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槍不入,打他不但沒有效果還把自己震得生疼,而他的一次攻擊就很可能造成自己的重傷……這樣的架還怎麼打?
這樣跟機器人一樣的變態東西白俊逸之前是聽說過的,只是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把它從現實世界中給製造了出來。
當初白俊逸聽說製造這樣的戰士,需要無數的人命來堆積,一般的人還不行,必須是身經百戰的強者,且要擁有極其頑強的生命力,這等於是把一個人的靈魂從肉體裡轉移到了一具機器中,除了大腦心臟和一些極其重要沒有辦法改變的器官之外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機械!這些機械還是最高科技的產品,它擁有人體的靈敏也擁有機器的強度。
好的一面讓它看起來很好,但是它的缺點和它的優點一樣明顯,這樣的改造並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的,而是循序漸進需要一步一步地換掉你身上所有的零件……讓你的身體在每天都重複的這種痛苦中慢慢地變得適應,這個道理就好像是那個古老的問題,一艘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每天都更換掉一個零件,一年之後所有的零件都換掉了,那麼這艘船還是原來的船嗎?或者說是一艘全新的船?那麼原來的船呢?哪裡去了?
眼前的哈迪斯,就是一艘不斷地把自己的零件更換掉的船,看他現在的樣子,他的進度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白俊逸知道,眼前的哈迪斯其實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因爲機械畢竟是機械,更何況還是用這種硬生生的辦法給拼接上去,這種痛苦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偏偏更加恐怖的是,哈迪斯自己都知道,只要他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天,那麼這種痛苦就永遠沒有終結的一天。
也正是因此,白俊逸一度以爲這種所謂的超級戰士只是一個瘋子提出的瘋子構想而已,它是不可能實現的,不說技術的問題,哪怕是技術足以實現,但是誰的精神能夠強大到每時每刻每個呼吸都忍受着無窮無盡一直到死亡纔會終結的痛苦?
但是,哈迪斯做到了。
正如他所說,他是帶着滔天的憎恨忍受下來的。
哈迪斯的眼睛轉動,緩緩地移動到了白俊逸的身上,忽然他的電子合成聲露出了一個彷彿是笑的音節,然後就聽見他說:“蠻王,你也知道我的這個超級戰士計劃吧,只是你沒有想到我真的會成功吧,哈哈哈,卡門裡面的那羣瘋子是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的存在,他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資金和最尖端的科學力量,所以纔有現在的我站在你的面前,那麼現在……就讓你看一看,身爲超級戰士的我到底擁有怎樣的力量。”
話說完,哈迪斯忽然雙手平伸,然後在他的掌心上忽然竄出了兩朵巴掌大的火苗。
火苗不斷地在他的掌心上跳動,就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的火焰,它很美,美得令人忘乎所以。
青色的火苗,它看起來毫無威力甚至只用一盆水就能夠把它澆滅,但是白俊逸卻知道當火焰的顏色變成了這種純青色的時候代表着……它的溫度足足超過了兩千度!
這玩意,只要沾到了一點點,那連骨灰都不會剩下!
“哈哈哈哈!蠻王,我今天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超級戰士!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的火焰劍的人,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這種溫度足以讓你被切割開的地方瞬間脫離身體,然後我會留下你的性命,我說過我要把你變成和我一樣不人不鬼的怪物,只有這樣才能平息我心頭的憎恨!”哈迪斯忽然瘋狂地大聲說,因爲電子合成聲的關係,讓他的語氣完全變形,卻增添了一抹異樣的恐怖。
哈迪斯雙手合攏,那兩朵能夠在眨眼之間就取人性命的火焰合攏在一起,然後他雙手拉開,白俊逸就見到一把純粹由火焰組成的長劍出現在哈迪斯的手上。
這劍,不斷地跳躍着青色的光芒,這光芒是火焰溫度太高之後在光譜上的變化,哈迪斯的手掌放下,長劍下垂,廣場上那上好的花崗岩地面居然被煮得沸騰!
