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平早就知道一但自己回到錢家與周家核心成員所在的大院,便會惹上很大的麻煩。
他卻依然回來了。
周不平回來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錢家與周家的事情,纔不怕與質疑他的人面對。
一路上,周不平也糾結過,並暗想自己是不是暫避一下風頭再說,他最終還是決定回來。
想起林天做的這個局,他暗歎這名年輕人的這一招太狠了。
世上誰會相信,兩個人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其中一個人會突然給另外一個人轉去一個億的鉅款。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周不平自己都不會相信世上有人願意拿出這麼多錢做局,並冒着血本無歸的危險做這樣的傻事。
周不平之所以最終選擇回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回來,便等於向別人承認自己心虛了。
一但被人懷疑,以後再想解釋都恐怕找不到機會。
另外周不平相信,錢家與周家的兩位家主,擁有幾百年的壽命,曾經經歷過的陰謀比普通人聽到過的都要多,不會識不破林天的這個小把戲。
就像是不久之前,很多人質疑他從天海集團分公司的小樓裡走出來,一定跟裡面的人妥協了,錢家與周家的家主依然相信他一般。
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再發生。
錢家與周家的家主,在兩個家族的成員間擁有神明一般的影響力,只要兩家家主相信他,就沒有人敢質疑他做過什麼。
因此周不平很坦然的回來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喝一杯茶,便聽到外面有很多人來到了自己的小院。
那些人還沒有進門,便口口聲聲說要捉拿錢家與周家的叛徒。
周不平知道那些人說的是自己,他依然相信,兩位家主一定能夠明辨是非。
匆匆喝了半杯茶,周不平這才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外面的小院子裡面。
他其實挺喜歡喝茶的,今天在茶樓上遇上的茶水也很好,他卻不喜歡陪着自己一起喝茶的人,才匆匆回來,並沒有太專注的品茶。
想起茶樓裡的高檔茶葉,周不平心有所感,給自己沏了一杯上好的大紅袍。
哪怕外面有不少人已經闖到了院子裡面,爲了不浪費,周不平依然在喝了半杯茶之後,才悠閒的來到了小院外面。
小院外面已經人山人海,錢家與周家大部分的強者與核心成員都來了。
其中有不少人還跟他關係不錯,是他的朋友,不過關係不錯的後面卻要加上以前兩個字。
以前是朋友,現在有可能不是了。
不管跟他關係密切也好,疏遠也好,每個人都用仇恨至極的目光看着他,這叫周不平第一次覺得,人的友誼與情意,有時候是那樣的不可信。
“諸位叔叔大爺,哥哥弟弟們,你們闖到我的院子裡,究竟想要幹什麼?”周不平目視對面憤怒的人羣說道。
“周不平,你不用繼續裝糊塗,我們過來,是來清除勾結外人,吃裡扒外的叛徒,今天就是你這個無恥之徒的死期。”一名年輕人舉着手裡的刀,遙遙指着周不平的胸口說道。
“周不平,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在九泉之下,怎麼有臉去見周家的列祖列宗。”又有一人怒斥周不平。
周不平一臉鄭重的看了對面怒斥自己的兩個人一眼。
那名畢竟年輕的人呢,是錢家的一個後輩,雖然天賦不錯,卻不能與範去病兄妹相提並論,閒暇之餘,他也指教過對方,這名年輕人得了指教之後,身手的確提升的很快。
就是這樣一個昔日得過周不平不少恩惠,最沒有資格指責他的人,現在卻當面說要殺死他。
另外一個人則是他的一個族兄,兩個人雖然是同族,因爲他的優秀,才襯托的對方不怎麼優秀,那個人一直嫉妒周不平。
這人此刻跳出來,頗有點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意思。
對有些人來說,目的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我什麼也沒做過,因此絕不接受你們的指責,我是不是背叛了家族,你們說了也不算。”周不平冷着臉說道。
“我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除了兩位家主,誰也沒有資格指責我是叛徒,兩位家主聰慧,當然不會說這種無聊的話。”周不平用頗爲有把握的口氣說道。
“周不平,這一次你還真說錯了,兩位家主已經被你矇蔽了一次,絕不會被你矇蔽第二次,我們這次過來,便是奉了兩位家主的命令過來清除你這個敗類而來。”
盯着對面的一名老者,周不平好半天沒有說話。
這裡是錢家與周家的大院。
廣城最大的四大家族裡面,錢家與周家關係密切,就連兩家的大院也並列在一起,相互之間更是有小門共通,中間的房屋,兩大家成員的房屋更是犬牙交錯在一起。
在錢家與周家並列的大院裡面,兩位家主是絕對的權威,沒有人敢假傳兩位家主的話。
對面說話的錢家老者,又是個老成持重的人,他又在周家大院說出的這句話,這人信口開河的可能性纔不是不大。
周不平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些發冷,這一次,有可能錢家與周家的家主,真的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並叫人過來懲治自己。
周不平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原來一向聰明睿智的兩位家主,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並下這樣的亂命。
周不平又想起了林天,他不得不承認這名年輕人使出的這一招的確狠辣,併成功離間了他跟家主之間的關係。
林天用了一個億,硬是將廣城四傑之首的周不平逼上了絕路。
看到不少持着兵器圍過來的同族,周不平露出了一臉不甘心的表情。
他是廣城四傑之首,四大家族之中排行第一的青年才俊,今天卻有可能死在外人的陰謀與家族成員的妒忌之下。
如果就這樣死了,他就再也不能陪着父母吃年夜飯了,近幾年,他們一家的日子剛開始好起來,如果他死了,他的一家又將家道中落。
沒有任何的猶豫,周不平向當着他的人衝了過來。
他想衝出重圍,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以後洗刷冤枉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就算是家族的人日後知道自己做錯了,誰會爲了一個死去的人認錯。
尤其是做出了事情,在錢周兩家是需要遭受懲罰,做錯事的人才更加不會認錯。
他只有活下去,以後纔有機會翻身。
隨着周不平出拳,擋在他面前的四五個人紛紛被打倒。
“這個叛徒竟然敢打人,簡直是越來越放肆了。”一名老者怒吼。
“周不平,你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近幾十年以來,闖入錢家與周家大院的強者,可有一個活着走出去,那些人出不去,你也不可能出去?”
