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最後一個傢伙被丟到了過來,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角落,已經堆疊了跟小山一樣的人。
這些人,全是之前一分鐘還不可一世的海盜們,現在他們卻一個個哼哼哈哈鼻青臉腫地在疊羅漢。
白俊逸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拿着牙籤剔牙,一邊摘了一串葡萄往嘴裡塞,看着兩個一臉諂媚和巴結的海盜把自己的同伴全疊起了羅漢之後跑過來獻殷勤,伸了個懶腰用一種近乎老子教訓兒子的口氣說:“現在出來闖世界,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腦子,是眼力勁,要機靈一點,這一點你們倆就做的很好嘛,我最喜歡聰明人了,省心省力,你看看,跟那兩個傻逼似的,就這麼死了誰給他們收屍?”
那兩個一臉狗腿的海盜眼角抽搐地看了一眼趴在門口血泊裡頭的同伴,嚥了一口唾沫的他們想到就在幾分鐘之前忽然出現的白俊逸閃電般幹掉了自己這邊兩個同伴的雷霆手段,身體就是那麼一個機靈,一個個點頭哈腰地說是。
沒法不是啊,誰拳頭大誰就是爹,現在擺明了白俊逸的拳頭最大,他們能有轍?
再回頭看看自己那些不成人樣的同伴,他們兩個人同時覺得白俊逸的話說的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不太機靈的都這個下場了,就他們兩還算是完整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呼嘯而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海上探照燈的照明掃來掃去,警燈和警鳴迅速從四面八方響起,緊接着就是一個通過擴音器響起的聲音。
“海航明珠號立刻停止航行,上面的綁匪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立刻束手就擒爭取寬大處理,否則的話警方將絕對不會姑息!”
魔都的警方都瘋了。
這兩天的大案子似乎特別多,那邊的火都還沒有撲滅,海上卻出了大案子。
海盜,開玩笑麼?在華夏的海域上出現海盜?這簡直就是開國際玩笑。
特別是當得知今天被劫持的這艘郵輪上是劉家的老爺子舉辦壽宴,上面全部是上層人物的時候,整個魔都的警方全部都跟火燒了屁股一樣瘋了,若不是消息傳過來人不是很多,而且經過排查的確不是海盜而是一些黑社會團伙的話,魔都警備區都打算出手了。
對於這種頑固分子,那是要狠狠地打擊的。
不過警備區那邊的態度也讓魔都的警方恨得牙癢癢,幾個意思?這幾個黑社會還收拾不了了?
警察們全副武裝,武警大隊和防暴大隊以及海警直接子彈上膛衝了過來,連直升機都派過來了,顯然魔都警方是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今晚一定要把這個案子給拿下解決了,否則還有臉披着這一身皮?
只是對着警方的喊話,整個海航明珠號卻沒有一個人迴應,但警方也不能輕舉妄動,畢竟上頭的人質來頭一個比一個大,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就不是他們的臉面問題,而是烏紗帽的問題了。
談條件也好,要贖金也罷,總要有個態度,這一聲不吭的是什麼意思?警方迷糊了。
而這一次帶隊的,依然是警方的骨幹力量,慕珂珂大隊長。
皺着眉頭,慕珂珂站在一艘衝鋒艇上,說:“還沒有消息?”
“是的隊長,對我們發出的警告和信號,都沒有任何信號,我們也通過旗語跟無線電和海航明珠號聯繫了,但是還沒有迴應。”一個下屬說。
慕珂珂沉默了一會,隨即說:“準備強行登船。”
那警察聞言嚇了一跳,趕緊說:“隊長,這不太好吧?那上面我們的人質!”
“現在那上面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海盜全被制服了,還有一種是他們已經帶着所有的人質逃之夭夭,總之不能這麼等下去。”慕珂珂斬釘截鐵地說。
這功夫,一個戴着耳機對無線電的人忽然轉頭說:“海航明珠號的船長請求通話!”
慕珂珂聞言精神一振,說:“接通!”
十分鐘之後,慕珂珂第一個帶隊登上了海航明珠號,警察們一個個如狼似虎地衝進了大廳,卻見到讓他們錯愕無比的一幕。
那些窮兇極惡的海盜們一個個哭天喊地地趴在角落疊羅漢,而兩個傻乎乎地站在大廳的同夥看見警察來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紅,竟然有一種看到了親人般的激動感,他們哽咽着說:“你們終於來了!”
白俊逸一臉歡喜地跑進兩個女人藏身的小房間裡面,說:“警察來了,我們安全了!”
唐凝一把就抓過了白俊逸,緊張地前前後後看,說:“你沒事吧?”
白俊逸一愣,看着唐凝緊張的模樣隨即咧嘴笑,說:“我沒事。”
不知道爲什麼,唐凝只是很簡單的幾個動作和一句話,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這種滋味,有點暖,有點讓人戀戀不捨,很窩心。
唐凝見到白俊逸身上果然沒有什麼傷口,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的她猛然地變臉,擡手就擰住了白俊逸的耳朵,一臉兇悍地說:“你這個死人,沒本事就老老實實地躲起來,你剛纔死到哪裡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差點嚇死我,我們了!”
