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凝在這裡的話,絕對會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白俊逸,唐女神壓根不能想象土鱉到了能穿着紅色內褲滿房間轉悠的傢伙居然會說出歐頌酒莊和2000年份這種詞語。
裝逼是分場合的,這一點白俊逸很清楚,在從小就在優雅中泡大的唐女神面前,白俊逸那麼一點兒底子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的好,但是現在不一樣啊,矮子裡頭找高個,面對趙恆這樣的人,白俊逸覺得自己還是十分有優勢的。
裝逼誰不會啊,什麼事情不管懂不懂,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時時刻刻保持着笑容,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什麼都見識過了懂得很多的樣子就行了。
白俊逸的裝逼技能是經過了大師級別考驗的。
聽見了白俊逸的話,趙恆都要爆炸了,他幾乎忍不住黑着臉一把拍桌子站起來怒吼,2000年份的紅酒?謝謝你的客氣啊!你怎麼不要爛大街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82年拉菲?
趙恆覺得自己哪怕做冤大頭也不能做這樣的冤大頭啊,請一頓完全超出了他承受能力之外的飯也就算了,還叫這麼名貴的紅酒是幾個意思?與其到時候買不起單被戳穿,還不如現在就爆發來得乾淨。
萬幸,在趙恆幾乎要忍不住爆發的時候,服務生卻頗爲爲難地說:“我們餐廳還沒有這麼名貴的紅酒,不過有卡斯特,先生,您看?”
白俊逸聞言挺失望的,到是身邊的樑紅豆扯了扯他,輕聲說:“你還開車,不要喝酒了。”
聽見這句話的這一刻,趙恆都有熱淚盈眶的衝動。
有了樑紅豆說話,最終白俊逸也只是點了幾個普通的幾百塊錢的飲料,而前後落差之下,趙恆居然覺得這幾百塊錢一杯的飲料無比的廉價,他甚至都要感激白俊逸高擡貴手。
服務員離開之後很快就開始上菜,白俊逸這邊兒陣容強大,算上樑紅豆女孩子有四個,而加上白俊逸和趙恆兩個男人,六個人坐了一張滿滿當當的桌子,說實話,這樣的高級餐廳一般也就是兩個人最多四個人一起,像是陣容這麼龐大的還真的是不多。
而趙恆的大方顯然也引起了女孩子們的注意,特別是這些女孩子中原本就有兩個是趙恆那邊的“臥底”,吃飯的時候自然沒有少幫趙恆說話,這讓趙恆那肉疼到滴血的心也稍微好過了一些。
但是最終的樑紅豆,卻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同事的話,只是眨巴着眼睛一臉崇拜地對白俊逸說:“白大哥,你懂的好多。雙頭鮑,我都不知道是什麼呢。”
“幾個鮑魚有一斤就叫做幾頭鮑,所謂的雙頭鮑就是兩個鮑魚就有一斤重,這種鮑魚是很少見的,以前我也沒有吃過,今天只是隨意問問沒想到居然會有。”白俊逸對樑紅豆解釋說。
樑紅豆一副雖然沒有怎麼聽得明白但是我還是很崇拜你的表情,至於趙恆,臉都黑了。
兩個鮑魚就一斤?這玩意要有多貴啊!
還有,還有那個什麼帝王蟹,一聽名字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吃得起的啊!
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大概趙恆這個主不是太開心,到是白俊逸很無所謂,他是真的感激趙恆,要不是他的話,估計今天豬肝色的就是自己了。
吃飯的過程中,吃的最猛的就是趙恆,他是合着自己的眼淚吃下去的,這每一口可都是血汗錢,都是自己的血汗錢!不吃點回來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錢包?
唐家的莊園裡頭。
唐凝坐在院子裡,神情沒有了往日的平靜和恬淡,皺着眉頭的她有些心不在焉,而大黑和小黑則在唐凝的腳邊打着轉兒,時不時用自己的腦袋蹭蹭唐凝,以顯示親暱。
不多一會,唐凝的母親韓雪依從後頭走了過來,坐在唐凝身邊,放下了手裡頭端着的果盆說:“凝凝,吃點西瓜。”
唐凝嗯了一聲,拿起了一片西瓜輕輕地咬了一口,沙甜爽口的西瓜融化在口腔裡,讓唐凝的心思也回籠了一些,她扭頭對韓雪依說:“媽,你和爸最近還好吧?”
韓雪依坐在白色的藤椅上,迎着莊園裡頭習習的夜風,草坪就在自己腳下綿延伸展開,遠處有路燈點點綴綴,這是在都市裡面極其奢侈的一幕,而這對唐家來說卻是最習以爲常的。
“就這樣唄,你爸的性格你也知道,閒不下來,總是自己瞎搗鼓些東西,我也懶得管他。”韓雪依搖頭說。
唐凝微微一笑,輕輕咬着西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錶。
晚上九點了,那個混蛋王八蛋居然還沒有回家?難不成他要跟那個不知道哪裡出現的野女人鬼混一個晚上?
一想到這裡,唐凝就覺得心底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幾乎要忍不住打個電話過去把那個現在一定很得意忘形樂不思蜀的臭男人罵回來。
這個動作,都不知道是唐凝第幾次做了。
韓雪依注意到唐凝這個今晚連續不斷的小動作,忍不住問道:“在等人?”
