了無比灼熱的青煙朝着白俊逸襲來。
但是白俊逸卻好像清晰地捕捉到了子彈的軌跡,身體不斷地左躲右閃,連續三槍沒有一槍打中他。
一腳踩在集裝箱尾部的邊緣,白俊逸的身體高高騰空而起,而那黑衣槍手的腦袋也隨之仰起,此時,他看見白俊逸的身體就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遮擋了整個天空,落下的目標,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