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想要幹嘛?闖進來嗎……”
“額……哪能呢,放心,像我這種低調靦腆性感且柔情似水的好男人,怎會做出此等天地不容人神共憤的事情,我是看你剛剛沒帶毛巾進去,這不,給你送毛巾來了……”常洛找的藉口蹩腳的很,然而他手中卻委實是有一條潔白的毛巾的。這邊要慶幸他縝密的思維方式了。未算勝,先算敗,他卻是早就考慮好了一旦事情敗露,他該以何種方式逃出生天的。
“哦?”蘇菊向前走上一步,俏臉湊近了些。溼漉漉的頭髮,剛被擦洗過吹彈可破的雙頰,閉月羞花的容顏,還有那女子身體特有的幽香……每一個細節都讓常洛心猿意馬。
強行忍耐住想要把眼前美人撲到的衝動,常洛仰起頭看着天花板,急促而又不規律的心跳聲甚至連蘇菊都能聽得到。
“真的嗎?”蘇菊纖細嫩白的手按上常洛的胸膛,一股溫熱的暖流從他胸口一直流進心裡,“那你心跳這麼快乾嘛?”
常洛被這小手按得魂都快飛出來:“這便是我常洛的獨門內功之一,練的就是這個效果,就連什麼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也不及我這神功的一半威力!”
“貧嘴……”蘇菊笑出聲來,回身把門又帶上,裡面傳出她的嬌笑,“想偷看,就自己推門進來哦……”
算……算了吧……
似乎這門中隱隱透着些殘毒的殺機,若是他敢越雷池一步,只怕這條小命今夜能不能保住便是兩說的事情了。
常洛望門而卻步。雖說他是個老流氓,用下半身思考的原是動物,然而卻未經巫山雲雨的歷練,某些時候多少還是欠了些臉皮的。
夜裡常洛睡得並不怎麼好,在廁所中待的時間反而比在牀上多得多。嗅着美人洗浴過後的體香,他相依爲命的兄弟一柱擎天,堅持了大半個晚上。浴室中並沒有傳說中蘇菊的換洗內衣,這讓常洛嘆息不已。
早些時候蘇菊勾勾手指讓他一起進入浴室的時候,他是不是該果斷一些答應呢……
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世事無常,也不知下一次還有沒有這難得一遇的機緣了……
早上起來,常洛這廝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像極了縱慾過度的熊貓,蘇菊吃早飯時看着他,嘴角抿着,顯然是在憋着些笑意。
“還沒找到嗎?”常洛正在出神,蘇菊冷不丁冒出一句來。
“啊,還沒呢,廁所都翻遍了……下一步我準備去洗衣機那邊找找看……”
常洛頭皮一緊,只覺周身如墜冰窟。這女人……何時變得如此陰險狡詐?忐忑不安並不能改變他所面臨的現狀,爲今之計,他唯有先找個最合適的藉口搪塞過去方可渡過難關。然而美人卻沒有想要讓她解釋的意思,美目中同時帶着嬌媚和煞氣,這難以闡述的眼神讓常洛大是不解。
“洗衣機旁邊可是沒有了,想要的話,等下回吧……”
蘇菊出門的身影很是歡
快,常洛有些疑惑不解。她究竟知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若她是知道的,那……這恐怕是一個圈套……
常洛表情很嚴肅。
她莫不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麼……
不論如何,清晨的陽光已是完全灑下,將大地上的一切陰影都包容着、擁抱着,給予芸芸衆生以新生的溫暖。
蘇菊出門不多時,卻是又打了個電話來。
她甜美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常洛,你快過來醫院吧,出了些事情……”
醫院在這種時候出事情,不應該啊……蘇長洪的病是決計不可能再有什麼反覆的,錢家剛敗了一陣,想來是要多等些時候重整旗鼓,李家更是不必說了。莫非是旁的什麼人要找蘇家的麻煩?這蘇家,還真是流年不利了……
“你爺爺的事?”
