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很少這樣專注而認真的打量一個女人,從頭到腳,從眼神到衣着,沒有放過任何地方。
紅玫瑰是一教之主,以她的教主之尊,如此鄭重其事,專門在七星酒店設宴。事情應該沒有他想象那樣簡單。別的不敢說,他卻清楚一點,今晚之宴不是衝肥婆花的面子,主要是爲了他。這樣隆重,難道有事求他。
還是不對。他又推翻了這種假設。即使真有事情求自己。紅玫瑰絕不會讓肥婆花相陪,更不會在酒店設宴。這樣安排,顯然不怕別人知道。換句話說,這件事不屬於她個人私事。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紅玫瑰一直沒有出聲,任由白金打量,見他打量完了還是沉默不語,主動開口,“有什麼疑問不要放在心裡,可以直接問我。”
“多謝教主。”白金真想抽自己兩個巴掌,此時此刻,面對如此這般的女人,豈能掉以輕心,更不能分心走神,微微躬身,“如此零距離看着教主,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惶恐,希望教主不要見怪。”
“不會吧?”紅玫瑰笑了,“假設你真的惶恐緊張,絕不會盯着我反覆打量。從這點片面的看,你不但沒有緊張,反而十分大膽。”
“是教主的美讓人迷失。愛美人之心,人皆有之。屬下過於放肆,請教主見諒。”白金心裡微驚,知道方纔已經露出破綻了,假設他是真的張家樂,絕不敢如此放肆打量,而且是反覆的看。
不管紅玫瑰是否起疑,必須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且能讓她信服。微微低頭,還裝模作樣的抖了幾下,“屬下是第一次這樣零距離看教主,教主的美真的讓人着迷。”
“今晚你是主惟一的主客,小花只是陪客。今晚一切由你作主。不管消費多少,我買單。”紅玫瑰臉上的笑容濃了兩分,把菜單遞給白金,“血玉鳳凰事件,你是最大的功臣。不必拘束,更不必客氣,喜歡什麼就點什麼。”
“多謝教主。”白金假裝推辭一番,順手接過菜單,一邊看菜名,一邊思索,聽她的口氣,今晚之宴是爲了血玉鳳凰事件,爲什麼要單獨謝他呢?
回想當時的情況,他是以謝金的身份引歡樂教的人找到了血玉鳳凰,張家樂既不是找到血玉鳳凰的人,更不是親手奪得血玉鳳凰的人。假設晚宴的目的真是爲了血玉鳳凰事件,就只有一種解釋。當初和謝金聯繫的人是張家樂。
不對啊。當初和謝金合作的人是揚星和洪昆。洪昆是木字頭目,難道他是張家樂的直系下屬。當初和謝金合作是受張家樂指派?換句話說,歡樂教現在能奪得血玉鳳凰,之前的事情全是張家樂在指揮,甚至是他策劃的,所以紅玫瑰說他是最大的功臣。
假設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說明張家樂比他想象的要強,不全是靠肥婆花的關係混到鐵字頭目的。可聽肥婆花的口氣,張家樂是標準的窩囊廢,沒有什麼斤兩,憑什麼策劃和指揮血玉鳳凰事件?
他一直想着心事,卻找不到答案,隨意點了兩個菜。紅玫瑰和肥婆花對望一眼,都沒有出聲。各自點了一個菜。湯菜是紅玫瑰點的。這點令白金微感不解,也有點不安。就算葉小花和紅玫瑰是近親,也沒有必要如此遷就她。設宴點菜,居然實行民主制。一教之主,威嚴何存?
菜上了桌,紅玫瑰絕不提正事,肥婆花也沒有趁機告他的狀,反而說他的好,希望紅玫瑰多給他機會。比如類似血玉鳳凰事件這樣的大事情,不但可以鍛鍊他,還能讓他立功。
不對!直覺告訴他。晚宴一定有問題,可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他從頭到想了一片,始終找不出破綻。又有巴巴多和波依爾以及白靈三人在暗中策應,他雖然起疑,卻不懼怕,戒心漸去,大口渴酒,大嘴吃菜。
晚宴進行快一個小時的時候,白金髮現自己有五分醉意了,不是裝的,而是真有醉意了。以他目前的修爲,除了上次在落月崖不知酒性之外,只要小心一點,絕不可能醉。
總的是兩瓶紅酒,肥婆花只倒了一半杯,一直沒有再加。平均算,他和紅玫瑰一人不到一瓶。以他的酒量和修爲,別說一瓶紅酒,十瓶也不會醉。只有一種解釋,酒有問題。
他不敢露出半點聲色和異常,藉故去衛生間,以最快速度找到巴巴多。巴巴多多以巫術查視,無法分辨他是否中毒,卻只能肯定一點,他中的不是巫術或降頭術。
“相公,她們既然在酒裡動了手腳,說明早就懷疑你了,你不能回去了。”波依爾緊緊抱着白金,不准他回去,“那個女人一直不提正事,就是想迷惑你。”
“不行。她們既然起疑了,而且有了計劃。我也中招了,必須將計就計。趁機弄清楚血玉鳳凰的秘密。”白金沉默近三十秒,覺得不能放棄,必須瘋狂賭一局。
既然紅玫瑰以藥物對付他,顯然不想殺他,至少目前不會。必然另有目的,這就是他的機會。紅玫瑰想從他身尋找秘密,他也要從紅玫瑰身上找答案,誰輸誰贏?現有勝負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