周不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剛纔說話的中年人說的沒錯,錢家周家有不少的敵人,一些敵人也參加潛入過錢家與周家靠在一起的大院。
幾十年來,擅闖錢家與周家大院的強者,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走出去。
不過他卻想試一試。
他是廣城四傑之首,還是周家的核心成員,在廣城,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大院的佈局,周不平纔想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成爲幾十年來,第一個從大院內部闖出去的倖存者。
一場大戰之後,周不平終於闖出了大院,還擺脫了身後追趕的那些強者。
雖然成功逃出了大院,他卻也受了不輕的傷,走路的時候變得一瘸一拐,偶爾咳嗽一聲,掌心全是血。
自從十幾年前一戰出名之後,周不平還是第一次受這樣重的傷。
如果不是夜幕降臨,他恐怕無法活着逃出來。
想到林天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不平心中恨死了林天。
林天給了他一個億,不但沒有帶來富貴,反而差一點叫自己喪命,他怎麼能不恨對方。
周不平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一個多小時之後,他悄悄潛入了林天所在的小樓。
想到自己今天被打傷,同時還打傷了家族裡面不少長輩與同輩,周不平心中暗中發誓,自己沒得好,林天也絕不能有好結果,今晚他一定要幹掉這個人。
繞過小樓附近的保安,周不平緩緩靠近了小樓。
當他潛伏到二樓窗口的時候,看到林天正在餐桌前,陪着幾名漂亮女孩談笑風生喝紅酒。
窗口的周不平露出了一臉嫉恨的表情。
因爲林天設下的一個局,他今天九死一生差一點喪命,最終還受了不輕的傷。
在他跟人廝殺的時候,林天竟然陪着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孩,在餐桌前美美的品紅酒,想到這些,周不平暗道果然人比人就是不能比。
周不平隱藏起全身的氣息,如一條蟄伏的惡狼般靜靜地等待機會,並打算在林天再大意的時候突然出現,直接幹掉對方。
“周兄,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喝一杯,外面風涼,待久了對什麼可不好。”餐桌前的林天對着窗口微微一笑說道。
周不平心中一緊,想不到自己的行蹤竟然被對方發現了。
想一想又覺得不肯能,他的身手要比林天略強,秘境隱藏的本領當然也不比對方弱,林天是不該知道他來到小樓附近的。
就是認爲林天是在使用詐術,躲在窗口的周不平才屏住呼吸,絲毫沒有一點理會林天的意思。
餐桌前的林天露出了一絲笑意。
跟周不平接觸過幾次之後,他已經瞭解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周不平今天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與羞辱,一定會過來找自己算賬。
林天才在小樓的好幾處容易藏人的地方,安裝了隱秘的攝像頭。
就算周不平躲過了門口的保安,來到小樓之後,行蹤依然暴露了。
不是周不平隱藏的本領不高,是林天突然在小樓幾處隱秘的地點安裝了攝像頭,從這人來到的那一刻,林天便已經知道了。
林天沒有立即揭破,他在喝了一杯紅酒,又叫周不平吹了一會冷風之後,才提高聲音跟那個人說話。
見到周不平躲在窗口依然不肯現身,林天朝着女警使了一下眼色。
女警會意,下一刻,她的身體出現在了窗口附近。
女警使出了移形換位之術,快速跟周不平交換了一下位置。
周不平的身體纔會突然出現在了餐廳旁。
驟然見到明亮的燈光,周不平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適應不良,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來到了這裡。
看到對面林天投來嘲諷目光的時候,周不平很生氣,他快速抽出彎刀,刀尖直指對面林天胸口的要害。