“不是,是有個瘋子在醫院門口鬧了一個早上了,說是要找一個叫常洛的,連保安都趕不走他,誰敢近他的身誰就被他撂出去摔個狗啃泥。我剛到的時候,他身邊已是圍了好多人,我想他要找的會不會是你……”
常洛倒是有些愣神的。在這省城內,他該是沒有什麼太熟的人吧,有數的打過交道的幾個,也都是四大家族內部的人物,相互之間都有着利益牽扯,鐵定不會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來找他。這個來找他的,究竟是誰呢……常洛有些好奇,去便去吧,這事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套子。
不多時,便到了醫院門口,沒見到什麼圍觀羣衆,想來是已經散了的,蘇菊和一箇中年男人在角落裡站着,中年人的目光完全沒在蘇菊身上停過一眼,只是望着遠方翹首而盼。
“這人是……”常洛但覺有些面熟,近來該是見過的,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你終於來了,可叫我找的好苦!”中年人見到常洛遠遠走來,一跳恨不得有三丈高,眉飛色舞的模樣差點讓常洛以爲他是個老兔子。看這老兔子衣襟飄飄的,頗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若非行爲怪異,怕是也能唬住不少不明真相的善男信女。
“你哪位?別走近,就站在那裡別動,要不然我便使用非常手段了!”常洛遠遠地指着中年人腳下,一臉戒備之色。萬一真的是個老兔子,常洛還是要使出些鎮壓邪魔的手段的,總不能平白被兔子咬了菊花。
“日有紛紛夢,神魂預吉凶。莊周虛幻蝶,呂望兆飛熊……”
中年人連忙搖頭晃腦一番,常洛想了想,總算記起了這個人。前些日子他在夜裡遇到有人被下了夢魘,始作俑者便是這個老兔子,當時常洛給他下了蠱,要他每過半個月便來取一次解藥。然而現在休說半個月,一個多月都過去了,這中年人能活到現在倒也算是奇蹟。
“哦是你啊……”
“對對對,是我是我!還請救我一命吧,我現在早已痛改前非不再害人,但能救我一命,來生當牛做馬我也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也想救
你……可是那天我給你下了個什麼蠱來着……”常洛撓撓頭,滿臉皆是迷茫色彩。
中年人頓時哭喪着臉悲呼一聲,叫道:“我的祖宗,你忘了,別介啊,我那天已是被你害苦了的,這一個多月來油鹽不能進,連喝水都塞牙,五臟六腑瘙癢難耐,就差把肚子剖開屍檢了……”
常洛笑笑,定睛看看這中年人的印堂,印堂有些發暗,但這於性命是無恙的。他當日所下的蠱,並不是什麼奇毒,僅僅是長蟲蠱的一種罷了。所謂的長蟲蠱便是蛇蠱,常洛所取的那條乃是個無害的小蛇,置人於死地自然是做不到的,然而卻能讓人五臟六腑瘙癢難耐,想吃東西卻吃了便吐,吐了以後腹中更是翻江倒海,沒有一刻安生。唯一要注意的是,這種蛇雖說不兇,脾氣卻很是怪異,是少有的敢於妨礙主人的蠱毒之一。這種蠱便叫做無常蠱。
在苗疆的草鬼婆中,曾經便流傳過這麼一個故事……
有個專修長蟲蠱的草鬼婆,手中蛇蠱無數,然而偏偏有一回煉製出了無常蠱。無常蠱最是善變,竟是看上了她的兒子,做母親的自是不願意的,然而這盅沒天沒夜地鬧騰,把她齧得頭痛欲裂,最終迫不得已答應了這蠱。她的兒媳這時候卻是剛好在門根聽見了的,趁着她丈夫割草回來時,把無常蠱的事情和盤托出。待得那做母親的遞給了兒子一個雞蛋時,兒媳婦搶過雞蛋,將那碗炒雞蛋統統倒進滾沸的開水鍋裡去,蓋上鍋蓋並緊緊地壓住。只聽鍋裡有什麼東西在掙扎和擺動。過一會沒動靜了,揭開鍋蓋來看,卻見得那被燙死的是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
常洛身負黑水玄蛇奇毒,不必擔心這無常蠱會反噬自身,害起人來自是得心應手的。在口袋中摸了摸,隨手給中年人扔去一個紙包,紙包之中有些粉色粉末狀的東西,中年人如獲至寶,把粉末倒進口中,腹中忽然一陣劇痛。抱着肚子慘叫一聲,滾倒在地上,連着翻了三個滾,這才渾身脫力一般躺倒下去,他咳出的唾沫中有些細微的顆粒,會遊動,讓他看見了,心有餘悸。
他勉力擡頭望着這個浸沐在陽光之中的年輕人,但覺一種龐大的氣息衝他碾壓過來,他唯有俯首稱臣。這年輕人的法術,詭異而毒辣,當日怕是真踢到了鐵板了……
“謝了……祖宗……”
“哎,乖孫子,下次記得帶上幾十萬來孝敬爺爺。”常洛笑眯眯地,卻是讓中年人嚇得魂不附體。
“幾十萬……有點……有點勉強,幾十塊行不?”
“你自生自滅去吧,人渣……”
“幾百,幾百行不!祖宗,小人我真錯了!”
常洛捏了捏下巴,勉勉強強嘆了口氣:“這次算你走運,下回若再敢害人,便讓你去閻王殿裡走一遭,又有誰查得到我?”
“是是是,我這真的已然是痛改前非了的……”
“那好,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我便信你,附耳過來……你只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