老天,石頭都被化開沸騰了。
隔着十多米的距離,白俊逸都能夠感受到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溫度,而後只見到哈迪斯手中的火焰劍朝着白俊逸的方向下劃,那火焰劍恐怖的溫度竟然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光波朝着白俊逸劈來。
白俊逸身體急速閃避,灼熱的溫度就好像一頭狂猛的巨獸從白俊逸的身側數米之外衝了過去,然後白俊逸就見到那巨大的宣傳牌轟的一聲炸響,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這冰冷寂靜的黑夜。
白俊逸擡起自己的手,手背上一個巨大的水泡,這是因爲之前他閃躲的晚了一些,手背被那灼熱的高溫給擦到了一點點。
但僅僅是這一點點的擦碰,已經讓他的手好像是被高溫燒烤了好幾分鐘一樣疼痛難忍。
捏碎了手背上的水泡,白俊逸體內的真氣順着任督二脈瘋狂的運轉,擡起頭陰狠地看着眼前的哈迪斯,白俊逸把手背在衣服上蹭了蹭,擦掉了鮮血,他獰笑道:“不人不鬼的東西,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你以爲光靠着這玩意就無敵了?”
話落地,白俊逸的身體氣勢轟然炸開。
這無形的氣息形成一道肉眼不可見的衝擊波,衝擊波推開,周圍從天空上飄落的雪花竟然被一股從白俊逸身體爲中心吹開的風吹散了。
雪花,更亂,風,更疾。
廣場的另一頭,在兩個人看不到的位置,一個女人緩緩地從黑夜更黑處走來,雪花輕輕地飄落在她的肩頭,給本就恬淡聖潔的她更增了一份清純,好似畫卷中走出的神女,只可遠觀。
她的手中拿着一支長簫,長長的纓絡掛下來隨着她的走動而輕輕地擺動,一身潔白的長裙,讓她看起來跟這個現代化的社會格格不入。
而她的身前,站着一個渾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男人。
“陌芷晴聖女,我無意於跟你作對,但是請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情。”鬥鷹低沉而忌憚的聲音從那黑色的斗篷中傳來。
陌芷晴站在了原地,看着鬥鷹頓了一會,然後說:“你打不過我。”
“……”
鬥鷹狠狠地咬了咬牙,對於一個自視甚高的江湖高手來說,被一個女人這麼說的確是一件很不痛快的事情,更加不痛快的是她說的還的確是事實。
“這是世俗中家族和個人的鬥爭,所以你插手的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鬥鷹沉聲說。
“那麼你以爲你現在在幹什麼?”陌芷晴問。
“……”
鬥鷹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刀,而且還是在之前被白俊逸插過還沒有好全的傷口上。
陌芷晴淡淡地瞥了鬥鷹一眼,打算繞過他繼續前行。
鬥鷹悶哼一聲,伸手去攔。
只是他的手剛伸出去,前一秒還在他身前的陌芷晴身體一晃,竟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我說了,你打不過我。”陌芷晴站在鬥鷹的身後說。
鬥鷹驚駭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陌芷晴”緩緩地消散,他驚恐地轉頭看着已經背對着他走遠的陌芷晴說:“你,你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井底之蛙。”陌芷晴淡淡的聲音從濃重的黑夜中傳來。
鬥鷹隱藏在斗篷裡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跟陌芷晴的這一番接觸到底有多憋屈……但是他的確不敢追上去,剛剛陌芷晴的這一手,哪怕是他的師父出山都未必能做得到……“聖女門!果然代代盡是英才!”
……
轟。
氣息爆發,白俊逸踉蹌着後退兩步,大口大口地喘息的他雙眼中跳動着的是無比兇狠的光芒,而此時的他身上的衣服幾乎被灼熱的高溫你燒光,只是剩下了一條不怎麼容易被點燃的褲子還穿在身上,強健而傷疤交錯的上半身暴漏在冰冷的夜裡,而當哈迪斯看到白俊逸的身體的時候,那僅存的一隻肉眼裡燃燒着瘋狂的光芒,就好像是一頭餓了很久的瘋狗看見鮮肉一樣的光芒。
只是此時的哈迪斯也並不如之前那般的有恃無恐,他一隻腳已經沒有了。
這是之前白俊逸用手臂上五個鮮紅還在流血的孔洞付出代價換來的。
真氣不斷地運轉,緩解着身體的疲勞和傷勢,白俊逸微微躬身,眼神如同鷹隼。
“你更強了。”哈迪斯緩緩地說,雖然只剩下了一條腿,但是他依然堅挺地站在原地,火焰劍對着白俊逸,光芒閃耀。
“是你變弱了。”白俊逸狂傲道。
此時,陌芷晴來了。
她看着哈迪斯微微皺眉,然後轉頭看着白俊逸。
白俊逸見到陌芷晴的時候激動的差點沒一口真氣泄出來。
“師姐!快來幹掉這個變態東西!”白俊逸指着哈迪斯大喊道。
陌芷晴微微皺眉,說:“我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個活人該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