“啊?”唐凝一下子驚醒,像是做壞事被抓住了一般,趕忙說:“沒有啊。”
只是看那心虛的樣子,任誰都看的出來唐凝的言不由衷,更何況是生了她的韓雪依。
“在等那個叫白,白什麼的?”韓雪依皺着眉頭思索道。
“是白俊逸!媽,你怎麼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住!”唐凝忍不住嬌嗔道。
韓雪依咯咯笑道:“好好好,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幫着他說話了,要是以後真的嫁給他了,我這個當媽的不還給你丟到山上去。”
唐凝俏臉一紅,尷尬地說:“媽,還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韓雪依對唐凝說:“今晚住在這裡嗎?”
按照之前的慣例,唐凝週末都會在莊園裡面住的,今天韓雪依卻是問了,顯然她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女兒跟白俊逸之間的關係。
唐凝剛想答應,但是隨即就覺得自己還是要回去,要不然的話那個死色狼一個晚上不回來怎麼辦?
就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讓他去禍害別人家的女孩子!唐凝如是地想,之前還是不知道哪裡出現的野女人,現在卻成了別人家的女孩子。
依照白俊逸的性格,哪裡經受得了一點點的誘惑?一想到白俊逸有可能真的一個晚上不回來,唐凝一分鐘都坐不住了,她起身說:“媽,我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
韓雪依無奈地看着唐凝,說:“這才九點,趕着回去做什麼呢?他在等你?”
唐凝跺腳道:“媽,跟他沒關係!”
韓雪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誰:“凝凝,自媽媽看來,他真的不適合你。”
這還要你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都輪不到他!唐凝心裡頭這麼想,也無比地贊同媽媽的話,但是這卻是不能在嘴裡說出來的,只好說:“我知道分寸的。”
“那好吧,你先去吧,你爸爸在書房,等會我和他說。”韓雪依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絕對不能逼得太緊了,需要慢慢地一步步地來,至於吃虧的事情,韓雪依壓根就不會朝着這方面去考慮,對自己的女兒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她卻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女兒在和白俊逸認識的第一天該吃的虧就已經吃光了。
唐凝應了一聲,火急火燎地跑向了車庫。
看着唐凝的背影,韓雪依輕輕地皺起眉頭,她覺得自己的女兒這反差巨大的表現已經很危險了,看來有必要跟自己的丈夫好好地談一談,讓自己的女兒便宜了那個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白俊逸是絕對不行的。
一頓飯終於吃完了,趙恆是扶着腰站起來的,吃的實在是太撐了,可是一想到之前那一幕,趙恆就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之前趙恆懷揣着悲憤而壯烈的心情胡吃海塞,竟然一個人把桌子上一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在趙恆偷偷地鬆開了自己的皮帶好緩解幾乎要撐爆的肚子的時候,白俊逸卻忽然說了一句讓他整個人都如墜冰窖的話。
“菜不夠了啊?我都還沒有吃飽,服務員,拿菜單來!”
見過臉皮厚的,可是真心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啊!趙恆充分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臨死之前的最後一記神補刀,這一刀直接把他砍得血肉模糊,他都恨不能把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只求白俊逸別再點了。
第二次加餐,趙恆算是有心無力了,偏偏的後面上來的都是更好的菜,趙恆只能欲哭無淚地坐在椅子上,其實讓他吃他也不敢吃了,誰知道白俊逸會不會再叫第三次菜單?
這邊吃好了,服務員很快就拿着賬單走了過來,趙恆偷偷地瞥了一眼長長的賬單下面那觸目驚心的六位數字,心驚肉跳的他趕緊站起來,勉強地露出笑容說:“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趙恆就連滾帶爬地走了。
當然,他不是尿遁去的,雖然他很想,但是考慮到自己還要在醫院繼續上班,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
躲在廁所的隔間裡頭,他是哭着撥出號碼去借錢去的。
好不容易錢到手了,趙恆念念叨叨的走出了洗手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剩下的絕大多數還完好的菜給打包帶回去,什麼面子什麼的,全部去死吧!
好歹打包帶回去不浪費,十二萬啊!一頓飯吃了他十二萬啊!他恨不得把盤子都一個個拿過來舔一遍!
“先生,請問您是刷卡還是?”服務員問了一句很多嘴的問題。
心情不好的趙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見到我身上哪個口袋放得下十二萬的現金?當然是刷卡!”
說着,趙恆心不平氣不順地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剛從朋友那借了幾萬塊,十二萬的飯錢夠是夠了,眼睜睜地看着服務員熟練地一刷卡,然後拿出簽單給他簽字,那長長的簽單打了足足一分鐘纔打完,趙恆是哭着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的,十二萬,夠他好吃好喝地吃一年的了。
“給我打包起來,那些沒吃完的菜。”趙恆怨氣滿滿地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臉上露出笑容,恭敬地對臉上寫着“我是冤大頭”這五個字的趙恆說:“先生,已經有人在打包了。”
有,有人在打包了是什麼意思?趙恆心裡咯噔一下,冒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