白俊逸無辜地捧着耳朵,疼的直吸冷氣說:“我剛只是去報警去了,我也沒想到會害你擔心,下次保證不會了。”
聽見白俊逸的保證,唐凝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鬆開了白俊逸的耳朵,忽然她想起了什麼,臉色微紅地冷哼一聲,說:“不是我,而是我們,我們只是怕你死在外面內疚而已。”
白俊逸看着努力地遮掩的唐凝,樂哈哈的符合,傻子纔在這種時候把事情說開。
慕珂珂看到白俊逸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然後整個娘們就說了一句讓白俊逸臉瞬間拉黑的話,“怎麼到哪裡都能看到你?每次看到你都沒有好事發生!”
白俊逸頓時就憤憤不平了,說:“你當我想看到你呢,我本來都好好的,現在卻成天地碰見事兒,你們這些警察就是這麼維護社會治安的?還要不要我們這些老百姓過好日子了?”
慕珂珂頓時氣的暴跳如雷,白俊逸的話簡直就是質疑她身爲一個警察的本職,她怒道:“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白俊逸沒好氣道。
慕珂珂頓時就要發作,而那一頭一個警察一路小跑過來,臉色尷尬的他先給旁邊的唐凝打了個招呼,這才說:“慕隊,有發現。”
慕珂珂瞪了白俊逸一眼,轉頭就走了。
等慕珂珂一走,白俊逸轉頭立馬露出一個燦爛諂媚的笑臉,對唐凝說:“我們回去唄?”
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唐凝也感覺很累了,她點點頭說:“好。”
剛邁步,她忽然扭頭對白俊逸疑惑地說:“你跟那個慕隊長有過節?”
“沒有啊,不過她看我不順眼,我也看她不太順眼。”白俊逸無奈地說。
唐凝點點頭,莫名地露出了個還算你識相的笑容,扭頭說:“走,我們回家!”
等唐凝一走,白俊逸剛要跟上去,蘇媚卻走過來對他小聲說:“是不是你?”
“什麼是不是我?”白俊逸疑惑道。
“你就裝傻充愣吧,不是有人出手的話,這些警察有這麼好登船?”蘇媚瞪了白俊逸一眼,對某人裝傻充愣的行爲表示十分的不滿。
白俊逸嘿嘿傻笑,說:“怎麼可能是我,是有個英俊帥氣的神秘高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蘇媚氣哼一聲,剛要說話,唐凝卻去而復返,狐疑地看着兩人,說:“你們還有什麼話說不完呢?”
啞然地看着白俊逸屁顛屁顛湊到唐凝身邊,蘇媚跺跺腳,很得牙癢癢卻沒什麼好辦法。
等兩人都走了,蘇媚這才嘴角一翹,惡狠狠地說:“讓你藏,我看你能藏到什麼時候!”
遊輪的駕駛室裡,法醫正在仔細地取證,而慕珂珂帶了一雙白手套進來,看見地上躺着的兩個人眉頭皺了皺。
駕駛室裡血腥味很濃郁,幾乎讓人要作嘔,而最爲讓人不寒而慄的是躺在地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此時已經沒有了腦袋,無頭屍體就這麼躺在血泊中,周圍到處都是濺射開的血漿和腦漿,這畫面讓人渾身發毛。
慕珂珂只是皺了皺眉,隨即臉色不變地走到了屍體旁邊蹲下來,很小心地看了看脖子上腦袋爆裂的傷口,說:“這是被人一腳踩碎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一個四十來歲的法醫走過來,說:“我們的初步觀察和慕隊你的結論一樣,這個人的腦袋是忽然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碎裂開的,不過如果這是被人一腳踩碎的話,這個人的力量就太恐怖了,尋常人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在周圍我們也蒐集了一下證據,很可惜,暫時還沒有任何發現,不過這個人還活着。”
慕珂珂順着法醫的手指望去,見到的卻是依然昏迷不醒的劉凱澤。
“這個人或許能夠給我們提供線索,馬上把他送去醫院。”慕珂珂平靜地說。
兩個警察過來把劉凱澤擡走,而另一個警察走過來對依然在查看屍體的慕珂珂說:“慕隊,這個人的身份查清楚了,是喬九手下的得力干將,身上有十多條人命,武力很強橫,尋常七八個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慕珂珂眉毛擰起來,光是看這個人的身材就知道他的力量一定強大到了恐怖的地步,但是卻不想來頭這麼大,還和喬九有了聯繫,一想到最近魔都發生的那些衝突,慕珂珂就冷哼了一聲,說:“這些黑道的人是越來越過分了,還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馬上傳喚喬九到警局來,我要問話!”
“這個,慕隊,不太好吧?畢竟我們沒有什麼喬九直接參與的證據。”警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之前慕珂珂不是沒有傳喚過喬九,但是這個老油條手段十分的高明,每次到警局屁股還沒有坐熱上面求情的電話立馬就打過來了,讓警察都覺得十分難辦,這次再來,只怕他們又要丟人了。
“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按照我說的去做,居然假扮海盜挾持一艘遊輪,這樣的事情他喬九還想全身而退?至於那些求情的電話,你忘了這艘遊輪的主人是誰了?忘了這些被挾持的人質是什麼身份了?”慕珂珂是個警察沒錯,但絕對不是迂腐的笨蛋,怎麼利用別人的勢力難不倒她,今晚這些被挾持的人質,還有這個劉家,在慕珂珂看來不但是破案的壓力,更是一種助力,如果操作的好,完全可以讓喬九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